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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情盜爱 第二章

  夜深了,漆黑的天空中寒星点点。

  追云的银色法拉利停在公寓大楼下,莫名地,竟有股近“家”情怯的感觉。

  为了避开莉莉安,他离家三天,直到今天下午,打了两通电话回来,都没人接听,他猜测小女孩大概已经玩累了,回“苏格里王国”去了。

  他总算可似安心回家,抬头仰望,那间没有任何灯光、一片黑暗的五楼公寓就是他的家。

  “家”?对于这个住所,他从来也没有“家”的感觉,奇怪!为什么却有想要回来的渴望。

  停好车,搭着电梯上楼,开门的手竟然有些抖,他的心情越发紧张了起来。“都是那个小魔女害的。”他将一切归诸于莉莉安的任性妄为。



  因为四大门将间的特殊牵连,他不想太为难她,她倒得寸进尺了。哼!她要真笨到不见棺材不掉泪,下一次绝不轻饶她。

  懊丧的手指扒梳过一头乱而有型的短发,突然——

  追云瞪圆了眼、张大了嘴、梳发的手指黏在头皮上、双脚定在原地,成了一尊僵凝的雕像。

  一点灯光在他进门的刹那间亮了起来,晕黄的光华在米白色的客厅中流泄出一室的温暖,曾经是硬黑大理石的地板换上了原木新装,空气中隐隐还有一股清新的木材香味儿。

  厚重的绒布窗帘被顽皮的蔓草缠了一身,窗台上几株含苞水仙与郁金香争奇斗艳,超大型的黑色沙发被迫穿上一身可笑的拼布衣裳,任几只猖狂的龙猫在上面撒野。

  第一个在他空白脑袋里浮现的念头是——他走错屋子了。

  仓惶的脚步一退,离开脚下堪称舒适的长毛地毯,虽不想承认,但它确实温暖又柔软。他转身准备走人——恶魔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舒服吗?”

  追云猛地回头,迎上他恶梦的根源,这才确定自己并没有过错屋子。

  “这是怎么一回事?”

  “布置一个温暖又舒适的家是做妻子的责任。”莉莉安笑盈盈地走近他,接过他手中的公事包。“欢迎回家。”

  “谁给你权利随便改变屋里的摆设?”他的双瞳危险地眯起。

  “你啊!”

  “我只记得,我叫你滚出去。”

  “可是你没说不能再滚回来啊!而且,你一走就是三天,不正表示着将房子全权交托给我负责的意思?”

  “所以你就把我房子变成一间娃娃屋?”狂暴的烈火在他体内着燃。

  “是一个‘家’。”她更正道:“一个真正适合人居住的地方,是适合芭比娃娃吧?”

  “你愿意当肯尼,我就无条件做你的芭比。”

  “你当芭比?”他邪媚的眼轻蔑扫过她娇小的身躯。

  “凭你这副模样,别害人家玩具公司关门大吉了。”

  该死!又在损她了,这只大沙猪。莉莉安抿了抿唇,另有反攻计。

  “看你的反应这么大,想必对屋子的新装潢满意到极点。既然如此——”她诡异一笑,双手送上帐单。“请付帐吧!”

  追云接过帐单一看,七位数的金额险些炸停他的心脏。这样一间烂客厅就……等一下,难道她……沉着脸,默然不语推开她,紧张地检查起自己的卧室和工作室。

  嫩绿配上鹅黄色调的温暖布置,险些扭伤了他的眼睛。这混蛋居然连他最私密的地方都不放过。

  追云看到自己的衣裤鞋袜全被分门别类收进了一只彩绘白云的衣柜中;柜里有两个抽屉,一个放领带,另一则装满他的内裤。

  他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这女人疯到连他的内裤都要管!怒火差点烧爆全身血管,他急喘两下,像是邪魅上身般,眼里浮潜着阴沉的寒光。

  “原来你对我如此有兴趣?”

  “还好啦2”莉莉安紧捏住自己的大腿以防窃笑出口。“想不到你喜欢穿这种四角裤,嗯……挺可爱的!”

  “有人说裤子穿得太紧会影响性能力,我不想令我的女伴失望,因此很懂得放松自己。”他轻挑着眉。“或者,你也想试试我的能力?”这家伙,不给她一点颜色瞧瞧,都被她当成病猫看了。

  “那就快点吧!这个礼拜都是好日子。”她干脆自动坐上他的床。

  追云反而愣住了,这家伙到底是不是女人?她可能连“矜持”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不过她若以为他会退缩,那她未免太小看他了。他脱下外套走近床边。

  莉莉安伸手替他解下领带,他乘机攫住她的下巴,粗鲁地啃咬那一抹柔软。今晚就要让她知道挑衅男人会有什么下场?

