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萤幕上的照片,钟振东缓缓咧开嘴。“小白兔私会的对象是女人,那还情有可原,若是男人,我就要好好修理你了。”
他看着照片上的小女人笑得如此开心,敢情她逃跑得很快乐,一点都不留恋他?她就没想过她这么不告而别,会让他很伤心?真是没良心的女人,枉费他瞎操心一场,甚至还想过她是不是被恐怖分子给绑架了。
等他把她抓回来后,一定要好好地在床上严刑拷打,问她为什么要跑?
“把我的飞机准备好,我半小时后到。”钟振东拨了电话交代手下后,戴上墨镜,踩下油门,开着跑车极速飙去。
半小时后,他抵达位于郊区的办公室,他的美丽女秘书已经把他的随身行李准备好,私人飞机的油也已加满,正停在宽阔的草地上。
钟振东下车将钥匙丢给一名手下,从秘书手上拿过行李,在往私人飞机的几步路上,秘书向他报告了几封重要邮件内容。
“安德议员希望明天在他女儿的生日舞会上,私下与您谈谈,是为了国会上那份军政报告的事。”
“告诉他我临时有重要的事,派尼克代我出席。”
“索达科技的总裁来电,想约您喝咖啡。”
“看样子有新货了,何时?”
“他说时间由您决定。”
“那就下礼拜二吧。”
“蕾蒂亚小姐打了三次电话来,可要回电?”
“不必,你买一条钻石项链送过去,就说我忙。”
“是。”
将事情交代完后,他上了私人飞机,机上设备应有尽有,就像个小型豪华休息区,而机长和机组人员已待命就定位,只等他下令。
“去旧金山。”
“是,老板。”
飞机门关闭,钟振东坐在真皮沙发上闭目养神,知他喜好的组员看见,立即将机内光线调暗,给老板最舒适的环境。
不一会儿,飞机起飞,朝旧金山前进。
唐心怜还不知道自己在几个小时后,就会面临她这一生最大的惊恐。
阮湘萍开车将他们带回自己位于郊区的住宅,美国地大,社区里的每一栋房子都隔着一段距离,并且拥有自家的庭院。
第一次来美国的诚诚,显得既好奇又兴奋,小孩子本就爱玩,来到湘萍阿姨的住家后,他开心地上窜下跳。
“妈妈,好大喔!好多树!好漂亮!”诚诚的兴奋逗笑了唐心怜,台湾都市地狭人稠,活动空间有限,来到这里,不但视野变宽广,绿色的风景也让烦杂的心沈淀了。
“小心不要撞坏了阿姨的家具。”她叮咛着,儿子简直就像脱缰野马似的到处乱跑。
“哈哈,没关系、没关系,尽量跑,有小孩子在,我这里也变热闹了。”
阮湘萍是一个人住,她大学毕业后就独立了,因为在美国工作,所以买了郊区这栋房子。
“要打扰你一阵子了。”
“跟我客气什么?你来陪我,我高兴死了!三个房间任你们选,晚餐我煎肋眼牛排给你们吃!”
阮湘萍拉着唐心怜的手,带她到每个房间看看,向她介绍着。
唐心怜并没有告诉好友,自己是为了躲钟振东才来的,她知道儿子喜欢钟振东,所以她不打算让儿子知道这件事,也不想让湘萍担心,就让钟振东继续在儿子心中留下好形象吧。
毕竟在她交往过的男人中,没有一个是好榜样,连带也影响儿子对其他成年男子的坏印象,除了钟振东。
幸亏在儿子面前,钟振东没有表现出异常,但她相信,只要再过不久,钟振东的真面目就会露出来。
她已经受够暴力和两面性格的男人了,一个元钧豪已经让她吃足苦头,再出现一个比元钧豪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钟振东,只会让她更承受不住。
元钧豪的暴力和坏脾气,至少没有隐藏得那么深,但钟振东却在她面前表现得那么绅士、那么温柔,背后却做着那么可怕的事。
而且,他还是一个装监视摄影器的偷窥狂,实在太可怕了。
这就是为什么她毅然决然地带着儿子逃出国,暂时躲一阵子,她需要好好地想想未来。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该不会是想男人吧?”阮湘萍打趣地说,把刚切好的水果盘放在桌上。
唐心怜摇摇头。“怎么可能?你也知道我不想交男朋友,也不打算结婚的。”
“你还年轻,说这些还太早,我知道你以前遇到的男人都不好,让你失望,可是这世上还是有不错的男人呀,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是呀,我相信有好的,可是那些好男人,早早就被其他眼明手快的女人订走了,就算还有剩下的,但依照我的眼光,根本看不出对方是好是坏。”
阮湘萍点点头。“这倒是,身为你的高中同学,这一路看来,可以证明你在看男人这方面,的确很有问题。”
唐心怜叹了口气。“所以喽,我不想再自找麻烦了。”
阮湘萍听着好友那不带任何希望的口吻,伸手握住好友的手,试探地问:“你到现在还爱着那个人,对吧?”
唐心怜楞住,没想到湘萍会突然提到那个人,不由得低着头,故意装糊涂。
“你说谁啊?”
“就是白书礼啊,诚诚的亲生爸爸。”
说到白书礼,唐心怜的心揪了下,光是听到这三个字,她的心情就能掀起波澜。
“没有。”她否认。
“真的没有?如果没有,你为什么收养诚诚?”
