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逃命似地离开,一定已经引得郭新光的怀疑,如果她就此避开他,再想接近他就难了。
一见到郭新光,她眼泪夺眶而出,飞扑进了他的怀里,成功地把见到她,对她表现出一脸狐疑的郭新光震住。
“缘儿姑娘,你这是怎么啦?”郭新光问得无心,拍在她背上的手可是殷切得很。
简琦缘克制着想要推开他的冲动,哭诉道:“他最终还是抛弃了我,原来一直都在利用我!”
在郭新光的追问下,她断断续续地道出自己编好的谎话。
她说,那天她会不顾一切地跑出去,是因为想到那天是她和情郎约好相见的日子,可她却来了这里,她的情郎本来就因为郭新光对她的照顾而心生嫉妒,她怕对方会误会更深,再加上郭新光一直没来,所以情急下也等不了交待什么,就先跑了回去。
谁知待她到了怡春院,却正撞上她的情郎抱着春红有说有笑,原来他们两人早就勾搭在一起,是考虑到她的银子,所以那人才一直假装对她一心一意,而这次知道她不在,他乐得可以跟春红亲热一番,不巧被她撞上。
她受了太大的打击,这些日子吃不下、喝不下,是因为想到还欠郭新光一个交待,这才硬撑着身体来了这。
简琦缘说得声泪俱下,彷佛自己真是个被负心汉抛弃的可怜女子,自己的一切都给了那个男人,而今一无所有,只把郭新光当成好人来找他诉苦。
哪个男子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头脑冷静地去分析,尤其郭新光意识到自己在她心中已经成了一个依靠,她对他是全然无防备的。
“缘儿姑娘莫伤心,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何必只为那一人伤神。”
“因为世上就只有一个他啊,”简琦缘激动地说,话落才意识到他所指的是她臆想出来的男人,而并非她真正为之伤神的那个。
她转而凄惨的笑了下,“但就算那样,他不要我了也没有办法,相反郭公子你什么都不求,只要我来府上弹几首小曲就给我那么多的赏钱,我知道你那是在帮我,为什么我心爱的男人就不能像你对我这样呢?”
“那你何不把对你这样的男人变为你心爱的男人?”郭新光试探性地一问。
她笑,“缘儿命苦,哪有那种福分,只求今晚郭爷能凡事都随了缘儿……”
郭新光眼中一亮,“何止今晚,只要你想,任何事我都会奉陪到底的啊。”
“那……郭爷可否先与缘儿来个一醉解千愁?”
这是郭新光梦寐以求的事情,他连想都没想,直接叫人在偏厅摆上上等的酒菜,看着他殷勤的样子,简琦缘的心异常平静。
那一晚她喝得很醉,但前提是郭新光必须喝得比她还醉。
她借酒装疯,拉着郭新光满宅院的转,问他这是哪里、那是哪里,郭新光只当是个游戏,嘻嘻笑笑地陪她一起疯。
最后终于来到她上次看到他和四王爷手下走出来的那个房间,她仍是随意地一指,问道,“郭爷,这又是哪里啊?”
郭新光哈哈大笑,笑得暧昧,此时酒劲上来,平时的公子形象全无,挑起她的尖下巴,一脸淫色地说:“缘儿想去坐坐吗?这是郭爷我的卧房啊。”
简琦缘的心思转得极快,反问:“郭爷愿意让我去坐? ”
“何止坐坐啊,你还可以躺着、趴着,只要你愿意,想摆什么姿势都可以。”
他的暗示得到了简琦缘的同意,郭新光简直心花怒放,搂着她的肩踢开房门进入。
他的卧房没有任何怪异之处,但考虑到郭新光会选择在这里和人私谈,那么如果有什么直接的证据也应该藏在这里的某处,后来又知道这里是他的卧房,这种可能性又更提升了一些。当然他也有可能选择在这间屋子和人私会,然后把证据拿去书房之类的地方存放,可如果他对那些地方那么信任,就不会选这作为私会场所了。
无论怎么想,嫌疑最大的就是这个房间。
简琦缘大大方方地被郭新光搂着肩膀进了房间,极快地将房内扫视一遍后,身后的郭新光已经关了房门,像是匹饿了很久的豺狼。
“缘儿,你都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郭新光激动地就要往她身上扑。
“郭爷真是性急之人,今夜与缘儿共度良宵,竞就这样没有情调。”简琦缘巧笑道:“难道咱们不该趁着这美好的夜,喝喝小酒,玩些卖弄风情的游戏吗?”
郭新光都昏了,连声说是,“我这就去叫人备酒!”
