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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舟钓情 第十章

  次日清晨,当寒渡岳看见匡云东与花非雨亲密如常,累积许久的火气终於爆发。「你怎麽还在这里?」

  匡云东特意楼紧花非雨。「皇后,孤有离开过吗?」

  「闭嘴啦!」花非雨捏了他一下,低声喝道。「别招惹我大哥,你答应过的。」

  「你们……」寒渡岳吹胡子瞪眼睛。「姓匡的,首富花府已然消失,非雨没钱了,你再缠著她也得不到任何好处,快滚!」

  巨云东吹了声长长的口哨。「非雨,令兄很不了解你喔!」

  「不准贴这麽近。」气死人了,在他面前还敢如此卿卿我我,简直不将他放在眼里。寒渡岳一把扯开匡云东,将他推出客栈外。「想要钱上别的地方讨去,咱们没银两接济落魄皇子了,滚!」

  匡云东摇头,啧啧有声道:「亲爱的大舅子,教你个乖,狡儿都有三窟了,更何况是号称『奇迹之女』的花非雨?」话落,他朝著寒渡岳身後的花非雨大喊:「我说的对不对,皇后?」

  花非雨瞠他一眼。「你真有够贼的。」

  「请夸寡人聪明绝顶。」

  这又是在打哪门子哑谜?寒渡岳纳闷地听著他们对喊。

  「少罗嗉!」花非雨扯著喉咙,对已被推出门外的匡云东喊道:「这第三场赌局你若输了,照样得不到半毛钱。」

  「想要我输,除非天降红雨。」匡云东对著她摆摆手。「你等著看我凯旋而归吧!」

  「自大!」她嗔笑著目送他离去,没发觉身旁的寒渡岳一身火气早已变质为怨恨。

  「你们还在打赌?」他恼道。「花府被灭,爹、姨娘他们都死了,你怎么还有那心情与匡云东纠缠不清?」


  「所以才要赌。」她清灵的水眸理沉淀著浓浓的忧郁。「没有人可以伤害我的人、侵占我的东西而不付出代价,姓严的以为他嬴了,我会让他明白他有多无知。」

  寒渡岳这才发现她深埋心底的哀伤,她不是不难过,她只是化悲愤为力量,誓言夺回被偷走的东西,而且不择手段。

  「可是你们拿斗垮严公子来打赌,万一……你输了怎麽办?真要嫁给匡云东?」

  「我早就决定要嫁他了,与输赢毫无关系。」她笑,望著这仅存的名义上的亲人。「大哥,云东并非如你所想的卑劣无情,相反地,他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他知道我倔强,绝不藉他人之力报仇,遂提议这场赌局,他是想帮我才会这么做的。」

  他不信,一个打初相识就夸言要人财两得的男人,能有什麽好品行?花非雨是被感情冲昏了头,才会理智尽失。

  「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我知道。」她很肯定。

  他很无奈,陷入情网中的女人太无知。「好吧!我也不管了,一切随你。」

  「大哥,我只剩你一个亲人了,我希望你能祝福我们。」

  他拍拍她的手,不点头也不摇头。因为他不会放任她走向错误的未来,他会将她偏离的行为扳回正轨。


  夜凉如水,大地像沈浸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之海中。

  花非雨透过窗缝远眺天边银星。

  十五天了,匡云东去执行他的计划已逾半月,期间,他半点讯息也无,整个人好像失踪了似的。

  她不认为他会斗轮姓严的,进而受到伤害。

  但她想念他,想念他那讨人厌的自信、灵敏的头脑、爱逗人的脾气,甚至是与她针锋相对的斗嘴。

  「你真可恶,至少捎个信息让我凭吊一下嘛!」下回见到他一定要先捶他一拳。

  「我还没死,所以不用凭吊。」一记清朗的声音插入。

  「云东!」她想也不想地跃出客房,飞入他怀里。

  「哇!」没料到会受到如此激烈的欢迎,他大吃一惊。「你不怕摔死?」

  她用力捶了他一下。「说,为什么十五天没消没息?」

  「我去调查严公子养杀手的地方喽!那里荒山野岭的,我怎麽传消息给你?」

  狙击他的杀手太厉害,他想不出大陆上有哪个帮派养得出恁般狠戾的杀手,尤其又只为严公子效命。所以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一个,那杀手是严公子自己培养的。所以与她订下第三场赌局後,他便决定首要任务是毁掉严公子最引以为效的杀手群。

