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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陷阱 第五章

  一大清早,位于县郊的某栋豪宅前,出现一个娇小的身影,正伸出一颗小头颅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

  只见大门前站着两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就连宽敞的院子里,也有几名保镖模样的黑衣男子走来走去,像是在巡视些什么。

  唐海优被这种戒备森严的气氛弄得有些害怕,正犹豫着,要不要来个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突然间,一只大手连衣带人的把她给拎了起来。

  “你躲在这里鬼鬼祟祟想干什么?”

  震耳欲聋的粗声咆哮,撼得她耳朵隐隐作痛。

  “我……我……”男人巨大有力的掌,勒得她半天说不出话来。“我有事要找萧邦。”

  “你找偶棉老大做什么?”男子把她拎到鼻端前,巨细靡遗的端详起来。        

  “我……我是来请萧先生还钱的。”唐海优心虚得像是她才是那个欠钱不还的人。

  “还钱?”男子的巨声咆哮,几乎震破她的耳膜。“你是哪一帮?”

  “哪一帮?”唐海优虔敬的觑着眼前这张凶神恶煞的脸孔,赶紧摇摇头。“我……我不叫哪一帮,我叫唐海优。”

  “好啊!在老子面前,你还敢给我‘假肖’--”

  粗勇男子恼怒得涨红了脸,举起拳头就要朝她身上招呼。        

  “阿狗!”

  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阻止了即将落下的拳。

  男子楞了下,赶紧松开手,毕恭毕敬的喊了声。“老大!”

  唐海优的目光顺着阿狗身后望去,只见一名方头大耳,有几分草根味的男子,拖着木屐缓缓走来。

  “老--老大?”

  唐海优的目光溜过他手臂上的龙凤刺青,三分电卷头,以及那身花衬衫。

  眼前这个萧邦,跟那个作古的名音乐家萧邦,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现在,她终于知道,邵尔平的笑代表什么意思了。

  看了眼他身旁环绕着七、八个黑衣小弟的阵仗,唐海优两腿很不争气的软了一半。

  “你素随?来干什么的?”萧邦粗声粗气的用下巴朝她点了下。

  “我……我是代表承京银行,来请你归还欠款的。”即使两脚抖得厉害,她还是铁了心,把小命豁出去了。

  闻言,萧邦非但没有亮出什么拳头、刀子来,反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小丫头,你诸不诸道偶是随?”

  “我--我当然知道!”

  光看他手臂上的刺青就知道,他铁定是个杀人不眨眼、砍人不手软,把绿岛当成自家厨房出入的狠角色。

  “既然知道,你还敢来要偶还钱?”

  他亮晃晃的白牙闪着寒光,像是已经把刀抵上她的脖子。

  “我也……也是受人之托,拜托萧先生不要为难我。”

  “上回那邵尔平叫了几个软脚虾来要钱,被偶修理得惨兮兮,就连警察也拿偶无可奈何,这回,他竟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来闹笑话?”

  闻言,他身旁的一干小弟全都笑了起来。

  看着萧邦无赖似的笑容,以及一干人笑得东倒西歪的样子,唐海优羞恼得忍不住脱口而出。

  “你简直是个无赖!有借有还、再借不难,难道你们老师没有教你吗?”

  然而一开口,她立刻就后悔了。

  在她眼前的可不是善良可教的孺子,而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黑道老大啊!

  果不其然,萧邦的脸色顿时难看得,像是要杀人似的。

  “你敢教训偶?”

  “不--”她哪有那个胆?不过是一时心直口快罢了!

  “你的胆子很大,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偶说话。”

  萧邦的目光看得她毛骨悚然,像是正考虑着要把她大卸五块、还是八块似的;

  “是……是吗?”唐海优的背脊开始窜出冷汗。“我也觉得……自己冲动了一点。”她涎着笑脸打哈哈道。

  好半天,只见他用若有所思的表情,绕着她左看右看,让唐海优一颗心七上八下,深怕自己会成为明天社会新闻的头条。

  突然间,萧邦很阿沙力的开口了。“老实告诉你,钱偶素不会还啦,不过,偶倒是很欣赏你,希望你能做偶的‘七仔’,怎么样?”

