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急惊风似的不管不顾地冲进屋里,对着正在看八角刚送到三皇子府来的账册的裴子瑜大喊道。
裴子瑜对于只要-点小事小红便会惊天动地高喊大消息的这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也不觉得她嘴里的大消息能有多惊喜,手指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依旧飞快的拨弄着算盘珠子。
小红用力撩开晃动的珠帘,一口气来不及喘的就直嚷道:“小姐,大消息,你跟三皇子的婚事有着落了,刚刚吴嬷嬷差人到三皇子府里来给你传好消息了。”
裴子瑜只是淡淡瞥她-眼,继续埋头工作。
“小姐,你要成婚了啊,你怎么都不兴奋呢?”小红好失望的看着她家小姐。
“兴奋什么啊?我跟霁三除了皇帝松口,否则哪能有什么好消息。”她好笑的看了眼小红,拿起一旁的朱砂笔在账册上做上记号。
“五姨娘!五姨娘怀孕了!”小红开心的大声告知她这个好消息。来到京城几个月,如今她和小青他们等一干从翠缇县跟来的下人都已改口了,没办法,府中姨娘多,要还是唤黄氏夫人,被外人听去了总不太好。
“嗄,你说什么?”裴子瑜惊愕的看着满脸兴奋的小红。
“小姐,我说你娘、五姨娘她怀、有、身、孕、了!”
可是当年大夫不是断定了娘这辈子都不能再怀上子嗣了吗?听到这个消息,裴子瑜难掩脸上的错愕,不相信的问道:“真的还假的?”
“当然是真的,大夫已经来把过脉了,确定五姨娘她怀有三个月的身孕。”小红双手握拳,兴奋的说着。
“怀孕了……”裴子瑜手捂着胸口,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语着。
仔细想了想,她娘亲也才三十几岁,这年纪怀孕其实也不算老,顶多算是高龄产妇,像她娘亲这年纪在现代怀孕的大有人在,那些晚嫁的明星们,哪一个不是四十好几才怀孕生子的。
当年大夫虽论断她娘这辈子再也无法生育,可这从她靠着草药园发家致富后,她是什么好料都弄回来给娘养身,把娘养得白白嫩嫩,水灵得就像个二十几岁的少女一样,这身子好了,自然妇科方面也就加强了些,也许改善了体质也说不定。
加上自回京后,她爹与她娘恩爱得如胶似漆,她爹也正值壮年,不知节制,两老宛如新婚夫妻,这有个另类的“入门喜”,机率也是很大的。
真的没想到她娘这大夫断定无法再生育的体质,竟然会在到了几乎都可以当外婆的年纪又怀孕,该说她爹真是老当益壮,有够拚的啊!
总而言之,她娘亲能再怀孕,这自然是大好事,先别管娘亲腹中怀的孩子是男是女,是否能为她跟霁三解套,那都没关系,她只求娘亲健健康康、顺顺利利将她的小弟弟或是小妹妹生下来。
娘再多一个子嗣便是多一个依靠,日后她嫁人了,娘也才有个伴,她也不用担心哪日爹再上战场时,娘一人在将军府里生活寂寥,有弟弟或妹妹陪伴,相信娘亲不会太难过。
冷静下来后,裴子瑜秀眉微微蹙起问道:“怎么都三个月了才发现?”