  「下次不准再让我如此担心。」再捶他一下,她笑著攀住他脖颈。「那你查到地点了吗?」

  「没查到哪敢回来见你?」他笑著捏捏她的小鼻子。「不过我一回来就听见你的丰功伟业了。」

  「我把严公子的势力彻底赶出北原国了。」她笑得十足自信。

  「厉害。」他赞道。「不过北原皇帝怎会听你的,下令驱逐严氏商行?」

  「花府被灭後,严公子乘机散布不利於我的谣言,并大肆收买王公贵族,企图夺取北原国御用织厂权利。於是我将计就计,一方面假装受创过大、重病不起,一方面派人换掉严公子用来收买人心的宝物。结果那些家伙被我的宝贝吓坏了,严公子偷鸡不著蚀把米,就被赶出北原国了。」

  「可以请问一下,你的宝贝都是些什麽东西?」一定很可怕。

  「不就一些毒蛇、毒蝎、毒蜘蛛之类的小玩意儿喽!」

  果然恐怖!难怪那些王公贵族会吓得失去理智,不顾颜面地驱逐严公子。「你倒厉害,十日便断了严公子一臂。」

  「我断他生机,你不是要断他靠山?结果如何了?」

  「等你去了结最後一段恩仇。」他突出惊人之语。

  她愣了下。「你自己做就好啦!找我干什麽?别忘了,我们正在打赌。」

  他拉著她走出客栈。「那些杀手就是数月前袭击客栈、杀死我们不少人的家伙,而且……突破花府最後一道防线,大开杀戒的也是他们。」他就是发现了这件事,才想到要将最後的了结工作交给她。

  她默然不语,清灵的眸里漾著水雾。

  他静静地带著她出客栈,骑上「驰雷」,奔驰在无人的街道上。

  「驰雷」不愧为神马,起跃纵腾迅如飞箭。

  花非雨感觉到夜风拂著面颊,冷意点点侵入心坎。

  她就快要见著毁家仇人了,但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安慰,因为不管她如何复仇,死去的亲人永远也不会回来。

  「云东,我们这样复仇有意义吗?」

  「怎麽突然想到这一层来?」

  「不知道,只是疑惑就这麽浮上心头了。」

  这是对事情即将有个完结而产生的茫然吧!因为这一局赌完,她便得履行诺言、嫁予他为后。自此而後,她的人生将完全不同。

  凡人面对大变故,总难免焦虑,尽管她很坚强,但小小的不安还是会有的。他不能责备她胡思乱想,因此紧紧搂住她的腰,藉彼此相系的体温予她最大的力量。

  「那得看对象是谁。对逝去的人而一言,复仇当然已无意义,但对象若换成活著的人,譬如寒渡岳,就有意义了。」

  「你……」她抿唇一笑,真是什麽事也瞒不了他。「你知道我很介意大哥因我而遭遇到的种种困境?」

  「我还晓得,你努力守护花府,有一部分也是为了寒渡岳;你擢他为管家,到哪里谈生意都带著他,其实就是在训练他当家作主的能力。」

  「唉!」她幽幽一叹。「为何我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呢?」

  「因为我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啊!」他大言不惭。

  「那我呢?第二聪明?」看他敢不敢点头。

  「你当然与我并列第一喽!」他笑著,偷了一记香吻。

  「算你转得快。」她也回身吻了他一下。其实不介意这个的,但她喜欢与他斗嘴的感觉,得不停地动脑,好刺激、好兴奋。


  「驰雷」载著匡云东与花非雨奔驰了三天,终於来到目的地。

  这是个荒凉的山岭,因为位居北原、西荻、兰陵三国的交界处,位置敏感,反而少人来往,正适合用来藏污纳垢。

  「这回我真要佩服严公子了,竟能找到如此隐蔽的地方训练杀手。」

  「你看到他找来的人会更佩服他。」匡云东带著她跃上树梢,由上而下俯视被当做训练场地的山谷。「瞧瞧,这些杀手都是从小就开始培育的,绝对无情、悍不畏死,任务达成率几达百分百。」

