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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的女奴 第一章

  利日比王国,位于西亚的一个强国,其北、东、南三面环绕著高耸的群峰,其天然  地势无疑是利日比王国的最佳屏障,虽然在群峰间尚有三个缺口,可在历代国王的励精  图治下,这三个缺口非但没成为国防边界上的缺失,反而被利用成对外贸易的主要路径  。  

  不仅如此,这三个缺口还成为国防重地,且这三个缺口内皆有广大的沙漠作为后盾  ,外族若有意入侵,无非是向自己的实力挑战,颇有自取灭亡的倾向。  

  基于先天条件的优越、后天国王的贤明能治,于是成为攻守得宜的最佳据点。  

  而西边是一片碧绿蓝海,无论在军事或经济上皆有其先天优势,广被各代国王所用  ,获益匪浅。  

  利日比在各方面的确均有成为西亚第一强国的条件,且由于上天特别厚爱,历代以  来鲜少出现所谓的昏君,大都能力卓越,不然即是个尽责的好国王。在七年前第十任国  王驾崩后,由其庶出之子加那利斯继位,掀起了平静下的狂涛,更引起皇室大臣们的人  心惶惶,只因他不同于往日国王的行事风格。  

  他果断,但果断之余添了抹残酷;他能治,但称不上贤明仁慈;他有远见,但鲜少  采纳谏言,过于偏执、自负。每每让皇室大臣心惊胆战,生怕这位尚未有子嗣的国王一  味孤行,引来杀身之祸,毕竟王位人人想坐,觊觎之人不可说没有。  

  在?多关爱眼神的攻势下,他们的王加那利斯仍执意南下视察,且坚持不带王后城  兰斯伊同行。此举当然又引起皇室大臣的强烈反弹,可在加那利斯冷冽的扫视下,大臣  们自然全噤口  

  不语,谁也没胆公然挑衅王威,尤其他们的王又是个阴晴不定、难以捉摸的人。  

  难保下一秒不会让他给踢出皇宫,贬到边疆去放牛吃草。  

  所以,除了祈祷之外还是祈祷,祈祷他们的王有一天能转性……不过这似乎比登天  还难。  

  ???加尔达,位于利日比王国南端的绿洲内,是南方的大城市之一,也是加那利  斯南下视察的目的地。  

  镶有皇家标志的马车缓缓前进,在群?争相一睹国王威?的鼎沸人声中及侍卫们戒  备谨行之下,马车依然不减其速,平缓的朝行宫驶去;一如马车内的人,沉稳不受外在  尘嚣的纷扰。  

  “王,参茶给您端来了。”里苏是王的贴身护卫之一。  

  “放下吧。”略微慵懒的低沉嗓音自他喉头逸出,覆于双眸上的睫毛未曾掀动。  

  他就是利日比的国王,今年甫满二十五岁。  

  “王,您不瞧瞧外面的热闹吗?”里苏笑著建议。“难得可以摆脱宫中的乏味单调  。”  

  加那利斯闻言仅扬扬眉,长而浓密的睫毛一动也不动的仍覆盖著双眸。他不认为外  面的骚动值得他花费心思,他是王,是利日比的国王,凡属于他的臣民本就该以取悦王  ?首要之务。  

  里苏见王对外面的热闹不感兴趣,甚至冷感的连眼皮都懒得掀动,摸摸鼻子,他识  相的退下去。  

  不过弹指间,又闪入一条人影,那身著黑衣的男子有著和里苏温和气质迥异的冷僻  特质。  

  “王,皇宫的影子捎讯来报,目前皇宫内没什么动静。”特哈尔昔身为王秘密培训  的影子军团首领,平常的任务就是四处搜集情报,查探是否有不利于王的阴谋,以保护  王的生命?首要之务。影子军团成员皆立誓以生命保护王,即使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哦?”加那利斯唇边浮起一抹嘲讽。“那可真是个好预兆呀!希望在下一刻天地  不会突然风云变色。”  

  通常王不在象征权力中心的皇宫内时,隐藏的危机随时有可能会化暗?明,很容易  即从台面下搬上台面,那就是政变。十二年前他经历过一次,十二年后他可不允许自己  重蹈覆辙。  

  为此,他做了相当严谨的安排,他让影子军团的人暗中驻守皇城,只调了特哈尔昔  在身旁,外加里苏、喀里托二人,以防出纰漏,虽然他自诩有高人一等的武艺及智慧。  

  “王,有影子军团在,您尽管放心。”特哈尔昔说得没错,影子军团成员共有二十  名,皆由加那利斯亲自挑选,亲自栽培训练。这二十人的出身皆不同,层级相差颇大,  但都有一个共通点──曾?死囚。  

