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把门关上,耳朵中就听到啪的一声轻响,接着,一团漆黑的房间突然一片大亮,她受到惊吓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猛地转过身,就见到楚翊尧放大的俊脸,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
但是她的尖叫声刚发出来,嘴巴就被楚翊尧给捂住了,楚翊尧紧拧着眉头睨着她,不悦地道:“你叫什么?万一吵醒爷爷和瑞凯怎么办?”
真是的,他长很可怕吗?瞧她一副见到鬼的样子,让他看了就不爽。
终于看清楚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的人原来是楚翊尧,不禁松了一口气,没好气地抬手拨开他捂着她嘴巴的大手,拍着胸脯埋怨道:“你吓死我了!”
“瞧你这么胆小的样子,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楚翊尧眼神阴鸷地盯着她。
她马上翻脸,“谁做亏心事了?我何文静做事一向正大光明,从来都不做亏心事,倒是你,这么晚了不睡觉,在这里装鬼吓人,我看你才做了亏心事。”
楚翊尧阴森森地一笑,伸出双手把她困在门板和自己中间,微垂着头俯瞰着她,“你也知道已经很晚了,刚才去哪里了?”他非逼她自己跟他坦白不可。
“我……”何文静的眼珠转了转,她实在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照顾好婆的事,谁知道这个家伙会不会在知道她把那么多钱花到一个跟他毫不相干的老人家身上会反悔把钱要回去。
“你什么?说呀,我在等你的回答。”
“我……我去探望一个老朋友,对,探望朋友!”她结结巴巴地说了两句,突然间眼睛一翻,一改刚刚的慌乱,泼辣地推开他,双手插腰,做出小母老虎的模样,大声道:“你管我去哪儿了,难道我出门还要跟你报告行踪?”
楚翊尧认真地点头,“没错,你出门要跟我报告行踪!”
“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老公!”这个理由够充分了吧。
“哈哈、哈哈……”何文静仰头干笑了两声,气呼呼地小脸儿一扳,“你只是我的协议老公而已,根本就没有资格管我去哪里!”虽然当他说到他就是她老公的时候,自己心里的确涌出一股幸福的感觉,但很快这幸福的感觉便被一些犹记在心的事实给打消。
她可没忘了,自己与他之间还有一份协议,虽然这段时间两人之间的关系相片得是还不错,但她却不敢自作多情,认为楚翊尧这个眼高于顶的男人会象她一样,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他了。
虽说想到有一天两人分手时她会痛得不知该如何再活下去,但她的爱情没卑微到去乞求别的人怜悯。
如果在感情的世界中,付出的那方只是她一个人而已,她宁愿选择分开,也不会跪倒在他的脚边奢望他的可怜。
“协议?”听到这两个字,一股无名火蹭地一下从楚翊尧的脚底板冒到了心头。
他们两个都不知在床上滚过多少次了,她到现在居然还有脸把协议这两个字说出来,这女人是傻子吗?将他的一颗真心视为无物,不止如此,还在他想要付出一生的时间去对她好时,说出这种伤人的话。
何文静被他刚刚的吼声吓了一跳,那声音中充满了质问和愤怒,好象……好象她在无意间伤害到他的一片真心似的。
但很快,她便推翻这种猜测,怎么可能?楚翊尧……他怎么可能会象她喜欢他那样的,来喜欢自己?想到两身世的差别,以及地位的悬殊,太多不现实的东西都横亘在彼此的面前。
而且经过多日来的相处,她更是发现他身上的优秀绝对不止一两样,一个年轻有为、并且在事业上可以称之为业中翘楚的钻石级王子级男人,怎么可能会对一个生过孩子,而且还邋遢得无可救药的自己动真情?想到这里,自卑感竟打败以往的自信,“没错,我们的协议一共是八条,每一条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其中可没有一条规定我无论去哪里都要跟你报告!”
象是故意与他作对一样,也许她只能透过这种方式来寻找所谓的平等吧。
“是吗?那你把协议书拿出来给我看看!”眼神一冷,唇边荡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嘲弄。
“拿就拿,谁怕谁呀!”何文静迈开大步走到化妆台前,打开化妆台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白纸,又快速地走到他眼前,把纸往他眼前一抖。
“喏,睁大你的眼睛给我看清楚,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没有一条规定我无论去哪里都要跟你报告!”
楚翊尧拧着眉头接过那张协议书,一转身走向了与卧室相通的书房。
“喂,你干嘛?楚翊尧,你还没跟我认错,你刚刚为什么用那种凶巴巴的态度和我讲话?你知不知道,就算你是我老板,我是你员工,你也不可以对我吼,劳基法可是有规定的……”何文静莫明其妙地跟在楚翊尧身后嚷嚷。
楚翊尧不理她,迳自走进书房,来到书桌前坐下,从笔筒里拿出一枝钢笔,刷刷刷在纸上添了一条……
第九条结婚以后,女方一切行踪都要和男方报告,而且以后无论有什么事必须主动向男方交待,如果违反任何一条,惩罚便是重打一百大板。
“喂,楚翊尧,你这是干什么?你这个强盗、土匪、诈欺犯,我不同意这一条协议!”何文静后知后觉地发现楚翊尧的目的,急忙伸手来抢,楚尧放开手让她把协议书抢过去,这家伙怎么可以这么无赖?