  他下巴的胡渣子磨蹭着她薄嫩的脸皮有点儿痛,她难受地在他怀里扭动着身躯;而他只觉得每一点接触都是刺激,体内的欲火很快就被点燃了。

  急切的大手用力撕开她的衬衫,随着裂帛声起,四五颗扣子四散喷飞,她丰盈的胸部罩在蕾丝胸罩里,若隐若现的花蕊隔着薄纱,吐露粉红艳光,似在对他发出爱的呼唤。

  等不及解下那层束缚,他湿润的舌已隔着纱布对地进行激情的挑逗。

  “唔,追云……”莉莉安高抑着螓首,十指伸进他的浓发中,将他紧紧抱住,像要揉进她体内般。

  她的呻吟完全在他的预料外,他以为她就要弃械投降了。双手加紧地解开她裤子上的拉链,将手指探进去寻幽揽胜。

  一波波的欲火像海浪,翻起的波涛汹涌像要将她淹没,她觉得天在旋、地在转,浑身着火似的急须寻一个管道来发泄。

  本能地她知道他的身体正是散热的根源,双手沿着领口伸进他平坦、肌肉累累的背部,籍一次又一次的抚摸与碰触,将身上高温的躁热转移到他身上。

  该死!她竟然来这一招,他的呼吸不觉有些乱了。

  缓下爱抚的动作,他粗喘地趴在她胸前,一口气差点换不上来。

  他不再继续点火,被蒸发的理智渐次流回她脑海,她淘气一笑。

  “不继续吗?错过这个好日子又要等下个月了耶!”

  “什么意思?”他猛地抬头,阴鸷眼里欲火退尽,只剩下猖狂的冰焰肆虐其中。

  “你不知道吗?女人每个月都有几天是特别容易受孕的危险期,今天就是我的危险期。”她的笑容纯美如山谷中的野百合。

  他却像吞了十斤炸药,险些气炸心肺。

  “所以你今天是特别来引诱我的?”

  “不要随便冤枉人。”她媚惑的眼神勾缠住他的火眼。“方才的开始与结束可全是你一手主导的哦!”

  “没错。”他眼里邪光大炽。“而你只是顺着竿子往上爬。既然如此,我不依着你的意未免不太识趣了。”他决定给她一个教训,再也不顾念四大门将的关系了。

  “你是说你准备爱我了?”她索性睡到他床上去。

  “是抱,我从不爱任何人,当然,更不可能爱你。”他走到床边,打开床头柜。

  “如果有了孩子呢?”

  “你不知道有种东西叫保险套吗?”他取出一个套子走回她身边。

  “不知道精子的体积和针孔比起来孰大孰小?”她突然媚笑着搂住他的颈子。“不如我们来做个实验吧!”

  追云神色倏变,急忙仔细检查起那个保险套,该死!这个混世小魔女真的给保险套穿孔了。

  “我决定帮你生孩子,最少生五个,可以组一支篮球队,当然,想组棒球队或足球队也是可以啦。我无所谓,但你就要辛苦一点了,毕竟你已三十岁,早过了人生高峰期,如果你不行,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去做试管婴儿,你只要提供原料就可以了,或者……”

  “够了!”勃然怒吼正似春雷乍响,轰得四面玻璃震动摇荡,追云快被这个任性的小公主气疯了。

  “难道你是家庭计划的拥护者,喜欢‘两个恰恰好,一个也不少’,不要啦!这样太少了。”

  他连理都不想理她了,迈着僵直的脚步踱出卧房,他自是不会再弃守城池,放任她在他家里为所欲为了。

  但也不想面对一个神经病的自言自语,浴火的身子飘进工作室,房门像爆炸般轰然关上。他绝对绝对要想一个好方法,把这个疯女人赶出家门。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逝,呼!莉莉安吐出一口长气,四肢无力地瘫倒在他的床上。

  和他对阵好累,她全身发颤,每一个碰触到他身体的细胞都在骚动,这样的针锋相对不知道还要维持多久?她没追过男人,一心只想吸引住他全部的目光,她想,她给他的印象是够深刻了,但他眼里的厌恶却也更加浓厚,这方法到底是对、是错?

