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爹说制刀、制剑容易引来杀身之祸,要不,就是刀剑会成为杀人工具,徒增业障,所以,他不愿意教我,甚至在铸造兵器时,都会刻意支开我。”她无辜又委屈的哭诉着。
“你、你为什么之前都没说?”袁虹简直快气疯了。
“我怕你们叫人下毒嘛!呜呜呜……我不想你们满手血腥,死后会下地狱呜呜呜……”她这么做也是为他们着想。
袁虹母子气到哑口无言。他们等待、策划那么久,到头来竟是一场空?
突然,砰的一声,庄园大门被人撞了开来,接着是大厅的门,几道黑影迅速掠至他们眼前,母子只愣了一下,立即痛呼出声,只因他们的肚子各被打了一拳,痛苦倒地。
康晋纶这一路前来直揪着一颗心,直到此刻,看到泪涟涟的袁裘儿安好,他憋在胸口一直挥之不去的紧绷情绪,这才顿时松开。
他将她拥有怀里,随即又放开她,黑眸灼灼的仔细打量,一寸一寸,她头发散乱、脸上有着残余的泪水、身上有着铸铁的气味,她整个人瘦了不少,却因此添了点柔弱、纤细动人的韵味。
袁裘儿看到他眼中的不舍与脸上的憔悴。她知道,没有她在他身边,他一定过得不好。
她“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却因为这段日子的操累,随即晕了过去。
康晋纶立即将她打横抱起,看向夏王爷,“这里留给你善后。”
“可以。但我这个朋友是不是可遇不可求,对你有再造之恩?”夏定威挑眉笑问,心中已有盘算。
“是,当然是。”他真诚感谢,也无心猜测那双狡狯黑眸里的算计,急忙抱着怀中的人儿离开。
夏定威带来的多名侍卫,轻轻松松就把袁虹母子摆平,当然还有那名彪形大汉的马车夫。
只是神匠之女打造的神兵利器哩?他左找右找,又叫手下找,但也只找到了一把被丢到墙角的菜刀。
但第一眼,他便识货的眼睛为之一亮,拿起那把闪动着刃光的菜刀,与另一块铸铁轻敲,当的一声,金石交鸣,顿时发出清脆声响,他再拿它来削铁,一剁,铸铁竟然轻易的被切成两截!他握起菜刀随意的横劈直削,简直像在切豆腐。
殊不知,一旁的侍卫看着雍容华贵的王爷拿着菜刀舞来舞去,画面之好笑却又不能笑出声,他们憋得肚子都快痛死了!
真的好满意啊!夏定威的黑眸展现笑意。“真是一把好刀!呃,好菜刀!”
康晋纶很快的带着袁裘儿回到熹乐山房,命丫环为她梳洗完后,就见她沉沉的睡了,这一睡,睡了一天一夜,直到她饥肠辘辘,才苏醒过来。
这段时间,他没有离开她身边半步,轻轻的握住她的手,或是撩起她一缕发丝,温柔亲吻,感受她就在面前。
好不容易盼到她醒了,正要诉说这段日子的相思——
“这间房里怎么闻起来甜滋滋的?桌上有一桌好菜好汤,就是没看到什么糕点甜食啊?”
杀风景的夏定威大刺刺晃了进来,但才刚说完话,康晋纶的老子也跟着进来。
“夏王爷,我儿子正忙着,你陪我喝一杯吧!”
“等等,康老爷。”难得可以对向来冷漠的康晋纶嘲弄打趣,他怎么可以轻易放过。
可惜,他硬是被康老爷拉走……
“咕噜咕噜……”袁裘儿的肚子突然唱起空城计,她虽然饿,可身体更累,想要起身,身子却沉重得不听使唤。
康晋纶温柔凝睇着她,“桌上早已备妥食物,是我爹亲自掌厨的,说是要给未来媳妇吃的。”
闻言,她感动得眼眶盈聚泪光,“我得赶快起来尝一尝,我真的饿了!”
她想起身,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就连她的声音也很虚弱。
他听出来,也看出来了,她多日处在高温烈焰的熔炉旁,一向丰润的身子消瘦许多,更见其倾城倾国之貌,但他却不爱这样的她,他喜欢圆润的她。
“我扶你起来,喂你吃一些。”
康晋纶扶着她坐起身,一汤匙一汤匙的喂她吃,但近一个月吃得少,这会儿她真的吃不多,不一会就摇摇头。
“不吃了,但记得要跟老爷说,是我胃变小了,他煮的菜好好吃。”
他笑,“我明白了。”
他让她缓缓的躺回床上,深情凝睇。
深邃的黑眸里,有着太浓的深情,让她的胸口暖烘烘的。
康晋纶俯身亲吻她的额头,双掌抚着她的脸,身子仍微微颤抖,是因为激动,是因为她没有丢下他,她回来了,回到他的生命里。
“你看起来也好累,上来,休息一下。”袁裘儿看他一脸疲惫,温柔的伸出双臂,主动的环住他的腰。他微微一笑,躺上了床,与她相依偎。
她眼眶微湿,抱紧他坚实的腰,深深的闻着属于他的阳刚气息,确实感受他就在身边。
她的动作,让他不由自主的将她环抱得更紧,紧到让她感觉有些疼了,但她没有推拒。她明白他的心情,之前他必定压抑太多太多的情绪,终于能在此刻释放。
“晋纶,你知道的,我不会让你成为被留下的那一人,是我姑姑……”袁裘儿低喃。
“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明白了。有一只讨厌的狮子去拷问你姑姑,又变成一只蜜蜂,在我静静守护你时,在我耳边嗡嗡叫的把所有事情跟我说了。”他微笑回答。
什么嘛?他变成狮子又变成蜜蜂?!大小会差太大?夏定威受不了的在窗口猛摇头。果然男人都重色轻友!
说来是他反常,居然丢下他那一大群美妾,插手这个从前的邻居的闲事,是他活该!
“非礼勿视。”康元坚喝酒喝到一半找不到他,又过来拉人。
然后,命令吴汉跟庄泰守在熹乐山房的门前,任何人,就算贵为王爷,也禁止入内,好让房里的小两口可以继续情话绵绵。
康晋纶深情款款的看着袁裘儿,“我知道,我也相信,你不会将我留下,你是如此的善良。”
“我也如此的爱你!”她的眼泪扑簌簌而下,但眼睛含笑,嘴角也扬起,“所以,我一直坚信着,你一定会找到我。”
两人相视而笑,为彼此相信对方的心而笑。
他伸手,不舍的轻抚她微尖的下巴,“你被囚铸刀,瘦了太多,实在不适合叫圆球儿了。”
“那该叫什么呢?”她傻乎乎的反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俯首狂烈的吻她,借由这个吻,倾诉自己对她无尽的担心与泛滥的思念……
至于答案嘛,还是叫袁裘儿,只不过得再加上个“康”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