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柏霄接到简亦馨打来的告别电话时,他虽有些意外,但并未发怒。
可惜啊,他今晚原本预订了一流的餐厅,想趁势提出和简亦馨交往的请求;但现在,因为简亦馨临时得去巴黎短期留学,所以这个计划暂时被迫搁浅。
不用想也知道,是简亦晨在从中作梗。
为了阻止他对简亦馨的追求,她算是卯足了全力、无所不用其极。
柏霄边走边笑,他清朗俊秀、轮廓完美的脸上,有着耐人寻味的表情;而他的目的地,正是简亦晨所在的开发部二组办公室。
“柏霄,他真是太完美了,真人比照片要帅气一百倍……不对,是一千倍……晨姊,你有没有发现,这几日我们公司里所有的女职员,都打扮得比平日更用心;就连工读生都有戴假睫毛……”
他刚进走廊,就听见办公区内传来说话声。
“你们还真奇怪,那种长得没半点男子气概,阴阳怪气又趾高气扬的家伙有什么好?还有,你们都不看八卦杂志的吗?他的花名册都排到太平洋去了……”这个嚣张又毫无顾忌的声音,当然是简亦晨。
果然,她在背后竭尽所能的说他的坏话。
“有排到太平洋那么远,我怎么不知道?”一个跨步后,他笑咪咪的加入。
围在简亦晨身边说闲话的同事们,在见到柏霄后,立即脸色大变、作鸟兽散。
“柏……协理,你怎么会来?”简亦晨一抬头,就与他神采奕奕的眼对视。
她并不显得慌张,反而有些愠怒的蹙起眉。“难道说,你有偷听别人说话的不良习惯?”
“我没有偷听。你说得很大声,我是正大光明的听。”柏霄径自走到她面前,双手抱胸,颀长的身躯从高处斜睨她。“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虽然信息有误,也真是辛苦了。”
“谁关心你的事了?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简亦晨怒到倏地站起,却发现自己身高仅到他的胸前──他长得还真是有够高!
她有些懊恼的咬了下红唇,谁让她只有一百五十六公分?
害她想在他面前表现气势,却力不从心……
“柏协理大驾光临我们小小的开发二组,有何贵干?我们没有接到协理要来巡视的通知。”她干脆低下头去查看自己干净的手指甲。
柏霄依旧好脾气的微笑着。“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胆敢当众无视他的存在,她真的是胆大包天。
他那宛如朝阳般光芒万丈的笑容,立刻迷倒了办公室里的一干女生,她们全都如痴如醉的盯着他猛瞧。
“找我?”简亦晨瞪大圆眸。
柏霄发现,她全身上下唯一和简亦馨相像的地方,就是这双灵活多动的大眼;但她眼里,却闪烁着在简亦馨身上看不到的狡诈多诡,与精明算计。
眼楮是灵魂之窗──这话真是一点也没错。
“你找我有什么事?”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露出恍然大悟的得意神情。
“你该不会是想问我亦馨的事吧?可惜我在上班的时候,从来不谈公事以外的事情。所以,抱歉了,这件事,现在免谈!”她微微压低嗓音。
“谁说要谈亦馨?虽然你是她的姊姊,但我也不赞成在办公时间谈论私事。”柏霄亮出一个带有挑衅意味的笑容。
不是为了亦馨?“那你找我干么?”
简亦晨的表情显得茫然。
柏霄轻松的扬起剑眉,预料到她接下来必定会感到惊诧,心情顿时相当愉悦。
“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专属的秘书。给你十分钟收拾东西,然后到我办公室来报到。”柏霄双手负在身后,不自觉的挑起眉。
“啊?”简亦晨露出充满疑问的神情,眨动眼帘,彷佛看妖怪一般瞪他。“秘书?你搞什么飞机?我是开发二组的组长,为什么要去当你的秘书?”
她心里警告的大钟被敲响了,震得她头脑晕眩、双手发凉。
“调令应该马上就会下达,不过我现在有些无聊,所以干脆亲自来向你宣布这个好消息。从今天起,你的办公室就搬到顶楼了。”他一脸施恩的得意之色。“我是不是应该对你说声:恭喜升职?”
“恭喜你个大头!柏霄,我警告你,不要开这么大的玩笑!”她捏紧双拳,真想一拳打烂他脸上那别有用意的笑容。
当他的专属秘书?天哪,这简直就是人间最恐怖的噩梦!
“十分钟。”他伸手“咚咚咚”地敲她的桌面。
这急促的敲打声彷佛敲在她惊惧的胸口,引起她全身颤栗。
“迟到的话,就扣你工资。”他拿出温煦的表情、温和的声音,却说出恶魔般的话语。
柏霄转身,不再理睬眼前这变成化石的眼镜妹、干瘪女、母老虎、疯婆子……
他发现自己居然给她起了那么多的绰号,不由得忍俊不住。
而且这每一个绰号,其实都满适合她的……
“柏霄,我不想当你的秘书!而且我对目前的工作很满意,绝不会去你办公室报到,我发誓!”看他离开,她才回神,爆出愤怒的吼声。
在气得眼冒金星、胸口疼痛的同时,她的心底也燃起了反抗的熊熊烈火。
柏霄的脚步在门前微微停顿,但他并未回头,如雕刻一般完美的唇上,反而勾起一弯兴味盎然的笑痕。
其实,河东狮这个绰号也很适合她。
简亦晨带着壮士断腕的决心,气势汹汹的走进柏霄的办公室。
“你居然玩这么阴险的招数……把我调来你的办公室,到底有什么目的?你给我说清楚。”
“你迟到了五分钟。”
站在落地窗前的柏霄倏地回身,抬起手腕,指了下手表。“你好像没什么时间观念。这可不行,在我的办公室里,准时是第一要务。”
“我又没答应要当你的秘书,当然不必遵守你的时间限制。”他脸上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她打从心底讨厌。“我是来告诉你,我很喜欢自己目前的工作,没有任何调动职务的意愿。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做,我就向人事科提出申诉!”
面对她的咄咄逼人,他只是撇了下嘴角。“这恐怕不能以你的意见为基准,作为公司的员工,服从公司的安排是最基本的。”
“你根本就是在公报私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亦馨去巴黎的模特儿学校短期留学,所以才用这愚蠢的方法报复我。将公事和私事牵扯在一起的男人,真是差劲!”她走到他面前,蓦地双掌用力,拍上他的办公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