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他一边挑逗她,一边逼她打电话,告诉余景山她要出国玩一个星期,化为一池春水的她早已无力抵抗,然后他在她面前拔掉电话线,并拿走她的手机,从此,她与外界隔绝。
唐傲出门的时候,他派司机守在门口,自己开车去上班,不准她踏出家门一步。
在他下班回家后,接着是晚上无尽的缠绵。
余慕晴不懂他为什么要禁锢她?她曾经荒谬的猜想,是不是因为沈适文的出现激起他的嫉妒?,但是这个异想在今晚唐傲的订婚宴上破碎了。
他只是要建构一个美梦,而后毕其功于一役,在今晚把她从梦的顶端推落。
唐傲带着设计师、彩妆师精心的打扮她,让她曝光在这个宾客云集的订婚晚宴上。
他并未发函邀请余景山,他向人介绍余慕晴代她的父亲与姐姐出席。
余慕晴穿着剪裁合身的无袖旗袍,黑色的衣料与她光滑细嫩的白皙肌肤相互辉印,旗袍上金色绣线的凤凰展翅飞舞,绾起的黑发凭添几许成熟女人妩媚的韵味,泛红的粉腮撩拨得男人心湖荡漾。
她对周遭的窃窃私语视若无睹。
此时,唐傲的眼睛停留在墙角那抹黑色身影,比在他身旁的未婚妻多,跟宴会上的许多男人一样,他也为余慕晴的美丽屏息。
“二哥,后悔了吧!”唐沁带着幸灾乐祸的笑走近他。
她的声音把唐傲投注到余慕晴身上的视线硬生生地拉回来。“后悔什么?”他面无表情的问。“当初舍这朵亭亭玉立的水莲而就那朵浑身是毒刺的玫瑰啊!”唐沁的眼神瞟向余慕晴。
“今晚是你二哥的订婚宴,你不道声恭喜只会说这些无聊话?”唐傲瞥她一眼。
“无聊?”唐沁耸耸肩。“我可不觉得,我只是瞄了你一个晚上,我觉得你脸上的神情和眼神可不无聊。”
“什么神情跟眼神?”唐傲轻啜一口酒,希望借由浓烈的威士忌,麻痹惊跳不已的心悸。
“我发觉只要有男人接近余慕晴,你的脸色就会转青,眉头皱得死紧,而眼神.就像恨不得把那些男人挫骨扬灰一样,真奇怪,好像在吃醋耶!让妹妹我不得不怀疑我二哥是不是爱上女人了。”她故作狐疑的上下瞄着他。
“我看你是真的很无聊。”唐傲以令人寒到骨子里的声音说话,但不可否认的,她的眼神令他一阵莫名的心虚。
换作是别人也许会被他的声音吓到,但是她唐沁可不吃这一套,她哥哥在最脆弱的时候反而会愈冷酷的武装自己,而她现在有个直觉,她说中了他的心事。
“二哥,说真的,我那个二嫂还真比不上余慕晴的清纯可人呢!”她的脸庞闪耀动人绝丽的美。“我跟凡妮莎订婚不为其他,只因为她是金融业钜子罗伯汤玛士的独生女。”唐傲冷酷的说。
“对!就跟当初你跟余慕薇结婚一样,只因为她是重生集团负责人的女儿。”唐沁大剌剌的说出他的禁忌。
“阿沁,别惹我生气。”唐傲冷冷的眯起眼。
“二哥,我只是要让你知道,你这样报复余慕晴并不公平。”她希望他能悬崖勒马,别让幸福从他身旁逃走。
“我不想听。”他转身欲去。
“如果我是余慕薇,我也会弃你而去。”唐沁挡在他面前,抬高绝美的脸蛋指责他。“说实在点,你娶她只是为了利用她,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忍受的,更何况是骄傲如女神的余慕薇,她会离你而去这一点也不稀奇,但是你把气出在余慕晴身上就太说不过去了。
“她是个再单纯不过的女孩,任谁都看得出她对你的爱恋,而你却利用她的纯真与迷恋让她泥足深陷,在这场爱情的漩涡里痛苦挣扎,假若我是她,我在你身边一天也待不下去,但她居然熬了一年,除非是深爱着你,否则她为什么要承受你一次又一次残忍的对待?”