  是加那利斯予以秘密特赦──正确一点说,是他暗地劫囚,再予以考验,当其通过  非人道的考验后,再直接和他面对面,待双方达成共识,于焉?生一批强悍无畏、可媲  美一支军队的影子军团,直接隶属于国王。  

  由于加那利斯筹划妥当,自始至终外人无从窥知影子军团一丝消息。他们是“影子  ”,名副其实王的影子,身份行踪成谜,有的只是有关于他们的传说,似真还假的被传  颂著。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加那利斯抿著唇轻笑。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感情,纯粹只是  脸部动作而已。  

  特哈尔昔蒙在黑布下的俊脸亦是同样的冷峻。“王,关于边疆之要事,已有影子回  报,目前野心极大的尔合拉国已展开积极的军事演练,恐有贰心之虞。”  

  加那利斯仍合著眼,一副闲适舒逸的模样,仿佛不把尔合拉国的野心及频频挑衅的  动作放在心上。  

  “嗯哼。”他逸出轻柔飘忽的声音。“那老狐狸的野心只差没表明罢了,彼此都心  知肚明得很。特哈尔昔,盯紧他。”  

  语气中有著不容轻忽的肃杀、危险。  

  “知道了,王。”特哈尔昔恭敬地领命。  

  “你退下吧。”  

  “是。”有如一阵风般,瞬间特哈尔昔消失踪影。  

  加那利斯一直微微勾起了嘴角,难得放松心情地享受这静谧的平静。  

  ???不同于马车内的沉稳静谧,外面净是一片喧嚣,除了特辟的宫道外,两旁皆  挤满人潮,几乎是家家户户携老扶幼,不辞炙日之苦,?的只是一睹王之龙?。  

  这是何等难得的机会啊!想加尔达位于南方,本属地僻之城,虽是大城市,总难敌  得过北方的繁华。在皇室大臣们的心目中,出外视察总轮不到加尔达,如今他们伟大崇  高的王竟不辞劳苦,大老远的南下视察,怎不教他们兴奋?  

  于是乎才会造成这等轰动的场面。  

  而在人群的外围有两颗头颅一上一下的跳探著,似乎也想凑热闹,无奈眼前是一大  片黑压压的人头,尽管很用力的跳著,还是徒劳无功。  

  格楠雅放弃这愚蠢至极的举动,比多雅也垂丧著头,鼓起胖嘟嘟的脸颊,双手叉著  水桶腰,不悦的瞪著前方。  

  “唉,这样跳也不是办法,根本看不到嘛!”格楠雅念念有辞,不停的摇头晃脑。  “应该有更好的办法才对,该怎么办才能看到呢?”  

  “格楠雅,你快点想啦!”比多雅不耐的嚷著。“再想不出来,王的马车就走了,  咱们这一趟可就白跑了。”  

  她们这一大一小的女孩和其他人一样,对王总是有那么一股敬意及猜臆。有关王的  流言辗转被人传述著;有人说王骁勇善战,能以一敌十,仿佛是天神再世;有人说王残  酷无情,像是魔鬼般冷血慑人;有人则说王邪肆得能让人的灵魂沉沦而不知……反正?  说纷纭,版本不一,在在挑起人们的好奇心。  

  她们的王,至高无上的王,蒙上传说色彩的王此时就在眼前,只要跨过眼前的障碍  ,或许她们能有幸一睹王之容貌。  

  “让我再想想嘛!”  

  比多雅开始数落起来:“你呀!就不会用你的猪脑袋想一想,用力的想,总会想出  一个可行的办法来呀,真是笨。”翻翻白眼,格楠雅受不了的转过头去,嘴里还不忘咕  哝一番:“想、想、想,不会自己去想呀。”  

  “嘿!格楠雅,我有听到喔。”比多雅竖著眉,气势万分凌人。“别以为小小声的  说就没有人会听到,我可听得一清二楚。”  

  “那又怎样?”这次的咕哝声比前次的声量更降低了些。  

  她之所以会对一个不满十岁的小鬼如此低声下气是有原因的,虽然那小鬼年纪小,  但她的辈分可高了,她是她的姨,家族中的小姨──这是个很残忍的现实。曾经她为此  气愤了好久,可也没办法,辈分总是会压过年龄。  

  而比多雅似乎也颇能利用这个优势。  

  “格楠雅,我以姨的身份命令你,你快给我想出办法,否则我以家法惩罚你。”她  提高下巴,嚣张、目中无人。  

  格楠雅仅淡瞥她一眼,撇嘴道:“我想到办法啦!要凑热闹就跟我来,跟不上可别  怪我呀!”  

