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晚上,灯还是没亮。
她真的出国了吗?
一个人能去哪里?
他努力回忆,她是否曾说过最想去的地方……
印象中,白宇婕的话很多,不限题材的滔滔说着,但他却只记得她的声音和笑颜,内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这才发现,自己从来没用心的倾听她所说的话,她总是呼之则来,挥之即去,而她也表现得极其自然,什么都刚刚好、很凑巧,到后来,甚至不必开口,她就会适时出现在身边。
他肚子饿了,她刚好也没吃。
他要应酬,她刚好没事,可以陪他一起去。
做完爱,他不知怎么开口说要送她回家,她刚好想起阳台的衣服没收。
他想喝咖啡,她刚好也想喝,只是她不喝A1叮,喝三合一。
一切刚刚好,看来不着痕迹、天衣无缝,他也不去想为什么总是那么凑巧,只觉得自然而然,理当如此。
尽职的秘书就该让老板放心,毫无顾忌。
在工作上的完美表现延伸到床上时,她还是那么自然,自然到他以为她把这些事当成吃饭喝茶一样普通。
于是她的自然和刚刚好,成了他的借口。
不让自己爱上她的借口。
现在想来,所有的刚刚好,一点都不凑巧!
是自己太自私,也是她太笨,笨到以为默默耕耘,一定可以欢笑收割,“为善不欲人知”就会“好人有好报”。
真是笨死了。笨笨笨!他骂她骂到心都痛了。
认真工作加班、严格要求自我,极尽完美的呈现工作成果,为的不就是升职或加薪吗?她却不曾开口要求。
从她的住所看得出来她并不有钱,她放话说想嫁人豪门,明明应该要爱钱如命,怎么会忘了索求应得的报酬?
是自己没有用心去看,只用耳朵听,听到的是她和同事之间轻松的玩笑话,而他竟呆到把它当真,还耿耿于怀。
为什么耿耿于怀,那样在乎?在乎到生气,气得想把她捏碎,更莫名其妙的注意起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所有的不以为然、轻视、气愤,归结到最后却是因为——他爱上她了。
爱上白宇捷,爱得痛彻心扉,不想处理内心因她而起的悸动,该死的把所有的爱,误解扭曲成一条条名为妒嫉的毒。
她对他温柔,他以冷酷漠然回应;她的体贴,他以为是阴谋诡计,缠毒着她,也毒害自己。
感情线深且没分岔表示重情专一,唯善妒多疑,占有欲强。
她早知道他掌中的感情线是毒蛇变成的,却还是紧紧地与他交握着,期待有一天可以有好的结果。
她真的好傻。
他自责得心都揪在一块了。
往后,再也不要让她受委屈了。
应振天抬眼望向三楼,黑暗中依稀可见白色背心飘动,却不再那么刺眼逼人了。
还没分出胜负之前,谁都有竞争的欢利。
此念一起,应振天随即想到或许可以在自家电脑系统寻得她的去处,于是他马上驾车回办公室。在电脑桌前坐定,他迫不及待输入密码后进人饭店系统,再键人“白宇婕”三个宇,电脑萤幕立即显示她的所在地——澳洲雪梨大饭店。
此刻他极度渴望见到她,尤其她的生日也即将到来,他想在当天第一个对她说“生日快乐”。
接着,他订了飞机票,便悄悄踏上雪梨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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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天空披上橘红色的纱衣,映在雪梨最高的观景餐厅上,轻柔的音乐流泄出朦胧的异国情调,好不浪漫。
这时,两个女人东奔西跑了一整天,玩遍游乐园里每一项设施,腿麻脚酸不已。
“你以前不是觉得玩这些游乐设施很幼稚、很无聊?”方琴川吸着果汁问。
“人总是会变。”白字婕幽幽的说。
这些天,每到晚上她的精力耗光,脑子变得异常清醒时,半年多来和应振天的种种,便会一一浮现。
“你也变太快了吧?从不屑一顾到疯狂爱上。”方琴川捏着小腿随口说道。
白宇婕乍闻此言,不禁开始反复咀嚼“不屑一顾”和“疯狂爱上”的字眼,随即陷入了灵魂出窍的状态。
何时变的?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是啊!明明是为了要报仇才去参加凯晶企业的人事招考,怎么现在变成这样?爱上本来要报仇的对象?!
她细细审查每一个和他交手的时刻,竟然是从恨的那一刻开始,就把两个人紧紧的绑在一起。
还有什么情感会比恨一个人,更强烈迅速的了解对方?
