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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狭路 第9章(1)

  老板与老板娘向他们介绍行程,他驾她的车带她至鲤鱼潭骑单车、去池南森林游乐区、去东华大学,夜里入住邻近大学的渡假会馆。

  李芳菲吹干头发,一时间无事做,摁了电视开关。在看见新闻主播旁分割出的小画面中列出的重点新闻时,她坐正身子,按着遥控器转台。

  徐东俊踏出浴室,见她按着遥控器不断换台,他擦着湿发走近,问:“没有相心看的新闻?”

  她盯着萤幕,留意各台的跑马灯文字。“有,但是都没播,我正在找看看哪家会播。”

  他略疑惑,在她身侧坐下。“什么新闻?”

  “我们学校爆弊案,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她怕漏了相关画面,未看他,错过他面上的复杂。

  “你怎么知道有弊案?”他擦发的动作缓了,留意她神情。

  “主播旁边的新闻重点。”她手指主播旁的字幕。

  立群私中惊传弊案检调兵分多路进行搜索侦办

  比他预想中还来得快,他把毛巾一扔,道:“那跟你也没关系。不是说骑自行车骑累了?脚过来,我帮你按摩。”

  “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她所知的帐目不清和疑似诈领薪资,或是还有别的?

  徐东俊沉默数秒,起身移坐至一旁的藤椅,拿出烟包,取了根烟放在鼻尖嗅闻,随即夹在指间玩着;他就坐在那,目光沉沉凝视她侧颜。

  遥控器转了几回,李芳菲终于看见新闻,一名记者正在做现场连线报导。

  “检方昨夭下午接获一封检举立群高中董事长贪污的信函,检举者自称是关心司法与教育的人,检举信用电脑打字,将近一千字。内容指出立群高中董事长程国珍利用职务之便,指示董事会秘书制作零用金支付清单,核销私人花费,共达九百四十七万元之多。根据了解,她除了私人花费由学校埋单之外,又利用人头冒充学校编制内员工,诈领薪资两百多万元。检调单位还发现她藉着工程与平板电脑采购发包机会,收取回扣一千多万,可以说是将立群高中当作她的私人提款机。

  “至于检方为什么会这么快就有所动作?原因是因为这封检举信函中有附上一个录音挡,内容疑似是立群老师与总务处人员的对话,检方认为可信度甚高,所以以最快速度向台北地院声请搜索票,于晚间发动侦查,大动作搜索立群董事长办公室和程国珍住家,以及她在展辉集圑的办公室。

  “检方说,搜索程国珍在立群的董事长办公室时,在保险箱发现六百万现金,而程国珍无法交代金钱来源和用途,检方即当场扣押这笔现金,并以涉嫌人身分约谈程国珍及相关人等,以厘清案情。

  “另外我们刚才也收到最新消息,这封检举立群高中董事长的信函中,其实还有另一个录音挡,这个录音档指出展辉瘟猪事件中,福鸿肉品这家公司是由程国梁授意设立。目前这案子已进入二审阶段,由于下星期将进行第一次的二审准备程序庭,所以检方倾向当庭讯问,以厘清福鸿肉品究竟是不是程国梁授意。

  “记者目前所在位置就是台北地检署,涉案相关人等还在进行讯问中,如果现场有最新消息,我们会马上为您插播。先将镜头交还棚……”

  会是什么录音档?会是谁去检举?她兀自出了会神,直至手机响起。“程国梁登报向爸爸道歉,你有看到吗?”是哥哥。

  她愣了愣,诧问:“真的假的?什么时候的事?今天吗?”她今天只在早上看见展辉相关标题,还来不及拿起报纸,便被那人笑着拦下。

  “昨天。我这两天值班,忙得没时间关切,刚刚吃饭时才看到报纸。”

  “我也没看。昨天放学后就跑来花莲玩,不知道民宿这里有没有留昨天的报纸。”她听闻这讯息,心情舒爽,问:“道歉文是怎么说的?”

  “大概是说因他的疏失,让他的老员工承受极大的压力,他对爸和我们一家致上最高歉意,也说会尽量补偿我们。”“没承认是他让爸当人头的?”

  “没有。但他能登这么一篇道歉启事,表示他态度已软化不少,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愿意登报。”

  她想了想,问:“会是因为昨天是他们的股东常会吗?”

