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啊?
黑头轿车平稳的行驶于道路上,坐在车内的孙亦晨不可置信的看着窗外飞快闪过的景物,尤其在看见一个道路标示时更显讶然。
是的,他们现在位于日本东京都内。可是在她入睡之前,他们明明还在台湾啊!怎么一醒来人却在日本,这一跑也未免跑得太远了吧?!
打从在家门外被他逮到,又被母亲当场目击他们在一起,孙亦晨心慌之下跟着邵司礼开溜。几天下来的精神煎熬,加上怕被母亲骂到臭头的恐惧,让她一上车没多久便昏昏欲睡,只是碍于身旁还有个大恶狼在,使她放不下戒备。
偏偏邵司礼这个臭男人就在她理智逐渐丧失、判断力下降的时候撒下一张甜密的网,说什么累了就睡,他保证不会做任何事。
结果咧?要她在车上休息,她醒来时人却已飞过一整个海洋到了东京!
这次的经验使孙亦晨再一次深深觉得,邵司礼说的话全都是不可相信的屁话。
“你带我来这做什么?”看着眼前古色古香的传统日式建筑,孙亦晨语气不善的问。
她在心里诅咒这个恶作剧的男人没有好下场。他怎么可以未经她同意就把她拎到日本?!她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瞒过海关把她挟带出境,在没有护照的情况下,她又要怎么回去?!
“你不觉得这里很漂亮吗?”邵司礼漾着笑容,看着大屋旁的缤纷落樱,神态轻松自在。
这是他在日本的私人住宅,只有他与几个负责打扫、煮饭的佣人居住,连自家兄弟都是拒绝往来户,更别说外面那堆自以为能够锁住他的女人。
至于为什么会带孙亦晨来这里,邵司礼自己也没有答案,只是在飞机上望着她安睡的容颜时,突然很想让她也看看居所的樱花……但他很快就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找到搪塞的理由。
他告诉自己,这样做是为了保住孙亦晨的神秘感,他要孙亦晨再以最特殊的方式登场一次。思及此,他不禁对自己的奇想感到满意,唇角不自觉的扬起笑容,让孙亦晨看得头皮发麻。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孙亦晨戒慎恐惧的问。
这条伴随着美丽樱花的道路上,没有人烟、没有车迹,唯一的车辆便是载他们前来的黑头轿车,但邵司礼刚才已经命令司机把车开走,换句话说,这幢美丽的传统日式建筑前只剩下他们两人。
孙亦晨开始思考逃脱方式,但是根据前几次的经验,她一定是还没起跑就先被他逮住,要不然就是还没跑到市区就先迷路饿死;再者,就算她成功逃离邵司礼的控制,万一遇上日本警察,她这个没有护照的偷渡客也没办法安全返回台湾。
“我能打什么主意?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我能做什么事?”邵司礼看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的工作怎么办?”孙亦晨气得头顶冒烟。
“我不就是你的工作?”
“我是写你的新闻没错,可是我不是为你工作!”
邵司礼对她的抗议置若罔闻,迳自掏出钥匙开启大屋门锁,另一手抚着不知何时皱紧的眉头道:“我们先进屋休息好不好?”