“五姨娘之前就食欲不太好了,总以为是天冷的关系,穿得又多,人也不想动,所以没什么食欲,加上刚怀孕,其他征兆也不明显。
“吴嬷嬷只觉得五姨娘最近人恹了点,较为嗜睡,也没有什么不妥的症状,再说从前大夫说五姨娘不能再有子嗣,所以吴嬷嬷压根没有往那一层面想。
“直到今早,五姨娘不知怎么就窝在老爷怀里呕吐不断,把老爷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还以为五姨娘生了什么病,赶紧让人请来大夫,一诊脉,这才知道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小红巨细靡遗的说着,小姐问的问题她早想到了,跟来报信的人问得一清二楚。
“原来如此。”裴子瑜合上账册,起身往里间走去。“小红,快过来帮我换衣裳,我要回将军府看看我娘。”
她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新生的粉嫩细肉都长了出来,不过皇甫霁还是不放她回府,对将军府是说,她伤势还没好全,对她则是哀兵政策,直说她若走了,他会夜夜失眠睡不好。
待裴子瑜回到将军府,也不等小红扶她下马车,径自下了马车,一进到府里便往父亲的苍涛院而去。
吴嬷嫂正好到灶房吩咐些事儿回来,远远的见到裴子瑜她们一行人,兴奋的过来道“小姐,恭喜你,你要当姊姊了。”
“走,先跟我去我娘亲那里看看,我娘现在的身子可不比以前,得事事小心、处处防范才成,免得被有心人钻了空子,我得去提醒她。”
裴子瑜才刚踏进院子,这屋里头是欢声鼎沸啊,一群姨娘一听到五姨娘竟然可以在大夫断定了这辈子无法生育的情况下再度怀胎,还是老蚌生珠,这可是惊喜得不得了,全部涌到这里来恭贺她。
裴子瑜一踏进厅里就见到黑压压的一片人,恭喜恭贺声不断,每个人脸上都是欢喜得不得了,全围着她娘坐着。
而她娘则被她算是老来得子的爹给小心的护在怀中,一副生怕她娘亲一个什么动作不小心的动了胎气似的。
“六小姐回来了。”二姨娘胡氏一见到她便开心的道:“你也听到消息了吧?”
“六小姐。”屋里的另外两位姨娘跟一些嬷嬷丫鬟也纷纷向她见礼。
“各位姨娘们好。”她微微朝几位姨娘点头。
几位姨娘又异口同声的开心恭喜她。“六小姐,恭喜啊,你要当姊姊了。”
“大家同喜、同喜。”裴子瑜漾着笑不着痕迹的打量屋内众人,这些姨娘们的表情看起来都挺诚挚的,便稍稍安下心来。
其实,对这几位姨娘来说,先不论黄氏这胎生男生女,生了女儿就算了,即便生了儿子,得了正妻之位,于她们而言也无影响,反正最迟三年后,府里一定会有一位将军夫人的,黄氏性子软和,有这种主母,她们日子不会不好过,再加上她们全得过裴子瑜的好处,对她们这对母女实在没什么恶感,就算有不服气的地方,看看余氏和大小姐、四小姐的下场,谁还敢跟她们作对、谁还敢给她们下绊子,找死比较快。
而胡氏从女儿婚事底定后,也没什么挂心事了,正妻她是不敢想,能不能被抬作平妻也无所谓,只要亲生女儿过得好,比什么都强,女儿能得好嫁,最大功臣正是裴子瑜。
“娘,太好了,我要当姊姊了。”裴子瑜向前握住黄氏的手,开心的说着。
反倒是黄氏有些羞怯的看着女儿,愧疚道:“瑜儿,抱歉……娘……这一把年纪了还怀上了……给你丢脸了……”
知道自己怀孕的消息,她最担心的便是女儿的反应,黄氏心里实在七上八下的,十几年以来,她的生活重心只有女儿,现在回到将军府才多久时间她便怀上了,这真是丢人,也不知女儿是怎么看待她这做娘的……
虽然她娘这时候怀孕,她心里也感觉有些奇怪,还有一点点吃味,以后娘会不会只疼小弟弟或小妹妹啦,但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很开心的,她坐到床沿,握着母亲的手劝道:“娘,您说这什么话,您能给我生个妹妹或弟弟,女儿开心都来不及呢,怎么会丢脸呢?况且娘这胎里的妹妹或弟弟可是得来不易的,是娘亲平日与人为善,佛祖才会赐福给娘亲。”