  难解的问题得不到答案,可她已船到江心,再想补漏为时已晚,只愿他能明白她的情意,莫再任满腔衷情尽付流水。



  ※                              ※                                  ※



  他受够了!打电话给于君君,他决定利用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女人赶走莉莉安那个混世小魔女。

  “大帅哥!”于君君站在PUB门口笑着挥手。“想不到你真的打电话给我了。”追云走出轿车,蹙眉审视她一身端庄的穿着,她的超短迷你裙和小可爱呢?她这副粗拙的打扮如何激得起莉莉安的怒气,通她离去。

  “你能穿回上次那套衣服吗?”

  “袋子里。”她拍拍肩上的背包。“你现在看到的是我公司的制服,丑死了对不对?不过我可以在你车里换衣服,五分钟就好。”

  “好吧!你换。”追云帮她打开车门。

  于君君换衣服的速度果然很快,才三分钟,令人眼睛一亮的狂野美女就出现了。

  “说吧!大帅哥,你找我绝对不只是一夜温存那么简单,想要我怎么帮你?”“假扮我的女朋友。”追云突然发现这个于君君还挺聪明的。

  “你不会是想叫我当坏女人,去吓退另一个女人吧?”

  “是小女孩。”他不自在地啐了一口,莉莉安是他一生的恶梦。

  “哦!”她了然一笑。“没问题,但事后你要怎么答谢我呢?”

  “五万块。”

  “这样好不好?我拿三万就好,另外两万换你一夜。”

  他默然。最近是怎么回事,他淋上蜂蜜了吗?怎地一堆狂峰浪蝶竟如此看得起他,个个“性”趣盎然的。

  “不然三万换一夜?”

  “上车。”他冷道。真是疯了,他倒的是什么邪楣啊?

  “三万五?”上路后,于君君尤不放弃地争取着。

  他一路沉默到公寓,价钱已经飙高到她自愿做白工,再倒贴一万块了。追云只有一种想法,早知道就剃头做和尚去。

  “唉!你真闷,一点儿都不好玩。”跟着他上楼途中,她兀自抱怨不停。

  “我家到了。”他打开门。“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欢迎回……”家字哽在喉咙里,莉莉安愕然发现到他身后一条窈窕身影,美丽女子上衣的钮扣已全被解开。春光隐现。

  “嗯,情人,你的佣人真没礼貌,竟然这样盯着人家的胸部看。”于君君半身搭在追云肩上,吃不到肉,至少可以揩揩油。

  惊讶瞬间闪过追云瞳孔,这衣服是什么时候脱的?她的动作还真快。不过现在没时间思考这个,专心对付莉莉安比较要紧。

  “怎么,小公主,感到自卑了?”

  莉莉安只觉心脏像被雷击中,一时间竟麻痹得无法反应。

  “我不知道你对女人也有意思?或者你有兴趣一起来?”追云送她一抹充满邪气的笑容。

  不知道是痛?还是怒?莉莉安只是死抿着唇,全身发抖,却发不出半点儿声音。

  “情人,你不是说要进房继续在车上的事?”于君君自动送上红唇,在他颊上印下了一个艳红、惹人遐思的唇印。“怎么不快点儿,人家要嘛!”

  莉莉安圆瞪着黑黝的瞳孔,妒火在心底炸开,迅速流窜过每一个细胞。

  “当然,我也要你,我们进房吧!”追云乐见到莉莉安的怒气,更加温柔地搂着于君君回卧室。

  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相拥进房,莉莉安的心像被活生生给扯碎了,一丝鲜血沿着被咬破的红唇滴下,她感觉不到痛,因为更深的巨疼已经束缚住她的灵魂了。

  “喂!没关系吗?那小女孩好像快气疯了。”于君君附上他耳畔低声警告。“她会不会想不开啊?”

  “那正是我的目的。”追云回头偷瞥她一眼。“我就要她生气回家。”

  “我说的想不开是指‘自杀’。”

  “莉莉安会……自杀?!”他眼里的精光突然敛尽,一脸仓惶。

  “搞什么?”于君君在心里嘀咕。“明明就在乎她嘛!做啥彼此伤害?”

  进了卧室,于君君玉体横陈、姿势妖娆地斜躺在大床上,她可还没放弃勾引他的想法。

  “你真的认为她会自杀?”惶惶不安的语气,他焦躁地在房里踱起方步。

  “我怎么知道?”真是一只呆头鹅,竟对着一个美女谈论另一个女人。

  “那……”莫名地,心底涌出一股酸疼的感觉,他的脑海里映满莉莉安的身影?

