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清醒,否则她也别想离开这张床。
像是害怕她会趁着他睡着时偷偷离去,所以刘使在睡梦中,他也是紧拥着她,不放手。
就算是清醒时,他也要她待在他视线可及的地方。一发现她不在,他会立刻大发雷霆,直到她再度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为止。
就是因为这样,他不顾她的个人意愿与反抗,将她绑到了法国。
要不是她强力反抗,他甚至还想将她给绑进教堂结婚去,他认为这样就能一劳永逸地解决所有问题。
“你就干脆直接跟他结婚算了,免得他每天神经兮兮地,搞得他的经纪人也快疯了。”朵俪建议着。
“我们之间还没进展到结婚这一关。”莫谦雅有着自己的坚持。
“你们之间就只差那一张结婚证书,现在谁不知道Mer不管到哪里都一定会带着他的未婚妻,而且还不准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一步。”
买了个订婚戒指硬套在阿雅手上,对外宣称自己订婚了,阿雅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成了他的未婚妻。
“老实说,我一点也没有成为别人未婚妻的自觉。”莫谦雅看着左手上的戒指,坦承道。
“你不喜欢他?”
“喜欢啊,喜欢得不得了。”
“那你还犹豫什么鬼啊?好歹海棠也算是个金龟婿,你如果再继续考虑下去,等他变心爱上别人,到时你哭都来不及。”
“如果真是这样,也只能说我们两个的缘分尽了,不能强求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沉淀,她已经看开了,两人能走多久是多久。
“看开跟消极是不同的。”朵俪希望她分清楚其中的差别。
“我懂的。”她自认这半年来,自己成熟了不少。
半年前的阿雅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她以前是个大女孩,单纯得很。
突然有股无名火在胸中燃烧的朵俪,朝着在不远处进行拍摄工作的绑匪做了一个挑衅味道十足的手势。
“你就别故意挑拨他的情绪了,工作人员会哭的。”莫谦雅叹气。
一旦他的情绪转为恶劣,就会大挑工作人员的毛病,让所有人巴不得能敬而远之,偏偏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每当他开始任性时,她就得出面安抚他的情绪,通常这一安抚就得花上一、两个小时的时间。
当他精神饱满、心情愉快再度投入工作中时,她则成了被榨干的小鱼,憔悴得很。
“他连招呼也不打就绑走我的得力助手,我当然有权利表达我的不满。”朵俪越想越气,干脆再朝他比中指。
厚,能不能别再增加她的麻烦了。
看见他一脸怒气似乎要冲过来的模样,她赶紧跑向前,在海棠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才让他的情绪从濒临恶劣中转为愉悦。
他高兴,可就苦了她,晚上又得成为被榨得干干的小鱼了。
“你啊,真的是阿雅吗?简直像人家的小媳妇似的。”朵俪不满道。
莫谦雅一脸委屈,说,“人在番邦,不得不低头。”
她被他给绑来国外,身上除了护照之外,什么都没带,食衣住行样样都得依靠倾国大妖怪的金援,现在她才体会到“没钱寸步难行”的滋味。
“身上的衣服也是他挑的?”朵俪仔细打量着她。
“会很怪吗?他尽挑些不适合我的衣服,每次出门都有一群人盯着看,我都只能视而不见。”莫谦雅逮到机会,跟美女老板大吐苦水。
朵俪给了她一个白眼。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把阿雅的自卑给纠正过来。
现在的阿雅和以前相比较,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乍看之下根本认不出她来。
刻意留长又染回原色的黑发,在上过发卷后呈现大波浪状,为她中性俊俏的脸蛋添增了不少女人味。削肩的黑色上衣,露出她细致的蜜色肌肤,美丽的颈部线条一直延伸到肩膀,引人遐想。
下半身穿着粉红色雪纺纱短裙,长达大腿上的黑色长袜与同色的高跟鞋,将她长年包裹在牛仔裤底下的一双修长美腿给展现出来。
现在的莫谦雅,绝对不会有人嫌弃她像男扮女装的人妖,从工作人员不断对她投以惊艳的眼神,就可以知道她在别人眼中是多么美丽,以前的阿雅只是不懂得要怎么样发挥自己女人味的那一面,只呈现出中性的装扮,难怪常被人误认为男人。
她不得不称赞海棠的眼光,他为阿雅所挑选的衣服,将其优点全部发挥出来,表面上看似大方裸露,实际上却是没有一样看得见。
“路上奇装异服的人多得是,还有金刚芭比满街跑,谁会没事盯着你看。”看她,当然是因为她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莫谦雅还是不放心。
“我穿这样真的不奇怪吗?”她问。
“你就相信海棠的眼光吧。”朵俪说。
海棠的眼光与品味比阿雅好太多了,想起阿雅以前的中性装扮简直像场灾难。
还是现在这样漂漂亮亮的,看起来赏心悦目多了。
既然美女老板都这么说了,莫谦雅也只能选择相信她的说法。
“小花最近好吗?”她关心留在台湾的三花猫。
“好得很,每天都在公司里作威作福,连那群禽兽都得礼让它三分。
因为大家都抢着喂她的结果,已经被兽医勒令吃减重猫饲料了。”
目前小花已经成为公司招牌猫,全天都在公司里面,享受着众人的疼爱。”
听着美女老板讲着公司里的事情,就连以前光看就觉得烦的半兽人的近况,她都听得津津有味。
离开台湾一段时间了,虽然已经渐渐习惯了国外的生活与饮食,但她还是想念台湾的家人与朋友。
朵俪也看出了她眼底的寂寞,她说:“想回去就跟海棠说一声,他不会这么没天良,不让你回台湾。”
“他没说不让我回去。”
“也没说要让你回去,是吧?”
