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这么晚还要出门吗?”他的母亲陶咏然在他出门前叫住他。“今晚的约会如何?芝芬美丽大方又能干,听说追求她的人有一卡车那么多。”
东方极的表情平静。“既然如此,何必透过你的安排,跟我吃饭?”
“傻孩子,她当然是喜欢你才答应的,约会时你感觉不到她对你的好感吗?”陶咏然留心着他的反应。
“没有感觉。”他表现得无关痛痒,漠不关心。
“芝芬在某一次晚会上见过你,就对你一见钟情。”陶咏然告知,不难听出她对那位王家千金很喜爱。
东方极露出不悦的神情,问出压在心头的疑惑。“妈,你好像变了?!你以前从来没插手管过我任何事,尤其是感情方面。”
他的母亲关心他、照顾他,也给他很大的选择与决定空间,他要去哪里念书、念什么科系,将来要走哪一条路,她都会关切了解他的想法,然后给予全力的支持和鼓励,让他一路走来都十分快意自在。
但母亲这次突然一反常态的积极起来,硬要塞几个女人给他,希望他能和对方培养感情,让他难以适应。
“妈可是征求过你的同意,才忙得团团转。”陶咏然瞠睨他一眼。
东方极被母亲的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
“不然,把你喜欢的女孩带回家让妈瞧一瞧,到时,我自然会帮你推掉多余的相亲约会。”陶咏然有意无意的暗示。
东方极拢起眉,隐约感觉古怪,又难以言喻。“我出去了。”
目送儿子出家门,陶咏然笑着摇了摇头。
“真是跟他爸爸一个样。”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可真是半点也不假呀!想起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她就感到无比幸福和骄傲。
她实在很想会一会,那个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成为“猎物”的女孩,到底个性如何?能让她的宝贝儿子玩游戏玩到沉迷的地步。
东方极踏进梁家充满日式风情的幽静古宅时,夜色已深。
但他知道,客厅的灯势必亮着,有个人会忧心仲仲的等着他,在见到他以后,展露温暖的笑靥迎接他。
他带着期待的心情走进客厅,一盏奶油色的灯光,还有像猫儿般蜷缩在沙发上等待他的小女人——
他在等她一句悦耳的问候,一抹纯净甜美的笑容,以及充满依赖爱慕的眼神,甚或效法猫咪的精神,过来他身边贴着他的身体,向他撒娇。
知念望着他好一会,才扯动嘴角对他微笑。“你今天好晚同来,去了哪里?”
她对自己做了一整晚的心理建设.面对他时尽量不要表现出生气或质疑,但真的好困难……
她不想当个疑心病重的女人,可是在餐厅外见到的那一幕,她无论如何都释怀不了。
只要他给她一个说法,她就能够用来说服自己。
她的反应没有预期中的热情,一股失落感充斥着他的胸“让你等这么晚,生气了?”他察觉出她笑得有些勉强。
“东方,请你回答我的问题。”知念加重声调,口气带着急迫。“晚上你去了哪里?”
东方极抿着唇,若有所思的盯着她凝重严肃的表情.明白应该发生了什么事,否则她不会这样跟他说话。“你在哪里看到我吗?”他技巧性的反问,回避问题核心。
他迂回的试探表示有意隐瞒,知念心里已有了谱。“晚上,我在天母“天味餐厅’外,看到一个跟你好像的人,穿着很好看的西装,身边还有个很匹配的女性相伴,两个人从餐厅走出来……”话至此,她已经没办法强颜欢笑,微微哽咽。
听完她的叙述,东方极的俊颜闪过错愕。
今晚,他的确和王家千金去了“天味餐厅”用餐,结束后又应王芝芬的要求到精品店购物,便送她回家。
知念看到他和王芝芬要离开餐厅的画面。
然而,他更在意她出现在天昧餐厅的原因。“你跟那个姓李的男人出门了?”他没办法保持平常心,他也被自己的想法搞得一团乱。
知念深吸一口气,压抑不断涌现的旁徨无助,她咽下喉头的硬块,试图冷静。“对,我跟他出去了。”
她想解释清楚为何会答应李政楠的邀约,可是她却只能紧咬着唇,倔强得不让眼泪夺眶而出。