她故意将妹妹说在前面,就是不想让娘亲有心理压力,一心想着生个儿子给她跟霁三解套。
“就是、就是,五姨娘平日为人和善,这佛祖才会显神迹,又赐你一个孩子,五姨娘,你这回可要好好养胎保养,把失去的那哥儿给生回来。”胡氏赶紧顺着裴子瑜的话说着,也可以在丈夫面前赢得好印象,显得自己大度。
其他两位姨娘也赶紧附和,“就是、就是,给我们老爷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哥儿。”
“什么话!平日是瑜儿你与人为善的,造桥铺路,救济乡民,广设粥棚,做好事不落人后,也应该是你有这福气才是……”
黄氏一想到女儿做了这么多善事,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婚姻路这般坎坷,就忍不住伤心起来。
“娘,您这有身子的人可不能哭啊,我做的这些事情您不也都在一旁帮忙嘛,怎么会是只有我一人在做,您瞧您的福分这不是来了吗?”裴子瑜赶紧拿出手绢,为她娘亲擦拭眼泪。
黄氏赶忙擦掉眼眶上半喜半忧的泪水,“即便如此,也该先给你啊,娘看你跟三皇子这样,你又受了伤,吃了那么大的苦头,实在很不舍。”
“娘,我这是福分还未到,您别为我担心,我跟霁三这也是考验,我们都不畏惧,老天爷看在眼底的,很快就会有好结果了。要是认真说起来,我可是比您幸运多了,您瞧您跟爹这可是十几年的考验啊,现在才能享福呢,不是吗?”
黄氏瞪了她一眼,“呸、呸、呸,不许胡说,你跟三皇子要是成了我跟你爹这样,你不成了老姑婆?”
黄氏这话一出,顿时是一片哄堂大笑,也冲散了她心底些许莫名的忧愁。“娘,你这刚怀上身子,年纪又大了些,可得注意保养,不要随意走动,女儿看,以后你也别随意出这院子,一切以养胎为重。”
有裴子茹这阴狠女人在,虽说目前她的情况是不可能动什么手脚,但自己还是不怎么能放心,其他姨娘也是得留心着,不可大意。
爹的这个院子可都是由他心腹把守,又有爹信任的林嬷嬷负责三餐饮食,不怕别人动手脚,只要娘不出院子,安全应该也保障。
“没错没错,茉儿,你生产前就别出这院子了,好好在屋里养胎,那些绣活都别做了,只要专心养着身子给老爷我生个白胖的儿子女儿就好。”
一直还处于极度兴奋之中的裴震天,被女儿这么一提醒,这才猛然回神,频频认同的点头。
心下暗忖着:如今茉儿有了身孕,他绝不能在丢下她上战场,不能让十几年前的悲,再度发生,这次他一定要守护好自己心爱的女人,明个儿上朝后,他便向皇帝告假,要在府里专心守着茉儿。
裴子茹被自己给毁容的消息一直是封锁着的,加上负责帮她疗伤看诊的大夫是裴震天熟识的好友,更不会出去乱嚼舌根的,因此外人并不知道裴子茹原本一张宛若仙女般水灵的脸蛋,现在如同罗刹一般吓人。
那日宫宴后,裴子茹从忠义侯长孙正妻变成侍妾-皇后还允忠义侯另行婚配,忠义侯立即便让媒人上礼部尚书谭怀育府上提亲,这位谭小姐才是忠义侯最中意的长孙媳妇人选。
当初会同意与裴府的这门婚事,完全是看在裴震天的功勋上才点头的。
媒人上门,诚意十足,而这嫁过去就是正妻,谭家马上答应。
两家对于这桩婚事的细节很快就谈好,也看好了下聘日子,就等着良辰吉时便把人娶过府。
不过这两家为了给裴震天留个面子,忠义侯特地派了儿子,前去谭家商讨一番,是不是让从正妻人选落为侍妾的裴子茹先进门,这样才不会拂了皇上的美意,毕竟一开始皇上也开金口赐过婚的,也不会惹恼裴大将军。
谭家也赞成如此办理。
也因此第二天,忠义侯府的下人便抬了花轿,前往将军府准备抬裴子茹进门,虽然是侍妾,为了裴家的脸面,还是请了喷呐锣鼓队,敲敲打打放鞭炮的前来。
裴震天看见这个迎亲的排场,那对刚毅的浓眉瞬间倒蹙成一对开岔的竹扫把,压抑着满腔的怒火和心虚,质问领队的管家道——
“忠义侯府这是什么意思,要抬人也没有事先跟我这个做父亲的商量,就想这么把人给本将军给抬走吗?”