就是为了要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所以把他祖宗八代都调查得一清二楚,他的血型、星座、最喜欢的颜色、爱吃的食物……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到最后连他穿什么内裤都了若指掌。
开始和他相处,便不断印证搜集资料的正确与否,一次次的吻合,她就一次次接近真实的他。
可随着距离的拉近,竟不知不觉爱上了他,甚至爱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只是,爱上她恨的人,现在却无法恨那个她爱上的人。
爱恨同体刀,还是爱的一面锋利些。
恨好处理,可以报复陷害,一点都不会心软;爱却只能以加倍的爱来偿还,牺牲自己也无怨无悔。
他没变,和资料显示的一样,冷酷、漠然。
变的人……是她。
方琴川说得对,自己真的变了,才半年就变得像另一个人,连自己都不认识的陌生人。
“别再想了,吃吧,东西都凉了。”方琴川当然知道白宇婕的心情。
白宇婕吃着索然无昧的食物,心里想着应振天,无时无刻,他都在她的心里抿着嘴、似笑非笑的瞅得她心慌意乱。
吃完饭,已是夜凉如水,从观景餐厅步行到雪梨大饭店,大约需要半个小时。
白宇婕不想太早回到饭店,再一次拖着方琴川陪她压马路。
“小姐,你的腿是钢铁做的吗?我全身都快解体了,你还要走喔?”方琴川简直快要哭出来。
白宇婕敛眼不语,她必须有个人陪,不希望整个心神全被应振天吸摄而去。
方琴川看了她一眼,认命道:“如果腿废了,你要负卖弄双义肢给我。”
她们沿着港湾走,微风轻轻搔抚着脸颊。
夜色中,贝壳状的雪梨歌剧院,像雪梨港湾上的白色帆翼,载着来自各国游客的异乡梦。
突地,白宇婕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闪过,她急急追去,生怕一个迟疑,他会像风一样消失无踪。
“喂,你去哪?”方琴川见她失心疯般的跑走,一声招呼也没打,紧张的追在身后呼唤。
没有!
什么也没有!
白宇婕忍不住蹲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伪装出来的坚强平静彻底崩溃。
原来,她自始至终都活在自己编织的梦中,再三启欺欺人。
应振天已经极尽屈辱她,将她的尊严践踏在脚底,在他眼中,她甚至比应召女郎还不如,而自己却还以为,他会千里迢迢的从台湾飞来雪梨,只为想念她?!
港湾边一艘艘游艇随着波浪轻轻起伏,偌大的广场三三两两游客侧目看着一名东方女子嚎啕大哭,痛彻心扉的泪水有如决堤的江河,淹没无边夜色。
当她们回到饭店时,已经是深夜。
白宇婕红着眼躺在床上,依然无法人眠。
再过几分钟,就是她三十岁的生日。
四月一日,她痛恨这个日子,就像老天开了她一个大玩笑,在生命重要的关键时刻总是愚弄她。
每一年,她许的愿望不外乎是“有个自己的家”。
虽然知道失去的不可能追回,但希望未来可以实现这样的愿望,弥补生命的缺口。
她努力让自己热爱生命,以乐观和正面的性格打破惯性。
认识应振天之后,“家”的形象在她编织多年的梦境中更加具体了,可却无法实现。
白宇婕打开房间所有电源,刹时,电视、电灯全运作起来。
此刻的她,不想一个人面对静无人声的漫长黑夜。
生日呢!要热热闹闹才好。
方琴川本来说要陪她一起睡,可是她不忍心。
自己失恋却害得好朋友也不得安宁,白天发疯似的拉着她踩遍雪梨大街小巷,到了晚上总要放她一马吧。
这时,门铃突然响起。
白宇婕没起身开门,心想这时来按铃的一定是方琴川。
“喂,你怎么还没睡?”她躺在床上对着门喊,“玩一天很累了,明天还要陪我逛街,要养足体力,快点回去睡吧。”白宇婕知道方琴川不放心她。
不放心什么呢?她不会笨到为爱去死,只是需要多一点时间疗伤。
“晚安喽。”她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愉快一些。
门外没有声音。
她回去睡了吧。
白宇婕睁眸看着天花板,身心皆疲惫不堪,她得强迫自己睡觉。
“数羊吧,一只羊跳过栅栏,两只羊跳过栅栏,三只羊跳过栅栏,四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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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振天风尘仆仆抵达雪梨已是十一点多,要不是为了明天是她生日,想等十二点钟响给她一个惊喜,此时他真想立刻飞到她身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他要告诉她,他有多想念她,自己有多该死的自私,多愚昧的自以为是,才会误会她,说出那么要命的话来中伤她。
