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他不是我哥,不是!”这怎么可能,她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哥哥?
季傲白压抑住内心的焦躁看着她的反应,硬着心肠说:“爸,我看茉心妹妹不太愿意认我这个哥哥。”
“因为我事前什么也没说,她完全不清楚。”于实远并不认为她这样的反应有什么不对,毕竟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是家中的独生女,一时间怎么承受得了这样的冲击。
“季傲白……”她含泪望着他。
为什么突然消失的人再度现身时会变成她哥哥?残忍……真的好残忍呀!
“对,我叫季傲白。”他轻松地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早知道了是吗?”她的双肩不住颤抖,欲哭无泪,可见内心受创有多严重。
“对。”他不想骗她。
“天!”茉心抚着额头,看看他又看看父亲,寒着嗓问:“爸,为什么过去您从来不说?而他又为何不曾回家过?”
“这事说来话长,你今天就暂时别问了,改天我再说个清楚,咱们不是还有间客房吗?从今以后你哥会和我们一起住,我们一家能团圆了。”能把亲生儿子接回家,他真的很高兴,一开始还以为傲白会对他怀有许多埋怨,不肯答应回来,可没想到他完全不记恨,让他终于放下心中的大石。
也因为太开心了,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茉心的脸色有多难看,就连说话的声音有着浓浓的颤抖都听不出来。
“他真的要住在我们家?”天,这对她而言将是多大的打击。
“那是当然。”于实远笑意盎然的说。
茉心看向表情波澜不兴的季傲白,问着自己的父亲,“他……他是我的亲哥吗?”
虽然这个打击太大,教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事实,但是当脑子清醒过来后,她突然想到他会不会是爸与妈结婚前所生下的孩子?爸其实心里另有所爱?
于实远狠狠一震,诧异的看着她,“茉心,我……”
不必听到答案,父亲这样的反应与表情已让她猜到大概。
“原来真是如此……”茉心只觉得脑子一片晕眩,这才发现妈去世后爸的伤心不是留恋而是忏悔,忏侮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
如今带季傲白回家,是想弥补他的过错吗?
“那么我恭喜你们父子团聚,我有点不舒服,想进房休息了。”说着她便冲回自己的房间,窝在被子里痛哭流泪。
“妈,您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是不是?”她揪着心口,喃喃自语着,“难怪以前我常见您一个人闷闷不乐的,似乎有着心事!”
于实远直望着茉心的房门,对季傲白说:“没事的,她可能一时无法接受,才会这样。”
“你很爱她吧?”季傲白问。
“当然,她是你妹妹。”
“那你这几年想过我们吗?”深吸口气,季傲白继续问道。
“我当然想了,自从知道你妈去世后,我就到处打探你的消息,每个育幼院都不放过,但是却一无所获。”
于实远一直以为当年他母亲车祸时已丧生,却不知她检回一条半残的命。
“是这样吗?”季傲白的表情一冷。
“当然了,你以为我真不要你和你母亲?当初是你爷爷逼着我娶茉心她妈,也是他限制我的行动,不让我和你妈见面。这几年来我一直想着你们,而茉心她妈也知道,所以在她死后我一直很愧疚,反正我这辈子是注定亏欠两个女人了。”于实远激动的说道。
这些话听在房间内茉心的耳朵里,就像千百支锤子直往她心上敲。
这么说来,她刚刚心底的猜测是对的,爸对妈从头到尾只有愧疚而已。
老天,这未来的路,她又该如何走下去?
* * *
隔日,于实远一早就去学校教书,茉心也准备去咖啡屋开店。
才走进饭厅,就见季傲白坐在餐桌前瞅着她,茉心望了他一眼便直接往大门走去。
“你不吃早餐吗?”他开口。
“不饿。”背对着他响应一句后,她又举步准备离开。
“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季傲白勾起嘴角,惬意的坐在椅子上。
瞧见她僵硬的背影,虽然没看见她的表情,但是他可以猜测,此刻她的脸色肯定是非常难看的。
茉心紧闭上眼,半晌后才回头看他,眼底漾着丝丝难掩的情愫,明明昨晚她已告诫自己,要将对他的爱意彻底斩断,为何现在还是一样控制不住的为他心动?
“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还想怎么样?”他并不爱她,过去的甜言蜜语、所作所为,全然只是为了报复。现在,她才体会到当初碧莲得知受骗时是如何的绝望。
“我的目的!你知道?”他半阖着眼,瞅着她淡淡的神情。
“你费尽心思不就是想让我爱上你,当我沦陷的时候你就表露身分,残酷的告诉我你是我哥。你竟然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她的嗓音因心痛而嘶哑了。
同父异母?!
原来她真不知道她是她母亲带来的遗腹子,并非于实远的亲生女儿?
“茉……”他眸心一湛,想说些什么却又作罢。
“所以我说,恭喜你成功了,成功的伤害了我,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学碧莲……”
“你要学她什么?”闻言,他浑身一绷,就怕她学钱碧莲做傻事。
“学她去死,可我不会傻得这么做,所以很抱歉,让你失望了。”茉心拉回凝注在他俊脸上的目光,苦涩一笑后便旋身就走。
“等等。”季傲白从椅子上站起,上前钳住她的手,“你到底,是什么想法?”
他以为自己为母亲复仇了,应该很开心才是,但他发现他错了,他非但没有开心的感觉,反而还很为她担心!
“什么想法?”她回头问道:“你是想问我什么时候喊你哥哥吗?”
“我……”
“那我告诉你,到死我都不会这么喊你的。”她含着泪水瞪着他,“现在你可以放手了吧?”
她掉下的泪水一串串,如晶莹的珍珠,不停侵入他心口,直在他心底发酵,既酸又涩。
“你答应我会好好的回来,我就松手。”他拧起眉头。
“好回来继续让你污辱?”污辱她的情、污辱她的心,污辱她所交付的一切关怀与爱意。
他眸光一沉,“你为什么这么说?”
“那你要我怎么说?要我说跟你在一起我很快乐吗?”茉心用力抽回被他紧紧攫住的手,“希望你在这里住得愉快。”
丢下这话,她便甩头走出屋外,徒留一脸灰黯、载满怨恼的季傲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