“你很难聊耶。”原本堆迭在古映雪唇边的笑因他的话而慢慢崩塌。
“你也不是来找我聊天的。”戚徜风不在乎地哼了声。“根本就是来炫耀的。”
“我好不容易有那么一丁点进展,让人家炫耀一下会死喔。”
“会只有这么一丁点进展,都得怪你自己活该。”他一点也不会同情她。
“想知道从一丁点变成一大点进展的秘诀吗?”
看着他此时的神情,古映雪给了他一记白眼。“上床!你的秘诀除了这个,绝无其它。”
“宾果!”这招他可是无往不利呢。
“你以为我不想?”古映雪一脸哀怨。“我想了十年了。”就是不敢付诸行动。
“琢磨闺房秘术十年,你的技巧应当炉火纯青了。”他的用词越来越十八禁了。“放心扑上去吧,他应该会很享受的。”
“戚徜风前辈,”古映雪冷着一张脸。“你离题了。”
“是吗?”他耸耸肩。“只是这样的对话根本还没进入主题,哪来离题之说?”眼眸扫过她略带愁苦的神情。“你不会不敢问清楚吧?”
“他都说喜欢我了,干嘛还问!”
“鸵鸟。”戚徜风啧了一声。“你敢确定他说的是那种情欲纠葛、一生一世的喜欢?”
“……”犹豫了下。“不是的话干嘛告诉我。”这样反推回来也挺有道理的,是吧?
戚徜风可不这么认为。
“你小姨说过,有些事不说出口,女人永远不会懂。”这种事他已有经验了。“那我告诉你,有些事不问清楚,男人永远不会知道女人不懂。”
“多谢你的‘信心加持’。”
不在意她的反讽。“如果你还想再另外花十年的时间来搞‘暧昧’的话,我没意见。”
一针见血。
那晚,当关颖熙对她说喜欢时,她为什么没有马上告白?没有搂住他又亲又吻地宣示主权?
当时的她怎么可以脑袋一片空白!
怎么可以只拿着一双眼呆呆望他而不置一词?
古映雪,你真是没救了!
伸手揉揉她的头,将她的长发揉乱。“几乎二十四小时相处在一起的你们,还怕没时间说请楚吗?”他是过来人,所以清楚。“你的顾虑是因为他是你的家人。反过来想,就算他对你不是男女之情,他也还是你的家人,你并不会失去他,不是吗?”
闻言,她的脑袋好像被人泼了一盆清水,清醒不少。
“戚前辈,”古映雪有感而发。“你总算说了一句人话了。”
“废话少说。”今天他们两人碰面可不是来聊风花雪月的。“调查结果出来了吧。”
眼神一变,古映雪点了下头。“之前要组织查的车牌,虽然转了好几手,还是让组织查出了些蛛丝马迹。”
“可是‘天蝎’的人?”
“是天蝎的人。”她明白戚徜风这么猜测的理由。
“天蝎的行事风格你很清楚。”戚徜风提醒着:“该狠时千万不能手下留情。”
“我知道。”
“预防万一,‘那东西’尽快交给关颖熙吧。”
“是,我会处理。”她很清楚怎么做才是对的,只是……
“闪了。”跃下墙头,戚徜风准备走人。“喂。”停步,他上半身向后微仰,注视着一脸郁色的她。“需不需要我以男人的角度给你一点私人建议?”
“请说。”就算他说的话十句有九句不中听,而另外一句是废话,但她已找不到其他人可以商量了。
虽然对她可有可无的态度不甚满意,戚徜风仍大人有大量地开口:“你知道关颖熙是负责又理性的男人。”
看吧,这就是一句废话。
“所以?”
“所以……”他吊人胃口地拉长音调。“只要你有办法诱他上床,他对你绝对就是那种你想要的喜欢。”
“怎样才能诱惑男人上床?”
