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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不结婚 第7章(1)

  大年初一,金艳上男友家拜年。

  王英蕙给了她一个红包,她也回敬长辈。

  以往,莫立威和父亲总是坐在客厅当木头人,今年他偷偷交了一个女权至上的女友,以至于女友在厨房帮忙洗碗的时候,他也被迫收拾善后。

  "莫妈妈,我觉得你应该多多劳动你儿子,现在女人对男人的要求是要能进得了厨房,你跟莫爸爸未免也太宠他了吧?"她就是看不惯有人这么好命,天生不用劳动。

  "已经习惯了,这也没什么。"

  "他是男人,多做一点不会怎样的。"这话是为立美抱不平。

  "立威也会做,只是不常做。"

  "他会做什么?"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能做什么?她会的肯定都比他多。

  "除了生孩子不会,他什么都会。"做妈的当然了解自己的孩子,王英蕙笑着说:"他只是不习惯在太多人面前做,不喜欢受到过多注视和褒奖,他习惯默默地,或是一个人偷偷做。有一回我回娘家,回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摆好饭菜,当时在家的只有立威,虽然他说是外面买的,可我吃得出来那是自家口味,因为手艺还不是很好。那阵子因为我妈生病,我经常两边跑顾不了家事,立美又正逢联考,很多事情都是立威偷偷帮我做好的。他会做,只是不善于表现,如果你让他做,他有时间也是会帮忙。"

  金艳听得满脸诧异,意外发觉莫立威的另一面。她以为他跟木头人有得比原来还有这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她喜欢听,希望王英蕙再说多一点。"

  难得有人想听儿子的事情,王英蕙显得开心。"立威大学联考时,他的分数可以上南部的公立大学,不过最后他选择念台北的私立大学,有一次我听见他和同学讲电话才晓得为什么,因为我有心律不整的老毛病,所以他不想离我太远。不过他选了私立大学,学费很贵,他爸坚痔不让他半工半读,可是他偷偷兼了家救,并把钱交给我让我拿去缴贷款,他身边只有我给的零用钱。立威是我儿子,做妈的当然会说他的好话,不过我也了解自己儿子的缺点在哪里,他的个性就是让人最头痛的部分,应该就是立美所说的"大男人主义"吧,一旦他坚持是他该做的或是不想做的,固执起来就没人劝得动,可是他偶尔也会很体贴温柔,无奈这些都是需要花时间观察。"王英蕙说到最后一句话,深深地看了金艳一眼。

  "喔,是啊。"金艳回得有些心虚,不懂王英蕙的眼神怎会如此奇怪。

  "碗都洗好了,先出去吧,我切点水果。"

  "好。"她离开厨房经过餐桌旁时,发现莫立威在收拾桌椅,不禁笑道:"难得劳动,对身体很好。"

  莫立威白她一眼,不搭理,等她经过身旁,才在她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金艳吓了一跳猛地转身,正想捶他一记,却被他扣住手魄,整个人被拉至他怀里,偷了个吻。

  "你做什么,被看到怎么办?"她左看右看,幸好没人发现。

  他笑得邪恶,似是存心,放开她后,若无其事的去客厅看电视。

  金艳想到虽然他们有立约却没有惩罚,她应该要求万一被发现就必须立刻分手才对。

  抹了抹唇,她似有些不甘愿地走进客厅,只剩下莫立威旁边有空位,她总不好意思站着,只好勉为其难坐在这个大色狼旁边。大色狼果真色,她刚坐下,魔爪立刻缠上她的臀部,无论她掐捏抠抓也不见他有松手的打算。她气急败坏又心疼他的手,他反倒不当回事。

  "小艳,怎么没跟家人一块出去拜年?"过了一会儿,王英蕙端着水果走出来。

  金艳终于放弃和他对抗,随他去了。"我父母去世很久了,亲戚多半都会到我家过年,所以也省了出门拜年。"

  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伯伯婶婶怕她会寂寞,因此除夕都会到她家走动,每年的除夕她最忙。

  莫立威和莫立美都是头一次听见金艳谈起自己的家庭,明显吓了一跳。

  "小艳,我不知道,对不起。"莫立美满脸歉意,小艳曾说她家人大半都移民国外,她也一直以为她所说的家人就是指她的父母,因此没有追问,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你干嘛道歉?他们都过世千年,最痛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她早已走出最低潮的阴霾,也学着一个人生活,虽然仍有些不习惯。