  “你要真这么怕她想不开,就去对她说出真相嘛!”于君君建议道。

  “不行!”追云断然拒绝,他不能任她沉沦,她的深情,他永远无法回应,所以不希望两人之间有过份的牵扯。“我一定要断了她的傻念头。”

  “要不就把计划改变一下。本来你是想演场床戏给她看,现在你去洗澡,我呢!假装有急事,自己回家。”

  “好,就这么办。”他的头点得好干脆。拿了衣服转身进浴室。“你慢走,酬劳我会寄到你公司给你。”

  于君君气得牙歪歪的,这个蠢男人,真的对她一点欲望也没有,害她摆姿势摆得累死了。

  愤愤地穿好衣服走出卧房,莉莉安正排在门口等地。

  “多少钱你才愿意离开他?”她言语如冰,与心底熊熊的怒火正成反比。

  这对男女,真是败给他们了,居然都想用钱打发她。

  于君君不由有些恼怒。

  “你满足不了他,所以他才会来找我,怎么你不甘心?”

  “你根本不爱他!”莉莉安唾弃他们这种肉体关系,却又不免悲叹起自己,他与她连这点牵扯也没有。

  “谁说的,上床的时候我们可都是全力付出。”

  “那叫性,不是爱。”

  “小妹妹,你大概还不懂得吧?男人和女人,性和爱是分不开的。”于君君媚惑一笑。“或许他会因为喜欢我的身体进而喜欢上我呢?”

  哪有这种事?莉莉安坚定的眼神不觉闪动了下。

  难道这就是她一直得不到他垂青的原因?

  “小妹妹,你还未成年吧?”

  “我已经二十岁了,老女人。”莉莉安像只被踩着尾巴的猫,迫不及待地要反噬敌人。

  居……居然叫她老女人。于君君气得额上青筋暴跳,这两个没有礼貌的家伙,好!看她怎么整他们?

  “不过你还是处女吧?”

  “那又如何?”被踩着痛处,莉莉安已经分不清是非,只是全身张满锐利的尖刺,要刺穿每个接近她身边的人。“男人们尽管天天在外面玩,但论到娶妻,他们还是会选择一个纯洁的女人做老婆。”

  “是没错,但如果这个纯洁的女人永远没机会接近那男人呢?”

  这正是她胸口最大的痛。莉莉安握紧拳头,不知如何反应。

  “而且他真的是个好男人,如果我能顺利怀上他的孩子……”于君君坏笑道。

  “你给我滚离追云身边,不准你再接近他一步。”莉莉安又惊又气,心头像燃了十把烈火。

  “嘿!如果是他自己来找我呢?毕竟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说吧!你到底要多少钱,才肯永远消失?”她咬紧牙根,绝不退让。

  “就算我收了钱,你自信绑得住他?”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你无关。”她像是下了某种决定,怒火背后,某种异样的光灿在她眼里闪烁。

  于君君第一个想法是一一一房里那个大帅哥完蛋了。

  “十万吧!”这个价钱算是公道了莉莉安二话不说,开了一张现金支票给她。“拿了钱,不准你再出现在地面前。”

  “我又不是说话不算话的奸商。”虽然受了气,却得回一大笔报酬,于君君帅气地开溜,剩下的麻烦就留给柳追云自己去收拾了。

  她一走,莉莉安忍了一夜的泪水再也停不住奔泻而出。是妒嫉、是愤怒,也是羞辱,他就这么讨厌她,宁可要一个嗜钱如命的玩伴女郎也不要她!

  更多不甘心的泪水湿了满额,不禁怨起他的薄情。

  她到底哪里不好?或者有什么特别原因,使他不断地逃离她?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一直以为在他心中,她应该算是一种独特的存在,他对每一个人都疏淡有礼,独对她,他会扯下所有绅士的伪装,爆发出心底的不满。

  难道她猜错了?这不是爱?而是另一种负面情绪——憎厌?

  不!她绝不轻言放弃,这就去证实,他对她的感情到底是爱?还是恨?



  打开他的卧室,她按熄电灯,自动卸下身上的衣裳,她存心和于君君比个高下。

  追云洗完澡,走出浴室,看到一室的黑暗.不禁咕哝;“走就走,干么把灯全部关掉?”

  不过他也没想去把灯打开,反正他也累,关上灯正好睡觉。摸黑着上床,他脱下身上的浴巾,钻进被窝里。

  突然!大掌触碰到一片软玉温香。

  “于君君;你……”她还真的不死心耶!,“你不是回家了?”