“那是因为,诚诚是我大姊的孩子。”唐心怜故意漫不经心地说。
阮湘萍可不吃她这一套,好友当年和白书礼那一段轰轰烈烈的恋爱,她阮湘萍可是唯一一个知道内情的人。
“少来了,连我也要瞒,我又不会笑你,我知道你非常爱他。真可惜,如果他和你大姊没有发生关系的话,你们可算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哪。”
阮湘萍不禁为好友唏嘘,记得高中时,唐心怜是学校的校花,是男同学心目中的女神,而大一届的学长白书礼则是学校的风云人物,长得又高又帅,功课顶尖,运动全能,如此阳光般的男生,也是所有高中女生爱慕的对象。
经阮湘萍这一提醒,不禁勾起唐心怜内心深处的回忆。
白书礼,大概是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男人,她在人生最美好、单纯的年纪时,遇上了白书礼,和他谈着纯纯的恋爱,那时候的他们,真的很快乐。
不论是打球、念书、约会,两人总是在一起,拥有共同美好的回忆。
白书礼是她的初恋,那时候她真的很爱他,甚至在心里偷偷发誓,这一生非白书礼不嫁,她想当他的妻子,一生为他做饭,照顾他。
可惜这份爱,最终被玷污了。
他和她大姊上了床,而她选择退让,转头走开。
她不是一个会争的女人,当陷入三角恋情时,她宁可转头就走,自己伤心欲碎,也不肯接受一份变质的爱情。
更何况,情敌还是她的大姊,而且还怀了白书礼的孩子,教她如何不退让?
她生长在一个很复杂的家庭里,父亲是个有钱人,男人一旦有了钱,就容易花心,所以她的父亲有很多女人,而她的亲生母亲是她爸爸在酒店认识的,后来成了爸爸包养的情妇。
从小,她看多了成为小三的母亲,在这条路上所受的羞辱和痛苦,所以她发誓,自己长大后,绝对不当别人的小三。
大姊去世后,临死前把诚诚托付给她,因为在那个复杂的家庭里,没有父母依靠的诚诚,势必很可怜,所以她毅然决然地负起养育诚诚的责任。
在外头,她告诉别人诚诚是自己的儿子,其实诚诚是她的外甥。
从以前,她和诚诚这孩子就很投缘,她让诚诚叫自己妈妈,自己也像个母亲一样照顾他。
“其实,我觉得白书礼有些无辜,我听说当初是你大姊勾引他的,他根本不爱你大姊,才会离开台湾到美国念书,即使你大姊怀了他的孩子,也没让白家接受她当媳妇。”
“那又如何?我不管当初是谁勾引谁,既然做了,就要敢做敢当,我讨厌受不了诱惑的男人。”
唐心怜说完话,却发现阮湘萍一直盯着自己,不由得奇怪。
“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
“心怜,你觉不觉得自己对爱情的期望太高,太浪漫,也太完美了,一个成熟男人,都不见得能禁得起诱惑,更何况是一个正在发育的高中男生。”
“我要求太高?会吗?”
“人都会犯错,你大姊的美也不输给你,而且她大我们三岁,身材发育更丰满,青少年哪里受得了她的诱惑?”
唐心怜咬着唇,把脸转开。“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都是过去的事了。”
“可是我最近听说,他似乎还对你念念不忘,到处在打听你呢。”
唐心怜吓了一跳,白书礼在打听她?
“你听谁说的?”
“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不跟同学联络搞失踪啊,上个月我在脸书和其他同学联络上,听她们谈起的,白书礼现在发展得很好,开了一家科技软体设计公司,案子接得很大,在业界颇有名气呢。”
“喔……”
“真想不到,这个白书礼在学校时是个风云人物,出了社会后,还是一样优秀,有些人天生就是聪明,做什么都会成功。他现在可是黄金单身汉,而这样的男人,却在打听以前的旧情人,你说,他是不是想要旧情复燃?”
“我怎么知道……”
“你当然要知道,我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心怜啊,如果白书礼真的还喜欢你,你可要把握啊,谁年轻的时候没犯过错?你在感情路上也吃过苦头,有好对象就不要固执,更何况你养的还是他的亲生儿子耶,诚诚毕竟还是需要一个爸爸的,你若和白书礼复合,两人一起养孩子,有了完整的家,岂不完美?”
阮湘萍这一席话,说得唐心怜心口怦怦乱跳,在她平静许久的心湖投下了石头,掀起一波波的涟漪,荡出了埋藏在心中的回忆。
白书礼的温柔、风趣和两人共同的回忆,一幕幕地在她脑海里翻江倒海地袭来。
是呀,谁年轻时没犯过错?白书礼当初和她大姊上床,伤了她的心,的确是她心中的一个结,但是如今的她,也不再是那个完美的校花了,自己何尝不是瞎了眼,总是遇人不淑……
不管交往过多少男人,她总是会不由自主拿来和白书礼比较,她得承认,在她心中一直有着白书礼的影子,只不过自己一直隐藏得很好。
阮湘萍见好友失神,直接认定好友心中还想着旧情人。
“嘻嘻,我猜得果然没错,你还爱着他。”
唐心怜糗大地白了好友一眼,尴尬地为自己辩驳。“什么爱不爱的,都是过去的事了。”
或许初恋令人难忘,女入对自己第一个男人,总是记忆比较深刻,他毕竟是她的初恋,会想起他是正常的。
“你呀,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这时候还跟老同学拗什么?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诚诚想想呀。”
唐心怜没再说什么,只是一双迷蒙的眼,望着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诚诚,陷入了回想。
阮湘萍觉得,虽然心怜嘴巴上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呀,她一直觉得当年这对金童玉女没有在一起,实在太可惜了。
虽然男生犯了错,但是试问,谁年轻时没做过冲动事?没有谁是完美的,说不定经过这些年的历练和沈淀,再见面的两人有机会旧情复燃也不一定。
阮湘萍决定当一次红娘,让这对有情人有机会再重逢。其实她隐瞒了心怜,是白书礼本人亲自向她打听心怜的事,想透过她来牵线。
阮湘萍决定给心怜一个惊喜,暂时不告诉好友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