“噗……咳咳……”
看样子,对方先是喷出了一口水,然后又被水呛到。被古映雪吓得不轻呢。
“小姨,你说话呀。”等了又等,从咳到不咳了,总该说句话了吧。
“……说……什么?”古云净咳得声音都哑了。
“怎样诱惑男人啊。”明明是听到才呛咳起来的,怎么这么快就忘了话题?
“……”古云净静默了一会儿。“这种事为什么问我?”
“小姨是过来人,应该很清楚。”小姨跟戚前辈正打得火热不是吗?
深吸口气,稳下差点失控的情绪,古云净尽量让声音显得平淡自然:“你妈妈也是过来人,为什么不去问她?”
“我老妈是传统守妇道的女人,任何事都是‘被动’进行的,我现在是要‘主动’出击,我老妈那一套不管用啦。”她可是有认真想过呢。
“我也是传统的大家闺秀。”古云净对古映雪的“言下之意”抗议。
“是,是。”她先同意地点头。“但据我所知,小姨的第一次全由小姨一手主导,连身经百战的戚前辈也只能乖乖臣服呢。”
“谁……谁说的……你、你听谁乱说的?”古云净脸颊一阵烧红。
“没有乱说。”古映雪对小姨的结巴莞尔。“您也知道戚前辈是X组织的人,执行任务期间若有任何异样都必须向上面报告的。”
“啊!”古云净一声尖叫。“你……你为什么可以看到他的报告?”古映雪并不是戚徜风的顶头上司。
“我在组织里与戚前辈的职阶相等,有些报告内容牵涉甚广,必要时上头会让必须知道的人参阅报告。”
电话另一头倒抽了好几口气,她也不进逼,慢慢等小姨心情平复一点。
“……他的报告内容是怎么写的?”古云净想要知道别人到底知道了多少他们的闺房之秘。
“嗯……”古映雪沉吟一会儿。“报告写得不是很清楚,不然我也不会来请教小姨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你可记得内容?”
考她记忆力?
“报告内容是不能对外透露的。”
“我是当、事、人,总有知的权利吧!”古云净的口气逐渐失控。
有理。
“咳嗯。”清清喉咙,古映雪开始展现她不落人后的记忆力。“X的,竟然中招了,无耻的对方竟然连老婆婆都利用!‘失魂’的气味与玉兰花的香味几乎融合一致,待察觉有异时为时已晚。
“浑身发烫、四肢无力、心跳血流加速,心音重到自己可以默数。
“shit!什么组织引以为傲的‘解毒剂’?那些研究人员个个都该吃屎去。
“毒解了却动弹不得?不该硬的地方却硬梆梆?欲望来得凶猛且无法压抑,连手都举不起来怎么替自己‘解套’?
“当我自以为已经成功地咬紧牙关忍受精虫冲脑的折磨时,一声声难耐的呻/吟竟然从背叛的鼻腔里逸出?
“问我怎么知道?
“如果不是被我保护的女人既惊又羞地站在沙发旁边脸蛋晕红地看着我,我怎么会知道自己这么的‘没挡头’。
“一见到她,一闻到她身上的女性幽香,我简直就像被发情的猪上了身,浑身喷火、血液激冲。若不是全身虚软,肯定会变成一名强暴犯。
“这‘解毒剂’有致命的缺点,组织务必重新研发,确实检讨。”
停顿了下,古映雪拿起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喝着水。
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剧烈运动后,水喝越小口就越能被身体吸收。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就算现在没运动,喝水的方式依旧不变。
“还有呢?”古云净催促着,接下来才是重点吧。
“剩下的要不要让戚前辈亲口说给您听?”剩下的虽然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是私密了一点点,她想,如果能由提报者亲口阐述应该会更妥当一些。
“快说!”
没得商量?