  “这我不敢说,因为市场派没拿到经营权,新任董事长是程国珍。”

  李芳菲瞠大眼。“程国珍?我刚看新闻,有人检举她,她现在正被讯问。”

  “我刚刚也有看到新闻,更意外的是检方还掌握福鸿肉品是程国梁授意成立的证据,不知道什么人这么厉害,一次送出两份证据。”巫亚哲徐徐地说:“我猜也许背后有什么人设了这一局,让程国珍选上又马上被拉下,这等于是让程家将经营权拱手让出。”

  她恍悟地开口:“先让她上云端,再狠狠摔下。”她叹口气,“爬得愈高摔得愈痛,这设局的人真狠。”

  巫亚哲笑着。“总算为爸出口气。”

  “嗯。”她轻应一声,目光湿润。“跟男朋友去玩?”

  话题转换太快,李芳菲愣了两秒,才说:“嗯,男朋友。”想起那人,她抬眼望去,对上他深沉阴郁的凝视时,心跳了下。他与她在一起时,多数是挑着美目,或含着笑意,几乎不曾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他不高兴吗?

  她抿抿唇,看着他对着电话彼端说:“他叫徐东俊。东方的东,俊杰的俊,找时间我再带他回去让妈跟你认识一下。”

  “徐……东俊?”巫亚哲声音带着疑惑,“好像在哪见过这名字。”

  她看着被他们谈论的主角,笑一声。“菜市场名吧,就像芳菲一样啊。”

  “你哪里菜市场了。好了,不打扰你跟他的时间,回来时跟我联络一下。”又叮咛几句生活琐事,才挂了电话。

  李芳菲将手机搁一旁,看着他问:“干嘛这样看人?”

  “谁打来的?”

  “我哥。”见他表情仍显冷肃,她走近他,在他身前蹲低。她打量他五官,问:“在生什么气?”

  他不说话,只沉沉看她。

  她探究他神情,不确定地问:“吃醋?”

  徐东俊不吭声,抬手抚上她脸颊。她笑,脸贴近他温热掌心。“都跟你说是我哥了啊,虽然我跟他没有血缘关系,不过我们感情真的好,他是打电话来跟我说好消息的。”

  她抬起脸,微仰首看他,双手搭他双膝上。“其实这事情早该跟你提的,只是我哥交代这种事别让太多人知道,免得无意间曝光他的计划,毕竟这年代很流行网路爆料。”

  他不吭声,烟与烟包往旁一搁,他前倾身子,吻住她的唇,她笑着往他肩头一推,道:“我在说话,而且是正经事,别打断。”

  他抓住她胳膊,将她往上一提,按坐在他腿上。她侧身坐,看着他侧颜。迟疑数秒之后,她缓缓开口:“我要跟你说的是展辉的瘟猪事件。那个自杀的巫祥林是我继父,我哥就是在事件发生后,只要有程国梁出现的场合,他就会到场抗议的巫亚哲。”

  李芳菲见他表情未有波动,又说:“我爸真的是人头而已,他帮程国梁开了二十几年的车,因为信任老老板,才同意挂名负责人。但程国梁将所有过错赖给员工,我哥和我不想让我爸连走了都还要承受骂名,所以我们暗中找证据。之前我哥套程国梁的话,录了音,但展辉有另一市场派的董事找我哥商量,请我哥不要对展辉发表不利声誉的发言和文章,因为他们要拿下展辉经营权,他们保证经营权拿到后会还我爸清白。”

  徐东俊一手揽她腰,一手将她手心握在掌中揉捏,他垂着长睫,难辨情绪。“我哥刚打电话给我,说程国梁昨天登报向我爸和我们一家道歉。虽然展辉昨天董事会上市场派没拿到董事长大位,不过拿到董事长的程国珍现在被检调调查,董事长位置恐怕不保。”话至此,她揽住他肩头,笑着说:“虽然他登报的内容没澄清我爸是人头,不过现在程家内忧外患,也算是为我爸出口气了。”她摇摇他肩,道:“你知道吗?我哥刚在电话中说,这背后一定有个藏镜人设了这一局,真不知道那人跟程家有什么仇,要是有机会认识这个人,一定要好好感谢他为我爸出口气。”

  他始终未吭声,她疑惑看了他一眼,问:“你怎么都不说话?”