他要对她说“对不起”,鼓足了勇气第一次向别人道歉,因为他的粗心自私蒙蔽了双眼,害她气得心碎还得请假疗伤。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这般强烈的想见一个人。
应振天按捺着极度的渴望,再等几分钟,他就能看到她了,刚刚向柜台服务员查过,此刻她已经回到房间里。
算准时间,他走到她门前,敲了门,期待她可爱的容颜,在开门瞬间如花朵绽放在眼前。
可出乎意料之外,她没有起身开门,只在门内淡淡的说几句话,然后道晚安。
声音是她的没错,但应振天确定她并不是和他说话,她把他当成了别人,另一个陪伴她同游雪梨四天的人o ,
这让他的心瞬间失温,像一块沸铁被丢进冰水里,发出“吱”的一声后,万籁俱寂。
她,有人陪着玩了一整天,明天还要逛街,快乐的度假、享受,而非他想像的躲在角落哭泣心碎。
应振天呆立在门外五分钟之久。
深夜,两个同样失眠的人,隔着几个房间想念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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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梨的气候温和,清晨薄光筛进窗内,落在白宇婕脸上。
乱梦了一晚,梦里,应振天带着她最爱的提拉米苏和一大把玫瑰花来找她,她打开门,看到是他,开心的跳到他身上,紧抱着他。
梦里的他,温柔得那么虚幻,声音低醇迷人得不可思议。
他深情望着她,轻轻吻着她的眼她的眉她的唇……
还对她说抱歉。
这的确是梦,因为他不会对任何事感到愧疚亏欠,更不会开口说“对不起”,他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是,他一点也没错,是自己笨得爱上他,明明知道他无情冷血,还无可救药的爱上他。
白宇婕叹了一口气,昨晚大哭一场后,心情已好多了。
事情总要让它过去。
拨了电话给方琴川,电话那头传来她精神奕奕的声音:“生日快乐喔。懒猪,起床了。”
“你昨晚那么晚睡,精神还那么好?”白宇婕失笑。
“哪有晚睡啊,被你折磨了一整天哪还有力气,洗完澡十点半就阵亡了。”方琴川觉得白宇婕还没完全睡醒。
“昨晚十二点左右,你不是来敲我房门吗?”白宇婕问。
“要不是你作梦,就是我梦游。”方琴川以为白宇婕在开玩笑。
今天可是愚人节,她不会忘记自己的生日刚好也是在这一天吧。
每年她总会被白宇婕愚弄,有时候是电话,有时候是匿名澧物,今年她才不会上当呢。
“真的,昨晚十二点有人敲门,我以为是你。”白宇婕认真道。
“好啦好啦,我就我,不然是鬼喔,又不是鬼月。”辩不过白宇婕,方琴川懒得跟她说。
“下来吃早餐吧,我到楼下等你。”方琴川挂了电话,迳自到楼下看报等她。
柜台服务生看见方董事长的女儿出现,向她道声早后闲聊道:“昨晚有位先生找白小姐,他说是她的朋友,确定她住房号码后就去找她,不知道有没有见到面?”
咦?这么说来,白宇婕说的是真的喽?
“谁?”方琴川颇有责备之意的问着随意放行的服务生,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就随意透露房客资料,也不担心有不良分子要行歹,真是猪脑袋。
“他说他姓应,早就知道白小姐住231号房,只是要确定她是不是回到饭店而已。”服务生小声的报告。
“什么?是应振天!”方琴川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白宇婕知道了一定很高兴,得赶快告诉她。
她才站起身,正好看见白宇婕从电梯走出来。
她连忙冲上前,“应振天来了,昨晚敲你房门的是他。”方琴川替白宇婕高兴的大叫。
乍闻“应振天”一二个字,白宇婕全身震了一下,随即想到今天是愚人节,这个让她头痛的日子,不管听到什么或说出什么,都得打个折扣。
方琴川是想和她开玩笑吧?要不是她心情好一些,还真受不了她不经大脑的玩笑。
“祝我生日快乐,祝我愚人节快乐。”白宇婕白了方琴川一眼。
“我是说真的,不是愚人节的愚弄,也不是逗你玩的。”方琴川急得解释。
“谢谢,演技突飞猛进,今年颁个最佳演员奖给你好了。”白字婕坐下来摊开报纸,准备享受早晨时光。
生日就该抛弃旧的、不好的自己,用力的重生一番,给自己最好的礼物,就是好好爱自己,别再为他伤感心碎、失魂落魄,
“不相信,你问他,是他告诉我的。”方琴川指着柜台服务生。
白宇婕挑眉看着方琴川,一个人演还不够,还拉服爷生当配角喔,可惜服务生演技太烂。
“是真的。”服务生可怜兮兮地回答,一看就像被迫屈服于方琴川的淫威恫吓之下。
为了解救可怜的服务生,白宇婕笑道:“好啦,我相信你,也相信他。可以吃早饭了吗?”