“郭爷真是块木头。”她引诱道,“当然是你亲自为我拿酒的好,这样,缘儿也好做些准备,等郭爷回来后给你一个惊喜啊。”
她状似无意地拨弄自己的纱衣,鹅黄的纱衣下是胜雪肌肤,郭新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连连点头冲了出去。
他人一走,简琦缘便开始急忙忙翻箱倒柜,时间如被无限缩短,床上床下、书案桌下全都没有放过,但都一无所获。
眼看着郭新光差不多该回来了,简琦缘最后在衣柜里胡乱翻腾,无意间敲到衣柜隔板,只觉得那声音轻且空洞,她警觉地意识到隔板底下是空心的。
远远地已经能听到郭新光唱着小曲在往这边定,她破釜沉舟,找到隔板上的缝隙,因为用力过猛,指甲上裂开好大的口子。
那隔板内只有个被黑布袋装起来的东西,简琦缘来不及确认那是什么,一把抽出来盖好隔板将衣服原样放回,最后再关上柜门。
这时郭新光的影子已经出现在窗户上,简琦缘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脱下外面的纱衣裹住那黑布袋,顺便将手指上裂口处的血擦了擦。
“缘儿,上好的女儿红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啊?”郭新光摇着酒壶,前脚踏进房内。
简琦缘风情万种地将那纱衣扔在一旁地上,香肩裸露冲郭新光甜甜一笑,“郭爷备的酒自然是好,光是闻到这酒的香气缘儿已经觉得醉了。”
半裸的美人醉眼蒙胧地望着自己,郭新光手里酒壶落了地摔个粉碎,一屋子酒味弥漫开来,在郭新光眼里,此时此处如同仙境。
“缘儿!”他过去,一把熊抱住简琦缘,在她耳侧乱啃,“我的缘儿!你可知道,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在盼着这一天了。”
简琦缘表意娇嗔,心中苦笑,该来的还是要来了,不过她并不害怕,这已经是她意料之中的事,她是做好了这样的准备的,只要能为华君昊取得有用的东西,什么都是值得的。
反正此生她是不可能过上像孔雀那样的生活,那么能为一个自己心里的男人做一些事也是值得,哪怕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即使日后被郭新光发现,被四王爷追究,也算是了结了简家和四王爷的这笔债,这是活该她生为简家女儿,生为一个女人的命,只要想到简家还有幕然那一条根,就算死她也甘心了。
当女人决定将自己的一切交给一个男人时,那对她来说,世上就再没什么可怕之事,没有什么可犹豫之事了。
简琦缘也将细臂轻轻搭上郭新光的脖颈,甜甜地唤了声,“郭爷。”
郭新光简直乐晕过去了,毛手毛脚地在她身上乱摸起来,正是兴起时,就听外面家丁慌成一团,嘴里大叫着,“不好啦!失火啦!”
这句话如一桶冷水从头到脚把郭新光浇了个透,他恨得牙痒痒,三步并两步冲到门口,拉开门对外面人大吼道:“哪里失火了?”
“回禀老爷,后房那边不知怎的烧了起来,火势凶猛!”
“后房!开什么玩笑,我的字画啊!”郭新光回头看了眼简琦缘,又想到自己珍藏的字画,骂骂咧咧地跑了出去。
简琦缘傻愣愣地呆在原地,扑通扑通的心跳震得她头疼,她还有些摸不着头脑时,一个黑衣人从另一个方向闪进了屋内。
他只有一双眼露在外面,但就凭着那一双眼,简琦缘第一时间认出了他的身分。
“火是你放的?”她问。
对方没给她问问题的时间,眼神一与她对上便笔直地冲到她跟前,一把把她扛在了肩上,没错,就像扛沙袋一样,简琦缘像一袋沙袋,头朝下双脚离地。
这个姿势教她又羞又臊,华君昊扛着她就要走,她神经一绷,使力捶他后背,“衣裳,我的衣裳!”
华君昊瞥见地上的那团纱衣,一个箭步过去将其抓了起来,他马上意识到纱衣里面裹着东西,但也不及看,全抓在手里,扛着简琦缘由后窗跳了出去。
郭府里仅有的下人全忙着去救火了,此时后院空旷,华君昊扛着个人,一路并未受什么阻拦。
华君昊没带着她翻墙,而是进了一间很不起眼的小草房里,没想到那草房的地板上竟然有机关,底下是个通道。
他们从通道出来,外面已有辆马车等在那里。
简琦缘被塞进马车里一路飞驰,因为喝了酒,刚才又被倒立着颠来颠去,这会随着马车的颠簸,酒精冲脑,简琦缘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