他语气中的疲累令孙亦晨一愣,心头不由得起了一阵莫名的悸动,有种想陪他进门休憩、洗去他一切疲惫的感觉。
孙亦晨深吸一口气,试图抛弃那种荒唐的感觉,她告诉自己,跟邵司礼进门只是因为想有个休息的地方,不是因为心头莫名其妙生起的情愫。
但她还是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踏进去。
邵司礼发现她的迟疑,好声好气的劝诱道:“你不进来吗?这里面可是有许多记者没发现的秘密,你想要的独家都有。”
“真的?!”记者的本能被他勾引出来,他那温柔的诱惑让孙亦晨不仅想把他完全解析,也想把他拆解入腹,然后写出一篇惊人的独家。
“都已经带你来了还有什么怕你写?”邵司礼见孙亦晨一扫困扰的表情,便知道自己抛出的饵成功钓住她了。
“那我就不客气啰!”孙亦晨忘记方才的气愤与迟疑,眼眸发亮。
见她那么高兴,他也暗自好笑。“只要你敢写,我都不反对你写。”
“那太好了!”孙亦晨没有细想这句话的意思,开开心心的跟他进入屋内,丝毫没察觉自己再度落入邵司礼布下的陷阱。
思及接下来会发生的事,邵司礼不禁扬起唇角。虽然还没决定要以什么方式让孙亦晨大放异彩,但他已经预见到结果会让他多么欢欣鼓舞。
他的一切盘算,孙亦晨都毫无所觉。
缓缓合上的大门,似乎代表着孙亦晨已经和平凡的过往告别——
不管她同意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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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亦晨在柔软舒服的棉被里醒来,一睁眼,看见的并非她平常惯见的景象,而是描绘细致的壁纸图样,她不禁愣了一下,有些迷糊的盯着壁纸瞧,然后才慢慢想起来,现在她身处日本。
她伸了个懒腰,抱着棉被不想起床。
昨晚把报导传回台湾给老总,顺道告知老总她人在日本追踪邵司礼的消息,还好老总看过稿后十分满意,又听见她跟到独家,二话不说就同意她继续留在日本。
工作方面顺利,反倒是家人那边不知该怎么交代。
因为怕被母亲炮轰,所以孙亦晨只打电话给哥哥告知自己的行踪。
孙亦然将那天晚上的后续发展告诉她,说母亲为这件事大发一顿脾气,而他虽然很高兴还有男人肯接近妹妹,但是碍于母亲的怒火,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孙亦晨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解释,只好挑情节轻微的部分告诉大哥——她在日本进行深入报导,一切安好,等到工作结束就会返国。
至于何时回国,孙亦晨自己也不知道。
想起这些,让孙亦晨再无睡意,简单的梳洗过后,一步出房门,入耳的便是一阵轻柔的钢琴声。
她赤着脚走于原木地板上,循着琴声找到在大厅中工作的男人。
他专注的弹奏着钢琴,时而暂停下来思索,乌黑的长发并未束起,任其披散在左肩上,那副秀丽的模样让她几乎看傻了。
天,这个男人怎么可以有比女人还娇媚的一面?
即使穿着随性简单,却更加衬托出他的不凡,要不是此时手上没相机,她真恨不得马上将他拍下来。
“怎么了?”邵司礼头也没回,敲着琴键问道。
他这一出声,孙亦晨才知道他老早就发现自己的存在了。
“说不出话来。”她怎么也说不出自己是因为看呆了才哑口无言。
“看男人弹钢琴很奇怪吗?”邵司礼知道她大概的疑问。
“看男人弹钢琴是不奇怪,不过看一个长发美男子弹钢琴就觉得心里毛毛的。”
“你不喜欢?”他没想过有人会不喜欢他的头发,他的发质好得连女人都会嫉妒,历来接近他的女人们无一不赞叹,可是孙亦晨竟然说心里毛毛的?
“也不是不喜欢,只是画面协调得有点过分。”
“协调?”
孙亦晨叹口气。“你是男人耶,怎么可以比女人还要美丽?简直教我这个女人无地自容。”
看看他再看看自己,唉……孙亦晨终于了解家人为何总觉得她嫁不出去。
“其实我剪了头发还是一样帅。”邵司礼毫不考虑的回答。
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虽然这是事实,但也用不着说出来吧!
“你不怕出去被雷劈吗?”孙亦晨睨他一眼,讽刺的问,后者若无其事的继续敲着琴键。
“要劈也不会先劈到我。”他们家自恋的不只他,邵家四兄弟哪个不自恋?
“你还有兄弟?!”孙亦晨领悟他话中含意,不可思议的问。
天啊!这样的人再多几个,天下岂不大乱?