  花非两想起两次遇到严公子派来的杀手,他们在确定无法完成任务时,便会引爆怀里的炸药企图与敌人同归於尽。

  「这样看来,我能活到现在著实是侥幸。」

  「才不是咧!」他喃喃自语。

  「你说什麽?」她没听清楚。

  「没啦!」他摇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在临近谷地上游的瀑布边埋了炸药。」

  「你想水淹此谷?」大水漫下,死伤恐怕就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了。

  「一劳永逸啊!」他拍拍她的肩。「看到这处训练场,你还不明白吗?姓严的狼子野心,恐有逐鹿天下之志,偏他又欠缺容人之量,这一起兵,定是生灵涂炭。

  我可不要西荻国受到牵连,难得有这个机会,我一定要将他连根拔除。」

  花非雨睨了他一眼。「西荻国民的命重要,这些人的命就不重要吗?」

  「都重要啊!可我是人、不是神,做不到博爱天下。我是很自私的,但求掌理好西荻国,让我国人民个个有饭吃、有衣穿,吾愿足矣!」

  「唉!」她无奈一叹,却也知他句句实言,世事无完美,想要兼顾很难。

  「考虑得如何?你若下不了手就在这里等我,我去点火。」

  既不要她点火,那他特地带她来干麽?要人啊?

  「别恼。」匡云东嘟嘴,轻刷过她玉般粉颊。「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毁家仇人的真面目为何。」

  她还是觉得他很奇怪,却找不出怪在哪里。「算了,还是由我点火吧!」思索半晌,她终於有了结论。

  「那走吧!」他抱著她跃下树梢。

  「不骑马吗?」她看著他将「驰雷」赶走,好奇地问道。

  「前行无路,没办法骑马。」因此由他抱著她飞掠向东面断崖。

  花非雨倚在他怀中,彷佛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哇!」好几次,四周横生的技好堪堪擦过她身旁,吓得她惊叫连连。「小心、小心……」

  「不会有事的。」他笑,腾掠得快似飞箭,却又灵活似狐。

  「啊!」忽地,一株横生的枝干出现在眼前。「撞到了啦!」她闭上眼,以为这下死定了;但……

  「哈哈哈--」匡云东激昂的笑声响彻云霄。

  「不!」她心脏坪跳如雷。

  「已经过去了。」他轻拍她的背。

  她摇头,不敢看。

  「真的啦!」他加重语气保证道。

  她这才缓缓地掀开眼帘。「咦,树呢?怎不见了?」她回头一望,却发现他们早已离开密林,正奔驰在一块青翠的草地上。

  「我怎么可能让你受伤?」他紧了紧抱她的手。

  「我被你吓死了。」她不依地轻捶他胸膛。

  「你对我未免太没信心了。」

  「谁让你放意恶作剧?」害她的心跳到现在还平稳不下来。

  「我可不做无谓的恶作剧。」他唇角微扬,对她露出一抹别具深意的笑。

  她心脏一窒,每回他露出这种神情,就表示他又自作主张安排了某项精彩计划等著与她共享,而且保证惊心又动魄。

  「你又干了什么坏事?」小心驶得万年船,先问清楚,以免待会儿被吓得口吐白沫就丢脸了。

  「是好事。」他忽尔吸足一口长气,身形化为苍鹰,直曳向对面断崖。「到了。」

  崖顶强风呼啸,吹得人几乎无法立足。

  花非雨俏目溜过寸草不生的悬崖峭壁,但觉一股肃杀之气袭来,令人遍体生寒。

  「你真的将火药引线藏在这里?」他明明说要水淹严公子的杀手训练场,但这附近并无水源,炸这里有用吗?还是……他另有口口的?

  匡云东只是笑著,半声不吭。

  上当了!她只觉一陈头晕目眩。「你又搞什麽鬼?」

  「你很快就知道了,我……」话到一半,一阵腾掠声自远而近传来;他双目精光闪烁。「你要的答案来了。」

  「你……」又骗她,可恶!怒上心头,她抬脚,狠狠踢了他一记。「你最好保护妥我,我要少一根头发,唯你是问。」

  「遵命,皇后娘娘。」他大笑。

  同时,十来名黑衣杀手将他们团团包围了起来。

  在严公子的杀手训练场碰见杀手并不值得大惊小怪,但花非雨还是著实吃了好大一惊,因为她看见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大哥!」想不到寒渡岳竟与这班杀手混在一起。

  「非雨!」但寒渡岳瞧见她,脸上的惊诧却比她更甚。

  「恭喜你们兄妹团聚啊!」匡云东谚笑道。

  寒渡岳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是你搞的鬼!」

  「你既想杀我,为何不说?」花非雨不敢相信,原以为尚有几分手足之情在的兄长,竟一面跟她说前尘旧事一笔勾消、一面与她的死对头合作欲置她於死地?!

