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女子声音更冰冷了,“夏衣柜里那几件衣服是你的?!”
“是。”
啪一声,一个巴掌狠狠甩上她右脸颊,一阵热辣冲上脸颊,她错愕的抚上右脸。
“你把东西收一收,滚出去!我是夏的妻子、你刚才也看到我跟夏的孩子了,你不会有机会的。之前我跟孩子在美国,现在我回来了,你可以走了,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在台湾通奸是犯法的,这次我不告你,再让我发现你跟夏有什么,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于凡沉默地走进卧室,宇文夏的妻子跟进来,像是怕她多带什么似的,监视着她,她将几件衣服从柜子抽出来,又进浴室收了属于她的盥洗用品。
等她提了袋子走出来,宇文夏的妻子仍站在卧室门口继续监看她,孩子也睁着好奇的眼看她,那双眼多像宇文夏啊……
于凡走到客厅,弯身从茶几上拿起几本属于她的杂志后,就往大门走,这时宇文夏正巧走进大门。
他先是诧异她提了一只提袋,又见她脸上明显肿了一大片,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孩子冲出来扑到他身上,开心的喊,“爹地!你回来了,我好想你喔,你都不到加州找我,我跟妈咪只好过来了。”
于凡笑笑地看着宇文夏先是震惊,接着神情愧疚,她想,现在什么都清楚了。
宇文夏推开孩子,挡在她面前,摸了摸她的脸,“她打你?”
“那不重要。”孩子在一旁满脸委屈,她看着不忍心。“孩子想你才用力抱你,你把他推开,很伤他的心。”
她很遗憾,这一世,他们仍是相逢太晚……
她越过他想走,宇文夏却紧紧拉住她手腕,往卧室走去,啪!巴掌声响起,紧接着是孩子的尖声哭叫,“你不要打妈咪!不要打我妈咪!你是坏爹地、坏爹地!我不要爱你了、不爱你了!”
宇文夏根本不理会孩子,径自朝绘里奈怒吼,“你凭什么在我这里动手打人?我说过,我不要你们来!”
于凡觉得再也承受不住,总是这样,他总为她轻贱那些爱着他的女人……
“你不要这样!不要再这样了!”
听她痛苦大吼,宇文夏愣住,这才想起他该先跟她好好解释,而不是动手,他有些懊悔自己居然对女人动手。
怎么一碰上于凡的事,他就会理智全失?
他看见她红肿的脸,理智线全断,恨不得拆了绘里奈全身的骨头,他无法解释那种疯狂,那种完全没办法见于凡有丝毫疼痛,只要动手伤于凡的人,他都想毁灭。
这一怔愣,于凡挣脱了他,头也不回的冲出他住处。
他想追,绘里奈却死死抱住他,“夏,对不起,你原谅我、你原谅我,打人是我不对,可是我爱你啊!我不要失去你……你不要去追她好不好?求求你,为了翰翰留下来……”
宇文夏平静下来,他想,该解决的终归要解决,所以他没追出去,留下来面对绘里奈。
“我们离婚吧。”他淡淡说,“刚才我不该动手,对不起。”
“不!我不要离婚!我不要!”
“恐怕你没有选择的权力。”
“我回去跟爸说,爸不会同意的……妈怎么办?你都没想过吗?”绘里奈哭吼着。
“于凡没出现之前,我什么都可以忍耐,但现在,除了她之外,我谁都不在乎。”
“妈也是吗?你连妈妈也不在乎了?”
“我母亲比你以为的坚强,你若愿意,我们可以和平收场,你若不愿意,要揭穿一切,我也无所谓。”
“那女人就这么好?”
“对我来说,她是最好的。你仔细考虑一下,我们和平收场,对你的名声、对小早川家族名声其实都比较好,你同意离婚的话,我今天让律师立刻办手续,若不同意,我帮你订今天回日本的班机,你回日本找我爸说吧。我给你十分钟考虑。”
“你狠心让翰翰伤心?”她无法相信,这么多年,夏从没对其他女人动心过,她一直以为无论如何夏仍是爱她的……
“我如果够狠心,会直接跟孩子说清楚,而不是给你十分钟考虑。你还有八分钟。”
宇文夏心乱如麻,希望于凡直接回公寓,等会儿能找到她,向她解释清楚……
于凡茫然地走在人行道上,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路上车潮川流不息,一旁正在施工,各式各样嘈杂声音在城市内喧嚣不已。
这个世界陌生得让她无法适应,她体内的能量不知何故,一点一滴流逝,以比她预想还快的速度自她身体里流出。
她全身发冷,微微颤抖,只能倚着人行道一棵花期将尽的阿勃勒,找出手机,按了快捷键,没多久便接通。
“葛烈安……”她没想到这躯体竟如此虚弱……
“于凡?你怎么了?”