“呵,你又挖到一个独家了。”邵司礼继续在五线谱上作记号。“我还有三个孪生兄弟,一个在美国,一个目前也在日本,一个在威尼斯,职业个个比我出色。”
“和你这张脸一样?!”她不禁咋舌。
“没错,而且四个人的癖好都差不多。”邵司礼一想起同胞兄弟,眼底缓缓浮起暖意。
“癖好?”孙亦晨挑眉,企盼的望着邵司礼。
邵司礼干脆停笔,托着下颔看她。“想知道更多吗?”
嗅到他语气中的不怀好意,孙亦晨吓得连退三步。“不用了,这样就可以了。”
他佯装失望的摇摇头。“想不到你的求知欲就只有这样,难道我这么大的一个活新闻在你面前,你都没有想过要把我扒得一干二净?”
不能中计!
孙亦晨在心中不断的警告自己,要保持冷静理智,不能被邵司礼牵着鼻子走。
“根据你这两天的行为模式,如果我想要更深入的报导,一定要付出相当惨痛的代价,在我还不知道你要怎么恶整我之前,我绝对不可以要求任何特别的独家。”
邵司礼撑着下颔,一脸无趣的敲着琴键,琴音有一声没一声的流泄,竟也自成一首乐曲,这样的行为看似平静无害,但是唇畔那抹算计的笑容却隐隐泄漏出他心中的恶意。
他沉吟了一会儿后,站起身合上琴盖。“好吧,既然你不想要死的独家,那我就带你去找活的独家好了。”
“什么死的独家、活的独家?”孙亦晨还来不及拒绝,就被他一把捉住胳膊拖着走。
老天,他们刚才的距离明明那么远,为什么他一下子就来到她面前,速度快得让她毫无反应的时间?
“以你对我的了解,我还需要解释吗?”邵司礼扬起笑容问道,“我想你一定知道我在日本最主要的活动是什么吧?”
是时候带她去准备、准备了,今晚的她将是众人的目光焦点所在。
不等她回应,他漾出诡谲的笑容继续说:“晚上我带你去‘月光协奏’在日本的最后一场演唱会,这样的活新闻你就有兴趣了吧?”
“你真有那么好心?”孙亦晨怀疑的问,不知他又要耍什么花样来整她,否则怎会突然变得如此好心。
“这趟日本行,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说完,邵司礼松开她的手臂,迳自走出客厅,孙亦晨半信半疑的追着他,就算他坏心的挖了个大坑给她跳,她还是得乖乖的往下跳。或许他就是故意要看她溺水灭顶之后,才肯丢救生圈给她自己游回岸上吧!
走在前方的邵司礼脸上浮现她看不见的算计笑容。这种游戏他已经玩过不下十数次,不过这次可能是最有趣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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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巨蛋球场
孙亦晨一袭优雅的礼服,和邵司礼一同出席“月光协奏”在日本的最后一场演唱会。
由于世界巡回演唱即将开跑,代表邵司礼将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待在日本,因此今天几乎全日本的乐迷都涌来聆听这场演唱会,只差没将巨蛋给挤破。
邵司礼一派从容的领着孙亦晨步上红毯往贵宾室去,一路上众多媒体发问的声音与镁光灯闪个不停,他却一如往常的拒绝回应,连记者缠上孙亦晨问她问题或拍照时,他也有技巧的将她带离,直到两人来到他专属的休息室。
关上门的刹那,他脸上严肃的表情立即逸去,充满算计的笑容又挂回唇边。
“你又想做什么?!”孙亦晨戒慎恐惧的瞪着他问。
邵司礼的目光徘徊在她的礼服上,虽然不是那种想将她生吞活剥的有色目光,却让她头皮发麻,极度不安。
“我在想,如果你的裙子再短一点,袖子的样式再特别一点,这件衣服在你身上的效果一定会更好。”说着说着,他已经来到她面前。
“你用不着靠这么近吧!”她已经够难过了!她原本就不喜欢这种打扮,然而只要跟他出席公开场合,她就免不了要装扮成这副样子,可是听他的语气,好像她穿得还不够引人注目,她真该庆幸这里没有任何可以更换的衣物,要不然她可能又要遭殃了。
邵司礼神秘一笑,脱下手上的银戒拆卸折叠后,竟变成一把超迷你的短刀。孙亦晨还来不及讶异一枚银戒怎会有如此神奇的功效,他已经将她的裙摆划开一道高衩,雪白修长的双腿霎时裸露在他眼前。
邵司礼赞叹道:“你看,才这么一点小小的改变,又让你漂亮许多了。”
“你这个死变态到底在搞什么鬼?!”孙亦晨气得直跳脚。“你把衣服弄成这样要我怎么穿?!”