  “什么是七仔?”唐海优很小心的觑着萧邦。

  “偶棉家老大的意思是说,要你当他的女朋友啦!”一旁的阿狗,以生涩的台湾国语解释道。

  “女……女朋友?”她望向笑得灿烂的萧邦,结巴惊嚷着。

  虽然怕得罪这个黑道老大,但唐海优从来不说谎。

  “很抱歉,我不喜欢讲话带着台湾国语的男人,而且--”她面有难色的望向他脚上的木屐。“我最讨厌木屐的声音。”

  “啊?”萧邦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木屐,楞了好一下。    “没关系,偶可以改穿鞋,也会纠正台湾国语!”他热切的再度望向她。

  “可是,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唐海优为难的摇摇头。

  “你喜欢什么型的?偶收过几个整形医生的保护费,大家都很熟的。”

  看着他眼睛里闪着小甜甜似的星星光芒,她只觉得浑身发毛。

  她只想过平凡的日子,可一点也不想当大哥的女人啊!

  “老实说,偶--已经爱上你了!”萧邦突然低头绞起手指,脸上出现一种类似少女的娇羞。

  爱上她?

  唐海优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身上突然窜起一大片鸡皮疙瘩。

  不--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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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萧邦亲热得腻死人的目光下逃出来,唐海优总算是历劫重生。

  回家的一路上,她的心情也从原本的惊恐,演变为满腔的愤怒。

  她觉得自己被骗了!

  邵尔平根本就知道,欠债的对象是个黑道老大,却不事先告诉她,就连警察都拿萧邦没辄了,更何况是她一个女人!?

  依她看,他根本是故意想整她,让她知难而退。

  被戏耍的怒气,以及大半天下来承受的惊吓,满肚子气的她,简直是不发泄不快。    

  原本打算回家的脚步一转,立刻朝最近的捷运站冲去。

  三十分钟后,她已经站在邵尔平的家门外,毫不客气的用力压着电铃,震天价响的铃声,立刻传遍整栋别墅,过了好半天,大门仍没有半点动静。

  唐海优不死心,索性压着电铃不放,存心把屋子里的人吵得受不了。

  “你该死的到底有什么事?!”

  一声低吼传来,大门也遽然打开,门后出现一张表情不善的脸。

  “邵尔平,你实在是太--”

  唐海优摆开架武正准备开骂,话声却戛然而止。

  当然,让她目瞪口呆的原因,绝对不是因为他今天看起来特别英俊迷人,而是--他竟赤棵着上身!

  “你--你在干什么?”唐海优结巴问道,脑子里不由得浮现两具身躯,在大床上翻滚的画面。

  她该不会是打断了什么吧?

  “健身!”他粗声吐出一句。

  “健身?”她楞了好一下,浑沌的脑子才终于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他古铜色胸膛上贲起的肌肉,及布满的汗珠,看起来阳刚、性感得不可思议。

  原本憋满一肚子的怒气突然烟消云散,唐海优除了口干舌燥的盯着眼前,这堵精壮的赤裸胸膛外,什么也记不得了。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把俊美与阳刚集于一身的完美,发挥得这么淋漓尽致。

  她狠狠咽了口唾沫,目光不由自主的顺着他的胸膛往下溜,来到他平坦结实的腹部,意外发现他的肚脐下方,有一片黑色的毛发往下延伸,最后消失在低腰的裤子里。

  突然间,一股猛烈的热气突然窜上脑子,唐海优感觉到有股湿热的液体冲了出来,浑沌的脑子却好半天也回不过神来。

  “该死的,你是怎么一回事?”邵尔平的怒吼遽然惊醒了她。

  “啊?什么怎么一回事?”唐海优仍是恍惚。

  “你流鼻血了!”

  她流鼻血?

  她狐疑的伸手一摸,手指上果然沾了一片鲜红。

  小时候她确实常流鼻血,可是自从老妈听了左右邻居的偏方,每天用白萝卜丝炒米粉折磨她,她就再也不曾流过鼻血了呀!