“够了,我不想听。”唐傲首次用想杀人的眼神看着他的亲妹妹,她剖析他,她割裂他的武装,让他只能像狂兽般斗倒眼前的威胁。
“不够!”唐沁的确被他眼里的暴怒骇到,但是同为女人,她真的看不下去她二哥对余慕晴的所作所为,“好!就算余慕薇让你丢脸丢尽了,但是你要真是个男人就去找余慕薇,你只会找善良单纯的余慕晴开刀,算什么男人?”
“如果你不是我妹妹,我会狠狠的赏你一个耳光。”唐傲面容狰狞。
“来啊!你打啊!但是就算你打了我,我还是会说。”她丝毫不畏惧,如果一个巴掌能让他听进她的话,她甘愿承受。“余慕晴做了什么?她何罪之有?只因为真心爱一个男人,就要忍受你无情的折磨?
“二哥,其实我觉得你好可怜你知道吗?你用仇恨来伪装自己的爱意,不敢承认自己爱上余慕晴,在商场上你是个勇者,但是在情场上你表现得却像个懦夫,为了你那该死的男人自尊而伤害一个这么爱你的女人,二哥,她是个人啊!而且是个纤细敏感的女人,总有一天,她忍无可忍后,她不是疯了就是逃跑,你会失去她的你知不知道!”
“Alex?”凡妮莎走近他们,她刚刚就看到他们在争执,只是他不晓得他们在说什么。看着他面如死灰,她听不懂中文,无法了解怎么一回事。
“二哥,你真要这个女人?连我们在争执什么也听不懂,她能满足你什么?事业心?大把大把的钞票?除了这些,你就不要其他了吗?”唐沁嘲弄的笑着。
“这很公平,各取所需,除了唐家二少奶奶这个位置,我也不能给她什么。”唐傲铁青着脸说。
“你看到了吗?她在强撑着她自己,如果你再不紧紧的抱住她,她会昏倒。”唐沁指向面色过于惨白的余慕晴,警告着她二哥。
“Alex?”凡妮莎提高音量。
唐傲撇开她的手,踏着大步离去,他的心急速的跳动,胸腔因为唐沁的一番话而郁闷不已。
“Alex!Alex!”凡妮莎跟在他身后追去。
唐沁看着他匆促离去的身影,忍不住叹气,如果她二哥真的失去余慕晴,那也是他活该!
但她还是为他心疼与惋惜啊!
当她看到唐傲为凡妮莎载上婚戒的时候,是余慕晴此生最痛苦的一刻。
她苍白的咬住唇,别过脸不看他低头亲吻未婚妻的脸颊,那金发洋妞脸上泛溢的幸福是她所冀盼与嫉妒的,她全身冰冷的转过身,叫住一个服务生。
“请问哪里可以打电话?”
“请跟我来。”
“谢谢。”
“不会。”
来到公共电话旁,她拨了一通熟悉的电话号码。
“喂,适文吗?”
“慕晴!你在哪里?我找了你一个礼拜!”沈适文焦急的声音传来。
“你来接我好不好?我好累,全身都没有力气,我走不动了。”她虚弱的请求他。
“好!你现在在哪?”沈适文急急的问。
“我在……”余慕晴哭了起来。“唐傲的订婚宴上,在凯悦……快来接我……”
“我马上去!你等我!”沈适文挂下电话。
“呜……”挂上话筒后,她伤心得泣不成声。
一颗心已崩溃的她,再也无法武装对周遭一切的不在乎,尽管她已躲在角落,她还是可以隐约听见人们对她的批评,这一刻,余慕晴恨不得立即死去。
适文怎么不快来?她就快撑不住了啊!
“余慕晴,唐傲跟别人订婚,不如你就来当我的情妇吧!”有个男人搭住她颤动的双肩,肥厚的身躯把她挤进角落。
“走开!走开,”男人身上浓厚的古龙水味熏得她反胄,余慕晴推挤着他。
“别这样嘛!你这么漂亮,我看了都心痒痒的,来嘛!今晚就来我的别墅,先亲一个。”胖男人一张臭嘴就要往她泪痕斑斑的脸上凑去。
“不要!你走开!”她止不住的流泪挣扎。
突然,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捉住她肩上男人的肥手,大力的向胖男人身后一扭,脑满肠肥的男人像猪一样的嚎叫起来。
“哎呀,放手,痛啊!”