好吧,古映雪耸耸肩,说就说。
“也许是我的体温高得让我发喘,也许是我的眼神写满了‘欲’这个字,也许是我的小老弟挺直得让人看不下去,她开始动手帮我擦汗,帮我脱衣,帮我拉下裤子拉炼,帮我脱得一丝不挂。
“我确实舒服地呼了口气,她一定以为是替我将汗擦干的关系,其实我的叹息根本是来自于她的触碰。
“模糊间,我不知道对她说了什么,只记得她望着我的表情像是下了某种重大的决定而且必须立即执行。
“这也是‘解毒剂’另一个致命的缺点——会让人的脑袋记忆暂失。
“而那暂失的部分对我而言却是该死的重要极了。
“然后,她开始当着我的面脱衣服。
“当她解开衬衫上的第一颗钮扣时,我的身体竟然兴奋地颤抖着。
“当她脱光衣服坐在我腿上时,我的小老弟已经亢奋地疼痛起来,恨不得立即将她压在身下。
“当她的手抚摸上我的胸膛,红唇吮上我的唇时,我已经理智尽失,只想快点在她体内冲 刺。
“这便是‘解毒剂’最最致命的缺点——让一个男人无法温柔地、眷宠地、前戏做尽地对待他的女人。
“在这个缺点重重的解毒剂重新改良制作之前,我发誓,就算会死也不再吃它。报告完毕。”
“……”无语。
“……”两分钟过后,仍是无语。
“我就说嘛。”古映雪忍不住了。“报告写得不是很清楚,对吧?”
“……他……嗯咳……”古云净的喉咙突然干渴得不得了。“他的报告真的这样写?!”
“一字不漏,童叟无欺。”她的记忆力在组织里也是排得上名的好吗。
“怎么写得这么……”该怎么说好呢?古云净垮下肩膀,沮丧且尴尬地一手捂着脸。
“省略,对吧?”古映雪替她接话。“我相信小姨在‘过程’中一定费尽了心思,没想到却被戚前辈三言两语带过了。”她一脸惋惜。“戚前辈平常说话这么直白,写起报告来竟然还会留一手。”
古云净诧异地张了张口,无奈吐不出一个字来。
“小姨也别害臊,这份报告真的没写什么,我还亲眼看过真人现场上演的。”
“什……么?”古云净呆了下。
“有一次的任务是负责监督保护一名贵妇,不料她竟然寂寞难耐地带了一名舞男出场。”那画面如今回想起来还很清晰呢。“一进门,两人的衣服已经扒得几乎不剩了,欲火焚身的喘息声大到连窃听器都得从耳旁移开一点距离;当我犹豫着要不要先将目光从望眼镜挪开时,两人已饥渴地进占了彼此。”害她想不看都来不及了。
“既然你已经亲眼目睹过‘这种事’了,干嘛还来问我?”存心糗她吗?
“小姨你都没在听重点。”古映雪不得不抱怨。“我从头到尾说的都是‘怎样诱惑男人’。我要知道的是女方如何才能出击成功,男女两方都主动得要命这种案例一点参考价值都没有。”
听着听着,古云净的脸色变了又变。“古映雪,你该不会想要诱惑颖熙吧?”
“除了他还有谁?”她那略带责备的语气仿佛责怪着小姨的多此一问。
古云净被她说话的语气逗乐了一下,方才纷乱的心情也稍稍平复了些。
“小姨,你觉得熙会喜欢哪一型的?”她需要有经验的人来传承。“细火慢炖型?大火快炒型?还是中火加热型?”
古云净越听眉头就越皱。什么跟什么?现在是在煮菜吗?
“还有我要穿哪一种睡衣好?”这也是她烦恼的问题之一。“细肩带丝质蕾丝裙?小可爱与超短裤?一件式宽松大T?还是若隐若现的男性白衬衫?”
最好是熙穿过的。“小姨,你觉得哪一种好?”
“方便脱的就好。”
“哇!”古映雪吹了声口哨。“有经验的过来人果然很不一样。”
古云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知道该气好还是笑好。“古映雪你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