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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河东狮 第1章(2)

  琴艺是绮琴的骄傲,没有人知道她花了多少心力才练到余音绕梁的精湛琴音,一如这段日子以来,没有人知道她得花多少心力才能压抑自己心弦的荡漾春水,制止对杜慕羽投怀送抱。

  就像现在,杜慕羽一双凝睇的深邃黑眸就足以让她沉溺。

  只是琴音撩人,但杜慕羽此刻脑海里想的人不是她,而是刚刚的那个小辣椒。

  其实,寻花问柳的日子过得有点儿腻了,罕有人—尤其是女人敢给他脸色看,更甭提呛辣直言了,而且趁机劫色的吻,滋味特别迷人,可惜了,他应该再跟她多玩会儿,再让她离开的。

  不过,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要有心,还怕找不到她来增添生活情趣吗?

  他再次露出魅惑笑容,绮琴见状,误以为这个笑容来自于她的美丽,她笑得更是灿烂了。

  但两人都没注意到,某个娇小身影在走到对面街角时,刻意回头,再仰望他们一眼后,露出一个神秘笑容。

  哼!敢招惹本姑娘,那就慢慢“享受”吧!

  大龙皇朝在当今皇上的统治下,还算政治清明,各行各业繁荣,只是在纸醉金迷的京城,皇亲高官与朝廷间仍有世代纠缠的争权夺利,而百姓们在忙于柴米油盐酱醋茶之余,就爱嚼舌根,尤其是从高高云端跌下来的前户部侍郎杜慕羽。

  这两年来,他也从未让他们失望过,生活过得精采、话题不断,但近日却反常的鲜少看到他的身影。

  “听说了吗?杜爷变得好安分,不仅没在花街柳巷出现,也没在京城里走动。”

  “你消息旧了,杜爷已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多天了,倒是一个又一个大夫不时的进出他住的广千园。”

  “我听说他得了怪病,好像是玩女人玩太凶,得脏病了。”

  不管是大街小巷、茶楼、店家、饭馆,大家嘴里说的、耳里听的全都是杜慕羽的大小事。

  “有人说他见不得人,俊脸溃烂。”

  “何止,连身体都腐烂,第一美男的称号看来是要换人了。”

  有人说得口沫横飞、有人听得瞠目结舌,茶余饭后,聊聊杜氏家族的恩怨情仇,谈其他嫡系对他避之唯恐不及,连上门关切的身影也不见。

  就在众人议论长舌时,位于西街的广千园里,一名老大夫提着药箱面对老总管的关切询问仍是尴尬摇头,“厉总管,还是另请高明吧。”老大夫脚步匆匆的走人。

  花木扶疏的庭园中,厉总管不知所措,十根肥肥的手指看了看,心里默数着京城里还有没有没上门替主子看病的大夫?

  他叹了一声,看着正对着园里的垂花门,穿过它,就是一座精致院落,也是广千园的正中心,更是他家主子住的院落,但这几日,主子连这垂花门也走不出来。

  院落里有三间正房及东西两间厢房,居中亭台楼阁、叠石荷池,右侧就是富丽堂皇的开放式厅堂连接的寝房及书房,偌大的室内,多是描金漆饰等昂贵家俱古董。

  此时,杜慕羽躺卧在床榻上,不时的盗汗,一张俊俏的脸庞涨红又见汗水,他全身都不舒服,却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但他身子沉重无力、头也重,一天内还会有四至五次的莫名剧痛发作,每次的痛楚历时约莫快一个时辰,其他的时间他才得以喘息。

  只是,他一个天天在京城里走动的人,如今突然消失了,怎会无人议论?厉总管在他的询问下,仅是透露外传他得了怪病,没多传什么。

  他不信,传言只会加油添醋,绝不会少,在广千园过了大半辈子的厉总管还是太善良了。

  他嘲讽的勾起嘴笑,“怪病?还真是贴切,连大夫们也不识这病。”

  虽然不相信外界的议论仅是怪病这么简单,但他现在也没心思大家是怎么想的,他只想痊愈,不再受这病痛折磨。

  真是难为了六十岁的厉总管,城里能请的大夫他都请来了吧。

  才想着,一个熟悉的重重脚步声响起,伴随着的还有另一个脚步声,他微微一讶,厉总管还真是忠心耿耿,动作这么快,马上又为他再找来另一个大夫?

  “爷……表少爷过来看你了。”厉总管因来回走动,微微吃力的喘着气,但他仍努力移动那略胖的高大身材。

  “姜顺?”杜慕羽努力的欲撑起身子。

  厉总管见状,马上过来要伺侯,方才大夫问诊,主子把下人都屏退了,如今他这大总管只得亲自服侍爷,无奈他脸圆、身体圆、双脚都肥的身体移动速度就是不敌年轻脚长的姜顺。

  “表哥,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姜顺是个斯文俊逸的男人,举手投足皆见温润优雅,就连帮杜慕羽撑起身来那动作也见轻柔,像是一个永远都不会发脾气的人。

  杜慕羽苦笑一声,此时厉总管搬来一把椅子放到床榻前,让姜顺坐下。

  “甭提了。你怎么有空?你这样正派的人来找我,你爷爷会不开心的。”

  姜顺无声的浅笑,“干么划分得如此清楚?我爷爷也是你外公啊!他的确很不开心,所以明知道你病几天了,仍到今日才让我过来。”

  “何必让你爷爷不开心,你更不需要过来的。”杜慕羽无所谓的一笑。

  姜顺的表情异常认真,“你明知道爷爷的不开心是因为你放弃了自己。”

  厉总管站在一旁,这一听,也用力的点头,原本三层的肥下巴都变四层了。

  杜慕羽瞟了老总管一眼,“你不必替表少爷泡壶茶来?”