他的哀叫声吸引众人的目光都往这里看过来。
“滚!”唐傲阴沉怒吼。
“是!是!”转头一看是今晚的男主角,胖男人不敢得罪,立刻屁滚尿流的逃离。
“你高兴了?让每个人都把我当下贱的妓女你高兴了?每个男人都可以玩我就像你玩我一样!呵呵呵……”余慕晴又哭又笑,“你还要怎么羞辱我你才会更开心?像这样吗?”她伸手解开颈上的衣扣。“在场的男士们,唐傲订婚了,我现在是待价而沽的自由身,谁要出钱买下我,我就是谁的情妇,价高者得标!”
“余慕晴!”唐傲在她解开第三颗衣扣,看到她洁白的锁骨时,他阴寒着俊脸脱下西装外套,迅速的套在她身上。
“走开!”她像个喝醉酒的人,完全失理智的挣扎。“你不就喜欢看我下贱的模样,我贱啊!我就是贱才让你这么玩弄!”
“穿上!”他低沉的声音恐吓她,紧紧抓住她的肩。
“唐傲,我从来没有这么爱过一个人,但是,我也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她双拳揪住他的衣领。
“余慕晴……”唐傲看她疯狂失控的模样,他的心居然为她抽痛。
“我爱你,是真的;我恨你,也是真的!”她猛打他的胸膛,用尽她的力气,发泄她心里的怨恨。
唐傲任她捶打,这一刻,他总算肯好好专心的看着她爱恨交织的眼睛,在泪水的深处果然是痛苦的爱意。
“我爱你!我恨你!我爱你……我恨你……”她像个哭闹的小孩,粉拳一个个落在他身上。
在场的与会人士有人同情她,有人指责她,有人带着玩笑的心态看好戏,而唐傲则是面无表情的任她捶打。
凡妮莎看着未婚夫任别的女人捶打,她又怒又妒的冲上前去,试图推开她。
“住手!你敢伤害她我就杀了你!”唐傲抓住她的手臂。
“喔!”凡妮莎痛呼。
“慕晴?”沈适文从人群里冲出来,奔到痛哭失声的余慕晴面前。
“适文!”余慕晴见到好友就像遇到救星一般投进他的怀抱。“适文,带我走,带我离开这里!只要能远远的逃离唐傲,去哪里都可以!”
沈适文紧紧的抱住她!看到她被人伤得这么重,他好心疼,“好!我再也不会让他伤害你,我们走!”
唐傲发狂的想冲上前去分离相拥的他们,眼前这幅景象快撕裂他的身体。
“傲,别忘了,你是寰宇的总裁,汤玛士夫妇一直在看你。”唐镇业见儿子就快踏出脚步,在暗中急急扯住他的西装下摆。
沈适文搂着余慕晴,转身拨开围观的人群,在经过唐傲身边时,他以前所未有的冰冷语气说:“从今以后,慕晴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会再让你接近她。”
如果不是因为此时的余慕晴非常虚弱,他会把性命豁出去,不顾一切和唐傲大打出手。
“ 二哥,是你亲手把余慕晴推到那个男人怀里,是你活该!”唐沁望着与她擦肩而过的余慕晴,她打从心里同情这个所爱非人的女人。
“阿沁,别说了!”唐谦正眼扫向她,“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
“阿傲,余慕薇已经够令你难堪,你怎么会跟余慕薇的妹妹牵扯不清呢?”方翠凝眉不解道。
“啊哈哈!哎唷,阿傲怎么这么苦命啊?八成是上辈子欠余家,上一次结婚的时候被余家老大弃婚,这一次订婚的时候被余家老么闹场,可怜哦!”唐琳笑得花枝乱颤,剌耳的笑声环绕会场。
“阿琳,你再笑,我保证你在寰宇什么也拿不到。”唐镇业威吓她。
唐琳浓妆艳抹的脸青白交接,在老父的威胁下闭上嘴。
唐傲像个冰雕似的伫立原地,他什么也无法听,什么也无法想,全身的血液都跟着余慕晴的离去而渐渐抽离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