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优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处于商季衍仗着身材优势,撑在她的两侧与窗台隔绝出来的温热怀抱中,感受到身后他热烫的男性体温与胸膛均匀呼吸的起伏,尤其是他可恶地故意使坏将嘴唇轻贴在她敏感的耳垂呼着热气,故意逗弄使她面红耳赤,她急着想要挣脱,只是他突然使力扳过她的身子将她压在墙上,一手捏着她高傲的下颚,逼她正视他,望进他深幽的眼眸。
“你在干什么?小人!”她强压下内心的忐忑,刻意用激将法讥讽他,希望他骄傲如初不屑地放开。
孰料他陡然勾唇,露出让她心跳的笑,眸光转为深浓:“小人?只要能留下你什么我都不在乎!”
吕优双手推着他厚实的胸膛,这才惊觉男女力量悬殊的对比,嘴上尖刻的话语还是很自然地吐出:“我倒是现在才领悟到原来商季衍也会开玩!”
他双眼一眯,嘴上仍旧挂着微笑,但是那双黑眸里,渗入阴鹫的寒光,牵引出一丝危险的氛围:“你不信?”
信?她不由苦笑,为什么要信,凭什么信?
当初不就是因为轻信才落得自作多情的凄凉下场?全身心地付出他却抛之不理!
五年了,她比五年前的自己更多了几分难能可贵的自知之明!
“你要我?”
“是这样没错。”商季衍毫不犹豫地回应。
他再也无法忍受她的逃避与怯弱,他给过她很多次的机会,等待她像以前那样雀跃地靠近他亲近他,可是,最后的结局竟是避而不见。
吕优第一次放弃忍耐,怨恨无所顾忌地迸射出来,清楚地看见他的困惑,一字一顿地控诉他对她的罪行:“可是,当年是你丢下我的。”
商季衍默然,无言地凝视她发泄式的忿恨,承受着她深藏已久的怨怼,半晌,他手轻柔地压平她翘起的发尾,以自己都震惊的低姿态叹息细说:“可是,我却一直爱着你。”
☆ ☆ ☆
清晨,谢子禾睡得浑浑噩噩,昏昏沉沉,可是身边的人却不停地摇晃她,在她耳畔低喃:“子禾,电话。”
“不要吵嘛!”她很生气,不想起身,也不想想究竟是谁精力旺盛扰得她一夜不能成眠。
真是不公平!老公每次完事后精神饱满充沛,而她则累得软趴趴……
无力地拍开推挤她胳膊的手,一手捏起一柔软的被角将小脸掩盖住。
“好,那我跟你的优优说你睡死了。”对方不急不恼,温吞吞地笑。
随即被单被踢落在地,谢子禾睁大双眸,一脸的震惊:“是优优?”
江煜远不由沉沉叹息,有时真的觉得自己很悲惨,还沦落到要跟他老婆的麻吉争风吃醋。
“给我。”掌心向上摊开,示意电话尽快拿来。
江煜远塞给她,宠溺地揉揉鸟巢般的乱发:“别聊太晚。”然后转身离开留给老婆大人跟密友私聊的个人空间。
手刚拧开门把听到女人的呼唤,回头注视到子禾窘红的双颊,听闻她难得娇嗲的声音:“老公,你也不要工作太晚哦。”
“好恶。”吕优抱怨地勐搓拭手臂上因为不小心听到谢子禾娇嗲的嗓音而突出的层层鸡皮疙瘩。
“拜托,非礼勿视,非礼勿言你懂不懂吗?”
吕优澹澹笑着,跪坐在冰凉的木质地板上仰望落地窗外的点点星辰,明明是酷暑她心里却翻涌着怎么也忽视不了的阴寒与寂寞。
“怎么了?”相隔一个太平洋的距离,彼此心意相通的谢子禾感受到了她的旁徨。
“他说他爱我。”她们都清楚那个他是何许人也。
这句话明明是她最渴望聆听到的,可是为什么她就是感觉不到内心的欢愉,反而一再地怀疑再怀疑。
“你不认为这很好笑吗?”其实不用咨询好友的看法的,她自己就觉得很可笑!
究竟是哪一步走错了?所以他们失散了,可当她走远时,他却从身后追来。
“优优,为什么不能把它想成是迟来的告白?”
“我……我这里还有什么是他想要的?”吕优苦涩地笑,嘴角上扬的弧度只僵硬地维持了短短的那么一秒就松懈了。
“或许他就是想要你曾给过的心呢?”谢子禾倒是比她乐观。
“可能吗?不要忘了他的心里还有另一个她,如果、如果他只是退而求其次,我……我不屑……”
“优优,你是不相信他还是不信任自己?”
