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命是他救的,车祸现场要不是他做了适当的急救,她可能早就去跟阎罗王报到。
但是,乔若渝丧失了某些记忆,她只记得育幼院以前的自己,其他一概遗忘。
“我觉得,好像少了什么……”她忘记的那一段,好像很重要,缺了那一段,她的心就好像缺丁一个口,很空虚。
“慢慢来,记忆也许会再回复,越著急只会越不安。”
“谢谢。”
“给你。”拓允修把一束花递给她,笑说:“花还是比较适合小姐。”
“很漂亮。”
“记得随时保持这样的好心情。”
“好。”捧著花,乔若渝忍不住问他,“医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不记得我是谁?”
该记得吗?可是记忆里面好像没有这号帅哥,“我听护士小姐说,你是刚从国外回台服务的医师,我们应该没有见过才对。”
“育幼院,我们曾经住在同一家育幼院。”
“是吗?”她张大了眼,讶异的问:“可是我不记得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出名字你可能也想不出来。”拓允修淡淡的笑说:“因为以前我都躲在角落偷偷看你,我在育幼院只待了一两个月,你肯定不记得我是谁。”
“啊,我想起来了!”乔若渝忽然想起一张秀气的少年脸孔,他总是一个人坐得远远的,不管院长怎么哄,都不肯过来跟他们玩。“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我记得你总是和大家保持距离。”
“小时候的我,比较难走人人群。”
“没想到事隔多年竟然是你救了我一命,你后来去了哪里?”一提到小时候,乔若渝的话匣子忍不住开启,她当时像个孩子王,总是帮忙照顾育幼院的大小孩子。
“我去了美国,一对外国夫妇收养了我。我常想起育幼院的事情,还有你。”
“想我什么?凶巴巴的样子?”
两人相视一笑,聊起往事,越说越起劲,就在两人聊得很开心的时候,另一名医师走了过来,在拓允修耳边说了几句话。
“我有点事情要处理,晚点再过来看你。”
“你忙吧,我也有点累。”
“那你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叫一下Miss王,她会帮你。”
“谢谢。”再度谢过,乔若渝就躺回床上闭目养神。
拓允修跟著同事走出病房,脸色变得凝重,“你确定之前杂志上所报导的人是她?”
“错不了!”他拿出过期的八卦杂志佐证。
“圆朝集团总裁夫人……”
“想不到她的身分那么尊贵,我看最好和对方联系一下比较妥当。”
“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先瞒著。”
“这样好吗?”
“在她状况还没稳定以前,我想这样对她会比较好。”
“好吧,如果你坚持。可是我得提醒你,她随时可能被其他人认出来,到时候想隐瞒恐怕也瞒下了。”
“我知道……”他当然明白,纸包不住火,只是现在的他还很难接受乔若渝已婚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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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您怎么跑来了?“元祺威以为是乔若渝回家了,打开门正想骂人,却看见来者竟然是老太爷,到口的话只得硬生生吞回肚子里。
“我不能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
“若渝呢?她说要上我那儿去拿药,结果都过两三天了,她也没出现,连电话都打不通,我这老人只好亲自替她送过来信一一
“什么药?”
“那不重要,我是问你若渝呢?若渝,爷爷来看你了!”老太爷拎着药往屋子喊。
元祺威只得告诉老太爷,“她不在家。”
“去哪了?”
乔若渝老是搞失踪,可总不能这样告诉爷爷,怕他老人家担忧也怕他生气,甚至怕他对她的印象变坏……于是元祺威只好扯了点小谎。“她和朋友出国去了。”
“出国?要出国也该是和你才对!你为什么没跟她去?”
“公司很忙。”
“你这家伙,让新婚太太一个人出国旅行,你知道被狗仔队逮到会说成怎样吗?真是不懂事!”老太爷拿著拐杖敲著地板。
“爷爷,您不要那么生气,血压会上升。”
“你要真替我想,就该好好的想想怎样快点替我们元家传宗接代!”
连床都没上过,要怎么传宗接代?”听到老太爷的话,元祺威只能够苦笑。
“你不要给我打混,我说过,你要是不快点给我生个继承人出来,我就叫祺民回来接管元家的事业。”
“是,我会努力。”
“光嘴巴说努力是不够的,还要实际行动。”
“是。”
“臭小子,你在敷衍我是不是?”
“不敢!”
“最好是不敢,这个收著。”
“什么东西?”
“若渝回来,你就叫她炖给你吃。”
看著一包又一包用牛皮纸包著的药,元祺威有很不好的想法,“……该不会是壮阳的补药吧?”
“你别管那是什么,只管把东西交给若渝,她回来记得叫她打电话给我,我自然会告诉她该怎么做。”
“爷爷,我才二十九岁……”
“那又怎样?”