  「我说过,我不怕战斗的,你有何不满、想要任何东西都可以光明正大来跟我抢;抢嬴了,我绝对双手奉送,难道你不信我?」

  「不是的,非雨,我并不想杀你。」起初,他勾结严公子是想增强自己的势力。他以为得与花非雨大战上一场才能抢回花府,那麽靠山当然是越多越好喽!所以十二公子、王丞相、李国师……凡兰陵国的富豪权贵,他多有交情。

  只是没料到她竟是这样的人,让他的计划完全成空。因此他又与严公子另换盟约,约定严公子的手下任他差遣,而他则以部分花府产业相赠。

  这期间,他从未起过害她性命的念头。

  她无奈一摇头。「前几回我遇上杀手狙击,也是你的杰作吧?」

  [不!」他为她眼底的失望而手足无措。「你相信我,没人比我更想保护你啊!」只是那起因他说不出口。

  「那眼前的情况,你又作何解释?」事实胜於雄辩啊!

  「这一点由我来解释吧!」匡云东忽然插口道。

  「你闭嘴。」寒渡岳慌了手脚。

  莫非这事儿另有隐情?花非雨来回看了他两人一眼。「云东不说,改由大哥来说如何?」

  「我……」可疑的红潮袭上寒渡岳的脸。

  「说不出口吧?」匡云东一笑。「还是我来说。事实是,你大哥想杀的人不是你,是我。你回想一下,你只有跟我在一起时才会遇袭,一旦独自一人,则从未受过狙击。」

  「大哥!」她嗔怒一跺脚。「我知道你怕云东拐我的钱,但你就对我如此没信心吗?我与他的打赌都未分出胜负,你便认为他赢定了,急著要杀他保全家产?」

  那一席话听得寒渡岳与匡云东面面相观。

  「这个……」匡云东头痛地按著额际。「未来大舅子,我同情你,枉你费心费神,结果佳人完全无法体会。」所以说他够聪明,一开始就表明了要人财两得,让她知道他喜欢她,否则只怕他再跟著她、守护她一百年,她也不会了解原来这样的体贴是因为爱。

  「不许胡说!」寒渡岳是既难堪又难过。呜--非雨好迟钝。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她真是完全听不懂。

  「我说……」匡云东才想继续解释。

  突然,轰地一声巨响,整座山头激烈地摇晃了起来。

  「啊!」立在断崖边的一群人被震得东倒西歪。

  「发生什麽事了?」花非雨的话声才落。

  轰隆隆一阵大水声响彻云霄。

  匡云东摸著下巴笑道:「水漫杀手训练场。」

  「不可能,埋在这里的引线我早派人拆掉……啊!难不成这处引线只是个幌子?」目的在引出他,以便让花非雨亲眼看见他与严公子的挂勾。

  「不错嘛!总算给你猜中一回了。」匡云东一脸得意。

  花非雨无奈一摇头,早叫寒渡岳别与匡云东斗了,凭他要胜匡云东,恐怕得再锻练个三、五十年。

          

