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事实,院长和老师们都可以证明,你干嘛怕他知道?”小芳就是看不惯茉心老是隐藏自己的情感,“喜欢人家、在意人家,就要让他知道,何必隐瞒?”
“小——”茉心被她说得脸都躁红了。
“哇!脸会红了,那表示已经好了,季先生,我就把她交给你啰!距离小朋友们的表演节目还有二十分钟,到时候请到前面观赏。”小芳笑着提醒,又看了眼茉心赧涩的模样,赶紧识相的闪人,不想当个惹人厌的电灯泡。
“我不知道餐厅发生火灾,如果知道一定会打电话给你,跟你报平安。”他轻抚她冰冷的面容和泪痕,心狠狠纠结住。
她轻轻依偎在他怀里,那微微的抖意更教他心疼。
“你的手机又打不通。”
“我先前打给你的时候就快没电了,所以索性关机。”抬起她的小脸,他伸手拂去她颊上的泪痕。
“太好了,你没事……真的太好了!”看着他的笑容,她情不自禁的再次投入他怀里,因激动而热泪盈眶,“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与你交往,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
他心一动,眯起眸子望着她,花了这么多心力,他要的不就是她那颗心绝对的臣服于他、爱上他吗?
但为何如今确定得到她的心,他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反而有种沮丧感……极大的沮丧!甚至是害怕自己就快要失去她了。
“你怎么了?为何没有任何表情?难道你想要的不是……”
“不,我当然开心了,就是因为开心才会傻住。”他露出笑容,拍拍她的脸蛋,“表演应该快开始了吧?我们是不是该过去了?”
“嗯,是该过去了。”她抬头问道:“我的气色真的很差吗?”
“是不太好。”
“那我去上些唇蜜。”茉心转身想进房间拿自己的皮包。
“我帮你。”他拉住她,与她一起进房间,等她从皮包拿出唇蜜,他一点点的为她在苍白的唇上沾上粉亮的唇色。
“好看吗?”她笑着抿抿唇。
“非常好看。”他弯起嘴角,被她这抹纤柔的美吸引了眼光。
“谢谢,我们走吧!”茉心和他一起前往育幼院的小礼堂,欣赏孩子们精彩的歌舞表演,中间还分发月饼和柚子,整个过程洋溢着温馨与感动,也为育幼院募得不少筹建新家的款项。
活动结束后,已是晚上九点半,孩子们洗过澡,在十点左右上床睡觉,育幼院这才安静下来。
院长诚心地对茉心和季傲白说:“真的很感激你们,今年的中秋是孩子们最开心的一年。”
“明年我们会再过来。”茉心回头对他羞怯一笑。
季傲白闻言,身子不由得僵硬,看着院长的笑容,他点头附和,“是的。”
“那就好,今年圣诞节,更是欢迎你们。”院长点头微笑。
“对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再来天气渐渐凉了,可以为孩子添购一些被子或衣物。”季傲白拿出一张支票。
“谢谢……真的谢谢,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院长接过支票,感激万分,“你不但出钱还出力,我代孩子们谢谢你。”
“别这么说,我没出什么力,是孩子们为我做了很多,他们的表演精辨极了。”季傲白赶紧说道。
“你喜欢就好。”院长点点头,“时候不早,你们回去吧!小心开车。”
“院长再见。”茉心朝她摆摆手,然后与季傲白一起离开。
在车上,季傲白握住她的手,“现在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她看着窗外占据天空的群星,还有那轮明亮的月,露出满足的微笑,“知道吗?经过今天那件事,我真的觉得这世上已没有任何事比看见你平平安安的更让我开心安慰。”
“我是九命怪猫,不会有事的,就不知那间餐厅情况怎么样了?”虽然他是第一次去,但是他和酒保聊过天,觉得他人还不错,于是他以手机上网看了看媒体新闻,终于找到这则消息,“还好,因为发现得早,大家都逃出来,只有厨师受到重伤,不过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嗯,太好了。”她勾住他的手臂,倚在他肩上,“今年的中秋总算是平安的度过了。”
听她这么说,他灵机一动,“中秋还没过去呢!我们去烤肉吧!”
