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还没挂号。”一名负责挂号的小姐好不容易追上来,拉住他的手,却被他一把拨开。
“别碰我。”熊炜安冷凝傲慢的气势完全展现,没人敢再近他的身。
“可是挂号……”向来习惯摆脸色给病患看的挂号小姐,第一次被人凶,而且她还不敢凶回去。
“先替她看病再说。”
“医院的规定要先挂号……”医生傻愣愣地说。
“规定是人定的,我要你先替她看。”熊炜安才不管什么鬼规定,对他来说,他的话就是规定。
“这……”医生为难地看著唐菲,不敢得罪气势嚣张的熊炜安。
“炜安,不要让别人难做事。”唐菲暗叹一口气,知道他的性子拗得很,不能跟他来硬的,温柔地说。
“他们不让我好做事,我为什么要让他们好做事。”他妥协的对象只有唐菲一个人,其他人,免谈。
“……”唐菲觉得她的头比手指还痛,怎么会有这种人哪?这个男人难道没听过“强龙不压地头蛇”吗?
知道他的少爷脾气一来,很难善了,唐菲只好转头向著挂号小姐要求。“能不能麻烦你拿表格过来?”
“我们医院的规定……”还想拿医院规定来压人的护士正想刁难,立刻被熊炜安的气势震住。
“还不快去拿!”压倒群雄的“北极熊”气势再现,全场冷飕飕。
“是。”挂号小姐快步跑离现场。
“马上替她看伤口。”熊炜安的口气强硬,但是握住唐菲左手的力道却是异常轻柔,像是怕碰坏她。
“是。”医生也被他的气势吓到,赶紧拉开包扎的面纸,却不小心扯动伤口让唐菲的眉头皱了一下。
“喂,小心一点!你看,伤口又被你弄出血,你到底是不是医生啊?笨手笨脚的。”看到伤口的血流不断,让熊炜安心疼地大吼,出口毫不留情。
“对不起……对不起……”从来没被病患大小声吼过的医生,慌了手脚,连声道歉。
其他在急诊室的病患和家属都被这里的骚动吸引过来,频频往这里张望,以为这里闹出人命了,让唐菲更是觉得丢脸地头抬不起来。
“好了,别说了,还有其他人……”唐菲尴尬地拉拉他的手,小声提醒。
熊炜安俊眸环视全场一圈,所有跟他视线接触的观众,全都自动撇开,不敢再看,他这才满意地调回视线,继续盯著医生命道:“还不快点替她治疗!”
“这……”仔细一看病患手上的伤口,医生完全傻眼。这伤口未免太小了吧!两公分的小刀伤,虽然伤口有些深,但还不至于到医院治疗的地步吧,这位先生会不会夸张了点?
“你连这点伤都不会治吗?”冷眼攻势再度扫来。
“不是不会……”这种伤口顶多用酒精消毒,再搽碘酒就可以,在家就可以处理了,不需要到医院吧?
“那就快点治疗啊!还是要等到她伤口感染你才要动手?”
伤口感染?这位先生未免想太多。这点小伤口能受到什么感染?但这种不敬的话,他可不敢当著这个冷面帅哥的面说。
碰到煞星,医生也莫可奈何,无奈地拿起棉花棒沾上酒精,先帮她的伤口消毒。
“喔……”酒精的刺激,让她痛缩了一下。
“你在干么?”看到唐菲痛苦的表情,熊炜安的怒火再起,揪住医生的衣领,差点没拆了医生的骨头。“为什么弄痛她?”
“我……酒精……”衣领被抓住,医生几乎喘不过气来。
“放开他,我没事。”唐菲赶紧拍拍熊炜安的手臂,安抚身旁暴怒的北极熊。
真没想到他鸭霸到连医生都敢欺压!
她向来不喜欢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但熊炜安却是把众人的视线当饭吃,完全不在乎会不会惹上麻烦。被他这么一闹,她以后再也别想来这家医院,铁定会被列为拒绝往来户。
“哼!”熊炜安不甘心地放开医生,厉声警告。“你给我小心一点,再弄痛她,你也别想当医生。”
“是……”可怜的医生战战兢兢地处理有生以来最“困难”的治疗,简直比当年在医学院的考试还紧张。
好不容易替唐菲的伤口上好药,医生才想喘口气,身旁的强盗大爷又下命令。
“不用包扎吗?”大少爷又有意见。只搽药水,怎么够?
“包扎?”医生仿佛第一次听到这个字眼。“贴个0K绷就行了吧?”