何文静哭丧着小脸儿看着已经无法挽救的不平等条约,野蛮的性子蓦地一起,协议书在她的粉嫩小手中变成了四片废纸。
她狞笑了一声,瞪着楚翊尧,“本小姐宣布,从现在开始,这张协议书作废!”居然给她定这么不平等的条约,他真以为她是好欺负的。
谁知道楚翊尧对她的举动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悠闲地环抱起手臂,露出莫测高深的浅笑。
“哼,知道我的厉害了吧,看你下次敢不敢还用这种卑鄙小人的手段来对付我!”到现在为止都没发现自己掉进陷阱的何文静把手里的纸屑丢进角落的垃圾桶里。
楚翊尧阴阴地一笑,“既然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了这协议,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两个人将要进行的就是正常夫妻间的对话了,老婆,你说对吗?”
“嗯?”直到这时,何文静才发现好象有点不对劲,但是神经一向大条的她还没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她眨动着大眼睛拼命地琢磨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楚翊尧站起来,维持着他环抱双肩的姿势,一步一步地慢慢向她逼近,“既然你把它撕了,那我们之间就不存在协议了,既然不存在协议,在法律上来讲,你就是我的妻子,这也就意味着,身为你老公的我,是有权利知道你的一切行踪的。”
何文静终于知道自己上当了,她不禁火大地指着楚翊尧的鼻子大骂起来:“楚翊尧,你这该死的家伙居然敢阴我!”
他勾动唇角露出邪恶的笑容,继续一步又一步地逼近她,“我就是阴你,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何文静不得不顺着他的脚步向后退去,“我……我……”我了半天她也没说出什么来,干脆一甩手爆出一声大吼:“我要跟你离婚!”
“好啊!”楚翊尧出她意料地一口答应,“五百万还来,一分钱不许少,我们马上去办离婚手续!”
“呃……”一听到五百万,何文静马上就矮了半截,气势顿时就弱了下来,视线也有些摇摆不定,如果她现在有五百万,真是会马上丢给他然后潇洒地转身离去,但是……她现在没有啊。
“怎么?拿不出来吗?”楚翊尧欣赏着她不甘心的小模样,继续缓缓地向前走,而何文静也如他所愿地向某一方向后退。
“老娘先还你一百万,剩下的分期付款!”这个臭男人,钱多有什么了不起,她就算再缺钱也不想面对这小子的嘴脸了,什么嘛,白天还在骆妮姬面前深情款款地替她出头,现在就露出真面目了。
“没想到我老婆还是一个标准的败家女,短短几天就花了四百万,你买了什么东西花那么多钱?也拿出来让你老公我看看……”
“我……我买的都是女人用的东西,不方便给你看,哎呀……”何文静的脚步突然被身后的大床铺给绊了一下,一个不留神跌坐到床铺上。
楚翊尧邪邪地笑着,覆到她的身上把她压倒在自己身下,与她四目相接时,性感的薄唇已经印上了她粉嫩的菱唇,将他无声的叹息全部送进了她的唇中,这个倔强的女人,他这么逼她都不肯告诉他实情,让他心情很是失挫。
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办法让她跟他坦白,一计不成,还有二计三计呢。
一夜好睡,楚翊尧睁开双眼,翻个身,想把他的亲亲老婆搂进怀里再温存一下,谁知道手臂搂了个空,他的身边已经空空如也了。
他不悦地皱了下眉头坐起来,这个女人起得还真是早,不知道是不是又跑去抢张妈的工作做早餐去了。
他拨了拨自己凌乱的头发,起床梳洗后换上家居的衣服,慵懒地走下楼,果然,他一眼就看到何文静端着托盘从厨房里走出来。
抬头看到他,何文静不禁脸一红,马上把头代下,快步走到餐桌旁,把托盘放到餐桌上,一端出里面的白粥摆放好,然后大声招呼道:“张妈,快来一起呼早餐。”
张妈答应着从厨房里走出来,圆呼呼的胖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坐到瑞凯旁边以后对对面的楚绍天道:“老爷,少夫人跟小姐一样懂事可爱呢。”
虽然张妈是这个家的下人,但她自从二十一岁开始就在楚家工作,从本质上讲早就已经被楚家视为一家人,所以向来都是和他们同吃同住的。
“哈哈……”楚绍天得意地笑起来,跟张妈一样用满意的眼神打量着何文静。
“张妈……”被夸奖的何文静有些不好意思地娇嗔了一声。
如果是平常有人夸她她一定会得意地大笑三声,但是眼前坐着楚绍天,她在不知不觉中就收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