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美好的愿景,郑建瑞搂着敏淑娃,看着她沉睡的容颜,发现就这样看着,一辈子也不会腻,年岁的刻划只会让他更加眷恋。
窗帘透着熹微的晨光,因为时差的关系,他了无睡意,索性起床,随意穿上休闲服,准备到巷口买早餐。今天不用上班,他打算找机会跟她坦承。
他轻轻的关上铁门时,敏淑娃刚好醒来。
咦?床铺还是温热的,人呢?
她睡眼惺忪的环顾四周。难道出去了?刚刚那声响是铁门声吧。她坐起身,伸个懒腰,决定今天要找机会跟郑建瑞坦承她怀孕的事。这样是双喜临门,他应该会很开心自己要当爸爸,她期待看见他的惊喜模样。
叮当!叮当!门铃响起。
他没有带钥匙?怎么这么迷糊?
敏淑娃光着脚丫子,踩在冰冷的柚木地板上时,忍不住瑟缩了下,放缓脚步来到玄关,门铃声又响起。
“来了、来了!忘记带钥匙吗?”
打开门的瞬间,当她看清楚门外站的人时,脑袋一片空白。
“这位就是小瑞的老婆,她是莲和祥的助理,为人十分体贴,我在台湾期间,每天早上她都会帮我准备五谷早餐,补足一天所需的纤维素。她做事很仔细,我只要当天叫了一杯咖啡后,从第二杯开始,她就故意泡淡咖啡给我喝。”
敏淑娃脸蛋涨红。被发现了,她以为总裁不知道……
“总裁、总裁夫人,很抱歉,我不知道你们今天要来,所以没有准备什么招待你们。”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总裁夫人,好美,淡金色的秀发绾成髻,雪白的肌肤配上淡褐色带紫的瞳眸,笑容好温柔。只是眉宇间怎么觉得好熟悉,像是在哪儿见过?
“不用这么见外,你是小瑞选的老婆,”瑟拉走进屋里,牵起她的手,软软嫩嫩的,让人爱不释手。“可以叫我瑟拉或妈咪。”
妈咪?敏淑娃表情呆滞。现在……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小瑞这臭小子,硬把我的专机借走,说要来追老婆……咦?怎么了?”郑浚辅发现她整个人发怔,“该不会那臭小子还没有将他的身分告诉你吧!”
敏淑娃的眼眶迅速泛红,“他什么都没有说。”
“不知道他的身家背景,你敢嫁给他?”郑浚辅惊讶。
瑟拉送了丈夫一记拐子,“我当年不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让你拐进礼堂!娃娃,别哭,他们家有这种土匪遗传基因,但是我可以发誓,他们家有专情因子,绝对贞节。”
揉着痛处,郑浚辅忍不住纠正,“老婆,贞节是用来形容女子的。”
“你闭嘴!”没看到她正努力的弥补错误吗?都怪儿子,瞧人家女孩双眼发红,连鼻子都红通通的。这个中国娃娃真的好可爱。“娃娃,我可以这样喊你吗?”
“对不起,我的表现有点失礼,我先去换件衣服……”
“老爸,你在这里做……娃娃,你……你起床了?!”郑建瑞踩进家门,顿时傻眼。
敏淑娃委屈的睐了他一眼,随即走回房间。
郑建瑞马上推着父亲和母亲往外走。“你们先回家,我要跟她好好的解释我跟你们的关系。”
“她已经知道……”
郑浚辅还没有说完,瑟拉就将他推出门外,顺手关上门。儿子的脸色都铁青了,老子还故意落井下石。
郑建瑞揉着太阳穴,将早餐放在桌上,还在思索该怎么解释,就瞧见敏淑娃衣着整齐的出来。
“总裁和夫人呢?”
“我赶……”
“你赶他们?”敏淑娃瞠大双眼。
“没有,是请他们回家。”
敏淑娃一脸肃穆,只是点点头,“我也要回家一趟。”
郑建瑞随即拉住她的手臂,“我们谈一下好吗?”
