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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扰严厉先生 第5章(2)

  被人撞见告白的过程,唐棠马上涨红了脸,羞窘的摸了摸头发,向仍在二楼阳台的石骆珀道:“啊!那个……你有朋友来找你,那、那我还是先回去了,不打搅你们了,我……我晚点再来找你。”说完,她尴尬地向卢修斯礼貌地点点头示意后,拎着大声公飞快离去。

  “噢,西弗西弗西弗,我亲爱的友人啊,你不为你远道而来的朋友说明一下刚才的情况吗?”

  卢修斯狭长的蓝眸,懒洋洋、别有深意地抬睨向一言不发的石骆珀。

  石骆珀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随即转身回到房中,过了半晌才步出大宅,来到他面前,不客气的质问:“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有要事要找你帮忙,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关心一下你的感情生活,看见你终于走出过去的阴霾,迎向未来,身为好友的我真是太高兴了,只是……你挑选的这位‘未来’,质量似乎差了点。”卢修斯笑得温和,说出口的话却带着嘲讽。

  浑身一股没见识的粗野乡姑妹气息,他严重怀疑,那个女人配得上西弗吗?

  “别用这种怪里怪气的方式说话,她不是我的未来,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石骆珀没好气地道。

  “是吗?”卢修斯一脸狐疑地挑高了眉。“可是你的表情却不是这么说的。”

  “什么意思?”他眯起眼,沉声质问。

  “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表情吗?”卢修斯故意凑近他,用一种极为暧昧的口气戏谑道,“一种明显称之为口是心非的表情。”明明期待有什么,却硬要死撑嘴硬不肯承认的别扭神情。

  “狗屁!”

  他的反应惹得卢修斯笑得更开心了。“不相信我?那好,我就换个方式来问你好了,我的好友啊,自从我上次来探望你之后,你那个‘小毛病’有多久没发作了?”

  闻言,石骆珀倏地一愣。

  好像自从那个女人执意闯入他的生活之后,幻痛发作的次数便慢慢减少,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痛得让他无法忍受,这……代表了什么?

  难不成因为她,他已逐渐放下过去的事,慢慢走出那令人悲痛的阴影吗?

  不!不可能!他握紧拳头,极力否认,他不可能会因为她忘却过去的一切,甚至……忘了莉迪雅。

  不愿再放任自己继续胡乱臆想下去,他急忙收敛心神,脸色一沉,不耐烦的怒问:“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见好友没有再与他讨论方才那个女人的意思,卢修斯也收起了嬉闹的心思,从黑色西装外套内侧口袋掏出一瓶深色小药罐递给他,正色的说道:“药厂的一批新药出了问题,我需要你帮忙检验。”

  这几天不是唐棠送饭给石骆珀,所以庄园的后门钥匙又交还给曾婶保管,这天下午,她向曾婶借了钥匙,抱着一罐白色保温瓶,大着胆子又去找石骆珀。

  进到大宅后,她轻手轻脚的来到二楼书房,平常这个时间他都会待在书房看书,她轻敲了下门板,然后推开一条门缝,怯怯探头进去。“西弗,你还在生气吗?”她指的是早上她用大声公向他告白,令他在朋友面前丢脸的事情。

  书桌后,正专心研究卢修斯送来新药资料的石骆珀,仅是淡淡扫了她一眼,没有答话。

  她很自动的将他的反应解读成安全可接近的通行讯号,开心的绽开粲笑,忙推开门,快步走上前。

  “不气就好,这是我请曾婶专程替你熬的养生茶,里头加了红枣、枸杞、黄耆还有参片,可以强化免疫系统,增强抵抗力,味道甜甜的,非常好喝,最适合秋天的时候喝了,你试试看,如果喜欢的话,我再回去跟曾婶学做法,以后天天煮给你喝。”她扭开了瓶盖,倒了一小杯递给他。

  但他却没有动手接过,放下了手中的外文药品资料,淡淡地问道:“早上你是怎么进来庄园的?”