“你会是今晚最美丽的女人。”
“嗄?”孙亦晨才一闪神,裙摆又被开了另一个超高的衩,还多了好几条流苏的造型,气得她两眼发直。
这么一来,她有穿跟没穿还有什么差别?
这时,孙亦晨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不由得脸色发青。“其实没有什么独家对不对?你把我带来是因为你想报复我,想要把我整疯对不对?”
“这哪是整你?”邵司礼看着自己的杰作,得意得不得了。“我发现你的腿真是上帝的杰作,你老是穿裤装压抑它们是不对的。”
接着,就看她的声音是不是也跟外表一样出色了。
“那也用不着露成这样吧!”孙亦晨觉得双腿凉飕飕的,忍不住四下张望想寻找遮蔽物。
“参加演唱会这样算是普通的打扮了。”邵司礼语带玄机的说。
他抚着下颔思索还可以做什么改变,眼前的孙亦晨虽然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样,那份属于她的冷艳气质却压抑不了,他发现她真的是未被雕琢过的裸钻,经过一番精雕,一定可以马上窜红,甚至不需要沾染他的名气。
不过,不管她愿不愿意,她的灵魂都注定要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关于我的歌,你会的有多少?”他神情诡谲,漾起高深莫测的浅笑。
“我会多少关你什么事?”孙亦晨看着那道令她冷颤不已的笑弧,打从骨子里对这个男人感到害怕。
说真的,追了他十年的新闻,就算对他这个人不是真的很了解,但是对他写的歌即使跟不上节拍,歌词也都已背得滚瓜烂熟。
“等等你就知道了。”邵司礼的眼神高深莫测,轻轻推开她身后的镜子。
随着镜子的敞开,身后传来的喧哗声让孙亦晨霎时明白,原来这间贵宾室是直达舞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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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孙亦晨】知名音乐制作人邵司礼不顾日前自杀的女歌手悦琪,今日偕同一名陌生女子出席“月光协奏”乐团在日本的演唱会。
演唱至最后一首歇时,更让那名女子与“月光协奏”一同演唱,充满爆发性的声音造成全场轰动,“月光协奏”主唱更激赏的在演唱结束时,不顾邵司礼愤怒的神情低头亲吻那名女子。
随后邵司礼就带着那名女子离开演唱会场,至今无人知晓那名神秘女子的身分。根据消息指出,她是日前邵司礼来台宣传时的新女伴,而她是否会继悦琪之后成为另一个国际巨星?
