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变得太多,唯一不变的是贵公子气息。已是成熟男人的他浑身散发出迷人的魅力,相信不少女人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以前那个她偎着就怕压断的胸腔变得厚实,她想,胸下的心音应该也正常了吧?
他换心成功了?而且获得了健康的身体与不一样的人生了吗?真是太好了!
感觉有眼角渗出泪水,杜玫儿不免一惊,飞快地拭去不该流的泪。
她为什么喜极而泣?他健康关她屁事!
“你的表情真是丰富啊!”门口有人笑吟吟着开口道。
杜玫儿一惊,抬头一瞧,是大学同学加现任同事──Bob!她没好气地扯扯嘴角,天晓得他站在那里多久了。
“你很无聊耶,进来不会敲门吗?”在Bob面前,她没什么好掩饰的。
“我敲啦,敲到门都快烂了。”Bob吃吃地笑说:“你一下子笑、一下子哭、又一下子生气……是哪个案子让你这样入戏?”
“我现在也才接一个黑道杀人案,再怎样也是哭笑不得吧?”怪了,她竟然发呆到没听到Bob敲门。“我早上在我信箱收到这个耶!”
从桌上拿出一封黑色的信封,她丢给Bob。
他接过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张用计算器打的字,短短几句话,意思是说要杜玫儿注意一点,不该办的案别接,否则就找人问候她。
“威胁信吗?”Bob立刻正色,“拿去采样了没?”
“采样了,不过没指纹,最多只会验出我的DNA。”杜玫儿摇了摇无辜的右手食指,“他们真的在里面藏刀片,我偏偏笨到割伤手。”
“玫儿,这事不能开玩笑,还是小心点好。”Bob凝重地皱起眉头,“如果再有这种状况,还是报备一下好。”
“我知道啦。不过要是这么怕事,怎么当检察官呢?”她嫣然一笑。那些人尽管放马过来,她可是越挫越勇喔!
“不过还是小心为上。”Bob无奈地一笑。大学时代的杜玫儿,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要什么就非得做到的无敌女,也因为如此,才能在一毕业就考上检察官。
“他们这样搞,只会让我更想抓到真凶!”杜玫儿托着腮思索着,“我就知道来自首的那家伙不是凶手。”
“大检察官,再忙中午也要吃饭,我们中午去吃那间新开的面馆如何?”Bob自在地坐上她桌缘,提出午餐邀约。
“OK。”杜玫儿欣然同意,冲着他就是一笑。
他们最近常一起吃饭,休假时也会一起去玩,他当同学实在太久了,跟在杜玫儿身边五年,了解她的喜好、知道她的生活习性,偏偏就只是“同学”而已。
他很想越过那条界线,看能不能升格变成情人。
这些年来,Bob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他们一起度过喜怒哀乐、也一起熬过可怕的考试,共享许多时光,是无话不谈的好友──除了胡绍宁的事。
而且,Bob对她非常好,好到让她回想起当年,跟绍宁在一起的时候……停!她忽而惊醒。她在干嘛?无缘无故干嘛想到胡绍宁?
“杜检察官,啧啧!”有同事路过,朝着她扔出诡异的笑。
“干嘛?”杜玫儿皱起眉头。笑成那样很讨厌耶!
余音未落,门口来了一大束花,当场把杜玫儿给吓傻了。
“这什么啊?”连Bob也吃惊地打量那一大束玫瑰。
“杜玫儿小姐,请签收!”花店人员吃力地捧着那束花进办公室,先搁到一边,然后让她签收。
“这是谁给的?”她不想贸然签收,先抽过花上的卡片瞧着。
只是一打开,她的脸色就一凛。
她飞快地随手签着,然后紧握住那张卡片,陷入若有所思的沉默中。
“怎么了?”Bob轻声问着,尽管他对那束玫瑰非常介意。“谁这么大方送你?你喜欢吗?”
“那是我喜欢的花。”不过那不是重点。“Bob,我们取消午餐好吗?”
Bob笑容一敛,他知道这束花的威胁不小。
“跟这束花有关?”他沉下声音。
“嗯。对不起,我们改天再去吃,好吗?”她满脸歉意,仅盯着那束花瞧。
“我可以知道那束花谁送的吗?”
杜玫儿难为情地掩住脸颊。这要她怎么说啊?从来没人知道她已婚,当初跟胡绍宁结婚后,她并没有办入藉的动作。
“Bob,我不想瞒你……”她看着身边的男人,却不知如何启齿。“我和他好多年没有联络了……”
“所以?”Bob柔声再次提醒,“那束花是谁送的?”
她深呼吸一口气,想试着从纷乱的思绪中对他坦白她跟胡绍宁的关系。
“她的丈夫。”
冷不防,门口传来低沉的嗓音,杜玫儿只听过一次,却未曾忘怀。
她惊愕地看着站在门口的胡绍宁,一身西装笔挺的他,勾着嘴角,优雅地站在她的办公室门口,看着她,还有他们紧握的一双手。
她这才抽回跟Bob紧握的手。
她明明只是跟好友谈话,却觉得自己活像被抓奸的老婆。
Bob因为她收回手而错愕,但对他而言,最让他震惊的是站在门口的那个男人!
丈夫?玫儿结婚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她往前走去,“这里是我的办公室。”
“我知道,所以我来看看你工作的地方。”他挂着微笑,眼神再度回到Bob的身上,“他是……同事?”
“嗯!”她点了点头,回首看向Bob,“Bob,可以请你先……”
Bob不可思议地打量着胡绍宁。他是玫儿的丈夫?举手投足间极优雅,那张俊美的脸庞、漂亮的眼睛、还有身上那套顶级西装,怎么看都知道不是普通人。
玫儿什么时候结婚的?Bob带着满腹疑惑先行离开。
他一出门,杜玫儿立刻把门关上,瞪着站在里头,望着一室乱象的胡绍宁。
“你的办公室太小了,这么多文件,应该多个柜子归档。”他回头朝她说,“不过我好惊讶,你竟然当起检察官来了。”
“因为我嫉恶如仇。”她把一叠文件夹搬离一张椅子,再把椅子推到桌前,“你坐,要喝什么?”
“嗯……”
“我看看这里有什么,你不可以喝咖啡,啊,我有巧克力饮品。”杜玫儿径自在柜子前喃喃自语着,撕开巧克力粉,倒进杯子里。
胡绍宁瞧着她的身影,时光仿佛回到过往,她站在热水瓶前,为他倒水的模样……
他忽然站到她身后,这让杜玫儿全身不由得紧绷起来,手上搅着饮品,感到身后的人好像快贴上她似的。
下一刻,有双大手从后面伸来,温柔地握住她的双手。
“你干嘛……我在搅拌热的东西。”她的声音有点紧张。
“我们可以把它放下来。”他在她身边轻喃,真的将她手上的马克杯给放上柜子。
杜玫儿全身僵硬,很难不亿起过去的事,他总爱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喜欢吻她的脸颊、吻她的耳、然后是她的颈子……
“我一直很想这么做。”他的声音轻到只有她听得见。
他温柔地压下她的双手,然后缓缓地由后紧紧抱住她。
每次在病床睁开眼,看到玫儿紧张地为他斟水时,他总会有这样的冲动──离开床铺,上前去紧紧地拥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