“可是这么晚了,去哪儿烤肉?”
“烧肉店啊!还可以烤通宵呢!中秋节吃烤肉再适合不过了。”他立刻发动车子,载着她前往。
茉心看着他挂着笑的侧面线条,也跟着绽放喜悦的笑弧,不为别的,只因为他就在身边。
* * *
凌晨两点,季傲白将茉心送回家后,便开车返回家中。
才进门,有个女人从角落发出低沉的声音,“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中秋节玩得晚了点。”他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矿泉水灌了口。
她就是季傲白的母亲季天慧,坐在轮椅上的她脸色一沉;接着又问:“你到底完成我的嘱咐了吗?”
“我正在进行。”
“已经这么久了,还没追到手?”她又开始喃喃叨念,“当年你爸被你爷爷逼迫娶了别人,而那个女人还带了个拖油瓶在身边,你爷爷竟然接受她,却将自己的亲生孙子弃之于不顾,让我们母子自生自灭!”
每每说到这里,她便激动得不能自已,“我恨……你爷爷,更恨那个女人,无奈他们两个都已经死了,所以我要让她女儿替她受过。”
以前只要听见母亲这么说,季傲白就会和她一起淹没在浓浓的仇恨中,因为在他成长的这段岁月,每当她陷入过往的伤痛之时,便会把他当成那个负她的男人怒骂,让他既害怕又气愤。
季傲白恨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更恨那个夺走父亲的女人,所以决心陪母亲回台湾,为的就是要找到她、报复她。
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那女人早已经不在了,所以他们将恨意转嫁到她的女儿身上,那就是于茉心。
但是经过接触后,他发现她不像其它女人,会轻易的被他的外表所迷惑,或是重视物质,她是这样单纯又善良,让他……
“傲白,我在跟你说话,你在想什么?”季天慧转动着轮椅慢慢靠近他。
季傲白看着母亲,回想起在他三岁那年,她突然生了场病,但为了照顾他,她又没有多余的钱去看病,在前往上班的途中因体力不支被车子撞断双腿。
那段时间他在国外由社会福利单位照顾,每到假日回家看母亲,见她总是以泪洗面,他心中之恨也就更加深植。
没错,他不能忘了那段不堪的过去,不能因为心软而放弃计划。
“我已确定她是爱我的,而且我发现于实远正派人调查我,相信不久就会亲自来找我。”他强迫自己忘掉她的美、她的好,重拾以往的恨意。
“真的?”季天慧先是大笑,接着露出狰狞的表情,“儿子,你千万别松手,如果你心软的话,妈告诉你,我肯定活不下去。”
这些年来,这个复仇的意念一直支撑着她,所以她完全不能接受与她想象中不一样的结果。
“我知道,您别担心,我们回国的目的不就是因为这个?”他闭上眼不想再听见她口口声声说着死不死的话,“妈,我累了,想先去洗个澡。”
“好,快去休息吧!打起精神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是不是该给那对假父女一次重击了。”她开心的笑说。
“我知道。”丢下这三个字,季傲白便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间。
坐在床上,他将脸埋在双掌之中,原本满脑子计划的他思绪居然凝结了,至于下一步,他真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
* * *
“最近你怎么看来这么悠闲,没去约会吗?”