  为了防止她又不请自来,他将前门的铁栅栏给锁上了,就算她有厨房后门钥匙,但以庄园前后入口隔开的设计,她是无法顺利去到庄园前面的,她到底是怎么进来的?这个问题他想了一整个早上还是没有答案。

  “我……爬栅栏进来的。”在他严厉迫人的目光逼视下,唐棠缩了缩肩,放下手中的杯子,呐呐的道出了答案。

  呵,他真是小看她了,连那么高的铁栅门她也爬得过来,她就不怕摔断脖子吗?

  “没办法啊,谁教庄园的前后门不通,为了完成在你卧房阳台下念情诗的计划,我也只好硬着头皮翻栅栏了……”

  那铁栅栏真的好高,她一边爬,吓得心脏怦怦直跳,就怕一不小心会摔下去,现在想来还是觉得有点可怕。

  迟迟等不到他开口说话,唐棠有些惶然,小心翼翼的凑近他,探问道:“西弗,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啊?如果、如果你真的不喜欢那种告白方式,下次我会记得换一种。”

  她还有很多可以表达爱意的方法,例如折情诗星星啊、送自制爱心饼干啊、帮他做饭洗衣服啊。

  “没有下次。”

  “什么?”唐棠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呆傻的问。

  “我说,没有下次。”石骆珀站起身,绕过书桌来到她面前,冷声道,“多谢你的提醒,明天我会找人来加高栅栏围墙,省得某人又翻墙爬门来骚扰我。”

  “怎么说得这么难听,我明明是在追求,又不是骚扰。”她不满的小声抗议。

  “我已经很明白的拒绝了你,你却仍纠缠不休,这不是骚扰,什么才是骚扰?”

  唐棠听了不免感到难过,沮丧的垮下双肩,但随即又勉强打起精神,硬是挤出笑容回道:“是吗?可能是我方法用错了,才会让你感到不舒服,我、我会想办法努力改进的……对了,明天我要陪曾伯送羊毛到山下,可能不能过来,养生茶你要记得喝,等后天我忙完回来,再帮你送一壶来。”

  石骆珀依旧冷脸以对。“不必,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以后都别再来了,最好……一辈子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免得他又因为她而心烦意乱。

  唐棠轻咬着唇,清秀的小脸难掩伤心失望。“好吧,那……我先走了。”她微弱的道别声里,隐约夹杂着一丝他会挽留她的期盼。

  但他却彷佛没听出来,一点反应也没有,越过她身边,步回书桌后方坐下,快速敲打着笔电键盘输入数据,进行一连串的药物效能分析工作。

  唐棠见状,幽幽地叹了口气,看了他一眼,将带来的保温瓶轻轻搁放在一旁的小茶几上,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书房。

  石骆珀待在庄园的地下实验室,检测卢修斯带来的问题药品,好不容易有了初步结果,他上楼来到书房,将初步的结果透过视讯告知已搭专机回到英国的卢修斯。

  当事情处理完毕,他揉了揉因为一整晚未阖眼而隐隐泛疼的额际,正想回房休息,等睡醒再继续工作时,经过待客沙发前的小茶几,他忍不住皱起眉头,深邃的双眸紧盯着那只听说装了什么养生茶的白色保温瓶。

  她将这东西放着不带走,难道是想再找借口过来吗?

  不!他不会再让她有任何理由借口踏进他家、再接近他一步,她想都别想!

  厌烦的拿起保温瓶,石骆珀改变了回房小睡歇息的主意,步出书房后,转而迈向一楼。

  他打算亲自将东西送回去,交回她手上,这样她就没有理由再来找他,而他和她也不再有任何瓜葛了。

  石骆珀穿过红枫树林,来到晴天牧场,才一到外围,就见工作人员进进出出,一副焦急忙乱的模样,情况似乎不太对劲。

  这时他瞥见曾婶着急的双手交握,站在牧场主屋前不停祈祷,似乎正等着什么人,他快步走上前唤道:“曾婶。”

  曾婶闻声转头,见到是他,不禁有些惊讶。“石先生,你怎么来了?”

  石骆珀不答反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里这么混乱?”

  听到他关心的询问,她再也压抑不住担心,哭了出来。“我家那老头子跟棠棠运送羊毛下山,结果翻车,出车祸了!”

  她的话如同一道巨雷,狠狠劈向他,让他的脑子顿时轰然乍响,瞬间一片空白,浑身僵硬,只能呐呐地重复道:“你说……她出车祸了?”