“好吧,还要帮她打一针破伤风预防针。”
“是……”到底谁是医生啊?但气势比人弱的医生已经不想跟他争辩,只希望赶紧治疗好这个小题大作的伤口,赶快送走这尊冷面煞星。
只见唐菲左手食指贴著OK绷,又打了一针预防破伤风的针,由于没带健保卡,熊炜安付了上千元的医药费,满意地带人离开。
全场见识到熊炜安“风采”的人,全都响起如雷的掌声,欢呼煞星走了。
医生和挂号小姐更是抱在一起,互相安慰逃过一劫。
谢谢老天,冷面煞星终于走了,耶!
“你的手受伤,我来就好。”从来没有过的怜香惜玉,开始在熊炜安心里发酵。
一回到家,大少爷豪气大发,解开袖扣,卷起衣袖,抢过唐菲手中的菜刀,问道:“怎么切?”
“你有削过冬瓜皮吗?”看到他生疏的拿刀姿势,唐菲冷汗直冒。
“没有。”他踉践地回答。“不就是把皮切掉,有什么难的。”话一说完,拿起刀子开始削冬瓜皮,试了几次,刀子都滑过冬瓜表面,索性拿高刀子狠狠剁下,刀下,瓜分两半。
这一刀,简直让唐菲看傻了,他这哪是在削皮,根本是在劈柴吧!
看他刀子又起,她惊呼一声,连忙拉住他的手。“啊……还是我来吧!”她可不想再跟他去医院,那种丢脸的经验,一次就够受了。
“你手受伤,怎么切?”紧握手上的刀不放。
“这点小伤,不要紧。”与其紧张地担心他受伤,她宁可自己来。
“告诉我怎么切?”他向来好强,说要做就是要做。
他的固执,她很清楚,只能摇头苦笑,教他基本的握刀方法。“刀要这样拿……对……左手按住冬瓜,右手沿著边缘削……对,就是这样。”
“一点也不难嘛!”他满意地拎著自己的作品,两块坑坑疤疤剩下没几两肉的冬瓜块。
“是是是……你真厉害。”看他骄傲地展示一大层连皮带肉的冬瓜皮,唐菲只能强忍住笑,以免伤了大少爷的面子。
“我果然有做菜的天分,我看,在你的手伤好之前,就由我来煮吧!”他对自己的天分满意到不行,发下豪语。
唐菲瞠目结舌地瞪著眼前这个得意洋洋的大少爷,他真以为他能削冬瓜皮,就表示他能煮菜?他不会这么天真吧?
“还是我来吧,我的右手没事,不影响做菜。”就算她只剩一只手,也比他强得多。
“好吧,我就在这里看著,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就换我上场。”
“好。”她嘴里应好,但心里却下定决心,绝不能有任何“不舒服”的表现。
就算左手食指有伤,她还是俐落地热锅,下油,下菜,翻炒,但是身旁一尊“大门神”老是站著不动,虎视眈眈地盯著她的一举一动,反而让她觉得碍眼又碍手,做起菜来不像以往得心应手。
她暗叹一口气,拿起盘子铲起炒好的葱烧牛肉,递给他,借故将他支开。
“麻烦你端去餐桌。”
他乖乖双手捧著盘子,走到餐桌放下,见他又要回来当“门神”,她立刻动脑筋,找闲差支使他。
“炜安,我觉得今天花园的香槟玫瑰很美,你能不能帮我摘几朵放在花瓶,我想拿来当餐桌的摆饰。”这个指令起码可以耗去他个十分钟,够她煮好两道菜。
“好。”她鲜少开口提出要求,他二话不说,马上照办。继端盘小弟之后,他再度沦为摘花小弟。
“小心玫瑰花有刺喔!”她没忘叮咛,很清楚这位大少爷没亲手摘过花,担心他白嫩的手指被刺伤。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他有些小不爽地咕哝。
“我不想你受伤嘛!”简单几个字,成功地让他心中才起的怒火灭了。
“我去摘花,你自己小心一点,别烫伤了。”他再三叮咛后,才离开去摘花。
想起他在医院的夸张举止,她忍不住好气又好笑,但只要想到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太过担忧,她的心就激动得不能自持,差点落下感动的泪。
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她过,为她大费周章,搞得人仰马翻,更别说他刚刚逞强要亲自下厨,就只是因为她手上的小伤。
他的甜言蜜语虽然也会打动她的心,但比起来,她更喜欢他笨拙表现爱意的方式。
好可爱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