  话甫落,格楠雅一溜烟挤进人群,左右开弓的硬挤出一条路来,利落得宛如滑溜溜  的泥鳅;反观比多雅的动作就迟钝多了,谁教她手肥腿短的,跟不上格楠雅的速度也就  算了,还被卡在人群里动弹不得,只能拚命的舞动四肢,扭曲著脸。  

  “嘿!格楠雅,等等我,我被卡住了。”被挤得腿歪嘴斜的比多雅受不了的大呼求  救。  

  不知是四面八方的諠哗声淹没了比多雅的求救声,还是格楠雅存心不理她,反正格  楠雅没回头就是了,继续她的开路行动。  

  “喂……格楠雅……我以姨的身份命令你……等等我……”比多雅的叫嚷声终至消  失了。  

  一个侧身,格楠雅从人缝中钻过去,微微张开右臂把一个肥硕的妇女格开,再踏出  前脚稳住重心,成功的挤到最前线。  

  对于自己利落的身手,她得意得不得了,直咧开嘴笑著,双眸也不停梭巡著。  

  他们的王呢?有了,就在不远处,想必再过二、三分钟,他们英明伟大的王就会自  她眼前经过,到时她可要瞧个仔细,好向比多雅炫耀。  

  呵呵……这得意的笑维持不到三秒钟就倏地冻结、宣告夭折。格楠雅瞠著双眸,瞪  视著那外有竹帘、内有层层纱帘的马车窗,眼珠子差点没凸出来。  

  这包得如此紧密,密不透风的,别说可让人从缝中窥得一丝,连苍蝇恐怕也找不到  一丁点的漏洞钻进去吧!  

  搞什么?  

  格楠雅不免觉得扫兴,兴奋的俏脸霎时垮了一半,没好气的看著正缓缓而来的马车  及一堆严肃的侍卫。  

  正感叹无趣时,冷不防地,后头有一强大的力量撞击而来,格楠雅以很丑的姿势飞  扑出去,伴随一记尖叫声,整个人直直的栽往地面──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淬然令人  措手不及,不只格楠雅摔得眼冒金星,失去反应能力,连在场的群?也在一刹那间愣得  目瞪口呆,原本集中在国王身上的视线全移转到她身上,四周一片鸦雀无声。  

  而受到惊吓的两匹骏马在侍卫的安抚下渐渐安静下来,其余的皇家侍卫早在状况发  生后纷纷拔出佩剑,一致将利刃指向格楠雅。  

  围观的民?莫不?格楠雅惊险的情况倒抽一口气。  

  外面气氛如此紧张,马车内却轻松如故,只见加那利斯依然慵懒惬意,合著的眼皮  未曾因外面的骚动而掀起。倒是特哈尔昔戒慎的立于一旁,全身之紧绷可从他专注的眼  神窥知,同时他也尽职的将外面所发生的一切向加那利斯报告。  

  此时里苏奔了过来,老实的他紧张兮兮的。“王,让您受惊了。”果真如此的话,  他将切腹以谢罪。  

  加那利斯扯了扯嘴角。“我没事。”有时属下太过忠心也很麻烦。  

  “没事就好。”里苏吁了一口气,眼角余光瞄到隐身于隐蔽处的特哈尔昔,尴尬的  笑了笑。  

  他似乎太多虑了,有特哈尔昔在王的身边,王的安全自是无虞。他方才太紧张,以  至于突然忘了。  

  “王,那不敬者该如何处量?”轻咳了声,里苏恭敬的请示。  

  加那利斯挥挥手,不经心的道:“难得我今天心情甚好,就放了她吧!”  

