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达到业绩,季成灏甚至要公关部发稿,打平面媒体战,主动接受杂志、电视台访问,以开拓基本业绩,为期两个星期的战事,让每个人都忙得像陀螺一样不停歇。
“所以,伊凡瑟丝现在已经将版图从欧美打进亚洲市场?”面对女主播丰正腔圆的口条,季成灏报以刻意温柔的笑。
“这种说法太市侩,与其说要扩大版图,倒不如说伊凡瑟丝希望可以更宠爱女人,这一次特地为亚洲女孩量身定作专属的保养和彩妆系列,涂抹在身上,就可以感觉被爱。”优雅的笑容。让他俊魅的眼犹若放电机,电得女主播差点当场当机,拚命Cue导播多给他一点特写。
伊凡瑟丝的产品极具市场卖点,空降来台的年轻俊帅亚洲执行长也绝对是卖点之一。
季成灏察觉到摄影机闪动的红点,略薄的唇斜勾,浑然天成的贵族气息加上他刻意展露的丰采,在同一时间透过萤幕,瞬间攫获了不少女人的心。
这场年中庆,果真如季成灏所料,让他和女友少有见面的机会,在公司两人总是擦身而过,即使在家里也连早晚餐都无法碰头。只能以手机简讯聊一下彼此状况。
只是,当季成灏成功点燃美容保养品的圣战之后,他随即退到二线,待在公司运筹帷幄,掌握概况,但却依旧碰不到单薇雅。
他甚至怀疑她根本没回家。
“她去跑中部酒厂了,她没告诉你吗?”当他抓来宋子玄,从他口中得到这个答案时,他非常错愕。
“她为什么跑去酒厂?”
“两天前,她接到母公司的电话,开心的又叫又跳,然后就跟我报告说母公司已经回应酒粕的案子,决定由她全权统筹,所以就马上跑去中部酒厂,打算和对方谈细部合作的草约。”季成灏浓眉微扬,他可以想像她的心情,也知道这代表家人已经接受薇雅,于是故意又给她一个任务,培养她的处理能力。如果没猜错,应该是莉莉亚回去,替薇雅说了什么好话吧。
只是,就算是这样,那丫头也应该要知会他一声才是,这么重大的喜悦,怎么可以不跟他分享?
“她预计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明天就回来了。”明天吗?季成灏想了下,看了下行事历,那么再过两天。
他就可以如期带她回美国见爸妈了。
拿起手机拨给她,却是没有讯号的回应。
他皱起眉,打算待会再拨,然而公事一件件如雪花般飘进他办公室,让他不得不将这件事压下。
反正,她明天就回来了。
然而,他的如意算盘却头一次错得离谱。
单薇雅并没有按照原定计划回来,反倒是和宋子玄通了电话。
“她现在是怎样?为什么就知道要打给你,却不知道要打给我?”又过了一天,季成灏内心的不悦已飙到高点。
“我是她的直属上司,她不跟我报告,要跟谁报告?”看见、好友铁青的脸色,宋子玄暗叫下妙。他明明有交代薇雅要打电话给他的,怎么她却没打?
季成灏沉默不语,看着摆在桌面上早已订好的两张机票,如今却无法确认她明天是不是能够陪他飞美国。
这是怎么搞的?
明明已经在一起了,为什么还是觉得不安?
一切都照着他的计划前进,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美好,为什么他还是不安?
他不在乎她的坏习惯,反正他可以帮她处理得很好:他喜欢疼宠她,为她下厨弄些她爱吃的;只要是她想要,他会尽其可能地为她办到,但如今他却像是挖了个陷阱,把自己困在里头动弹不得。
他知道她热爱工作,所以给她工作,让她可以得到工作上的成就感,也希望她学会分工合作,别老是单打独斗。
但是这么一来,她似乎把他给忘了。
她在他心里,是凌驾于任何人事物之上,无可取代的唯一,而他呢?在她的心里,他又算什么?
翌日,单薇雅总算回来了,然而却是直接从车站赶回公司上班,连家都没回。
得知消息的季成灏立即下楼,才知道她又跑到行销部去了。
“她为什么去行销部?”
“听说她手头上的案子已经谈到了包装问题,所以……”宋子玄边说边流冷汗。
薇雅一回来,满脸喜悦兴奋,他可以想像这件大案子让她得到多大的满足,但糟的是,她似乎忘了有一个男人在等她回家。
“……看来执行长是该换人做做看了。”季成灏冷哼,随即往外定。
宋子玄见状,大感不妙。当这人笑得那么自嘲时,就代表他已经极度不满。于是,他赶紧尾随在后,就怕一个不小心就要出事了。
当季成灏来到行销部大门,便听见里头的对话。
“拜托帮我弄个符合不老泉和酒粕结合的商标设计和包装。”单薇雅的姿态非常软,几乎是央求的语气。
“大小姐,我们部门现在光是为了元素矿彩这支商品就忙得焦头烂额,你不要再增加我们部门的负担了。”开口的是行销部主任。
“对不起,我知道这个时候大家都很赶,但……”咬了咬下唇,她努力请求支援。
“我现在的案子也是下一波的大企划,如果可以提早完成——”
“那是你的事吧,你想要讨好执行长,就自己做到死啊。”行销部主任毫不客气地赏了她热腾腾的钉子。
单薇雅一时语塞,说不出半句话。但不是因为对方的毒舌而震住,而是在思考该要怎么说服眼前人。
冷嘲热讽在跑业务这一行,有什么没听过的?学长的嘴都比他们毒了。
正当她努力想要突破重围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她下意识回头,多日不见的男友映入眼帘。他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好像在生气……糟了!她都没有跟他联络!
“现在是怎样?这间公司没你就会倒了吗?”走到她面前,季成灏冷眼扫向极度下配合的行销部成员,指桑骂槐。
“没有你在中间搭桥,什么案子都不用推了吗?”是他要她学会分工合作,但他没想到,其他部门居然带着私人情绪恶意排挤她,他居然没发现……看来他有必要好好清扫部门害虫了。
他如是想,却没想到听进单薇雅耳里全然走样,她感觉就像他手持一把刀,直挺挺地扎进她的心窝里,将她对工作的热情全扭曲成狂妄的自以为是。
她怔怔地看着他。不禁想,在他心里,她是这样的人吗?
还是他正在气头上,所以说起话来才口不择言?
“我没有把自己想得那么重要,也不认为自己腧矩,这是我的工作,我只是想把我的工作做好,这样错了吗?”她日以继夜的工作,近乎废寝忘食,那是因为酒粕是他们合作的心血,她想要做到尽善尽美,这样错了吗?
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谁?为什么得不到他的夸奖,还得接受他的讥讽?
季成灏大手按压在她身旁的办公桌,垂眼注视着她,突地笑得自嘲。
“看来,我娶了你,下半辈子就下愁吃穿了。”她忘了和他的约定,把该给他的热情全都转移到工作上头了。
怒火霍地烧上脑门,咱的一声,单薇雅的理智线被熊熊大火烧断,在她发现时,她已快手扯下戴在指问的戒指,往他身上丢。
“还给你!”她可以选择不要听他这么过份的言语。
季成灏尽管错愕,却反应奇快地一把接住,紧握在掌心,怒目瞪着她。
乌瞳里烧着怒焰,季成灏不笑的俊脸冷肃得慑人,吓得整个办公室噤若寒蝉。
这个戒指,代表着承诺,而她……居然不要了!
“……七天,你困住了我,如果你不要,就让我自由。”单薇雅顿了下,看向他,只见他已转过身要走。
他想要自由?那段他独享的记忆,他不要了?现在的她,他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