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晚上,项东权坐在酒吧里,双眼紧紧黏在她身上,看着她动作利落地做出一杯杯调酒,发觉自己怎么也看不腻。
好笑的是,就连他身边有别的女人靠近,他也恍然未觉,好几次还是她抛来眼神,他才皱着眉头,转过脸,低声婉拒。
后来,房晴朵受不了必须一直分心注意他这边的状况,跟另外一个调酒师借了一枚戒指,强迫他戴上。
项东权收到戒指时,撇嘴一笑,炙热视线紧盯着她。「晴朵,你在跟我求婚吗?」
「想得美,快点戴上,如果有人想黏着你,就秀戒指给她们看。」她没好气睨他一眼,着调了一杯血腥玛丽给他,当作警告。
未料,他一喝成主顾,开始不断向她点酒。
直到晚上快要离开时,项东权拿出手机,请管家安排一辆车子过来接他回到家后,两人一起上楼,他直接把人拉进自己房里。
那一夜,房晴朵累得没有力气走回自己的房间。
至于早餐,则由项大少爷大显身手,做了几道早点,端上楼,两人一起坐在床上吃。
那天去酒吧前,他先把车开去另一个地方,买了两枚戒指,一人一只,等两人都戴上后,才一起走进酒吧。
「晴朵,你在哪?」项东权手里拿着手机,视线在机场里来回捜寻,一遍又一遍找着她的身影。
下午的班机,原本想用一整个早上的时间,跟房晴朵好好道别,没想到她公司接到第一件案子,她就拉着目前唯一一位员工,冲去和客户面对面详谈。
直到过了中午时间,她都没回别墅。
他要她在她离开台湾后,依然住在别墅里,等他之后回台湾,才能在第一时间见到她,并充分把握两人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还在公司。」房晴朵的声音顿了一下后,才问:「你呢?」
还在公司?项东权垮下双肩,嗓音力图振作。「我在机场,正要入关。」
「这么快?我根本抽不开身,等一下有两个人要来应征,怎么办?」
「没关系,你忙。」他尽量装出不受影响的语气,心里已经在叹息。
「东权,」房晴朵的声音变得很低,彷佛正在极力压抑什么。「你还好吗?」
他喜欢听她喊他的名字,而不是冷冰冰的项先生,可是现在这已经不能满足他,他想见她。
在他还没离开台湾时,他已经开始疯狂想她,以前他觉得一年没什么,现在却觉得像有一辈子那么久。
项东权深吸一口气,语调轻松发问:「为什么这么问?」
房晴朵迟疑了两秒钟,才开口,「你的声音听起来很沮丧。」
那是因为他现在真的很沮丧,但他说——「别想太多,努力工作,我一个月后就会回来。」
「好。」她语气闷闷的。
有可疑的鼻音?
项东权皱紧眉头。「如果情况允许,说不定两个礼拜后,我就先飞回来一趟,反正坐飞机很快。」
他忍不住给出保证,缩短分别的时间。
「嗯。」声音还是闷闷的。
「晴朵。」他的声音听起来像在叹息。
「嗯?」
「你在哭吗?」
手机那头没了声音。
这下子,项东权真的紧张起来了。
「晴朵?」他又喊她的名字。
「干嘛?」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捂着嘴巴说话。
「我一个礼拜后就回来看你,不要心情不好。」他发现自己不断更新回来日期。
想到一个礼拜后就可以再看见她,心情稍微轻松了一点,至少不是漫长的一个月。
又没声音。
「晴朵?」他要确认她的心情也跟他一样有稍稍变好,才能放心走进海关。
「你转过头一下。」房晴朵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喘。
她这是怎么了?项东权皱眉。
「嗯?」他一面发出疑问,一面乖乖照办。
当他转过身,惊觉一抹白色身影,正全力往他怀里撞过来。