  徐东俊眨了下眼,掌心忽按住她颈背,侧首凑唇吻她:这姿势不能尽兴,他将她移至床铺,身子随即覆上,吻住她的唇。他吻得深、吻得狂,似要将她拆吃人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令她有些招架不住,她微微侧首欲找机会开口,他将她下巴一扳,又将她唇瓣纳入口中。

  她快不能呼吸,推推他,趁他停顿那一秒,她开口:“你怎么了?”

  “没。”他在她眼皮落枚轻吻,将脸埋进她颈窝。“李芳菲,你只要记得我爱你,真真切切地爱你。”他唇移至她唇上,缠绵深入。

  她微怔,意外这样的话从他口中道出。他个性从来不像是能将爱字挂嘴边的人,要他说出这种话,恐怕还要被他嘲笑不切实际;可她没听错,他确实在她耳边对她诉说他真切的爱意。

  她脸颊浮暖,勾他的舌开始回吻:他捧住她脸颊,贴着她的唇又说:“李芳菲,也要记得你现在是怎么回应我的爱。”

  他的吻来势汹汹,双手也急切地在她身上探索;他掀开她睡衣,她弓起身,声音细碎:“我、我还没干净……”

  他并不说话,只忙着吻她,双手褪去自己的内衣与短裤,又重新覆在她身上恣意妄为;他在她全身上下留下他湿热的吻和他掐过的红痕,他拉了她的手,往他两腿之间放。

  亲密时,他不曾要求她为他做这样的事,她只能红着脸做,直到感觉手心与肚腹的湿热,耳边是他急促又粗重的呼息时,她把热烫的脸颊往他肩窝藏。他喘了几口气,抱起她往浴室走。

  “做什么?”她揽住他肩背,看着他略带薄红的面庞。

  “帮你洗。”

  “我自己来。”他放下她时,她推他出淋浴间。

  “别罗嗦。”徐东俊拉上毛玻璃拉门,转开花洒,试了试水温,让花洒方向向着她。他手碰上她底裤时,她双手按住他,他单手握住她两手手腕,一手剥下她底裤,上面贴着卫生用品,还有红色液体,她脸发热,踢了踢他。

  “不好意思什么?我在酒店当少爷时,每天清垃圾桶,还少看过吗?”

  她两腮潮红,不知是热气蒸腾所致,还是羞涩:她看着他将那片卫生用品卷起,打开拉门扔进垃圾捅,忍不住就问:“是不是也帮小姐洗澡?”

  他推上拉门,拨开她面上湿发,道:“我没帮人洗过澡,你是第一个。”

  她瞠大眼,摇首低语:“……脏……”

  “哪脏?这是你的身体,难道这里你不洗?”他嘴吻着,手动着,“将来哪天老得走不动了、失禁了、生活不能自理了,也会为你做这些。换作是我,你难道不管我,嗯?”

  他并未做什么,只将她身体洗得彻底,她却像跑了八百公尺似,瘫软无力,在他为她吹干头发后,她一沾枕,很快便人睡。

  他静静看她,难以成眠。

  驱车返回台北的途中,李芳菲接到了黄如琦的电话,她在彼端诉说这两日被检调带回调查的委屈,说自己不过是小职员,却被当成嫌疑犯。

  “那现在情况怎么样?”昨晚看新闻时,还在侦讯中。

  “董事长被声押了,我跟相关的厂商、董事会秘书处职员还有副校长都是交保候传。”黄如琦有些气愤地说:“也不知是谁这么没良心,寄给检察官一份有我声音的录音档,里面是剪接过的内容,检察官不知头尾不知我们聊什么,就抓我去调查。”

  “我们?”李芳菲微讶。

  “就我跟你的对话啊。学校老师除了老吴,我只跟你说过我的怀疑,虽然录音档只有我的声音,但是我很确定那是那天我们在麦当劳的对话。”

  李芳菲心跳了下。那份录音档,她并未寄出,更别说还剪接过。“你确定是那天我跟你的对话?”