  “啊,是。”厉总管连忙回神的行礼,但又带着乞求的目光看向姜顺。

  “老总管不必忙了,先下去吧,我会好好念念你家主子的。”

  厉总管眼睛一亮,“谢谢表少爷,谢谢表少爷。”他笑咪咪的连连弯腰行礼,不管主子那张不以为然的俊颜,开心的退下去。

  没办法,愿意对主子说真话的人也只剩姜顺表少爷了,他可不想见到主子一直堕落下去。

  “表弟要念我什么?我人生正美好,终日尽情于美人酒乡,何来放弃之说?”

  话语乍歇,他的脸色陡地一变,该死,那股莫名的剧痛又来了。

  姜顺见他神情瞬间变得苍白,连忙起身趋近,“表哥看来真的不太好。”

  杜慕羽努力的挤出笑容,“你回去别这样跟你爷爷说。”

  “可以,但你什么时候去看看他?”他忍不住问,表哥跟爷爷曾经是最亲密的祖孙,现在却是连见个面都不愿意。

  杜慕羽忍着痛,耸耸肩,“是我把他给气病的,你还希望我去看他?你真不孝。”他仍挤着笑容说,但下一瞬,俊脸又是一阵青白,痛啊!这该死的怪病,痛得他都想呻吟了。

  “怎么是你气病的?爷爷是多年的老毛病,始终难以根治,就连他隐世的奇医老友当年也无法替他治愈完全。”姜顺摇摇头,说了句公道话。

  杜慕羽也知道,他曾经比姜顺更贴近外公的生活,但这两年来,他努力的让自己在体力与心思都在极度的玩乐中消耗殆尽,让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心力去思考,除了找到“那个人”之外……想到这里,他敛下眼眸。

  姜顺也想到表哥这两年的自甘堕落,但他多次劝告鼓舞也没用。

  而现在,他身子不适,更不是谈振作的时候,“对了,奇医这几年为爷爷的病研究了特殊草药配合针灸疗法,派了他的徒弟赴京来治疗爷爷的长年顽疾,才月余就见疗效,我现在就回去请她过来看看你的病。”他说完就要走。

  杜慕羽拉住他的手臂,“不用了。”

  “表哥这样下去不行,我来时巧遇胡大夫,他是老御医,竟直言从未看过你这样的病症,他连写张药单都不知该如何下笔呢。”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死不了的,何必麻烦。”他还是觉得没必要,如果就这么走了,也许还是种解脱。

  姜顺听出表哥话中的苦涩,曾经他那么的意气风发,却冷不防的被推入万丈深渊,将心比心,表哥的沮丧与消极都是可以理解的。

  “我马上去将她带来。”他还是很坚持。

  杜慕羽抿抿唇,看着表弟步出寝房后,他再深吸一口气,想移动双脚下床,无奈全身无力,他咬咬牙,再深吸一口气,鼓足气的对外喊人,“丁华、李智!”

  在门外随侍的两人立即快步进来,就连厉总管也主动移动胖胖身躯跑进来,嘴里还在啐念,“表少爷不用走那么快啊,找奇医徒弟有用吗?”他语气里多有遗憾,怎么不多念念他家主子再去嘛。

  杜慕羽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这老总管没事做?老在我这里打转!”

  他用力点点头,咧嘴笑,“最近除了替主子找大夫之外,是没啥事可做,广千园没姑娘、没那些酒肉朋友,从门庭若市到无人上门,是轻松许多,”他畅所欲言到发现主子的黑眸愈来愈黯黑,他才惊觉自己越矩了,忍不住额冒冷汗,干咳两声,“咳、咳,奴才下去了。”他连忙行礼走人。

  丁华跟李智很佩服厉总管的胆量,虽然那是他偶尔少根筋才会出现的胆识,但'他们可没忘记两年前的主子是什么样的人,冷峻霸气而邪魅,当然,他自负也骄傲,直至被最亲近的堂哥背叛,才自暴自弃成了浪荡子。