俱乐部的VIP包厢内,刘光邺眯起一双醺醉的眼,问着只顾着在一旁射飞镖的季傲白。
“休息中。”季傲白淡淡地回一句。
“休息?”斜躺在沙发上的刘光邺坐直身躯,“喂,该不会你这个女人杀手也有治不了的女人?”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他轻轻一哼。
“说得是,你怎么可能失败呢?有些女人只会装模作样,就算拒绝也只是演戏给你看,想要吸取你的目光。”
“有些女人?”季傲白睨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就是指个性非常……”刘光邺已被酒精侵蚀的脑袋直搜寻着仅有的形容词,“对,就是非常顽强固执,没有道理却又理直气壮、自以为是的女人。”
“应该再加上食古不化、刻板无聊。”季傲白眯起眸,接连射出的几支镖都正中红心。
“哈……没错,就是这样。”刘光邺洒落一串笑意后语气转为暧昧,“你知道我指的是谁对吧?从你跟在我身边之后,唯一向我打探过的女人就只有她了。”
季傲白睨他一眼,没有说话。
刘光邺瞧他不语,又继续说:“怎么?她的滋味尝起来如何?”
季傲白双目一紧,犀锐地瞪着他,“这还不用向你报告。”
“我只是好奇嘛!”刘光邺瞅着他,“看看你,现在当了什么副理,对我就这么不客气?”
“我好像也从没对你客气过,是你赖着我的。”季傲白冷哼。
“你——你说话就不会好听点吗?”刘光邺困难地撑开一双醉眼,指着季傲白的鼻尖,“其实……其实你说得也对,我是依赖你。其实今天约你出来,就是要你替我出口怨气,我实在受够了女人的死缠滥打。”
季傲白射完手中的飞镖,回到沙发边拿起桌上的龙舌兰浅啜了口,“既然不喜欢,就少招惹女人,况且我这次出来只是想告诉你,我不会再替你收拾烂摊子。”
“你真的不管我了?好歹我们也认识很长一段时间吧!”刘光邺摇摇头,“你不能一走了之啊!”
季傲白瞥了他一眼,“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刘光邺挑起眉,笑出声,“哈……真的这么狠?要不咱们来交换条件如何?”
“什么条件?”季傲白淡问。
“如果你还没能把于茉心那女人钓到手,我可以帮你。”
“哦,你打算怎么帮我?”他很好奇这个刘光邺脑子塞了些什么坏主意?
“很简单,我可以派几个小弟去骚扰她、去她店里找她麻烦,然后你就来个英雄救美,怎么样?这一招我可是屡试不爽喔!”还真是什么样的人想到什么样的烂法子。
“你以为我是你吗?”闻言,季傲白的口气放沉,郑重的警告他,“你千万别插手,如果敢动她一根寒毛,我不会放过你。”
算了,跟他说话只是浪费时间,既然已经表明自己的立场,他也该离开了。
“呿,你……你这是什么口气,真以为我不会生气?”刘光邺的火气被他给激了起来。
“那你打算怎么样?”季傲白走到前面从靶上拔下所有的飞镖,然后旋身向他,以飞镖瞄准他身上各个部位,最后对准他双腿间的重要部位。
“喂喂喂,你这是干嘛?”刘光邺迟钝地跳了起来,双手紧紧护住重点部位,脚步不稳地踉跄着,“我只是开开玩笑,你可别当真。”
季傲白这才放下飞镖,“我再提醒你一次,这件事你别过问,如果坏了我的事,我不会放过你。”
“行,你都这么说了,我能不照办吗?”刘光邺冒着冷汗缓缓坐下,直望着季傲白那道孤傲的背影,突然问道:“你……你这家伙会不会对那个女人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季傲白顿住动作,“你胡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可是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特别在意她?”
“那是因为她很特别,很少有女人能让我这样处心积虑的应付过,所以更激起我的挑战欲,所以,你千万别插手。”冷睇他一眼后,季傲白便穿上外套,“我等下还有事,先走了。”
“喂,小子——”刘光邺摇摇晃晃地走向他,“我有的是钱和人脉,有什么需要尽管向我开口。”
季傲白撇嘴,什么话也没说,便走出俱乐部包厢。
“呿!”刘光邺指着他的背影,“你……你还真是跩……跩个二五八万的……”骂到这儿,他便往沙发上一倒,抱着头呻吟着,“头好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