  “把头仰起来。”

  邵尔平抽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就要靠近她。

  “不用了,我自己有面纸--”唐海优向后退了两步,慌张的想从杂乱的包包里掏找面纸。

  “闭嘴!”邵尔平不耐的吼掉她的话,拿着毛巾又朝她走了两步。

  “别……别过来!”她极力抗拒着邵尔平的接近。

  流鼻血对她而言算是稀松平常,真正让她招架不住的,是他那片越来越近的胸膛,以及雄性动物独有的气息。    “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邵尔平的脸色难看起来。    “不是的--”她哪有心情闹别扭,她是头晕啊!

  “过来!”

  邵尔平面色铁青的吐出一句,像是耐性濒临崩溃。

  唐海优固执的用力摇摇头,汹涌往下窜的鼻血也飞撒一地。看着她血淋淋的可怕模样,邵尔平终于忍无可忍了。

  他伸手用力一拉,将她卷进自己的胸膛里,动作利落的迅速用毛巾按住她的鼻子。

  紧贴在他结实的胸膛里,嗅着毛巾上带着汗水的好闻气味,突然间,她竟觉得天旋地转起来。

  眼前一黑、腿一软,唐海优整个人就这么软绵绵的往下瘫。

  幸好邵尔平眼捷手快,迅速伸手接住她。

  看着臂弯里,一张小脸红通通,鼻子下还挂着两条骇人鲜血的小人儿,邵尔平简直不敢相信--

  她竟然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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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端端的,他怎么会惹上这种麻烦?

  理智警告他,该把这个超级大麻烦给丢出门外,但看着臂弯中模样既狼狈又可怜的小人儿,他却莫名其妙的抱起她往门内走。

  怀里的小人儿,轻得几乎没有多少重量,身上还散发着一股类似棉花糖的香甜气息。

  像是鬼迷心窍似的,他竟有剎那的恍惚。

  理该恨不得把她丢出门外,然而当他把她放在沙发上时,动作却是出奇轻柔。

  进浴室拧了条毛巾,替她擦拭脸上、鼻下的一大片血渍,邵尔平觉得自己简直像个保母,正在照顾一个专会出状况的三岁小娃儿。

  她的皮肤粉嫩白皙、完美无瑕得几乎看不见毛细孔,肤质好得简直像个婴儿,柔软的毛巾才轻轻一擦,皮肤上立刻就浮现一片淡红。

  他忍不住试探性的轻碰了下,指尖传来的绝佳触感,简直像是摸到豆腐般吹弹可破。

  他看过不少淑女名嫒,也不乏跟女人的亲密关系,却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人,有像她那么完美的皮肤。

  身下陡然传来的异样骚动,让他着实诧异不已。

  生平第一次,他竟因为只是碰触女人的皮肤,就有了亢奋的反应。

  他自认是个君子,不想对一个昏迷的女人想入非非,遽然起身跟她拉开距离,不经意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胸口也沾上不少血。

  邵尔平回到房间,冲了个冷水澡,压下那股莫名的亢奋,随意套了件白衬衫、黑色长裤回到客厅里,却见她仍兀自闭眼昏睡着。

  低头看了眼手表,他等会儿跟女伴还有个约会,若照她这么睡下去,他肯定是去不成了--

  他总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吧?!

  有何不可?!心里有另一个声音这么告诉他。

  他跟她既非亲也非故,他们甚至连朋友也不是,有的顶多只是数面之缘罢了,他无需为她负责。

  但看着在沙发上酣然昏睡的小人儿,邵尔平的脚却怎么也跨不开。

  她看起来傻呼呼的,十足像是被卖掉还会帮人数钞票的那种人,让人实在放心不下。

  况且做事这么莽撞的她一起来,说不定又把鼻血流了满地,或者又让自己昏倒在门外,他得牢牢看紧她,免得她又做出什么傻事来。

  他不断说服自己,她只是个陌生的女人罢了,他甚至一点都不了解她--

  可是他却仍对她放不下心,就连他也无法分析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

  不,他想太多了!

  他只是怕她弄脏他昂贵的白色长毛地毯罢了--邵尔平这么告诉自己。

  拨了通电话取消约会,邵尔平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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