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伦头一次有打女人的冲动!
想想,他给了她一座豪宅、一笔金额不小的基金和定存,把他们的婚姻切得干干净净后,让她可以专心的当他的秘书,以她一个月少说也有八万元之谱的薪资,竟然有办法把自己搞到营养不良?!
看着她消瘦手臂上的点滴,他拳头握紧,克制自己不住邪恶的那方面想去,但实在很难,她看来真的很累,是不是那个该死的骆子凡把她操得太累了?
这女人真的笨到可以,她难道不知道不可以把男人喂太饱吗?那会让男人腻的,会让男人想吃外食啊!这个笨女人!他气得咬牙切齿,但心头却泛酸泛苦,此时的他不也像个大笨蛋,心疼的守着一个天天让他洗冷水澡的女人。
白静莹突地低吟一声,她缓缓的睁开眼睛,还尚未看清楚坐在床沿的人是谁时,范家伦的吼声已经响起了。
“你把骆子凡的电话给我!”
她眨眨眼,让模糊的视线聚焦后,不解的看着他那张生气──不,该说是暴怒的脸庞。
她不自觉的想坐起身来,但他突然又暴喝一声,“给我躺好!”
她一怔,吓得不敢乱动,维持着半起身的状态,但他却很粗鲁的将她按回床上,“电话。”
“为什么?”
“我要叫他节制点!”他气愤的狂叫。
节制?她真的听不懂,更不明白他究竟在气什么。
“你昏睡了一天,你知不知道?那家伙在搞什么鬼?他把你当成什么,又把他自己当成什么?一夜七次郎,好证明自己多行?”他劈哩啪啦的吼了一大串。
若不是这间是VIP病房、隔音好,就范家伦这惊天动地的鬼吼鬼叫,不引来其他病患的抗议才怪。
此时白静莹已听懂他在说什么了,她脸微微一变,“我想你误会了。”
“误会?不然你给我一个好理由,你为什么会昏过去、为什么会营养不良?为什么一件洋装从昨天下班穿到今天上班?那代表你一夜没回家不是吗?”他怒声嘶吼,表情相当不爽。
“我不想解释为什么我没有回家,毕竟我不是你的谁,我不需要向你报告我的行踪,”她突然义正辞严的睇视着他,“但是,我跟他只是朋友。”
“朋友?!你敢说你不是跟他在一起?”
“就算我们在一起,但我们连牵手也没有,而且他不是你,我也不是你那些争风吃醋的女伴,请不要把我们跟你相提并论!”
他直视着她那张严肃的小脸蛋,他突然明白了,她不想交代她昨晚的行踪,但却愿意解释她跟骆子凡之间并没有什么,这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她不希望骆子凡的名声被他玷污了。
“你很在乎他。”
“因为他是个好人。”
他咬咬牙,嗤哼一声,“不会好到哪里去,不然,你不会昏倒。”他还是觉得责任全在他身上。
“我昏倒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你!”她并没有忘记她在昏倒前,他对她做了什么。
“如果是因为我亲你、碰你,你就会昏倒,那你到现在应该还是处女。”他气炸了,气得口不择言。
她粉脸涨红,决定结束这愈说愈私密的话题,何况她也不必再眼他争执下去,经验得知,这个男人主观意识极强,要扭转并不容易。
她看了墙上的时钟一眼,再看了已经快打完的点滴,“麻烦你一天,你肯定累了,你先回去吧。”
“让你一人留在这里?”还是让骆子凡再来骚扰她?呿,门都没有!
看着他压抑着怒火的黑眸,她聪明的不再说话,她的确疲累,有几天没有好好吃、好好睡上一觉,既然说不过他,她干脆阖上眼睛。
病房再度跌入一片寂静。
不久,范家伦就听到她规律的呼吸声,知道她又睡着了。
他抿紧了薄唇。这个女人,她到底把自己怎么了?为什么看来这么累?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好,既然她这么不爱惜自己,那就由他来盯着她好了。
*
白静莹被范家伦给搞迷糊了,她一出院,恢复正常上班,他却要她提早一个钟头上班,而等着她的,竟然是一整桌送到办公室内的丰盛早点。
“早餐要吃得好。”这是他给她的第一句话,然后就陪她吃着那些中、西式早点。
到了中午时分,他又硬要她这个秘书做陪,两人到餐馆,他也是叫了一桌的山珍海味,高档又营养的菜色直往她的碗盘里堆,堆出了两座小山。
“午餐要吃得饱。”他是这么说的。
下班时间应该是六点,但他却在五点带她外出,原本以为要去办什么公事,没想到竟然还是往高级餐厅去,而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晚餐也已备妥。
“晚餐要吃得巧。”他笑着说。
因为仍在上班时间内,她也没有理由先行离开,只好跟着他吃了。
他是打算把她当猪养吗?一天如此,她还能接受,但一连几天都如此,她会变成“小腹婆”的。
抗议无效,他挑眉道:“我都不介意当‘大腹翁’了,你啰唆什么!”