邵司礼向来以发掘歌手、乐团为乐,旗下女歌手只要与他传出绯闻后,即可一路窜红至国际乐坛,但神秘冷漠的邵司礼从未对自己的感情世界发表任何意见,一直都是由女方单方面发表谈话,直至两人分手。
出乎意料的走,这次邵司礼竟然大方承认这位神秘歌手是他的女友,这是他首次对外界公开他的感情生活,也使两人的关系更加令人匪夷所思,如今各家媒体争相追逐神秘女子的身分……
“唉……”孙亦晨看着网路上的电子新闻,哀怨的长叹。
这下子真的完蛋了,她真的逃不掉了,经过这两次的公开亮相,尤其第二次她还被逼开口唱歌,这下子,所有的人必定以为她就是邵司礼继悦琪之后将力捧的歌手。
问题是她压根儿不是,这根本只是邵司礼主导的一场游戏。
在这场游戏里,邵司礼就是主宰一切的神,而她丝毫没有反抗或是更改游戏规则的权利。
难怪他会那么大方的任她贴身采访,她还以为自己真的挖到独家,在吃过几次苦头后,竟然还是不知死活的踩进他设好的陷阱——那根本不是独家,而是绑缚她的诱饵。
如今她被媒体封为音乐天王邵司礼的新宠儿,而他竟也欣然承认,好像非常乐意见到这种结果。
“唉……”
孙亦晨倚着和式门,透过长廊看着屋外的樱花飞舞。在这幢日式大宅里,有太多的特殊与新奇之处,而她眼前所见的场景,更不知道作何解释。
在接近盛夏的六月天里,竟然会有满屋子的樱花飞舞,而且这些樱花好似没有凋谢期,随时的盛开与飘落,让她爱死了坐在这里的感觉。
穿着简便和服的她随手放下书,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说真的,她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悠闲的一天,跑了数年的新闻下来,她一直没什么机会真正休息。
能够这样慵懒的过一天,是之前的她完全想象不到的,最神奇的是,她竟然还穿着和服。
身上这套和服虽说是样式简单的浴衣,不过依她对布匹和色料的了解,这件浴衣可是传统的京有禅染法,衣服上的彩样全部是纯手工,就连她身上最简单的腰带,上头也都是手工的刺绣和晕染,不用想也知道这套简单的浴衣价值不菲,动辄数十万上下。
穿着数十万台币在身上走的感觉,老实说还真不错。
孙亦晨起身走到木造长廊,靠在廊柱上,伸手盛接飘落的樱花瓣,凑近鼻间轻闻。这种惬意的生活大概是她这辈子不会再有的生活吧,说来还应该感谢那个霸道的男人,硬把她拉到日本来,而且还是非法入境。
思及此,她就忍不住轻笑出声。
“笑什么,这么开心?”
突来的声音让孙亦晨吓了好大一跳,差点就跌到外头的草地上,不过身后的男人这次可发挥爱心了,及时拉她一把,让她跌靠在他怀中。
“我说晨,我有那么恐怖吗?你一听到我的声音竟然吓成这样。”邵司礼看着眼前出奇适合穿和服的美丽女子,心里不由得一阵悸动。
“你走路都没脚步声,讲话都突然出声,我不吓死才怪。”孙亦晨一顿,“我问你,你到底存什么心?”
她想由他怀中抽身,但他的手劲却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会让她受伤,却也没办法挣脱。
他总是有办法让她一步步踏入陷阱里,就像现在,她明知道这个男人只是想让她深陷在这种镁光灯下的虚荣生活里,更甚者,根本是想让她也体验一下身为公众人物被记者追着跑的窘境,但她却没有办法说抽身就抽身。
她极力想在这场游戏中保持中立状态,不想让这个男人影响到她的思维,可是却沮丧的发现她已经开始动摇——对于邵司礼,她原本就无法保持纯粹的客观,要不然这些年来也不会执着于追逐他的新闻。
“我的心老早给了音乐。”
孙亦晨闻言一愣,当他说出这句话时,语气中的痴迷攫住她的心神。
的确,邵司礼创作出来的音乐,除了有浓浓的“邵司礼”风格之外,还能让乐迷们感受到他对于音乐的着迷。
“但是我最近发现一件比音乐更有趣的事。”邵司礼留恋着她身上的馨香,不想放手。
昨天她在演唱会上的精彩表现让他跌破眼镜,远远超乎他原本的预期。她用几近完美的嗓音将演唱会带向高峰,而且还是在完全没有受过歌唱训练的情形下。
她分明就是为了舞台而生,可是他却因为主唱流石冥川那个吻失去风度,匆匆带她离开演唱会。
原来,让他以外的男人吻她,是这么的……不是滋味。
“什么事?”孙亦晨不懂这个男人的脑袋里到底在运转些什么,前一秒是这样,下一秒又换成那样。
“你说呢?”邵司礼依依不舍的放开孙亦晨。
在她身边待久了,脑袋都会变糊,所思所想全都是与她有关的事。他退后数步,拉开与孙亦晨之问的距离,然而眼神却离不开她。
孙亦晨站于长廊上,身着和式浴衣,背后是纷飞的樱花,这副景象美得教邵司礼想立刻作一首曲子来歌咏。
“难道是捉弄我这件事?”孙亦晨恍然大悟。“这根本是在摧毁我,一点也不有趣!”
