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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妻楚楚(上) 第三章 一夜之间风云变色(2)

  楚心恬已经醒过来了,可是她害怕的不敢张开眼睛,她想到自己之前说的话——

  「……厨房里聊最多的就是福王上船后,对着哪个美人儿亲来亲去,左拥右抱的夜夜狂欢,真是的,也不怕纵欲过度,把自己玩到不举,成了太监。」

  「……可以修身养性,可以做善事,可以济弱扶倾,有很多正经事可以做,为什么一定要那么堕落的当废物?」

  「……不只我,全京城相信他是的人,我看也许连十个都没有!」

  「……是他的所作所为让人瞧不起的,不学无术又沉溺温柔乡,一个没有内涵品性的纨绔子弟,他要先反省自己才是。」

  呜呜呜……该死的,她为什么那么诚实,这些找死的话又要怎么收回来?

  但能怪得了她吗?谁能想一个恶名昭彰的福王会在半夜溜到厨房跟她蹭吃聊天!只要一个口令,就会有一桌山珍海味送到他眼前的呀,她真的有股冲动想狠狠的揍他几拳,再质问他这样坑她、玩她,好玩吗?!

  「莲子、诃子、栀子,你们来说说,本王该怎么处理她?她可是看到本王的人杀了这一整船的人。」魏兰舟的声音听来冷冷飕飕的。

  「杀人灭口,一定要的!」栀子马上反应。

  楚心恬紧闭着双眸,吞咽了一口口水,心里在骂,什么烂建议!

  魏兰舟嘴角微微一勾,突然笑道:「可是,本王见她皮朕软软嫩嫩的……是了,莲子在炼的那一种毒丹若再加入人皮一味,药效更佳,但活剥的效果会比较好。」

  她整个人猛地抖了一下,眼睛闭得更紧,他X的!福王怎么半点人性都没有,再怎么说,他也白吃了她几顿消夜,怎么可以恩将仇报!

  魏兰舟抬头,看着正努力憋住笑意的的莲子,以眼示意他该出声了。

  莲子深吸一口气,才将语气转得正经,「徒儿谨遵师父吩咐,只是,敢问师父,徒儿该从哪里下手好?」

  师父?徒弟?楚心恬搞不清楚也不想搞清楚,她毛骨悚然啊,她要被活生生的剥皮了!怎么办?怎么办?

  「先去找把好刀,才能剥得完。」魏兰舟邪魅笑说着。

  一阵忙碌、脚步声杂沓的进出。

  楚心恬闭着眼,猛咽口水,头皮发麻,全身抖个不停。

  突然,她听到有人喊着,「王爷,这把刀削铁如泥呢。」

  「王爷,这活儿就让诃子来,诃子好吃,她看来粉粉嫩嫩的,把皮对了后,咬上一口,肉一定很多汁。」

  「莲子说得对,我爱吃也很能吃,由我执刀,让我多吃一些吧,王爷。」

  「你们说的不错,她这模样看起来就甜,吃起来肯定更甜,好吧!本王允许你们一起分享,不过,肉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比较好入口,动手吧!」

  魏兰舟的声音听来就兴致勃勃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还没死呢,当她的面讨论如何剥她的皮、吃她的肉,还一小块一小块好入口,将她一个活生生的人当成分享餐吗?

  原本的畏惧在熊熊怒火下转化成勇敢,她气愤的睁开眼睛,视线虽还显模糊,但她挺腰坐起,吼了出来,「你们还算是人吗?!」

  声音一歇,室内一阵静悄悄。

  楚心恬虽是怒火沸腾,仍因害怕而全身不自主的发抖,却在视线清明后,陡地一愣。

  魏兰舟已换穿一袭白色圆领宽袖袍服,整个人看来俊美出色,他姿态轻松的靠坐在椅背,而他前方的圆桌上则摆放一只精致的白玉瓷盘,上头放了一颗粉粉嫩嫩的大桃子,三个约莫九或十岁的小厮,同样穿着一身深蓝窄袖裤装围在桌旁,其巾一名较圆胖者,手中篁着一把小小闪亮的水里刀。

  「她眼睛有问题吗?我们不算是人是什么?」

  「是啊,姑娘,我家王爷是我们三人的师父,他医术高明,要不要请他替你的眼睛看看?」

  「对啊,师父在毒这方面也有专精,姑娘眼睛也许中毒了,看不出来我们是人。」

  三名小厮你一言我一语,即使站着,身高也只跟坐着的魏兰舟同高,讲话却刻意绷着脸,显得老成,让人看了发噱。

  但楚心恬可笑不出来,她呆呆的看看三人,再看向挑高了眉头看着自己的福王。

  魏兰舟朝三名徒弟道:「拿出去吧,桃子剥皮后,你们三人分吃了。」

  三人眼睛一亮,兴高采烈的端着盘子退出房间。

  魏兰舟笑眼眯眯的走到另一边的软榻,舒服的半坐卧后,这才直视着仍维持原姿势不动的楚心恬,「胆子不小,说本王不是人?」

  她吞咽了口口水,勇敢的闷声抗议,「是王爷故意误导,让我以为要剥我的皮吃我的肉,怎能怪我说出那句话?」

  「呿,自己笨还有理由?」他好笑的看着她想生气但又不敢发火的圆脸儿,「本王又不是野人,虽然,对喜欢的女人,的确很爱将其吃干抹净,不过,那种吃法……你这个小丫头还入不了本王的眼,本王还啃不下去。」

  你要啃,我还不想让你吃呢!她在心中忿忿嘀咕,只是,现在怎么办?