  他难得的慈悲很明显的让里苏愣了下。很快的,他恢复镇定,衔王命而去,生怕下  一秒王会变卦,那女孩就苦了,只因利日比法律有明文条列──凡触怒王者,一律杀无  赦。  

  而利日比王国法律的订定者即是他们的王──加那利斯。  

  ???里苏一跳下马车,立即将王的旨意传出──“喀里托,王说放了她。”  

  “放了她?”一脸凶恶的喀里托纳闷归纳闷,但还是谨遵王之旨意,收回利刃。  

  其余侍卫见状也纷纷收回泛著白光的刀剑,退下去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情况直转而下,快得令格楠雅来不及消化。大的双眸依旧迷惑,呆滞的坐在地上,  很显然的,她的思绪尚未回转过来。  

  好心的里苏见她吓得失了魂,连忙将她扶起来,温和的笑说:“小姑娘,下次别再  这么莽撞,快些回家去。”  

  格楠雅回以一抹羞涩的笑容,脑中仍混沌、理不出头绪。  

  她刚刚似乎冒犯了王吧?  

  ???来到加尔达的行宫已有三天,加那利斯除了批阅由加尔达首长呈上来的公文  外,就一直待在行宫内未曾外出过。  

  此时的他刚好办完公事,正优闲躺在花苑的吊床上,品尝著午后温暖的阳光。  

  双眸依旧是合著的,上面覆著长而浓密的睫毛,挺直的鼻子下是薄而紧抿的双唇,  瓜子脸隐约透露著些粉味,只有那两道剑眉,飞扬跋扈的宣告著他的不妥协、他的霸气  ,?他过于阴柔的脸蛋添了抹阳刚。  

  而他长及腰的黑发则随意地以丝绳系著,垂落于右侧,硕长的身影则里著白袍,腰  系金色丝绳。全身所散发的气息是平和的、宁静的,不同于平日的邪肆轻佻。  

  “王。”里苏捧著披风,悄声踩著步伐轻唤著:“王,您这样子很容易著凉的。”  

  加那利斯像沉睡,没有一丝回应。  

  里苏叹一口气,低声咕哝:“王也真是的,都老大不小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当  初真该让王后跟来才是。”  

  王与王后结婚已五年,并未育有子嗣,这可急煞?臣子们,偏偏王与王后一副事不  关己状,淡漠且不热中。而此次王出外巡视又坚决不肯带王后城兰斯伊同行,这又遭到  群臣非议,连他们这班贴身护卫也摸不著王的心思。  

  城兰斯伊是他在五年前亲自挑选的王后,是个落没的贵族后裔。  

  不可否认的,城兰斯伊确实拥有出?的外貌,堪称当代绝色,也因此,众人总揣测  其美艳的容颜是让王选她当王后的主因。  

  不过,加那利斯的心态就不可得知了。  

  将披风轻轻?王披盖后,里苏恭敬的退下。  

  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一双眼眸突地睁开,深邃幽黑的眸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  动,只有那么一瞬间,眸子又恢复平日的持稳,锐利。  

  “他愈来愈像老妈子了,或许该将他调往内宫去当奶妈。”加那利斯唇边浮起一抹  嘲弄。  

  “里苏一定会很乐意接受王的安排。”树缝中传来回应,是特哈尔昔难得一见的揶  揄。  

  加那利斯朝空中望去,挑了挑眉。“我会说是你建议的。”  

  “那可真是属下的荣幸。”特哈尔昔不愧是特哈尔昔,回答得正经八百,一切以王  的命令?从。  

  加那利斯浅浅的笑了,抄起披风,一跃而下,动作利落得有如行云流水般顺畅,颀  长的身影自然地显现出卓尔不凡的非凡气势,聚于眉宇间的狂恣揉和著阴柔,更显慑人  。  

  “王,您要外出?”特哈尔昔有些诧异。  

  “嗯,别跟来。”加那利斯沉声道。“我想一个人到外面走走。”  

  特哈尔昔当然反对。“王,我跟著去,您一个人太危险了。”  

  “不,特哈尔昔,你留守行宫,我一个人即可。”虽事隔十二年,但十二年前的那  份悸动依稀烙印心底,他想再去品尝那感觉,那年少的偶遇曾在他的心湖泛起美丽的涟  漪,美丽虽已褪色,但感觉犹存。  

  “王。”特哈尔昔为难的挣扎著。“您一个人难免会有孤掌难鸣的时候,何况现在  您又在外地,加尔达可不比宫内,这儿随时潜藏著不可预知的危险。”  

  为了王的安全,特哈尔昔甘愿冒著犯上的大不韪,极力劝王打消独自外出的念头。  

  加那利斯却笑得轻狂,眼底全是桀骜不驯。“这样不是比较有趣吗?特哈尔昔。”  

  “王……”  

  “别说了。”加那利斯悍然的截断他的话。“我已决定,你就别再坚持了。”  

  “王……”强掩忧色,他恭敬的揖了揖。“既然如此,请王一切务必小心自重,若  遇有危险,请马上点燃信号烟,属下们会立即赶去。”  

  加那利斯不置可否地扬眉,对于他们的忠心,他百分百相信;不过,他更相信自己  用不著信号烟。他是何许人也?堂堂一国之君连自我保护能力都没有吗?  