“哎,也是啦。”
朵俪一副我早知道的表情,接着说:“只要你说一声,我马上带你回台湾去。”
很令人心动的提议,不过莫雅知道,如果和海棠比较之下,她会选择后者。
“会回去的,不过不是现在。”莫谦雅微笑说道。
其实她有许多机会可以跟海棠提要回台湾的事情,但是她并没有开口。
因为现在最需要她的人是他,她必须待在他身边。她在台湾有许多朋友、同事,就算她一个人待在台北工作,家人全都在南部,她也不会感到寂寞。
想家人就搭高铁,只需要九十分钟就能回到家享受家庭温暖。
但是,海棠除了拥有名和利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她的家人散居在世界各地,平时难得见上一面,朋友多是泛泛之交,除了工作之外,他的生活其实十分单调无聊。
来到欧洲,参与了他的工作与生活,她才知道别人对他的印象是冷漠、话不多:他对工作人员,甚至是他的经纪人,都保持一定的距离,说话、态度都是冷冷淡淡。
但在她面前却是截然不同的样貌,会笑、会生气、会耍赖,他的经纪人看到他这一面时,可说是大为吃惊。
而知道他两度放下工作飞到台湾的原因是为了她,他马上央求她千万不能离开海棠,不然他会付不出高额的赡养费。
她知道这是玩笑话,因为海棠的经纪人目前仍是单身,不过她也了解了有多少人是依赖着海棠的工作在谋生活。
短时间内,他想退休不干,简直是在做梦。
既然他走不了,她就留下来陪他,能陪多久就多久,先不去考虑未来的事情。
“阿雅,你真的变了,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女孩了。”朵俪的语气有着不舍。
莫谦雅微微一笑。“你以前不是老嫌我太青涩单纯,谈起恋爱来一定会吃亏,现在变得成熟些了,。你又在感叹。”真是让她哭笑不得。
朵俪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阿雅还是个青涩的学生,没什么心眼,个性又单纯。毕业后进公司工作,七年来她看着她一路成长,经过恋爱洗礼的她,现在已经是个成熟独立的女人了。
她现在的心情,很像是当妈的舍不得即将要出嫁的女儿。
“你以前呆呆笨笨的模样,可爱极了。”现在就一点也不好玩了。
就知道美女老板的脑袋结构跟别人不同,想的东西也不一样,莫谦雅不想听她提起自己往日的蠢,连忙转移话题。
“晚上一起吃顿饭。”她邀约。
朵俪想都不想就拒绝,“不了,跟海棠一起吃饭,我会消化不良。”
为了健康着想,她选择拒绝。“不过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当然愿意。”
莫谦雅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不管我肯不肯,海棠一定会跟去。”他不会让她们有独处的机会。
“见色忘友。”朵俪不屑啐道。
“冤枉啊!”她才没有。
“以后如果受欺负了,可不要打越洋电话来跟我哭诉。”她可是不会给予任何同情。
听她这么说,莫谦雅觉得委屈极了。
“不会有这么一天。不要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在那拨弄是非。”
不知道何时站在她们身后的海棠,用着他对外一贯冷淡的语气说着。
朵俪抬起下巴,说:“我是给阿雅忠告,免得她被卖了还傻傻帮人数钱。”
“这种事情就只有你这个老巫婆才做得出来!”海棠反击。
“你说谁是老巫婆?”朵俪气呼呼的吼道。
“谁应话,谁就是老巫婆。““你这个不男不女的老妖怪!”
又来了,他们明明就是感情好、交情深的好友,但是只要碰在一起,就非得在口头上互斗一番不可,像小孩子似的。
不过,世界上大概就只有朵俪才会跟他吵得起来。莫谦雅的嘴角微微扬起。
一桌子的中西式餐点,莫谦雅光是用看的,就觉得倒胃口。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最近变胖了,要你别再做这么多东西了。”
她转过头对着刚从厨房端出汤的美丽男人抱怨着。
半年前的一场病来势汹汹,本来以为只是染上小风寒,没想到后来竟转为肺炎,让她一度住进了加护病房,三个礼拜才得以出院。
而她的咳嗽就这样一直没好,看了多少西医都没用。
直到朵俪从台湾为她带来母亲专治咳嗽的偏方,才得以好转。
这段时间,都是海棠在照顾她,一手包办两人的生活起居跟饮食。
没想到,他就这么迷上下厨料理,原本专属于她的地盘就这么沦陷了,到现在都还无法夺回。
不过要她当个远庖厨的女子,她当然是举双手赞成。
只是他做的餐点全部都要她吃下肚,那就有点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