  她偷偷的打量这间豪华的舱房,仍是雕梁画栋的,在一大片窗台外甚至还植了一整排的竹子,添了绿意,窗外仍可见一片湛蓝的海,她仔细观察,确定船也仍在行驶中。

  可是,船不是失火了?难道半点也没破损?这会儿又是谁来开船?那些黑衣杀手吗?还有那些尸体都丢入海中了吧?

  魏兰舟像是看出她眼中诸多疑问,慢条斯理的开了口,「船身破损部分并不会影响行船,至于杀掉的人,原本倒在哪个地方,就还在那个地方。」

  见她眼神惊惧的看向他,他露齿一笑,「不过,你不必担心,一切都照旧,这艘船跟本王都会安然无恙的抵达尼丹国,只是中间得额外再停个地方而已。」

  魏兰舟手肘撑着头,身体斜坐卧,微微敞开的前襟,露出结实光滑的胸肌,整个人看来透着一抹优雅的慵懒,但这抹慵懒让人紧绷,觉得他就像一只等着要狩猪的黑豹,看似轻松,但好像随时会扑杀过来!

  她忍着想跳下床夺门而出的冲动,这家伙一点都不像半夜找她蹭吃时的随和,没有半点威胁性,再想到她昏厥前,他那个令她战栗的眼神,显然他在她面前刻意伪装成另个样子。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对了,她没死,甚至半点伤都没有,那时候……她诧异的看着他,「是你救了我?」

  「还算不笨。」他嘴角的笑容俊魅。

  但他还是让他的手下杀死全船的人,「我谢谢王爷饶了我一命,可是,你为什么那么残忍的杀光全船的人?你……王爷,这样不对,杀人是要偿命的。」

  她很想大声的指正他的残酷冷血,但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是怯懦且发抖的。

  「对他们仁慈就是对本王残忍,不是他们死,就是本王死,若你是本王,你要怎么做?」他反问。

  她不知道,可是……她咬着下唇,声音又更大了些,「冤有头,债有主,船上的人也不是每个人都要王爷的命。」

  「那也只能说他们跟错了主子。」他慵懒起身,从容的走到床榻前坐下,「像是我那三个小厮不是活得好好的?你应该不知道吧,这回上船的人,本王身边除了那三个小厮外,其它全是权尚书及宫里指派的人,倒是你……接下来,我该怎么处置你?」

  瞧他那张俊脸似笑非笑,一寸寸的倾身向她,她很没用的一寸一寸往后仰,最后是整个人被迫在床上躺平。

  她身体紧绷,心跳急速狂跳,再眼睁睁的看着他得寸进尺的上了床,恶劣的侧躺在她身边,以手肘撑着头看着自己。

  她想再坐起身,他却立即伸手按住她,以不容驳斥的声音道「躺好!本王想好好休息一下,整整的忙活一夜了。」

  你休息干我何事?为什么我也得躺着!对了,整船只剩她一个女人,难道没鱼虾也好吗,她咬着下唇,只能很俗辣的在心里嘀咕,乖乖躺着不动。

  室内静悄悄的,她能听见他均匀徐缓的呼吸声,久久、久久……

  她轻轻的、慢慢的侧转过头,看着阖着眼睛的福王,睡着了?

  脑海中突然又浮现他站在甲柄上冷血看着杀戮的那一幕,她头皮发麻,接下来他要怎么处置她,要她侍寝?风流成性的福王没女人能过日子吗?

  她不要啊!她吞咽了口口水,喃喃低语,「就算你是王爷,怎么说我也煮了半个月的宵夜给你吃,你会感恩的,对吧?」

  「我也帮你看病给药,不是扯平了?」他阖着眼睛回答。

  她吓了一大跳,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回答,「我我我以为——」

  「本王睡着了?你的呼吸跟心跳声那么大,本王怎么睡?」他弃性也侧转身子,面对着她,「你说,咱们是不是扯平?」

  「这哪算扯平,你是救了我没错,但若是之后又将我灭口,也不算救了我啊,而且这样你给我的药,我不等于是白吃了?那我什么好处都没有,王爷不还是欠我恩情?」她也知道自己吓到语无伦次,近似强词夺理,但生命诚可贵,她真的不想死。