“大将军请息怒,这是皇上的旨意,皇上当日后来不是也下旨了,找个闲日把裴姨娘抬回侯府的,我们侯爷也是按着皇上旨意办事的,还请大将军您勿刁难。”
这忠义侯府管家说话面面俱到,让裴震天无法反驳,只是他还是气得头顶冒烟。
该死的老家伙,竟敢拿皇帝来压他,没错,当日皇上是这么说。
要是茹儿没有出后来的事情,眼下他一句话也不会吭,让人直接把她抬走,可出了那种事,让他怎么能答应侯府的人把人抬回去?
“老夫不介意养这女儿一辈子,卓管家还是请回去吧。”
“大将军,这桩婚事可是皇上赐婚,莫非大将军您想毁婚?”
“老夫没有毁婚的意思……只不过,怕是日后你们侯府会后悔……”裴震天说得隐晦保守。
“这婚事皇上亲自赐婚,我们侯府又怎么会后悔?”这些话在卓管家耳里听来都是推托之词,因此更是铿锵有力的表明绝对不会后悔。
裴震天见侯府来人如此坚决,不由得叹了口气,“既然卓管家你坚持今日要将人抬回侯府,老夫也不多加阻挠,不过……
“还是请你派人回去询问老侯爷,如若他坚持今日定要将人抬回侯府,请他老人家立个字据表明是忠义侯府坚持将人抬回去的,而后一切纠葛与我将军府无关。”日后这事恐怕还有得吵,他不能不为将军府留后手。
结果立字据这事却让忠义侯十分愤怒。不过是为孙子纳个妾,竟然要他立字据,表明一切日后与他将军府无关,莫非这中间有什么隐情,这人出了什么事情?
可那日在宫宴上见到这裴子茹娇艳美丽,像朵清纯小娇花,能出什么事?
忠义侯心里虽有诸多狐疑,然而一想到宫宴那时她人是完整无缺的,也就压下心头的质疑,提笔立下字据,让下人赶紧把他孙子心心念念已久的女子迎进门,享享齐人之福,早日为侯府开枝散叶。
约莫一个半时辰后,头盖喜帕、穿着一身粉色新衣的裴子茹,便被人抬进了侯府为裴姨娘准备的院子里。
等待天黑,新郎揭盖头,洞房花烛夜,一桩喜事也就成了。
伴随着天黑,带着一身酒气的新郎官来到新房,揭开头盖的瞬间,吓得惊声尖叫,所有的酒气全散,屁滚尿流的爬出新房。
“鬼啊——”失声惊吼一声后随即吓晕过去。
许是他倒霉,酒色过度的身子早就被掏空,加上今日酒喝多了,一时惊吓过度,心脏受不了剌激,就这么停止了跳动,死了。
当所有人赶到新房一探究竟之时,发现卢绍谦竟已气绝身亡,再转头看着坐在床边怒恨看着他们的新娘,大伙惊骇得猛然倒抽口凉气,随即吓得鸟兽散,有的人跑不动,因为被吓得双腿瘫软跌坐地上。
“鬼啊!鬼啊——”一群人纷纷惊声尖叫后,逃的逃、跑的跑,脚软跑不动瘫在地上的,用爬的也赶紧爬出这鬼新房。
当忠义侯赶到新房时,还没来得及趴在地上痛哭他的长孙就这么活活被吓死,反而先是被坐在新床上,一动也不动,那个根本像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鬼新娘给吓得晕死过去。
第二天,皇帝一下朝,忠义侯马上将这事吵到皇帝那边去,裴震天也被皇帝派人来把他叫进宫,处理这场家务事。
御书房里,裴震天大声喊冤。
