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杜若琳呵欠连连,没办法,最近睡眠严重不足,因为有个黏人精体力过度旺盛,经常睡到一半就突然毛手毛脚,惹得她也忍不住,于是就开始这个跟那个……
“这个是什么意思?”坐在她身边的张澈面对成语辞典,困扰地问。
唉,好学虽然是好事,辛苦的人却是她啊!
“这个啊!”她瞄见上头写着“春宵一刻值千金”,于是用她的方式向他解说,“这是用来描述男女新婚时的情况,礼成之后关上门,男人跟女人就要赶快去房间做爱做的那档事,一分一秒都不可以拖延。这样说,你听得懂吗?”
张澈领悟地点点头,“知道了,就跟我每天晚上都等不及要把你带上床是一样的。”
“呃……算是吧!”杜若琳察觉有别桌的客人听见他们的谈话,兀自窃笑,脸皮薄的她偷偷掐了下他的大腿,警告他别再那么口无遮拦。
“好痛喔!你干嘛捏我?”他的表情仍是酷酷的,说出口的话却充满撒娇意味,如此内外不协调的一面,当然也只有她能够看见。
“谁教你乱讲话!这里是公开场合,请注意一下好吗?”当初她还担心他或许只是一时迷恋才会追逐着自己,没想到真正交往之后,他的热情丝毫未减,且与日俱增。
“有差吗?这里是我的地盘。”张澈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还挑衅地环视观望的客人,虽然隔着墨镜,但是酷帅的五官有股天生的杀气,让人们不禁赶紧撇开视线。
“喂,你克制一点啦!”
“不要。”
看着小两口在那里打情骂俏,晓芹在吧台里忍不住掩嘴偷笑,金俊元正巧回来,连忙将他拉到身边。
“金大叔,好几天没看到你了,怎么气色变得这么差?需不需要我帮你煮一杯养身花茶?”
“我没事,大概是最近太累了。”金俊元拍了拍晓芹的头顶。唉,总算还有人知道要关心他一下。“你老板在家吗?我打他的手机,都没人接。”
“噗……”晓芹笑着伸手一指,“不就在那里吗?热恋中的人大概都不理其他人吧!”
“他们两个……都不怕被看出来吗?”眼看那对情侣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金俊元一脸郁结,眉头紧皱到都可以夹死蚊子了。
“这几天都是这样啊!”不知张澈真实身份的晓芹老实地说,还觉得少了那群花痴女高中生,耳根子清净不少。
金俊元抿了抿唇,像是在斟酌、考虑什么,片刻后,迈步走到张澈的面前。
“金大叔?”张澈抬起头,看着郁郁寡欢的金俊元,“你怎么了?”
“我……”金俊元盯着桌上交扣的十指,却不得不狠下心,“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可以到楼上吗?”
“在这里说就好了,若琳不是外人。”张澈连一秒种都不想与她分开。
“张澈……”
“你上去啦!”杜若琳很贴心,主动将他拉起来,“赶快去,让我安静的写作。”
“你在赶我?”张澈不敢相信。
“哪有?我先赶完进度,才可以好好的陪你啊!金大叔,你赶快把他带走。”她故意这么说。
张澈不太爽地推了推眼镜,冷冷地看着金俊元,“最好是有天大的事情,不然你就死定了。”然后转身,大步走向二楼。
简直像个爱迁怒的幼稚小鬼……金俊元和杜若琳交换一个眼色,匆匆从口袋里掏出事先写好的字条,放在她的面前,快步追了上去。
“请你马上回韩国吧!”一到楼上的工作室,金俊元开门见山地说,“张艺秀女士已经找你很多天了,而且她上个礼拜就病倒了,秘书说她现在在病房,请你赶快回去探望。”
张澈由微愠转为严肃,摘下墨镜,一语不发。
“张澈,不管你再怎么讨厌她,她终究是你的母亲啊!”金俊元进一步劝导,张家母子的不和与芥蒂并非一天、两天的事,不过有些情况不允许张澈顽固。
“这句话,我已经听了十几年,”张澈不悦地挥开桌上的物件,冷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她身边有很多可以照顾她的人,我有没有回去,应该无所谓吧。”
“话不可以这么说,张女士是因为你不告而别才病倒的,你是她唯一的儿子,回去看她也是应该的。”金俊元为了这对母子忙得分身乏术,张艺秀的秘书很聪明,料准了他知道张澈的去向,他无法继续瞒骗下去了。
“利用了二十几年,难道还不够?”张澈冷哼一声,眼瞳像是毫无波动的黑水,“她最缺乏的东西就是感情,怎么可能会因为我而病倒?她之所以难过,是少了我会失去权势、地位跟金钱。”
“张澈……”
他毫不留情面地抬高手,不愿再听下去,“别说服我了,生了病自然有医生会治,在韩国,我们见面的次数本来就少,现在我在哪里又有什么差别?”