  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声,莉莉安为他连她和于君君的身体都分不清而妒火中烧,怒不可抑。

  “喂!你玩够了,快回家去。”他冷声警告。

  她依旧不语,双手挑逗性地攀上他的肩,非逼得他失控,叫他永远记住她不可。

  “于君君!”冷言冷语中已带了一丝怒意。

  本来还加紧抚触他的,但十指一碰到他热烫的胸膛,她不由惊骇的全身僵硬无法动弹。

  “于君君,你的聪明伶俐呢?”他在两条裸体之间筑起一道防护墙,生疏的语气不像情人间该有的。

  莉莉安忽然迷惑了。就算只是肉体伴侣,他这种反应也未免太奇怪了。

  “她的聪明伶俐,连同她的人一起滚回家去了。”

  “莉莉安——”他吓得差点摔下床铺,三步并做两步跑过去打开电灯。

  光明乍亮,她看到一尊精裸的阿波罗雕像,倒三角肌的厚实胸膛下连接着一双修长劲腿,和……

  “啊-色狼!”

  追云实在是又好气、又好笑。脱光衣服爬到他床上的女人,坐在他床上喊他色狼!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闭嘴!”他气得一手捂住她的尖叫,一手急扯过被单遮掩下身。

  “色狼!”她又大叫,张嘴用力咬了他一口。

  “呃!你在干什么?”他吃痛地甩着手,齿印清晰的伤口上,血迹嫣然。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两滴珠泪挂在眼眶,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小女孩,这种事玩玩、说说还好,真的裸裎相对了,所有的计划尽皆落空,只剩下满满的心慌,搅得她手足无措。

  “你……”他急忙弯腰拾起方才被他遗弃的浴巾围住下身。“是你怕看到我的……我才要找东西遮掩。”

  “那我也没穿衣服,你把被单抽走了,我要用什么遮?”她抹着泪,真的是被刚才震撼性的一幕吓坏了。

  “既然懂得要遮就不要脱光衣服跳上我的床!”真的是快被她整疯了。

  “于君君就可以,为什么我不行?”他不知道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有多心痛,那是要撕裂她灵魂般的巨疼啊!

  “她承受得了后果,你呢?”看到她的泪,他重新意识到她的年龄,还是个不解世事的小女孩,下这么重的药整治她,是不是太过份了?莫名地,他竟觉得不舍。

  “可是我爱你啊!”

  “问题是我不爱你。”

  “你撒谎。”

  “你不要作白日梦了,我和你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你是在乎我的,否则你不会这么生气,你会用刚才那种冷冷淡淡的态度待我。”这是她最后一张王牌了,她心如擂鼓地等待他的宣判。

  “那是因为你尽干些惹人生气的事情。”从没看过像她这么会闭祸的女孩,真是败给她了。

  这不是答案啊!莉莉安气红了俏脸。

  “你为什么不敢承认?你懦夫!”

  她的口不择言再度顺利惹火了追云。他脸色一片铁青,只有一双火眼烧得艳红。

  “你想不想知道一个懦夫被逼急了,会做出什么事?”他用力推倒她,作势掀开被单。

  “不要——”她拼命死守住最后一道防线。

  “现在才晓得害怕不嫌太迟?”他阴鸷的语气像把利刃,不停凌迟着她的身心。“凭你也想要勾引男人?”

  “我爱我所爱有什么不对?”她怒吼,气极他的污辱。

  “好啊!我现在就达成你的愿望。”他一下子掀开被单。

  “啊——”她尖叫一声,泪水重又涌出。“呜呜呜……”她真的错了吗?她不知道,只能无助地双手环胸,蜷曲着身子,畏缩在床角。

  眼望她晶莹的泪水摧折着如花娇颜,雪白身子惊颤似秋风中的落叶,她的害怕是那么明显,而他正是那无情摧花手。那股陌生的不舍与心疼再度击溃心防。可恶!这笨女人,他……他竟然下不了手;被心中莫名的愁绪扰乱了自制力。



  “滚!限你三天之内滚出我的房子,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他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

  她的自尊心在他的羞辱下,被切割成片片,更多的泪浸湿了枕头,怨恨的眼对他进行控诉,那庞然勃发的怒气几乎炸毁了她。

  “柳追云,我讨厌你。”用力嘶吼的同时,也扯碎了一颗少女芳心。愤恨地拖着被单冲出卧室,她奔到客房的床上放声大哭。

  他的心又开始紧紧地揪疼了。听到她亲口说出“讨厌”,他应该庆幸目的达成才对,但——不知何故,落寞逮住了他。

  这一夜,公寓里只闻声声的叹息隔着两面墙壁与那伤心的痛哭应和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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