  倨傲的性格让他自负,尤其经历这几年来的磨练,更激生他偏执的个性。他傲,他  狂,他反覆无常。  

  望著王渐行渐远、终至消失的背影,特哈尔昔冷峻的脸庞始终如一的冷硬,只有双  眸掠过的担忧稍稍泄露他此时的情绪。  

  他担心王的安危。  

  “你别净在那担心,王不会有事的。”喀里托突然冒出来,拍拍特哈尔昔的肩。  

  他们是患难与共的伙伴,特哈尔昔的忧虑他明白。王是他们的再造恩人,对待他们  虽不能称之?优厚,甚至严苛,但他们就是愿意心悦臣服于王的麾下,原因除了王救他  们一命、尚给他们一个可以要求王实现的愿望外;最重要的是,王的胆识气魄及一身傲  气折服了他们,使他们心甘情愿抱命以待。  

  加那利斯就是有这种魅力。  

  “何时你学会预言了?”特哈尔昔冷淡的瞥他一眼,无趣的说。  

  喀里托粗著嗓门,粗犷的脸庞满是得意。“哼,恩维那一套我可学不来,我是个大  老粗嘛!怎么可能懂那些文诌诌的祭文?饶了我吧!”  

  挥挥手,他继续道:“我啊,方才就叫里苏跟上去,这会儿他应该跟在王的后面暗  中保护著呢!”  

  “是吗?”斜睨著他,特哈尔苦笑得很讽刺。  

  喀里托哇哇大叫:“你在怀疑我的才智和里苏的能力吗?”  

  “怀疑哪!”回答得犀利,不留余地。是王的能力让他对里苏没信心。  

  显然的,喀里托太高估自己如猪一般的智慧。特哈尔昔忍不住嗤之以鼻。  

  “特哈尔昔──”喀里托的大嗓门又拉了开,正待发作之际,一张颓丧的脸赫然映  入眼帘,震得他的眼差点没凸出来。  

  张著嘴,他哑口无言。  

  “怎么?”特哈尔昔讥笑的勾起嘴角。“继续说呀!我等候指教。”  

  含怨地瞟他一眼,喀里托才没好气的扯著褐色的头发,将炮口转向面如土灰的里苏  。  

  “你怎么回来啦?我不是叫你好好跟著王吗?”害他在特哈尔昔面前失了面子。  

  “被王发现了嘛!”里苏好不委屈。犹记得王那冷寒阴冽的一瞥,至今他仍心有余  悸,哪还敢再继续跟踪下去?又不是嫌命太长!  

  “你未免太蠢了吧!”蠢、蠢、蠢、蠢毙了。喀里托火冒三丈。  

  “搞什么?净嫌我!你又不是不知道王的厉害。”里苏也火了,但程度仅属不悦,  他是温和的人种。想想也真让他够呕的,还没跟出行宫就被王发现,有辱他的自尊心,  原以为自己的段数已够高,可王比他更胜一筹。  

  喀里托自是了解王的厉害之处,抱著侥幸的心理一试!却仍没逃过王的敏锐,他被  堵得没话说,迳自狼狈的闷坐一旁。  

  特哈尔昔双手环胸,酷酷的倚著树干冷哼著。这种结果早在他预料之中,没啥好说  的。  

  “这下该怎么办?”里苏可怜兮兮地询问。要他再跟上去,他可没那个胆。  

  “能怎么办?等王回来。”喀里托火气还没降,仍冲得很。  

  “唉,希望王平安无事。”里苏不禁抬起头,望向蒙蒙的天空,诚心祈祷著。  

  “?神一定会庇佑王的。”喀里托的大眼睛也随之向上望去。  

  “如果恩维在的话,他一定可以阻止王的。”有时王的任意妄?实在让人大伤脑筋  ,只有祭司恩维能制止他。  

  只可惜他跑去周游列国,拓展外交去了,暂时不在,所以王才更难劝诫。他乐得没  人管得住他,一律将旁人的善劝当成耳边风,更甚于以往。  

  喀里托不禁冷哼道:“王一定是故意派遣恩维出使的,他那心思哪!不用说也明白  。”  

  “唉──”里苏又叹一口气,将尾音拉得长长的,听起来更无奈了。  

  他们的王呵……唉!  