“我很正常。”
“那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没有听到任何好消息呢?”老太爷忍不住吐槽。
不能说实话,元祺威真的是有口难言。
罢了!顺著爷爷的意思收下补品,此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为还有比这更让他困扰的问题在。
只是……要瞒著爷爷,找人可就麻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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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是元祺威总裁吗?我想卖一个消息给你!”医院里有人爱钱,一发现乔若渝是圆朝集团总裁夫人,就想藉此机会发财。
“说吧,你要什么?”这通电话真是中了元祺威的心,对他来说,给钱事小。他正头痛该要怎么找人,就有人主动把消息送上来。
他循著讯息找到医院,看见的竟是乔若渝和一个穿著白袍的男人有说有笑的画面,原本忧虑的心情顿时被愤怒取代。
她是他的老婆,可却不曾对他那样笑过,这愤怒里嫉护的成分居多。
元祺威远远看著,直到那个男人被前来的护士叫走,他才缓缓走近独自留在花园晒太阳的乔若渝。
她原本闭著眼,享受微风吹拂以及太阳的照耀,忽然感觉前方似乎有什么东西遮住了光线。
张开眼,就看见一个男人站在她面前,静静的看著她。
“你是谁?”
“我是谁?”她竟然敢这样问他!
“怎么了?”她问得不对吗?乔若渝被他的目光吓到,双脚下意识想要离开。
元祺威察觉到她的意图,向前一步挡住了她,“你要去哪里?我们的话还没有说完。”
“我不认识你……”
“你说你不认识我?你竟然敢那样说?!”愤怒之火再度占据他的眼。
她不懂这男人为什么那么生气?但是她却感受到他生气以外的另一种情绪,似乎像是受伤的野兽,他正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
他让她想起刚到育幼院的小孩,他们总是武装自己,用霸气与愤怒来筑起一道防护墙。
“你认识我是不是?如果因为我忘记你让你这么生气,我跟你道歉,但是我不是故意要忘记你……”
她温暖的小手覆在元祺威的手背上,温柔的语气让他不禁愣住。
这是谁?乔若渝?是她的脸孔没错,却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女人!
她变得不像她,反倒吓到了元祺威,好像她的手会烫人,他飞快地将自己的手抽开。
“乔若渝,别开这种玩笑!这一点也不好笑!”
“瞧,你真的认识我,可你是谁呢?我怎么记不起来了?”她急著想搜寻失去的记忆,可是越著急,她的情绪就越紧绷,逐渐的头部也受到了影响,“好痛!”
“那位先生!你在对病人做什么?!”拓允修远远看见一个男人靠近她,快速朝两人奔了过来。
“他没对我做什么……”生怕两人吵起来,乔若渝连忙阻止拓允修,“他认识我,他知道我的名字,可是我想不起他是谁,是我不对。”
“当然是你不对!“元祺威一点也不客气地指控她的罪。
“你……”拓允修隐约猜出这男人的身分——乔若渝身分证配偶栏上的男人。
“我叫元祺威,是她的丈夫。”
“什么?丈夫?!”乔若渝大吃一惊。
拓允修镇定多了,“那我想我有义务跟你解说一下你太太的病情。”想隐瞒却被发现得太快,他心底有些酸,但仍没有忘记自己身为医师的职责。
“我想,贵医院还欠我另一个解释。”乔若渝住院,却没有人通知家属,光这一点就让他相当下谅解。
“等等……”她拉住元祺威的大手,怯怯的问他,“你真的是我丈夫?我们真的结婚了?”
“你!你到底要假装到什么时候?”
“她没有假装,她是真的忘了。”拓允修静静的告知他事实。
“你说什么?忘了是什么意思?“元祺威看这男人非常不顺眼,嫉妒不只会让女人失控,也会让男人抓狂,“你们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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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太荒谬了!”片段记忆丧失?谁会相信那种鬼话连篇!
从一开始元祺威就对穿著白袍的拓允修不持好感,甚至还暗自认为这家伙根本就不是正牌医师。
“这种情况有案例可循,即便你不愿意相信,若渝的确是丧失了和你结婚的那一段‘记忆’。”
管他是不是医师,元祺威一把揪起拓允修的衣领,愤愤地警告他,“若渝是你叫的吗?你这家伙到底是谁?竟敢叫人家老婆的名字叫得那么亲热?!”
“如果你表现礼貌一点,我会愿意告诉你我是谁。”拓允修一脸挑衅的笑,似乎完全没把他看在眼里。
“你这家伙……”愤怒并不能让自己占得上风,元祺威发现这一点,于是松了手,“我告诉你,你是谁我一点也不好奇,我会替我太太办转院,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接下来我会自己接手。”
“你在害怕什么?”
“什么意思?”讨厌的家伙,那笑脸让人很想撕烂它!好像他什么都能够透视般,真的令人非常不舒服。
“你很清楚,从一看见我开始你就一直有敌意,你是在害怕什么?是否因为你和若渝的感情不够坚定,所以你才如此担忧?才会急著想替她转院?”