  “确定。这种事我哪敢乱说,而且我又没证据,我只是怀疑,所以我只跟你提过而已。”

  “董事会的秘书都会制作零用金支付清单,然后连同支出凭证交给董事会秘书处核章,再送来我们总务处覆核,我爸就要我以行政管理业务费用核销。我觉得有些项目很奇怪,我爸说那是副校长的意思,让我照办就好。

  “那些文具啊还是什么清洁用品、餐饮的支出就不讲,我讲金额比较高的。像红白包我就觉得满夸张的,一夭到晚都有人结婚有人死掉,而且红包都包六千六,白包六千五;还有什么探病用的水果礼盒,每一笔都三千六起跳,是什么水果要这么贵?

  “还有啊,有两个工友的薪资是汇入同一个帐户,但是这两个人我没印象我见过啊。”

  检方当庭播放这段录音,但讯后确认她只是怀疑并非对案情有所知悉,也未握有实际相关证据,故谕令交保候传。她怎么想怎么委屈,怨道:“也不知道是谁偷录音。那天明明就我跟你和老吴在,难道邻桌的这么厉害,听我们这样对话就知道是在讲立群私中?”

  李芳菲无话可说。她也难理解,怎么还有人拥有那段录音?她谁也没给,就连哥知道她有录了这么一段对话,也没要求要听内容。她试图回想那日用餐时,那几张邻桌的脸孔,却一无所获。

  “其实……”李芳菲顿了顿,说:“现在人没事就好。”

  “也是啦。可是我那时超怕的,怕我莫名其妙就被关起来,怕肚里的孩子跟着我受苦,不过也庆幸录音档是剪接过的,不然可能连你也要被牵扯进来。”

  李芳菲心里难受。她为了查程家的学校是否也涉及不法,才进立群高中,才与总务处的如琦接近,为的是了解学校财务状况。她录了音,打算拿录音检举,但后来终究念及如琦与老吴待她的好而作罢,想不到这时候如琦并未怀疑她,倒还担心她要被牵扯进来……

  “哎唷,我觉得好丢脸,不知道那些知道我在立群工作的亲友会怎么看我,会不会真以为我做了犯法的事。”黄如埼语气担忧。

  “这时候不要去管别人说什么,网路那些评论也不要看,我爸就是看了……”她即时收口,道:“你接受侦讯应该也很累,多休息才正确。”

  “有啊,老吴一早就去市场买猪脚和面线,现在在厨房忙着煮给我吃,说给我压压惊。”

  李芳菲笑。“真看不出来,他居然还会煮猪脚面线?”

  “偷偷跟你说,你可别让他知道,免得他以后有理由不下厨。”黄如琦声量放轻:“其实他厨艺不好,但他爱弄,就让他去弄吧。”

  李芳菲笑出声。“好不好是其次,是那点心意啊。”话末又笑着安慰她几句才结束通话。她侧首看开车的男人,道:“我同事,打来说她交保候传,董事长被声押。”

  徐东俊目视前方,面上并无太多表情。“你同事没事就好。”

  “她只是依上面指示做事,小职员一个,检方要是真办她,也太没意思。”想了想,道:“说来也奇怪,我同事说检察官给她听一份录音挡,里头是她跟我的对话内容,但只有剪接她说的那部分,我的声音并没有在档案里。我刚刚一直在想那天我跟她身周有没有出现什么可疑人士在偷录音,但实在想不起什么。”“想那做什么?对方检举的目的就是要揪出不法,至于是谁录的音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董事长确实犯了法。”

  李芳菲沉默一会,道:“其实她说的录音档我手上有一份。我当初进立群就是为了想找到程家不法的证据,所以我接近这个同事,跟她套交情;那天我跟她和她先生在速食店吃饭时,我刻意套她话,然后偷录音。我本来打算拿着录音档去检举,但因为这同事对我好,我怕要是真检举了,她逃不过被调查的命运,所以我决定不检举了,我相信总还有其它方法能让程家认错。”略顿,又道:“想不到有人偷录下我和我同事的对话。”

  他不说话,表情淡淡地看着前头。她想,他大概对这话题没兴趣,也无法感受她对程家的怨,索性收起手机,不再开口勉强他去听她对程家的仇视。

  稍长的沉默后,徐东俊徐声说:“睡一会吧,还有一段路。”

  徐东俊原打算送她到家,再搭计程车离开,她却坚持让他将车开回他经纪公司,她再驱车返家,她坐上驾驶座时,见他拎着行李站在公司门口看她,她降下车窗欲道再见,却看他扔下行李袋,绕过车头。

  他弯下身看她,她笑问:“怎么了?不会是舍不得吧?”