“我给过你很多时间谈了。”敏淑娃用力推开郑建瑞,“你知道刚刚总裁跟我说什么吗?他说,我居然连你的身家背景都不清楚就答应嫁给你。这句话像雷一样劈中我的脑袋,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笨,简直像白痴。”
“爱情本来就会让人昏头。”
“所以你顺势把我当白痴吗?”敏淑娃瞪着他,泪水不停的涌出眼眶。
郑建瑞手忙脚乱,拿了纸巾要帮她拭泪,可是她不愿意让他靠近。
“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当初隐瞒身分进入公司,全是我爸的意思,他希望我从基层做起,我其实自己在美国还有另外一家IC设计公司,如果你觉得……”
“所以那个赌场合作案使用的系统是你设计的?”
“对,基础的设计是我,但是……”
“你连这个都瞒我,你到底还瞒了我什么事?”
“那些礼物全是真品。”郑建瑞十分无奈,伸手抓住她,“其他,没了。”
“我要回家!”敏淑娃打开铁门,“你放手。”
“不要这样,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突然,她放声大哭,不停的扭着手,想挣脱他的钳制,“你放手,放手,不要拉我。”
郑建瑞吓了一跳,没料到她的反应这么激烈。“好、好,我放手,你别激动,小心伤到自己。”技巧性的用身体堵住门口。
“走开,我要出去。”敏淑娃抽抽噎噎的说。
“别这样,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放心让你回家,你回去一定会胡思乱想。当初进KT&P不是我自愿的,我自己的创业很成功,真的,还有在NADAQ上市,要不是因为我老爸当时被董事会百般刁难,他希望我能进来帮他,又不希望被那些人找到把柄攻击,所以我才会隐瞒身分进公司。”
“我一直渴望平凡的爱情,可以涓涓细流,隽永不变,跟你谈恋爱,我一直抱着如履薄冰的感觉,你的外貌太出色,能力又卓越,常说爱情就是要趁保存期限内尽情享受,这些话都让我很没有安全感。我甚至不知道你为什么选择我,所以我要求自己,如果有一天你腻了,要勇敢的走出这道门,千万不能求你让我留下来……这样的爱情一点尊严都没有。”
“娃娃!”郑建瑞想要拥抱她,她却退后躲开。
“一直到你向我求婚,甚至弄了一堆仿冒品来证明自己,我真的很感动。我觉得……觉得原来谈恋爱中的我们是一样的,对对方都有不确定感,都会患得患失。结果……结果不是,你笃定我会答应你的求婚,所以你连自己的成长背景都不解释,你也认为这个无所谓,我会选择原谅,甚至认为我可能欣喜若狂,因为你是真正的王子。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一味的认定?我想要回家,我要回家去想想我们这样到底算什么!”
“娃娃,你不要这样,你把我吓到了。”无视她的挣扎,郑建瑞硬把她搂进怀里。他有种感觉,如果放她走出这扇大门,那么他将永远失去她。“我真的很抱歉带给你这么大的压力,我不是故意不说,你明白的!”
“我不明白,我什么都不明白,你放开我。”敏淑娃尖叫着,拚命挣扎。
“郑建瑞,你在做什么?快点放开她。”曾景祥一走出电梯,就看见屋内的情景,他们拉扯的模样让她胆战心惊。
“祥姊,带我走……带我走。”敏淑娃朝曾景祥伸出手求援。
曾景祥将郑建瑞推开,搂着敏淑娃的肩膀,安慰道:“总裁通知我过来一趟,我要送娃娃回家。你让她休息,有事情等娃娃情绪稳定之后再来谈。”
郑建瑞泛着血丝的眼饱含着痛楚,望着敏淑娃,她甚至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好,你送她回去,但是你要好好的照顾她,等她情绪稳定之后,要马上通知我。”
“好。”
砰!关上铁门的刹那间,室内阗静,他突然后悔了,想要再把她追回来。
郑建瑞用了全身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不去追她,她吓坏了,必须要多给她一点时间去接受。
拉扯着自己的头发,他在室内来回踱步,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明明他们才交颈而眠,如此亲密,不过几小时的时间,一切变了样……单手抹过脸,他知道自己现在很狠狈,但是需要找人谈谈。
这时,手机合弦铃声响起。
郑建瑞连忙掏出手机,萤幕显示是……朱里斯。
“什么事?”