这个女人太瘦了,他后半生的情欲可全仰赖她,不把她养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怎么成。
可白静莹哪知道他在想什么,在她看来,他身上根本没有一丝赘肉,可以想见的,他回家一定很努力在健身房健身,才能维持这样精壮结实的体态。
他的转变让她有些慌乱,他不再冷嘲热讽、大呼小叫,对她细心呵护得像换了个人似的,这让她再也无法对他保持冷漠,也无力抗拒他,只能任由他继续这样照三餐喂养自己。
然而由于他现在对她可以说是到了极宠的地步,这让她更担心,担心他会提出要送她回家的要求,然后她卖屋的事就会曝光。
所以,她不得不麻烦骆子凡来接她,但令她意外的,范家伦对骆子凡天天来接送她的事,并未口出恶言、冷嘲热讽,反而只是静静的站在大楼的红砖道上,看着她坐上他的车离开后,才去开自己的车。
范家伦当然明白前妻的困惑,但他已下定决心要追回她,甚至跑去请教过情场圣手第二名的郭轩立,第一名当然是他自己,但事一关己则乱,前阵子他惨遭滑铁卢,再次出击,当然要更慎重小心,所以他找个高竿的旁观者来指点。
郭轩立给的方法很简单,不过他坦言自己也做不来,除非遇上了让他真正心动的女人。
“尊重、信赖、温柔,能做到这二点,就可以双双对对的步入幸福殿堂啦!”
所以,他不得不尊重她找那个讨他厌的骆子凡当她的司机,虽然他在心中已暗骂他几千几百回。
他也信赖她在工作上的处理方式,他交代给她的事,她向来都能满分完成,而且他还会不吝惜的给她来个掌声鼓励。
当然,他也学着温柔的笑、温柔的凝睇、温柔的说话,但有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的会躲到厕所或休息室里咬牙切齿的低吼发泄,像是──
“那个笨女人是怎样啊?好男人、坏男人都搞不清楚!”
“可恶,我为了你改变自己,你怎么没半点感动,有没有良心!”
总之,他天天在跟耐心拔河,期许自己变成一个可以守护她、让她放心依赖的成熟好男人。
不过,至于好友说的女人一听到男人说“我爱你”就挂了的另一个必杀技,他却说不出口,他一向认为把情情爱爱挂在嘴边很娘、很恶。
所以,他只希望曾经把心给了他的女人神经千万不要太粗,感觉不出来她在他心中的重量。
好在,截至目前为止,一切进行的都还算顺利,至少她愿意跟他同桌吃饭,再也不见公事化的脸孔了。
而且她还吃得好可爱喔,他支着下巴,笑看着一小口一小口吃着牛排的白静莹,殊不知,她被他那近乎傻笑的表情看得浑身不对劲,连拿刀叉的手都有些僵硬,就连沾酱不小心沾到嘴角也不自知。
“看你,像个小孩一样,沾到嘴角了。”
“是吗?”她直觉的要伸手去擦嘴角的沾酱,但他的手更快,以大拇指轻轻抹去,但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还温柔的抚触摩挲那红润的唇瓣。
她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对上他那双变得更为深幽的黑眸,感觉到他缓缓的贴靠向自己,就在两唇要碰上的刹那──
叩叩。
敲门声陡起,她吓了一跳,连忙将头一低,脸一红,不敢看他。
“抱歉。”侍者打开包厢门,送上了最后的甜点及饮料,但也打坏了刚刚的亲密氛围。
范家伦自然是扼腕的,他相信他有机会可以吻上她的唇的,真是的!那个侍者早不来晚不来,干么偏挑这个时间进来!
年轻侍者在他莫名其妙的怒眸瞪视下匆匆退下,再把门关上。
他做了个深呼吸,压抑心中的怒火,再看向白静莹时,俊脸上可是百分之两百的温柔。“明天有个音乐会,你方不方便陪我出席?”
她一时语塞,因为若是过去的范家伦,肯定是一句──“明天陪我出席音乐会!”
其实,她倒希望他霸道点,那她还知道如何抗拒他对她的吸引力。
但面对一个蜕变后的范家伦,她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何况,音乐会也是公事,她该应允的,她只能点点头。
何况他也真的转了性,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跟女人约会了,此时若要他找个女性朋友出席,她也说不出口。
在下午六点前,他们用完了晚餐,范家伦开车载着白静莹回到公司,而那辆刺眼的白色宾士已经停在路旁,高大斯文的骆子凡一身白色衬衫、灰色西装裤的站在车旁,一样很惹人主目。
白静莹向他点个头,迳自下车朝骆子凡走去。
范家伦没有下车,安全带也仍系着,只有这样,他才能阻止自己不把白静莹给拉回身边。
他的视线眼骆子凡的对上,他对他礼貌一笑,他也只能逼自己回他一个同样有礼而有格调的笑容。
这样的场景,几乎每天都会上演,好几次,两人还礼貌的交谈了几句,虽然看他极度不顺眼,但天生的傲气梗在范家伦的胸口,令他无法说出要骆子凡离白静莹远点的话,那代表的是他的没自信以及畏惧。
所以,他要靠自己的力量,将他心爱的女人从骆子凡身边抢回来!
黑眸中闪烁的坚定,即使离他有三、四步远的骆子凡都能感受到,他坐进驾驶座内,看着白静莹美丽的侧脸。
范家伦不会放弃她的,这对他而言,实在不是个好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