  实在受不了他的颓丧、牢骚,特哈尔昔倏地起身,冷冷的撂下话:“我出去寻寻。  ”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瞪著他离去的身影,里苏爬爬头发,询问伙伴:“那我们呢?”  

  “当然也跟著去。”总不能让特哈尔昔专美于前吧!喀里托没好气的翻翻白眼。  

  “走吧!”里苏认了。  

  就当是散步,这总不会触犯到王的命令吧?  

  ???凭著依稀的记忆,加那利斯来到风光依旧的湖畔。位于加尔达西北边的村落  里,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湖泊。  

  淡淡地扫四周一眼,他伫立于湖畔,俊美的脸孔上蒙著一片漠然……十二年了,这  不算短的日子里,世事的变化、时间悄悄的流逝,或多或少掩盖了曾经有的悸动感触。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怀旧的人,生命里来来去去的人事物,他未曾费心留意,只因没有任  何人事物能在他的心中伫留,连美艳娇柔如城兰斯伊,他也未曾放在心上,但为何十二  年前那抹灿烂如花的笑靥却隐约系在心底?  

  虽模糊不可辨,可感觉仍深存,相伴他十二年;虽不至于魂牵梦系,却总若有似无  的在他心底缠绕……那灿烂如花的笑容。  

  自嘲的扬扬嘴角,加那利斯突然感到厌恶自己的冲动,厌恶内心的另一个自己。过  去已成过往云烟,云烟何来足?深烙?  

  早就飘于无形了。自己却还像个傻子般千里迢迢来这儿凭吊?  

  这不像他,此番愚蠢至极的举动不该是他加那利斯做的。  

  许是宫中的乏味让他的行?脱轨吧!自嘲的弧度愈弯愈大,眼眸中的阴鸷也愈益浓  厚,阴邪得让人不寒而栗。虽然夕阳交织成温煦的景致,但却仍照不出他身上的温暖。  

  他竟如此的孤冷!  

  思绪翻飞间,他还未失神到忽略从远而近的狗吠声及少女银铃般的笑声,看来应该  是朝他这个方向而来。敛了敛了心神,他打算离开了,他已浪费太多时间在无意义的事  上。  

  一转身,只见一身雪白的少女雀跃地追逐著一条狗,微卷长及腰的秀头倾泻而下,  随著跃动而飞舞著,从她愉快的神情来看,她并未发现眼前有个人。  

  体内邪恶的因子因她的笑容而活跃。加那利斯突然觉得眼前这女孩刺目得很,尤其  是她的笑容灿烂得不像话,他想拭去她脸上的笑容。  

  残忍的一笑,加那利斯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等著那女孩翩然到来。他等著粉碎她  明亮的笑靥。  

  冷酷无情的眸直勾勾的盯著那雪白的身影,嘴角边的嗜血讽笑仍浅浅挂著,如隐于  黑暗中即将射出的森冷利刃般,将攫人性命于无形。  

  “啊──你?”如加那利斯所愿,那女孩终于瞧见他了。  

  加那利斯不语,迳自冷然的瞥向她,很少有人敢承受他如此阴鸷的注视,他等著她  的笑容瓦解。  

  皱皱小巧的鼻头,格楠雅不解的望向他,恰巧迎上他的双眸,和他冰冷的视线相触  及,在那一瞬间,她反射的往后退一步……唔!好幽冷的眸子,像跌入冰冷的寒潭之中  ……她忽然觉得背脊有些凉意。  

  吞了口口水,格楠雅小心翼翼的往后挪一步,还不时著睫毛偷瞧男人的神情,生怕  一个不妥即引起他的不悦。  

  直觉告诉她,千万别惹上那散发著危险气息的男人,他可难摆脱了,不像比多雅拿  糖哄哄就没事。  

  勉强压下拔腿就跑的冲动,格楠雅谨慎小心的往后连退三大步。见他仍没啥举动反  应,她的心才安了一半。  

  也许他只是个路过的人罢了!并非什么凶神恶煞,可能是自己太多虑。  

  没事、没事!格楠雅,你不会这般倒霉的。  

  安慰的扯扯嘴角,她想给自己一记笑容,无奈脸部的肌肉不配合,僵硬的纠结在一  块……她好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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