“我的能量好像要消失了……”
“你在哪里?”
“我在……”她抬头搜寻路标,“这里是潭美街……人行道上有阿勃勒……”植物会告诉葛烈安她的所在地。
“你在那里等我,我十五分钟后到。”
于凡跌坐在人行道上,感觉连最后一丝能量都要流空,她甚至不晓得为什么,闭上眼睛,她好想流泪,似乎连心都被掏空了。
“小姐,你还好吗?”
于凡勉强张开眼,一张干净年轻的女性脸庞望着她,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
“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帮你叫救护车或者通知你家人?!”
“没关系……谢谢……我朋友等一下就来了……”
“需要我扶你起来吗?”年轻女孩问。
“不用了。”
“……我陪你等你朋友好了。”年轻女孩不放心的看着她,她看起来脸色苍白,像是随时要晕过去似的。
于凡没力气说话,闭上了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
约莫十分钟后,一辆鲜黄色悍马车在前方人行道旁停下,年轻女孩见一名高大男人走下车,神色像在找人,赶紧走过去,“你在找她吗?”
葛烈安望着女孩怔愣了一下,然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到于凡靠着阿勃勒坐在地上。
“对,谢谢你。”他向女孩道谢,慌忙奔过去。
“于凡!”他蹲下来,握住她手腕。
她张开眼睛,困难的说:“对不起,最后……总是麻烦你……”
“既然你们是朋友,那我就放心了,你赶快送她去医院,她看起来很不舒服。”年轻女孩说。
葛烈安朝女孩点头,再次道谢,“谢谢你。”
他一把抱起于凡,走向停在前面不远的悍马车。“你闭上眼睛休息,我带你上山。”
把她放上副驾驶座,他牵起她的手,握紧,于凡却挣脱开来。
“葛烈安,不要这样……”他想将能量给她,这对他来说损伤太过,他传一分给她,他自己得耗去两分。
她不要他这样,他已经为她付出太多。
“你需要,否则你撑不到山上。于凡,我不会让自己损耗太多,我还要护你,你不必担心,我只会给你够撑到山上的能量。”
他重新执起于凡的手,这一次,她没有挣脱。
一瞬过去,葛烈安汗如雨下,于凡脸色好上许多,他松开她的手,走回驾驶座,启动车子。
他转头看见于凡面色忧虑,笑着担保,“我没事,两个日夜静坐就能补回来了。”
“刚才那个女孩……是夏的一半……”
“对。”葛烈安神色微暗。
宇文夏跟那个年轻女孩,一如她跟葛烈安,源自相同能量,一为阴一为阳。
不同的是,宇文夏跟年轻女孩没有任何羁绊,分生后即朝不同方向而去,从来不曾有交集,而她跟葛烈安,却始终不曾真正分离。
“葛烈安……你们……”
“我亏欠她,一如我亏欠你。”
“你没亏欠我……”
“不,于凡,你不明白,如果那一世我没进皇城,金夏国不会被夏的神能毁灭,你不会被强咒禁锢,进城前我卜算过,夏将因为失去你使金夏百业凋零,如果我不进皇城,后来的事不会发生。是我的错,不但没办法救你,反而害了你。”
“我从不认为你有错,因为我当时也希望你能救我,你并没有亏欠我什么。”悍马车一路超速奔驰,逐渐远离了市区。
“于凡……”
“葛烈安,我想我可能连这一世都撑不过去,我身上能量消逝得很快,这一世的身体比我以为的还要虚弱……”
“撑到山上就好了。”那里是巨大能量穴。“你半个月前就该上山的。”
“最近……我住在夏那里……”
“你没住公寓?!”那公寓是城市中心少数还活跃的穴位,是他特地为于凡找的。
“我只在白天回去。”
“你知道那对你远远不够,日夜交替才是能量活跃的高峰。”他皱眉。
“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好意……葛烈安,有些话我想对夏说,我恐怕这一世就过不了死门,若是那些话没机会说,我会有遗憾……你能不能帮我最后一个忙?上山后,你回去带夏来找我。”于凡气若游丝。
葛烈安伸手握她,心里大惊,他刚刚才给的能量正快速流逝。
不该这样的!
“你跟他……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们没事……没有什么新鲜事……我们没有意外,总是相逢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