  「我杀了你。」怒上心头,寒渡岳挥拳攻了过去。

  「就凭你!」匡云东运起全身功力,隐隐风雷响、叱咤山河动。

  「不要,大哥!」花非雨脸色大变,风雷掌的威力,她是见识过的,寒渡岳的武功绝非匡云东对手。

  「你走开!」偏寒渡岳却听不进任何话。「姓匡的,今天且让我们一决生死。」

  「来啊!谁怕谁?」匡云东腾身一跃,直冲三丈高。

  「啊!」寒渡岳长声一啸,悍不畏死地迎了上去。

  他一动,其馀的杀手也同时动了起来。

  「大哥,住手。」花非雨跑上前去,试图阻止他们决斗,但……「你们想做什麽?」那群杀手却将她给包围了起来。

  「杀!」十来名杀手同声一喝,霎时,刀枪剑戟齐住她身上招呼过去。

  花非雨大惊。「云东!」呼救中,她不忘掏出追魂针,机簧一按,一名杀手中针倒地。「看到了吧?我手上的追魂针可是针出夺魂,你们不怕死就尽管过来。」

  她以为这或可稍稍阻挡这群杀手一会儿,却不知血腥反而激起他们的杀意。

  一柄长刀拦腰砍了过来。

  「哇!」花非雨狼狈地往地上一滚,身体是闪过了,长发却被削下一截。「云东!」他再不来救她,就得准备为她收尸了。

  「非雨!」半空中,匡云东发现她的危机,扭腰、闪身,挡过寒渡岳栏空一击,威力十足的风雷掌轰向地面的杀手群。

  砰地一声巨响,彷佛天空降下一道落雷,围近花非雨的杀手被逼退了一步。

  「寒渡岳,不,应该叫你花非凡才是,你真想眼睁睁看著非雨死?」见寒渡岳紧逼不舍,匡云东错愕大吼。

  「他们不会伤害非雨的。」与严公子另谈盟约时,寒渡岳早与他谈妥条件,万事以不伤害非雨为前提。

  「你看清楚,他们那样子像不会伤害她吗?」匡云东堪堪闪过他的拳头,飞身落地,恰巧挡住一柄急欲刺穿花非雨的利剑。

  「不可能。」寒渡岳不敢相信,严公子怎可能违背约定?

  「你没事吧?」匡云东一面对敌,一面不忘关心花非雨的状况。

  「还好。」她喘著,嗔怒瞪向寒渡岳。「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与虎谋皮绝无好下场,你总是不听!」

  「我们之间的约定岂是你能了解的?」这局他布了数年啊!哪这麽容易被破?

  「看到你在这里,我就把一切都想通了。」花非雨叹道。「为了夺回花府产业,你费心结交当今权贵以建立自己的势力;不只十二公子和严公子,我想,与你订有盟约的王公贵族应该还有不少吧!但你又不愿害我性命,因此与他们合作都添了条不伤害我的但书。只是你有没有想过,时局是会变化的,如今兰陵国内战正兴,十二公子与逍遥侯竞夺皇位,严公子是支持逍遥侯的,而你却与十二公子结盟,你以为严公子还会遵守与你的约定?」

  人是活的、盟约是死的,因此没有什麽关系是能永远不变的。花非雨很遗憾,寒渡岳毕竟不够精明到可以看穿这一点。

  寒渡岳愣住了,老天真注定要他输一辈子吗?匡云东说得没错,他确实对花非雨有情,但若他一生都比不上她,又有何颜面对她倾诉衷情?

  所以他嫉妒匡云东,因为他有才、有智、也有势,更重要的是,他拥有敢於表白自己心意的勇气。而寒渡岳却连一句「我喜欢你」都说不出口。

  怨恨匡云东啊!却也羡慕他。寒渡岳在无限懊悔中体认了自己恐怕得终生抱著憾恨而活的结局。

  「喂,你到底要不要帮忙?」忽地,匡云东大吼。以一敌十,著实辛苦,这未来大舅子再不伸出援手,他真会战到死。

  「我永远不会承认你们的。」深吸口气,寒渡岳终也持剑加入了战局。

  原本一面倒的局势立刻有了改变,十来名杀手在转瞬间被废得仅剩六名。

  而匡云东也有闲情废话了。「我会邀请你参加我的登基兼册后大典的,未来大舅子。」

  寒渡岳如愿被激起满腔怒火。「我不会将妹妹交给你的。」「妹妹」二字一旦出口,他与她就真的只能做一辈子兄妹了。

  「那我只好把地偷走了,未来大舅子。」匡云东大笑,又打倒一名杀手。

  同时,花非雨的追魂针也撂倒了两个杀手。

  「好啊!不愧是我西荻国未来国母,果然厉害。」匡云东欢声如雷。

          

  花非雨回他一记白眼。「你们两个给我当心一点儿,别废话一堆。」她瞧那些杀手屡击不中,纷纷变了脸色,想起他们拿手的同归於尽手法,不禁寒毛直竖。

  「放心吧!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寒渡岳说,蔑视剩下的三名杀手。

  「除非他们又使出引燃身上炸药同归於尽的贱招,那就难说了。」匡云东唇角勾起一抹邪笑。

  彷佛要印证他的话似的,其中一名杀手悍不畏死地以一敌二,挡住匡云东与寒渡岳的攻击;剩下两人则退到一旁,拉开外衣,露出腰腹上绑著的火药。

  「小心!」花非雨看见了,立刻赏其中一名杀手一枚追魂针,让他到地狱发狂去。

  但另一名杀手也趁这时机,点燃火药了。

  「快闪。」匡云东大喝,一掌解决碍事的杀手,一掌击向寒渡岳,力道恰恰好将他送到另一头的断崖上。

  「非雨--」几乎是与爆炸同时发生,匡云东抱著花非两翻下了断崖。

  「不!」另一头,寒渡岳只能眼睁睁看著他两人落崖。「非雨、云东--」

  狂风传送著他凄厉的吼声,在山谷中不停地迥旋、摆荡、低吟,直到良久、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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