  黑眸闪过一道莞尔笑意,「听起来还满有道理的。」

  她眼睛一亮。

  他抚了抚下颚,「可是,我已经先报恩了,倒是你……怎么就醒了?」

  她听不懂,呐呐的问:「什么意思?」

  「我就是看在你让我蹭食的分上,要放你一条生路,才在茶里加了迷药,结果你醒来了,却不乖乖躺着,我问你,难道你没听到刀剑的打斗声?」

  她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她当然有听见。

  「所以说你这丫头能多有聪明?自己找死上了甲板,是你的错吧?」

  她只能苦着脸再点点头,但忍不住又开口驳斥,「也不全是我的措,王爷迷药下得重一点,我就醒不过来,自然也没有后面的事了,是不是?」

  他黑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但很快又恢复,「不管如何,你知道了这一切,要把你送走是不可能了,」他煞有其事的叹了一声,「可惜了,我还赏了你五十两银,原想说我杀了权尚书后,你不仅自由了,还有钱可以找个风光明媚的小镇做你想做的事,当然,还有你可以吃上三年的药丸也都差人替你备了,我是仁至义尽啊。」

  五十两银?!她倏地瞪大了眼,急急的道:「没有啊,权尚书只给我一小袋碎银,可恶,居然吞了我的钱!」

  她气得坐起身来,却见福王笑了出来。

  敢情她只听到前段话,没听到他的后半段,魏兰舟啼笑皆非。

  她尴尬的看向他,「呃,王爷,我真没想到恶名昭彰的你原来这么有人性——」

  见他又挑高了眉,她又吞咽了口口水,试着说些好听的话,「我是说,被吞的钱就算了,既然王爷有心让我去做我想做的事,那王爷就放了我好不好?我向天发誓,我绝对不会说出去这整艘船的人都是王爷您的手下杀的。」她还真的高举起右手。

  他也坐起身来,看着这张分外认真的小脸,只觉得好气又好笑,这丫头没什么自觉,跟他一个大男人躺在床上说话,竟没半点不自在。

  他下了床,回头看她,「不行,谁都知道只有死人不会说话。」

  她也跟着跳下床,快步走到他面前,见他伸手要拿茶壶,她连忙抢过茶壶,弯身恭敬的替他倒了杯茶,肠枯思竭的想方法,「那那那……王爷刚刚不是说那些死掉的人都是跟错主子,那从今以后,我认你当主子成不成?」

  魏兰舟拿起杯子,喝了口茶,闭上眼睛,想了想,再睁开眼睛看着一脸讨好的她,神态为难,「可是你很瞧不起我,说我是堕落的废物,说我不学无术、沉溺温柔乡,是个没有内涵的轨裤子弟,我要反省自己,还说我吃喝嫖赌,是大大的坏人。」

  这人吃饱撑着将她的话记那么清楚干啥?她脸色忽红忽白,小嘴开开阖阖,就是吐不出一个字驳斥。

  他也不催她,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再慢悠悠的啜着茶等她开口。

  迫得她只能硬着头皮,尴尬的再重申一次,「王爷可以收我当奴才,然后,证明我说的都是错的,是我有眼无珠,可以吗?」

  他挑眉轻笑,「你是什么身分,跟你证明我是个好的做什么?又有啥好处?」

  她被问的语塞,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算了,本来她穿越过来就是多出来的一条命,老天爷应该是要借福王的手收回,才会让她落入这一团乱中,她认命了!

  「好吧,那随王爷了,但让我死得痛快一点。」她说得率性。

  瞧她闭上眼睛,一副要从容赴义的蠢样,他忍俊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我逗你的呢,我不会杀你的,要杀你,先前哪会让手下放过你,还让你躺在本王的床上?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啧啧啧,早就说过你一脸不聪明样,还真的蠢到超乎本王的想象。」

  笑笑笑,随你笑了,也随你亏了,重点是——她小心翼翼的问:「王爷不杀我了?」

  「不杀了。」他说。

  她心头的大石顿时落了地。

  「不过,你得天天给本王做点心,」见她又瞪大眼,他一顿,笑着揺头,「我话还没说完,你还得当我的贴身侍女,免得你一离开我的视线后,不安分的给本王惹事。」

  她能惹事吗?这整船上不全都是他的人,他要她当厨娘加侍女,她能说不要吗?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不敢抗议只能努力的鼓起勇气,问问权益,「那我做这些活儿有钱可拿吗?」

  魏兰舟挑高浓眉,对她的天真大胆是啧啧称奇了,他一指弹向她的额头,满意的听到她发出哀叫,「你的命在本王手上,还想要钱?没有!还有,别想打混摸鱼,否则你就死定了。」

  她一手捂着发疼的额头,这家伙原来这么胰黑,根本是个大魔头,比权尚书还过分,她这是替自己找了个黑心肝的坏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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