  杜慕羽看着厉总管肥胖的身子迅速的奔出房门外,眼睛闪过一丝嘲弄,原来每个人都有潜能嘛,就像一直在他面前装懦弱、装傻的堂哥杜政中。

  两个随侍静静的站立在一旁,也看到他那阴沉不定的冷酷黑眸,而主子的这种眼神只有在想到杜政中时才会出现。

  唉,主子就是一直陷在被杜政中背叛的阴影里,才始终振作不起来。

  “我想坐得更挺些。”杜慕羽突然开口,半坐半卧的,并不舒服。

  两人立即上前服侍主子坐挺些,再将枕头塞在他身后,接着退到一边。

  两人也都注意到主子又恢复成吊儿郎当的神态了。

  “我外公还好吧?”杜慕羽问,虽然刚刚姜顺提到奇医的徒弟治疗已有疗效,但他还是想再确定。

  “主子明明很关心老将军,刚刚怎么不亲口多问问表少爷?”或许是主子的问题出乎意料,丁华脱口而出,问得很直白。

  杜慕羽挑眉一笑,“看来是爷的问题?这广千园里,主子不像主子,奴才也不像奴才了。”

  “呃,没有,是奴才不对,请爷恕罪。”丁华意识到自己失了分寸,急急的拱手行礼。

  “爷,丁华不是有心的。”李智也急忙为同伴说话。

  杜慕羽挥挥手,“行了,先回答我的问题。”

  “呃,老将军就是腰疼的老毛病,仍断不了根……”

  其实广千园跟将军府只隔了约三条街远,两边的奴仆也都熟识彼此,每日上街采买日用品等物时,若是遇上了,长舌一番总是免不了的。

  尤其是老将军对主子的事更是关切,在主子被皇上停官罢职后、行迹日渐放荡,他还多次上门斥责怒骂,可惜主子依然沉溺在温柔乡里,为此老将军的态度还由硬转软,出言劝勉他回头是岸,无奈主子就是不思振作,让老将军气到再也不肯上门了。

  杜慕羽听着两人说着外公的腰痛仍然时不时的泛疼,夜里难以入眠,瞳眸愈来愈深幽。

  “还有,老将军虽然身体微恙,但还是吩咐将军府的奴才们,要是有遇到咱们广千园的人,得主动问问爷的状况,好回去禀报,但不能让爷知道他还在关心爷……”

  丁华说到这,还挺心酸的,毕竟主子跟老将军曾经是全京城最叫人羡慕的一对祖孙,他跟很多人都希望老将军和主子能恢复深厚的祖孙情。

  杜慕羽听到这里,心却闷闷的。

  外公也真是的,他的事有什么好问的?不就是继续花天酒地,城里城外的流言他就是不信?还是外公以为私下的他是不一样的?

  但他如何不一样?他像只被折翼的飞鹰,再也无法在蓝天飞翔,他重重的辜负了外公的期待,还愚蠹至极的被最信任的堂哥给陷害。

  瞧主子的表情愈来愈凝重,丁华蹙眉看向李智,怎么办?他似乎多嘴了。

  但杜慕羽却是计较这些,因他愈来愈感到不舒服,“你们都出去吧。”

  “是。”

  “对了,派轿去请绮琴过来,说爷思念她了。”

  两人面面相觑,外头盛传主子脸都烂了,虽然他们跟大夫们都极力否认这一点,但相信的人实在太多,这也是过去广千园狐朋狗友、莺莺燕燕来回走动频繁,近日却乏人问津的原因。

  “可是外传主子得了也不知道会不会传染的怪病,所以……”丁华还是硬着头皮说了。

  杜慕羽嗤笑一声,“多给她一些银票,她会来的。”

  李智尴尬的摸着后脑杓,“爷忘了?两天前爷就要我们请过了,但绮琴姑娘以身体微恙,就怕传染给爷,让爷身上的怪病更加严重为由婉拒了。”

  “两天前,那点微恙还好不了?”他嘲弄一笑,“是怕爷将怪病传染给她吧,无妨,去烟花柳巷找些要钱不要命的姑娘,只要愿意赚钱的人就来。”

  有钱能使鬼推磨,片刻功夫,广千园就来了近十名的莺莺燕燕,环肥燕瘦,虽然姿色没有一些当家花魁来得娇美,但浓妆艳抹看起来也有几分风情。

  她们自然也听到他身体微恙的事,可看他的两个随侍身体都好好的,京里多名大夫进到广千园替杜慕羽看病,这几日面相和身子也无起任何变化,她们又有何畏惧?

  何况,若不是那些当家花魁怕沾染怪病,哪有她们近身这京城第一美男的机会。

  每个女人都眼睛熠熠发亮的看着这寝房,举目所见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精品,但最吸睛的就数半坐半卧在床榻上的杜慕羽,那张俊俏脸蛋一如过往,何来毁容之说。

  几个美人心花怒放的如蝶儿般扑身过去,能坐就坐、能拥就拥,有的按按杜慕羽的头、揉揉他的肩、槌槌他的臂、捏捏他的腿,几名舞妓再在他面前轻歌慢舞。

  “好、好!”杜慕羽忍着身体的痛楚也要大声叫好,因为这才符合他苦中作乐的人生,他更要让外界知道,他过得很好、很享乐,一点也不悲哀。

  丁华、李智见状相对无言。

  两人一致看向也站在门外叹气,一张胖胖脸都挤成苦瓜脸的厉总管,只见他也摇头,能怎么办?他们就只是卑微的奴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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