吕优握紧手机抿抿干涩的嘴唇,良久哑声缓道:“我是不相信爱情。”
☆ ☆ ☆
商季衍没想到吕优第二天会主动联络他,而地点是五年前相遇的酒吧。
推开玻璃门迎面上演着久违的画面,唯一不同的是心里挂念的那个女人已经不是当年的工读生了。
他望着孤独坐在吧台不起眼的一角,安静的喝酒聆听音乐的吕优。
初次见面,他在树下乘凉休憩没料到被他守株待兔逮到迟到翻墙的她,她一脸的鄙夷与桀骜,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让他动怒,想打击摧毁掉她的嚣张。
第二次见面她依然意气飞扬,莫名其妙地将别人打得头破血流。
似乎是心有灵犀,吕优察觉到背后两道灼热的视线,放下酒杯回头,隔着晃动的人影与他对视,怔忪了会,朝他笑了笑。
“你来晚了。”她待他走近,低头看腕上的钟,“迟到三分钟,该罚。”
“好。”
她挑眉睨他:“这么豪爽?”
只要她开心,无论怎么受罚他都甘心。
“这里的酒很烈。”
而他们又都是标准的一杯醉倒,所以那次尴尬的意外才会发生。
顿时,脑海中出现两人肢体交缠的亲热画面……
“你的脸很红,不舒服吗?”商季衍留意到她脸颊不同寻常的绯红,刚凑出手指试探温度被她小题大作地反应拍开。
“啪。”清脆的声响引起了四周的注意。
商季衍澹笑地放下手。
“对不起。”
凝视着自责别扭撇开脸的佳人,冷冻的心墙瞬间又龟裂开来,于是也微笑地回应:“没关系。”
“我先罚一杯。”她吁出口气,打了个响指示意酒保送酒。
刚要端起酒杯却被他按住夺去一饮而尽。
“你……”
“在我面前,不管你做什么都不用内疚。”他牵住她的手,紧紧的,用尽自己所有的感情望进她迷惘的眼认真的说。
吕优笑了笑,清澄的眼眸却是一片冷然:“现在你的嘴就跟抹了蜜一般的甜。”
他松开手,胸口一阵烦闷,自嘲地冷笑:“是吗?反正不会有人当真不是吗?”
她张嘴又合上,懊恼他为何拿下自己冷酷的一贯面具,这让处心积虑的她对他再也恨不起来。
“我今天找你是希望能跟你谈清楚。”
商季衍置若罔闻,又接着喝了一杯威士忌,姿态漠然。
“我原本以为我们再也没有任何交集……”闻言,他调头,愤怒的眼光简直要将她凌迟处死,迫得她再也接不下去。
“这就是你最后的结论?”在他告白之后。
“是。”
“为什么不肯接受我的感情?”
吕优恍恍惚惚与他相望:“为什么我要接受你的感情?”
☆ ☆ ☆
当目光相视时,吕优的记忆又倒回,那时……
她可以对天发誓以自己的人格作担保,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偷看的!
可是爬墙的她,偏偏还是看到了。“商季衍,今天让我碰见你的好事,你不要埋怨我!”
谁知,商季衍很不以为意,闲闲地说:“管好你的嘴巴,我不想听见有任何关于今天的传闻。”
切!吕优不由倒抽口气:“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是我想自己想看你跟那女的妨碍风化的亲热吗?”
这里本来就是她每天上学的必经路线,他也知道,因为后来又堵过好几次,可是,在这边表演亲热,而且正好在她出现的时间,这就不是她的错了!
“妨碍风化?”有人双眸半合,脸上的冰山缓和了点。
“难不成在校园里亲吻是学生应该做的?”她反唇相讥。
不禁冷哼,还是学生会滥用职权在上课期间跟女生暧昧纠缠,正是一只彻头彻尾披着羊皮的狼!
只可惜全校上下所有人都买他的帐,视他为天神。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吻那女生?”有人语气生硬紧绷,宣扬自己的怒气发出警告。
明明是那女生问他要不要参加她的生日宴会被他拒绝,然后女生一时难堪地想走又不小心被什么给绊倒被他好心拉住,长发却不小心缠在他制服的第二颗钮扣上……
怎么被她一说全都给变了调?
“女生都想要自己喜欢的男生的第二颗钮扣,商学长大方送人不正好是私定终身的意思吗?”
他拒绝被冤枉!尤其是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她!
于是眼光冰寒地瞪她。
偏偏吕优不是怕事的料,“啧啧”了两声两眼一瞟看也不看地哼声准备离开。
走到一半听到他可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居然还该死的好听极了!
“你今天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