“我才想问你发生什么事!你家那口子一早就打电话把莲挖起来,结果莲匆匆忙忙的出门。你到底在搞什么?就算今天要进礼堂,需要伴娘,也不用七点多就打电话来烦人吧!”
“她知道我的身分了。我父母一早就来敲门,我连解释都来不及。”
“你不是说她很爱你,只要答应求婚就一定会听你解释?”朱里斯落井下石。
“女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动物。唉!”
“你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还不明白吗?女人讲究的爱情要站在互信、互爱的平等立场上,你的隐瞒刚好打击到互信这个要件。”
信任!老天!他完全疏忽了。“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这个道理我花了五年才明白,凭什么你可以这么简单就过关?”
“朱里斯!”郑建瑞咬牙切齿。他简直就是损友一个。可恶!
斗室里,时而传出抽泣声,时而传出大哭声,声音不绝,偶尔掺杂几句无奈的声音。
“不要哭了。”白净莲抽出面纸递给敏淑娃,“你是孕妇耶!”
曾景祥低头看着报纸,现在翻到娱乐版,某女明星离婚,谈到赡养费。“你让她把委屈都哭完吧!”
“我知道怀孕的人情绪起伏很大,但是这样一直掉眼泪也不是办法,事情总要解决。”白净莲把热可可递给敏淑娃,流失的水分可要好好的补充。
敏淑娃抽噎的啜饮一口热可可后,接过面纸,继续擤鼻涕。“我会把戒指退回去。”说到这,她开始拔手指上的戒指,但是嵌得死紧,手指都转红了,戒指还是拔不下来。
“瞧!连戒指都不肯脱下,你别再拔了。”白净莲阻止她的自虐。
“把戒指还他是很容易的事,只要用肥皂搓搓手,戒指就可以拿下来。但是你的心呢?收得回来吗?还有孩子呢?不告诉他?”曾景祥把报纸折好,放在桌上。“我知道你心底很不平,没道理什么事都如他所愿,连感情的事情都是他说了算。你很气他的隐瞒,但是气过之后呢?”
“你还爱不爱他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白净莲也跟着附和。“虽然我觉得他需要有人好好的挫挫他的锐气,而你绝对可以胜任这个角色,但是愿不愿意,取决于你。”
敏淑娃红着眼,连鼻子都哭红了,“我有资格挫他的锐气吗?”
“我们可以试试看。”白净莲兴致勃勃。
“如果失败呢?”敏淑娃不安的揉着面纸。
“你不是不爱他,要毁婚吗?如果失败,刚好达成你的心愿啊!”曾景祥说。
“我……哇……”敏淑娃再度哭得泪涟涟。
“好吧,这样好了!如果他敢不娶你,我就想办法让你嫁给朱里斯。”白净莲夸下海口。
“朱里斯?欧洲TANYA的CEO?”曾景祥一脸狐疑,“你怎么会认识?”目前TANYA的触角遍及欧美,在亚洲大陆只有日本和印度。
“反正我有办法就是了,保证不会让娃娃丢脸。”
“那你想要怎么试?”曾景祥问出重点。
“请郑建瑞买下电视台的广告时段认错?”白净莲觉得这方法很好。
敏淑娃摇头,“那太招摇了,到时候惊动所有媒体……”
“已经惊动了!”曾景祥拿起桌上的报纸,翻开娱乐版,展示给大家看。昨天他在公司前的表演占上报纸的全版,连他的背景都让媒体记者调查得一清二楚,嗯!NADAQ的科技金童。原来他不只是集团二世祖,真的有两把刷子。
幸好媒体记者还没有查出他另一个身分是KT&P集团总裁的独生子,否则怕会引起更大的骚动,但是看样子,应该快知道了。
“这样好了,我们干脆看他的诚意,由他自己来表现,看娃娃在他心底的价值为何。”曾景祥做出最后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