“摧毁?”他椅在廊柱上的身躯霎时僵住。“晨,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孙亦晨因他的昵称扬了扬眉,“我想我们并没有熟识劲可以用这样的称呼,或许你习惯对你的女伴如此,但是我不习惯。”
“能让我用单单一字称呼的人并不多。”对于邵司礼来说,平常要他开口叫人都嫌麻烦了,能用一字称呼的,除了近亲至交之外,就只有眼前的孙亦晨。
“那是你的事情,没必要跟我解释。”
邵司礼双手环胸,无奈的叹道:“晨,你一定要这么尖锐吗?”
孙亦晨冷哼。“难道我该说,能够让你用单字称呼是件很荣幸的事情?或许很多女人想爬上你的床,想藉你的名气闯出一片天,但我不会是其中之一。”
克制。孙亦晨知道她必须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却无法遏止的说出心里话,她不想就这么让邵司礼掌握在手中,她憎恨这种没有主导权的战争。
“你是在提醒我,我们还没有上床?”邵司礼感受到她隐藏于平静表相下波涛汹涌的怒气,不悦的问。
他不喜欢孙亦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和言语。不过,她生气的样子此平常那副要死不活的冷静貌来得好太多了。
“如果你对女人的想法,只是想把她们变得出名又美丽以后供你在床上使用,那么你现在就可以取用我了。变美丽的目标你已经达到,但是出名我不需要,只要让我回家就好,我从此之后不会再追逐你的新闻。”
“这是条件交换吗?”邵司礼又露出那种坏坏的笑容。“不是名女人上不了我的床,你认为你有那个条件了?”
“我知道在你眼里我还不够格,但是你的最终目的不就是要女人上你的床?既然如此,又何必坚持要我跟那些蠢女人一样,攀上高峰之后再摔下来?那些笨女人会蠢到爱上你这个恶魔,我却绝对不会干这种傻事!”孙亦晨只要想到那些爬上他的床、沾上他的名气、爱上他的邪气的女人,一个个到最后的下场有多惨,她便无可救药的害怕起来。
那些歌手是出了名没错,在事业上或许极度风光,可是在感情上却受伤极深,她害怕一旦自己对邵司礼投入真感情,便无法再全身而退。
“晨,你太严肃了,难道不能把这当作一场游戏?”
是的,游戏。只有他喊停止时,才可能真正停止的游戏。
“在我的认知里,感情无法当成游戏,或许在你身边的女人都是如此,但是我不一样。”
“成为明星难道不足以吸引你?在我身边,你将会以最快的速度窜红,赚进大把钞票,而我只要求你在我的床上好好表现,这样的要求过分吗?”
说着,邵司礼走向她,绕着她转了一圈,至她身后站定,指尖沿着她的长发划过肩膀、背脊,停留在她纤细的腰身上,这样鲜明的挑逗让她着实打了个冷颤。
他贴在她耳畔轻轻的说道:“我是你最好的阶梯。”
可以让她快速攀上成功、品尝成功的阶梯。
“我不需要。”孙亦晨快疯了,她无法相信这个男人竟如同恶魔一般,要求她以身体作为交易筹码。
樱花仍然以美丽的姿态子风中飞舞着,她的心却如同坠入冰窖。邵司礼的要求完全破坏了他在她心目中的完美形象,让她无法理解自己为何花了这么多年时间在追逐他。
“但这是你唯一能够脱离我的方法。”邵司礼轻轻捏住她的下颔,清楚而笃定的告诉她。
“为什么?!”孙亦晨有种想落泪的感觉,这样的窘境是她始料未及的情况,要脱身还得先成名再献身,这是什么鬼游戏规则!
邵司礼的回答是给她一个微笑,让她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掩面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