  王英蕙巧妙地转移话题,大家聊得很开心,直到三点半,金艳才要离开。

  "莫妈妈,谢谢你的招待。"

  "说什么傻话,有空多过来走动,这里随时欢迎你。"

  "谢谢,莫妈妈对我最好了!"一一招呼后,金艳发现莫立威不见人影,顿时埋怨他未免太冷淡。

  她生闷气下楼要去搭捷运回家,翻开皮包找捷运卡的时候,意外摸到一串不属于她的钥匙,很阳刚也很熟悉的钥匙圈。

  然后,她笑了,拎着钥匙去找车子。等了几分钟,一抹高大的身影由远而近走来。

  男人停在她面前,取过钥匙问:"想去哪?"

  "都好啊。"反正无论她到哪,他都会跟着。

  莫立威上车发动车子,金艳拉起安全带扣上,他忍不住勾住她的下颚给了她一个几乎要令两人都窒息的深吻,吻得金艳浑身发烫发软,喘息连连。

  "为什么没跟我说?"他很介意。

  "说什么?"她脑子一片模糊,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你父母的事情。"

  原来是这个。"我没有习惯逢人便说我父母去世的事,他们是我的亲人,我知道就好,何必弄得人尽皆知?"除非有人问,那她也会老实回答。

  "我是你男朋友,身份不同,你应该主动跟我说。"他讨厌那种和其它人属于同一等级的感觉,他是她男朋友,当然享有特殊地位以及待遇。"以后只要是你的事,我都要第一个知道。"

  "这样未免太霸道了。"她也有自己的秘密,不可能事事都跟男友说。

  "难道我没资格第一个知道,还是你有其它人可以说?"

  这男人实在是……

  "我所有的时间都被你霸占住,哪来的其它人?"金艳当然能硬跟他呛,不过明白跟他呛没好处。

  没交往之前,只是单纯讨厌他的性格,在一起后才彻彻底底体验到立美所受的痛苦,这男人非常独断,压根不管她的想法就进驻她家,眼见她屋子内有愈来愈多属于他的物品,她也莫可奈何。幸好他还懂得适可而止,没有更进一步侵犯她的私人领域,要不她真的会动怒叫他滚出去。

  大过年的,她实在不想跟他吵架。"现在,我们要去哪?"

  "去你家。"他改变主意。

  "不是要带我出去玩?"

  "我累了。"

  "那你回家,我自己出去。"真气死人。

  "外面都是人,在家里比较优闲、还是你不想陪我?"他望着她,眼神似是控诉。

  这种话他敢说她还不敢听,扣除上班加班以外,剩余的时间全奉献给他,他几乎夜夜留宿她家也没人说什么,加起来给他的时间还比她发呆的时间多。

  "我没有不想陪你,只是想出去透气。"他们交往还不到一个月,感情虽然甜蜜,但习惯独来独往的她也感受到一种快要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她喜欢这个男人,却不喜欢他霸道爱胁迫人的个性,太欠扁了。

  "透气……我给你压力了?"他抓住她的暗示。

  很好,朽木总算还有点用处。"你也发现了?"

  "会吗?"莫立威完全不认为自己有给她压力,她要他不许将两人的关系让他家人知情,那么他要求她多一点时间陪伴作为精神补偿,难道有错?"你上班的时候,我不曾打电话给你;你说要加班,我也信任标,这样有给你压力?"

  废话,当然有。"我们应该给彼此更多一点的私人空间。"她如是建议。

  "你发呆的时候我有白目的去吵你吗?"

  他只是想多一点时间陪她,因为他记得她患了"不想一个人"的心病,为了她,他甚至减少玩魔冉的时间,只要她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不会干涉她想做的任何事,在她家,他一切自理,从不要求她要做什么。

  "是没有,可是……"金艳还想反驳,却在莫立威冷漠的注视下,把话吞回去。

  他生气了,她最好识相地别开口。

  车子发动,一路上两人没有再说上半句话,直到抵达她家门口,她先下车,他随即把车子开走令她错愕不已。

  这……什么跟什么啊?

  他竟然就把她扔下,扬长而去?