元祺威眼睛眯了起来,感觉更加不舒服。“你以为你是谁?我和她的感情好到你绝对无法介入,转院只是想要替她安排更好的住院环境与医师,理由就是这么简单。”
“就算你替若渝转了院,也切割不了我和她的关系。”拓允修故意把两人关系说得暧昧。
果然元祺威又被激得火冒三丈。
“你这家伙!”再度一把揪起拓允修的衣领,他险些就一拳挥过去。
“要打我?正好我可以验伤。”
“哼!犯不著和你计较。”这家伙越想他动手,他越不想让他如愿!总觉得他有什么阴谋,元祺威虽然怒不可遏,却还是压抑了下来。
“很沉得住气嘛,不过转院的事情我会问问当事人,毕竟你是被遗忘的丈夫,我不认为你适合照顾病人。”
“你就这么想要介入别人的婚姻吗?医师!”太明显了!这家伙摆明了他就是要当第三者!“你就不怕毁了自己的前途?”
“我只是不想把病人交给一个你这种情绪不稳定的人,那对病人并没有任何好处。”
“别说得冠冕堂皇,不管你是打著什么主意,我告诉你,你不会有任何机会介入的,我这就要带她走,你想要阻止吗?尽管来。”
不再理会他,元祺威举步朝病房方向迈进。
拓允修紧追在后,有些慌了,“先生,你这样会吓到病人!我劝你最好不要那样做!”
“她不是病人,是我老婆,我知道什么对她最好。”那就是回家。
“她忘记你是谁了,请你接受这个事实!”
“那我就让她想起来。”突然停下了步伐,转身面对敌人,元祺威笑得非常自信,“对丧失记忆的人来说,对她最有帮助的地方,就是她生活过的环境,再说,就算她想不起来,我们可以创造更多新的记忆,毕竟,我们是夫妻。”
拓允修听了一震。原来最不能接受事实的是他自己,他始终不想承认……乔若渝结婚了!
“医师,虽然我不知道你这号人物从哪儿冒出来,可我要劝你,面对现实!”
一如在商言商,打击敌人元祺威从不手软,面对情敌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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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病房,元祺威一把将乔若渝从病床上抱起,然后抱著她一路往外走。
“我可以自己走,你快放我下来!”她觉得很难为情,因为一路上,大家都在看她。
“不放。”霸道得很。
“别这样……大家都在看……”她觉得自己的脸越来越热。
“那就让他们去看。“元祺威笑著,没打算妥协。
“你……”乔若渝看著他,匆然看傻了眼。
应该有很多人羡慕她吧?有个如此帅气的老公,男人虽然霸道,可是若这霸道是针对自己,女人也通常会甘之如饴。
“我们……”
“恩?”
“对不起。”
“怎么突然跟我对不起?”
“我……把你忘了……”
“没关系,忘记的可以慢慢想起,我们还可以拥有更多新的记忆。“元祺威是真的这样想的,毕竟过去他们两人有太多不愉快,他打算创造更多美好未来。
“嗯……你要带我去哪里?”
“转院。”
“转院?为什么?”
“我要帮你安排更好的医院和医师。”
“这里就很好了啊!而且允修是我的主治医师,要转院没通知他,对他很过意不去!”一听要转院,在元祺威怀抱中的乔若渝开始不安地挣扎起来。
比起元祺威,现在的拓允修她还比较熟悉,虽然……她对元祺威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愫,可是她还是会担心。
“我很感谢他照顾你,也当面跟他道谢过了。”
“可是我没当面跟他道谢啊,他救了我的命。”
“我知道他帮你动手术救了你,可是我希望你获得更好的照顾与环境。”
“不是那样的,我车祸时是允修路过救了我一命,他除了是我的主治医师,还是救了我一命的恩人,就算要转院,我也得要当面跟他道谢才行!”
元祺威的步伐缓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你说……是拓允修在车祸现场救了你?”
“是啊。”
这下可好!他看起来变成了恩将仇报的浑蛋!可是,情敌变成了老婆的救命恩人,这层关系恐怕也要变成他伤脑筋的大问题。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该当面跟允修道谢?”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一直叫他允修而不是拓医师?”
“因为我和他住在同一家育幼院过。”
“育幼院?”他可不知道还有这一环节,这才发现,她除了身分证上是他的妻子,实际上他对乔若渝的了解真的很少。
“你好像不知道我在育幼院住过?”他的表情让她有些忧心,“你……不会因为那样讨厌我吧?”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讨厌你?”
“你看起来好不开心……”
“一点也不,我只怪我自己对你关心太少,但现在我会加倍努力对你好。”他的确是自责,对一开始自己的幼稚行为,“我们回家吧。”
“不是要转院?”
“不,我改变心意,我们出院回家。”
回家,这两个字让乔若渝安心下来,不再吵著要跟拓允修道谢,此时此刻她正沉浸在被呵护的幸福中,甚至忘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