方琴川一时舌头打结,白宇捷不但不相信,还用刚才她敷衍的话来对付她?!
到底要怎样才能让她相信,应振天真的来了?
方琴川叉着腰看着白宇婕,“我说的……”都是真的。她想拉下白字婕的报纸,话还没说完,白宇捷便一把拉着她的手拖着坐下。
“我知道你是好意,想让我好过些,昨晚我想了一整晚,想通了。爱情是要看缘分,勉强不来,你不必为我担心,我很好,竺看,可以笑了,会肚子饿,想看报纸,可以一口气说好多话。一切都过去了,琴川。”白宇婕感激的拍着好友的手。
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关心自己的好朋友。
方琴川简直快要抓狂,可是因为白宇婕的手传来真挚的友情热流,她只好笑着搔叹息,有气无力道:“不相信我,你会后悔啦。”
唉,这个时候说什么她也不会相信,谁叫今天是愚人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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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振天几乎走遍了雪梨的西点屋和餐厅。
小妹说过,白宇婕最喜欢吃的甜点就是提拉米苏。
“就是那种浓稠绵密的奶泡,洒上一层巧克力粉的甜点嘛,下午茶馆都可以买得到,要不然高级西点屋或饭店也有提供。”
醇香带点微苦的提拉米苏。她的最爱。
此刻的心,再也不惧怕任何竞争者。
他只想做该做的事,不做将会永远后悔。
“小姐,麻烦你将店里所有的提拉米苏都包起来,送到雪梨大饭店231号房间。”第十次了,算来应该有百来个吧。
给她全世界的提拉米苏,也不足以弥补他在加心里所造成的伤口。
可却是他唯一知道,怎么讨她欢心的事。
在还没有想到更好的方法之前,应振天沿街走下去,看见西点屋或餐厅就要求买下全部的提拉米苏,送到雪梨大饭店白宇婕房门口。
一辆接着一辆的货车,载着各种不同容器盛装的提拉米苏,停在雪梨大饭店门口排队等着卸货。
“天啊——又是231号房。”饭店所有的服务生全出动到大厅,来回奔走于房间与大厅之间。
不多时,从房间走廊沿着楼梯到大瞟,已排满了一杯杯、一盘盘、一碟碟的提拉米苏,只留一小条通道供人员进出。
“怎么办?再找不到白小姐话,恐怕要排到马路上去了。”饭店经理皱眉看着眼前奇景。
数不尽的提拉米苏全涌向白宇婕的房间,正以倍数源源不绝的增加着。
服务生忙成一团,经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整个饭店鸡飞狗跳,方圆百里沸腾了起来,像为一场盛大的宴会奔走准备似的。
住房旅客和路过的人都驻足观赏,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闻风而来看热闹人,也随着货车一批批的包围饭店。
而城市的另一端,应振天仍一家接着一家订购,只怕不够,不怕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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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有点饿了。”白宇婕找了张椅子坐下。
逛了一天,雪梨比一年前更繁华,两只眼睛不但要看风景还要看街景,马不停蹄的走,午餐早就消化殆尽。
“找个地方喝下午茶吃个点心。”方琴川提议。
两个人找到一家有大片落地窗的茶馆,坐了下来。
“给我两份提拉米苏加一杯咖啡。”白宇婕毫不犹豫的点了她的最爱。
“小姐很抱歉,提拉米苏卖完了。换别的好吗?”
“那给我一杯咖啡就好了。”白字捷有一点失望。
雪梨的提拉米苏是她吃过最好吃的口示,竟然卖完了?宁缺毋滥,她才不要将就点吃别的。
不行,喝完咖啡再去找,一定要吃到。
一心只想着提拉米苏,咕噜咕噜三分钟不到,她即牛饮了一杯咖啡。
之后走了两家,得到的回答都是“卖完了”。
难不成今天是她的冲日,怎会那么巧?