  有没有搞错?就算把她扔在家门口,她也非常不爽。很好!如果他不来道歉,她绝对不原谅他。

  甜蜜的气氛消失,剩下的只有各自的怒气。

  怒气发酵,没有个几天绝对不会消失。

  然而,他们这次的战火似乎有持续延烧的可能,都吃了元宵、点了灯笼也不见有缓和迹象,他们的第一个情人节竟在呕气中度过,非常不浪漫。

  无奈她都做了莫立威不道歉绝不和他说话的宣誓,只能放弃主动去找他的打算。

  她明明有男朋友,偏偏情人节却得一个人过,满肚子怨气无处发,也没心情发呆治疗,最后干脆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门去。

  平常最不担心没地方去的金艳,今天却是处处碰壁,只因甜蜜的情人节,到处都是令人刺眼的情侣们,情侣装、

  大束表达爱意的玫瑰花不说,还有各式各样招揽情侣的商店招牌,看得她眼花撩乱。

  不愿回家也无处可去的她,最后找到她的世外桃源——角落。

  她记得自己有订位,因为没想过会有情人,每逢假日就会订位。点了杯老板依然不拿手的咖啡,她坐在老位子上,身旁还是脱离不了情侣们的包围。真惨,她应该建议老板,情人节不该让情侣预定。

  "小姐,你的咖啡。还有……这是花店送来的花束。"

  咖啡没错,但一大把几乎要把服务生遮住的粉红玫瑰花,这不关她的事。"送错人了。"

  服务生看了眼字条,肯定地说:"花店的人指明要送给坐在靠窗的金小姐。"

  她姓金没错,只是她来这里没有人知道,怎会有一大束玫瑰花遍着她?

  玫瑰娇艳,任再生气的人看见如此美丽的花也气不起来,只是她想不到会是谁送她这么一大束花,连她都忘记自己今天有订位,还是半途想起来才走过来,到底是谁?

  莫立威?唉,别傻了,他们还在冷战中,连个道歉都没有,他怎可能会送她花。

  金艳想来想去依然凑不出一个名字,最后懒得再想,专心吃着老板同样不拿手的奶油鸡肉义大利面,至于玫瑰花究竟是谁送的,对她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

  离开"角落"时,她并没有带走那一大束玫瑰花;虽然玫瑰令她心情暂时变好了,但不知是谁送的花,她不会收。

  西洋情人节过后一个星期,金艳终于打电话给莫立威,不是道歉也不是求和,而是寻求帮忙。

  "我现在人在机场,有一份重要的文件放在客厅的桌上,是要给我上司带出国的,我忘了带来,也赶不及回去拿,你能帮我吗?拜托!"

  不见对方有任何回应,就在金艳放弃要另寻他法之际,手机传来莫立威闷闷的询问:"第几航厦?几点的飞机?"

  "第一航厦,十一点起飞。"

  "等我。"

  听见莫立威说了这两个字,金艳竟无比安心,她清楚他会说到做到。

  她静静在第一航厦等候,当莫立威赶至机场时,她一拿到文件就连忙拿去给学长,回来的时候注意到他脸色不太好。

  "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头昏眼花罢了。他靠坐在椅子上,眼皮沉重得快要闭上。

  金艳察觉不对劲,伸手探往他的前额,才发现他发烧了。"你怎么不跟我说你发烧?"

  "说了就能不用来?"

  "废话,你都发烧了,我怎么会叫你过来。"生病了口气还是这么差,讨厌,然而她更讨厌自己让他如此难受。

  "没事的,帮我叫辆计程车,我回去休息就好了。"莫立威逞强要站起来,幸好金艳及时伸手搀扶他,要不早就倒下了。

  金艳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回去,于是她把人扶进她的车子里,开车送他回去。

  "莫妈妈不在?"

  "她去学国标舞。"

  "真看不出来莫妈妈也喜欢跳舞。肚子饿吗?要不要吃点什么?最好是吃点东西再吃药。"

  莫家对她就像是另一个家,她熟得不能再熟,迳自到厨房看见桌上有冷掉的稀饭,便转开炉火热稀饭,然后又煎了颗荷包蛋。

  突然脑海里闪过大年初一莫妈妈站在这里对她说过的话:他只是不习惯在太多人面前做,不喜欢受到过多注视和褒奖,他习惯默默地,或是一个人偷偷做。

  他烧得很严重,换做其它人根本不愿帮她跑这趟,结果他什么都没说就替她送来文件,令她相当感动。其实她一直能感受他偶尔为之又不喜欢被人察觉的体贴,正因为不爱被人察觉,往往就会忽略。

  他对她,其实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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