  他没说话,掌心按住她颈背,凑唇去吻她。他吻得深、吻得激烈,脑后撞上车窗窗框也无所谓;她知道Jeff和几个小弟在公司门口张望,又羞又恼地推他。

  徐东俊松哄她时,指腹还在她唇上抹了下,他目光深深望她,交代着:“开慢点,到家给我电话。”

  她热着脸将车开离,返家时没忘先给他电话。才结束通话,手机又响,是兄长。“哥,你时间抓得刚好,我刚到家。”

  “那我们真有默契,我刚好有空。”

  “我有买很有名的奶油酥条和梅汁冬瓜豆干,你晚上还要值班吗?还是会回家?”

  “今天没值班,你要回来吗?”

  “是啊,回去看看妈,顺便给你伴手礼。”也才下午三点多,返家一趟,吃过晚餐再回来。

  “想妈的菜了?”

  她笑嘻嘻。“你真是我肚里的蛔虫。”

  巫亚哲“嗤”一声,忽问:“你说你男朋友叫徐东俊?”

  她轻应一声。

  “做什么的?”

  李芳菲迟疑一会,才说:“自己开一家小公司。”她想,晚点回家再面对面与妈和哥谈徐东俊的工作。八大行业性质不是人人都可接受,面对面谈论才能看见彼此情绪,进退间也好拿捏些,她已做好被反对的最坏打算,但无论如何,她会坚持,会想办法让他们同意她这段感情。“小公司是多小?”

  “我怎么跟你说多小呢?每个人标准不一样嘛,如果拿他公司跟红海比,当然是大象比细菌。”

  巫亚哲愣了半秒,哈哈大笑。“这什么烂比喻。”稍顿,才认真开口:“反正不犯法,正正当当做人,实实在在做生意,对你好就好。他要是有时间,等等顺便带他回家吃饭,总是要让妈和我认识一下。”

  她微微笑着。“好啊,等等我打电话问他。”想了想,她问:“怎么突然问起我男朋友?”

  “没什么。”巫亚哲笑一下,“早上看报纸,有记者挖出程家八卦。你知道多年前程国峰闹出的绯闻吗?”

  “程国峰?”她想了数秒,“他是程家的哪一房?”

  “他是程国梁的大哥。这事情已很多年了,我也是看记者重新挖出来才想起当年确实有这件事,你那时候大概是忙着学业,不会关心那种八卦。”

  “什么八卦?”

  “程国峰多年前被元配爆料在外头有小三,小三是以前曾经红过的女明星。当时元配爆料时有提到程国峰跟小三生了孩子,因为元配只生了两个女儿,程国峰让外面的孩子认袓归宗,后来似乎是因为他有意让小三的儿子接管事业,元配才会做出这个爆料,但没提孩子的情况。这次记者去查出来,男的就叫徐东俊,跟你男朋友同名同姓;至于女的,是那个歌唱比赛出身的陈语心。

  虽然认祖归宗,但元配迟迟不同意小三人门,所以母子三人一直在外生活。这徐东俊从未在媒体前曝光过-要不是这次股东常会选上董事才被媒体追出他跟程家的关系,又翻出多年前他双亲的绯闻,谁还记得原来程家过世的老大有个明星小老婆——”

  “哥,你说……”李芳菲打断兄长的话,一张嘴却张合数次,才勉强挤出声音:“你说程、程国峰的儿子叫徐……徐东俊?女儿是那个主持人?”

  “是啊。”巫亚哲未觉她情绪转变,又道:“这个徐东俊让人意外的是,他似是为了证明他不靠程家也能闯出一片天,居然高中毕业就去酒店做少爷,现在经营酒店公关经纪人的工作。酒店经纪的工作应该是做得还不错,才能在这次股东常会前收了不少股份,然后顺利进入董事会……我猜他应该计划了很久,也许接下来登场的才是他真正目的——王子复仇记。”

  徐东俊、陈语心、酒店公关经纪人……李芳菲脑袋忽陷人空白。“本来展辉老董属意老大程国峰接班,哪晓得程国峰生场病就离开,后来才让程国梁接手。不过程国珍与她先生似乎跟程国峰那一家关系较密切,所以程国珍这次才能逮到机会拉下程国梁,但没想到自己也陷人贪污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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