  “是啊,他们和一辆失控的小轿车擦撞,结果在山沟那儿翻车了,警察特地打电话来通知我们,现在也不知道情形怎么样,真是急死人了!”曾婶哭着回道。

  她已经请今天轮休、住在出事地点附近的牧场员工先赶过去看看情况,现在一群人都在牧场等消息。

  “曾婶!”一名员工匆匆从主屋里跑了出来,举起一串钥匙大声叫道,“我找到老板出国前留下的车钥匙了,我可以开车载你去……”

  他的话还没说完,手中的钥匙已被石骆珀飞快夺走,厉声急问:“车子在哪里?快说!”

  那名员工似乎被他激动的反应吓到,愣愣的指向某个方向。“在、在那儿。”

  他把保温瓶塞进那名员工怀里,连忙朝对方所指的方向狂奔而去,连曾婶的叫唤也充耳不闻。

  他果然看到一辆蓝色的老旧吉普车,利落地开门跳上车,迅速发动引擎,飞快地驶向出事地点。

  一路上,他的心脏像被人狠狠揪住似的,令他难以呼吸,脑中全是昨天他在她离开时,对她所说的残忍话语——我希望你以后都别再来了……最好一辈子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石骆珀觉得胸口蓦地泛起阵阵剧烈抽痛,浮现在眼前的,尽是她最后回头凝望他,伤心难过的表情。

  该死的!为什么他要对她说出如此伤人的狠话?为什么他要一而再、再而三用残酷的言语、手段来逼迫她离开,难道他真想她如他所咒骂的那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吗?如果她像莉迪雅那样,发生了无法挽回的意外,从此消失在他生命之中该怎么办?

  不行!绝不可以!他不能失去她,绝对不行!

  石骆珀狠踩下油门,加快车速,满脑子只想着要快点赶到唐棠身边。

  终于来到车祸现场,他一下车,就见载满羊毛的卡车翻覆卡在山沟,还不断冒着烟,地上散落着一袋袋羊毛,更有清晰可见的红色血迹。

  刹那间,他的心狠狠一抽,过往失去的阴影又再度浮现,还不待他想出该如何反应,身体已经比脑袋快一步有了动作,他飞快奔跑越过看热闹的人群,急冲向山沟旁,大声叫唤,“唐棠——”

  只求她微弱的回他一声闷哼也好,可这样的希望却落空了。

  “先生,你不能过去,这里是车祸事故现场,非关系人员不能进入,请你马上离开!”几名警察与救护人员见状,连忙上前阻挡他。

  “滚开!”石骆珀听不进任何劝阻,看着严重毁损的卡车,他觉得心痛得彷佛要被撕裂一般。

  就在他越过封锁线,硬闯进事故现场时,他的身后传来一道不确定的试探轻唤——“西弗?”

  闻声,他的身子倏地一颤,然后动作极为僵硬缓慢地转过身来,怔怔的凝望着在他不远处,由救护人员小心搀扶一拐一拐走来的女人。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呢。”唐棠捂着右臂让救护人员包扎好的伤口,一脸讶异的笑望着他。

  方才在救护车上上药包扎时,她好像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本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没想到竟然是他,不过他怎么会来,是正巧路过吗?

  “你……没事?”看到她完整无缺的站定在面前,石骆珀依然无法回过神来。

  “没事啊,只是车子损坏得比较严重,我和曾伯都很幸运,受了一点轻伤,曾伯正在那边擦药呢,警察说等我们做完笔录就可以……”

  不等她说完,他一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西、西、西弗?”唐棠顿时呆住,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

  他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药吃太多,脑袋也不对劲了?还是他今天早上起床时不小心撞到头,才会做出这么惊人又反常的举动?

  “该死的翻车、该死的意外,还有你这该死的女人……”直到将她切切实实的搂在怀里,感受到她的体温,石骆珀焦躁不安的心才慢慢归位,恐惧也才渐渐消散。

  此刻,他终于意识到,原来他已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她的接近与存在,对她动了心,他原本封闭的世界,被她一点一滴的侵入,他必须承认,他爱上了她这个满嘴哲学、爱情理论的麻烦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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