项东权伸出双手想挡,却在看见对方是谁后,诧异地瞪大双眼,双臂将她用力揽入怀中,紧紧抱着。
「你来了。」他抱着她好一会儿后,终于满足地叹口长气。
能在上飞机前,像这样抱着她,感觉真好……
「早上的事,我已经很抱歉,怎么可能连机场都不来?」房晴朵拍拍他肩膀,两人稍微拉开一点距离,她仰头,看着他无奈、惊喜、没辙又开心的脸,笑灿如花。「你刚刚被我吓到了?」
「我以为你在哭。」他睨她一眼。「结果你居然在偷笑?」
「我没有偷笑。」房晴朵笑看着他,不承认刚刚看见他努力寻找她的身影时,她心里又酸又甜的感觉。
她本来心情很低落,可是听见他一次又一次主动缩短回来的时间,心情马上大好,甚至兴起小小捉弄他一下,好冲淡一些离愁。
「嗯哼。」他低哼,摆明不信。
「我鼻子有点怪怪的,好像快感冒了。」她摸摸鼻子,看看有没有变长。
「你等等,我先通知管家。」他认真看她一眼,腾出一手操作手机,马上传了一封讯息给管家。
「干嘛?」
「晚上让家庭医生去家里一趟,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项东权发出讯息后,收妥手机,双臂圈着她。
「别忘了先前都是谁在照顾谁。」房晴朵紧紧抱着他,把头埋进他结实胸膛,努力想要记住这种感觉。「别麻烦别人,我没事,真的。」
他抱紧她,在她头上落下一个轻吻。
几分钟后,他深吸口气,缓缓推开她,看见她低垂着头,彷佛不愿让他看见她的表情。
项东权伸出手,挑起她的下巴,一眼望进她水汪汪的眼睛里,轻叹口气。
「我得进去了。」
「嗯。」她点点头,一滴眼泪不小心滑出眼眶,落在他手掌上。
他伸出双臂,再次将她紧紧抱入怀里。「我低估了。」
「什么?」房晴朵在他怀里闷闷地问。
他双手轻捏着她肩膀,拉开一点距离,凝望着她,嘴角一撇,露出一抹「没料想到」的挫折表情。「早知道会这么难分难舍,就不去了。」
她抽了两下鼻子,紧紧抱他一下后,轻轻推开他,在他困惑的眼神下,她缓缓开口——
「你的话有安慰到我,去吧,我会拚命工作,努力忽略你离开的事,我们一个月后见。」
万事起头难,创立公司更是。
经过八个多月的爆肝经营,公司终于步上轨道,员工已经有二十多位单亲妈妈,委托家庭有十几个。
房晴朵让每三人分到两个家庭,轮流排班,彼此支持,一来可以让单亲妈妈们有时间跟孩子相处,二来雇主不会常看到陌生人进家门,因为总共就三个人在轮班。
如果遇上家里有宴会,则会三人一起出动,或者出动其中两人即可,费用另计。
薪水部分,以一般状况来说,一天煮午晚两餐,每月薪水大约在两到三万元左右,现在三人负责两家,一人每月薪水可以拿到五到七万元左右,关键就在于两件事:专业、进修。
「晴朵,五分钟后要开会。」助理打内线电话提醒她。
「知道了,你先过去。」房晴朵手里抓着手机,查看项东权写来的信,正准备回信。
寄件者:项东权
主旨:大说谎家
收件者:房晴朵
准未来老婆,你有没有把戒指乖乖戴好?说好要一直戴着,今天突击检查,拍张照过来,让我看看。
对了,记不记得以前你说过「说不定会常常存机票钱,动不动就飞去骚扰你」,你打算什么时后来骚扰我?
足足等了你八个多月的准老公项东权
寄件者:房晴朵
主旨:大艺术家
收件者:项东权
准未来老公,照片拍得不错吧?你也拍一张过来瞧瞧。
我的心想去美国,来一次能够吓死你的突击检查,可是我实在走不开,最近有新员工要进来,还有三位新客户。
对了,我最近增加外烩跟坐月子两种业务,变得更忙了,你是不是下礼拜会回台湾一趟?
开始期待你回来那天的准老婆房晴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