金俊元束手无策,低垂着头。
张澈立即起身,走到门口,没想到才一开门,便看见一张充满怒气的小脸,仿佛在指责他的无情。
“你怎么会在这里?”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转头瞪着金俊元。
杜若琳飞快挡在他的面前,“我只是要上来拿随身碟,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讲话。”她脑筋动得很快,隐瞒了金俊元递字条给她要求帮助的事。“张澈,你很过分耶!母亲都生病了,你还在这里逍遥?”
“若琳,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张澈顿住,“金大叔,请你回避。”
“是。”金俊元也不敢多待,迅速离去。
张澈的一双狭眸直瞅着他的背影。就算若琳多事,帮忙脱罪,但是他那点小聪明,难道他还摸不透?
“张澈,你应该回去看你母亲。”
他收回目光,看向她不认同的容颜。“若琳,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我有我的苦衷。”
“对,我是不懂,但她终究是你的亲人,回去让她安心,这并不困难啊!”杜若琳挥动双手,或许是因为他对待她的方式一直都太温柔,也太在乎,眼前冷漠如冰的他竟然让她感到好陌生。
“如果我回去之后无法回来呢?”他突然迸出假设的问句。
某种存在的讯息让她像是泄了气的气球,有些慌了,“怎……怎么可能?你的意思是,你回去就要跟我分手……”
“我不会跟你分手,绝对不会!”他冲上前,紧紧抱住她。该死!他只是想浇熄她的怒火,却不忍看她慌张伤心的模样。“若琳,我只能跟你说,我母亲和一般人不太一样,她不是个太善良的人,我回去之后,她肯定会用尽办法让我走不了,可是我不想见不到你……我的心情,你难道不懂?”
他是为了追寻她而来,在得到她之后,更不可能轻易离开。
“但是……万一你母亲病得很严重……”老天!她现在根本不可能被他感动,甚至觉得自己好过分,她当然不想失去他,却也害怕成为母子分离的刽子手。
“除非你跟我一起走。”
她震惊地抬起小脸,“我跟你一起走?”
“对,如果你愿意陪着我,我马上动身。在韩国,你一样可以继续工作,就是你不工作,我也可以养你。”他早就认定这辈子非她不可。
“这……这太疯狂了,被我妈知道,我会死得很惨。”她还保有些许理智,他太坏了,怎么可以把决定权交给她?这压力太大了。
“不然我们马上去你家拜访你的父母,先结婚也可以。”
杜若琳快要吓昏了,“你疯了吗?我们才认识多久?我妈不会同意的,她甚至还不晓得我交了男朋友……”
“那怎么办?”他直视着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她嘟起小嘴。他好过分,怎么可以这样逼她?
“没有我在身边,你不会想我吗?”他说话的语气又变了,变得低哑浑厚,是她最无法抗拒的一种,存心诱惑她屈服。
“其实我好像也很久没出国玩了。”她的音量小到像是讲给蚂蚁听,心底几乎已经投降了。
“是啊!你可以尽情地玩,而且我会提供你所有的需求,就算你不工作也无妨。”张澈是个很大方的男人,他所有的财产都能任由她挥霍、花费。
“不要,我会继续工作。”她坚决地回应。踏出学校之后,她就没有当过米虫,更何况她四肢健全,又有一技之长,才不想整天无所事事呢!“出版社那边,用电子信箱联络就可以了,我不会让你养的。”
“嗯哼。”他了然地点点头,“听起来是没问题了,那么就这样说定了?”
“张澈,你真的很讨厌。”她娇嗔地抡拳揍他,却怎么也想不透,明明是个连成语都不太会用的韩国人,为什么总是可以轻轻松松地说服她?
明明是回祖国,张澈却显得很没有安全感,在飞机上时,趁着她睡觉,偷偷地将一只名牌手环戴在她的右手腕上,这是一对情侣首饰,他也有一只,样式别致,且在手环内侧刻有彼此的名字,仿佛像这样套牢她才能令他感觉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