至少,她很坦然,无所隐瞒……
东方极眉宇低敛,竟然不敢直视她蓄满泪水的眼睛,除了心虚,还有更多的心疼不舍。“知念……”
他该用什么心态和言语安慰她?她若感到痛苦难过,也是他一手造成的。他低沉沙哑的嗓音透着歉意,落在知念耳里,不啻是变相的承认。
泪扑簌簌地溢出眼角,在她苍白的脸上奔流。“不要说……”她转身背对他,声音抖瑟,害怕他说出令她崩溃的实情。
她根本没有足够的勇气从他口中听见伤人的事实,她并不会因此就立刻收回感情,一整个晚上的自我建设完全徒劳无功。
就算这样自欺欺人很笨、很傻,但比起与他分离的痛,她宁愿效法鸵鸟,不看不闻不问,活在自我构筑的天地里。
东方极来到她身后,眉间凹陷,神情痛苦,连一句抱歉都没有立场说出口。
继续欺瞒或决定坦诚,势必都伤她太深,他终于明白,这场游戏他输得彻底。
“我说过要保护你,不让你受任何伤害,结果却老是让你哭。”他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将她紧紧揽进怀中,低嗄的语调夹带着忏悔。
知念剧烈抽泣着,胸口发疼。
东方极把脸埋进她头顶的发丝中,汲取属于她的芳香气息。感受那份强烈渴望占有她的念头。他不想把她拱手让给其他男人,他要她的身心、她的温柔,都只专属于他。
知念扳开他的手,同身主动抱住他。“我爱你……”这是她发自内心真挚的告白,也是她坚定无悔的决定。
东方极的心瞬间抽痛了下,又同时被撼动。“你这个笨女人……”他嘶哑的低喃,爱极了她傻气的固执。
“我也觉得自己好笨哦……”知念抬起泪痕未干的白皙脸庞,又哭又笑的看着他,语气撒娇。
东方极望进她泪光闪闪的水眸,为之动容。面对她,他的每个表情、每种心情都出自真心,无法伪装也演不出来。
两人目光胶着,似要看进彼此的灵魂深处。
他拂去她悬在眼眶的泪珠,知念顺势闭上限,索求他的吻,想藉由肌肤的触碰感觉他的存在,填补心中巨大的不安。
东方极低下头,啄吻着她的眉、眼、鼻,继而停留在她粉嫩的唇瓣,若即若离的轻含挑弄口中的樱桃小嘴。
知念遵循着他的步调回应,等候一晚而荒凉的心口逐渐回暖,贪婪的想要他给予更多爱怜疼惜。
东方极舍不得让她失望,包覆住她的檀口,仿佛要将那两片嫣红的柔软吞咽,方肯罢休,毫不掩饰对她的渴求。
在她以为就要在他的吻里窒息时,他突然放开她,换来乏茫然无措的神情,眼角眉梢尽是诱人风情,轻易挑起男人的征服欲。
东方极再度夺取她的芳唇,并引诱着她的丁香小舌相濡
以沫、亲密热吻,传递彼此的爱意,也点燃双方热切的爱火。
下一刻,两人裸裎以对,很快的卷入激情缠绵的漩涡,在原始的欲望中,获得深刻的满足,然后相拥着酣然入眠。
一般上班族都有所谓的MondayBlue,不过这目前尚无药可解的症状在知念身上却丝毫不见踪影。
她从一早就神清气爽、精神奕奕,像广告中那只永远电力十足的兔子,有用不完的精力。
身心的餍足使得她容光焕发,不管何时都笑脸盈盈,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接近下班前半小时,她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在气氛沉闷、悄然无声的办公室里,嘟嘟的铃声也显得格外响亮,引人侧目。
知念停下手边的文书工作,连忙接起电话,正经地报上自己的单位与名字。
彼端,传来男人的低笑。
知念胸口一震,讶异的捣着话筒,以最小的音量说话。“东方,有事吗?”她很高兴,心头小鹿乱撞。
“晚上一起去外面吃饭。”东方极的声调很轻缓,嗓音很温柔,却不容置喙。
知念扬起嘴角,柔顺的答应。“要在哪里见面呢?”
“我去接你。”他的语气断然笃定。
“不用了,从家里到公司还有一段距离。”知念体贴的说,凡事总以他为出发点,替他着想。
“不要紧,我不在家里。”他微笑的告诉她。“你在公司等我,过一会我就过去。”
既然他坚持,知念也不再推托。“那你路上小心,待会见。”
讲完后,她挂上电话,甜蜜的笑意自嘴角流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