“皇上,微臣冤枉,昨日忠义侯让下人过府来,欲将微臣长女抬回忠义侯府时,微臣是极力劝阻,可忠义侯非但不肓就此作罢,甚至还不断搬出皇上来对微臣施压,微臣迫于无奈,只能答应让他们将容貌已毁的长女抬过府,给忠义候长孙当姨娘。
“这事是忠义侯坚持,不听微臣的劝,并不是微臣蓄意欺骗。
“忠义侯还立了字据,小女抬进忠义侯府后发生任何事与我将军府无关。”
裴震天说完赶紧拿出昨日忠义侯亲笔书写盖印的字据。
皇帝身边的太监马上向前拿过那张字据呈给皇帝,皇帝接过字据,仔细的看着上头所书写的内容。
“忠义侯,这字据上头写得清清楚楚,更是你亲笔所书,这时来反告大将军,似乎不妥啊。”
“皇上,是裴大将军刻意隐瞒他女儿容貌已毁之事,才会让老臣上当受骗写下此字据-还请皇上作主,还我孙子一个公道啊……”忠义侯哭得老泪纵横的。
“皇上,女儿摊上这等事情已是不幸,这女儿好不容易自鬼门关前救回,微臣岂又狠心将这事说出,让女儿再度受到伤害。
“微臣本来只想就这么养女儿一辈子就是,忠义侯府派管家来抬人之时,微臣也曾经多次暗示,甚至明确告知,侯府日后必定会后悔,还请三思,可忠义侯坚持将小女抬回府里。
“这婚事是皇上赐婚的,忠义侯抬出皇上,微臣也只能接受,如若不从便是抗旨欺君,还望皇上明察。”
“忠义侯,大将军说的可有半点出入?”
“启禀皇上……”忠义侯顿了下,咬咬牙抱拳回复,“确实如大将军所说这般,是老臣坚持将人抬回……”
“既然是你坚持,出了什么差错就得自己担着,你老先回去吧。”
“可是,皇上,老臣的孙子确实是被大将军的女儿给吓死的。”无法为孙子讨到公道的忠义侯心有不甘的泪洒御书房。
皇帝瞄了眼一旁的太监,“把这几份奏折拿下去让侯爷看看,问问他还要为他那不学无术的孙子讨公道吗?”
忠义侯迟疑的接过太监送上来的奏折,一翻之下,又是一口冷气猛抽,差点气晕在御书房里。
这是各部官员送上来,上头全是控诉他这不肖孙子的恶行,强抢民女、奸淫、始乱终弃,逼得多名无辜女子怀着身孕跳井跳河等等……
皇帝冷冷瞥了眼全身冷颤的忠义侯,“老侯爷,这事就这么算了,真让朕追究起来,恐怕你忠义侯府这世袭铁券就只到你这一代。”
“是……微臣……遵旨……”
公道讨不到还差点丢了爵位的忠义侯,只能咽下胸口所有的悲愤怨气,叩谢皇帝天恩。皇上说的没错,真要追究下来,他忠义侯的爵位不保之外,还有可能全家流放三千里。
“你下去吧,还有,不论美丑这裴家大小姐已是你侯府的人,你最好让人好好伺候她,不要有什么虐待的传言传到朕的耳朵里来。”皇帝不疾不徐冷冷的提醒他。
“是,微臣遵旨……”忠义侯悲愤的领旨,抱拳退出御书房。
皇帝睐了掩上的门一眼,气结的怒喝裴震天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冋事?”裴震天又喊了句“冤枉”后,娓娓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如实告知皂帝。
“皇上,家门不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