白宇婕不信邪,愈吃不到,她愈想吃。
见挫折激起她的斗志,方琴川苦着脸心想:我又遭殃了。
白宇婕拉着方琴川一家接一家找,得到的答案都一样。
卖——完——了——
“有一个先生把所有的提拉米苏买走了。”胖胖的老板带着歉意说明。
“该死,就不要被我勿义到,哪有人吃得下那么多东西?竟然还选在本姑娘生日这一天买光整个雪梨的提拉米苏?简直找死!”白宇婕脸臭得想杀人。
胖老板搞不懂为何她会气成这样,不过是一杯提拉米苏而已嘛。
一旁的方琴川想了想,像发现什么天大秘密似的,一切了然于心,忍不住窃笑了起来。
“喂,你笑啥?”白宇婕瞪丁她一眼。
“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她憋住笑,在心里为好友即将到来的幸福大声欢呼。
白宇捷吃不到想吃的东西,也就没心情再逛下去,打算趁早回饭店休息,因明天一早就得飞回台湾了。
可是,计程车驶到饭店附近竟动弹不得——
“怎么搞的,快到了才塞车?”
她们决定下车用走的,才一打开车门,扑鼻而来的香味正是她寻找大半天的提拉米苏——
愈往饭店方向走,味道愈浓,一旁黑压压的人群把饭店层层围住。
“搞什么嘛?挤成这样。”白宇婕嘀咕起来。
“听说有人订了全雪梨的提拉米苏,通通送到这里了喔。”看热闹的路人说。
好啊!得来全不费工夫。
白宇婕一肚子的气正好没虚发,想到那个处处与她作对的人,体内的血液就迅速奔腾而起。
再爱吃的食物,也不能一人独占啊!
她得去教训一下那个霸道自私又浪费的人。
拨开人群,她带着满脸杀气以目光扫过每一个脸庞,试图找到一个面有愧色的祸首。
却先看到了满地的提拉米苏,像玫瑰花园盛开了成千上万的黑色玫瑰花,一朵朵整齐排列向二楼攀爬而上。
这时,她们两个人看全傻了眼,太离谱了吧。
方琴川忍不住双手合十叹息,佩服应振天的“豪气”。
执着的最高点接近疯狂,简直疯了嘛!
饭店经理听到白宇婕和方琴川回来了,连忙赶到大厅。
“谢天谢地,你们总算回来了。所有你们看到的提拉米苏,全指名要送给白宇捷小姐,我们正烦恼着要是再增加下去该怎么办?送货员没一个人知道那位订货的先生叫什么名字,他付了钱,就叫他们把东西送到这里来……”经理唠唠叨叨的报告着。
白宇婕早就听不进去,她两脚像是生根,心脏也仿佛停止跳动,所有器官瞬间罢工,只剩下眼睛还运作着。
她的眼睛定在一点,两点之间连成一条线,线的彼端是——应振天。
几日不见,他明显的瘦了一圈,英俊依旧,不同的是冷酷漠然的寒气不见了,眼底的笑饱含柔光。
看到白宇婕一身素白体问眼,脑后扎着一东马尾,美丽不减,只是看起来有些憔悴,令他心疼又不舍。
“你,该死的霸道自私又浪费的人……”视线模糊了白宇婕的眼睛。
“对不起,对不起。”应振天看她哭成个泪人儿,手足无措急得奔向前来搂她进怀。
白宇婕使劲吃奶的力气捶打着他,“你怎么可以来找我?在我都快要忘记心里的痛时,你又出现干什么?”她抡拳击在他宽厚结实的胸膛上。
“就是要让你一辈子忘不了我。”应振天抓住她的小手,轻轻吻去她两颊泪水。
“你爱吃提拉米苏,我就给你全世界提拉米苏;你想要很多的钱,我给你花不完的钱;喜欢穿香奈儿的衣服,就全部买下来;喜欢旅行,我让你环游全世界。不管你要什么,我一定给你,只要你别哭,别哭,别哭了。”
他愈是哄她,她愈是哭个不停,像一座千年没泄洪的水库决了堤,流去多日来的悒郁,冲走多年来的孤独无助。
两个孤单的灵魂终于找到归栖地。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白宇婕抽噎着说。
要你陪我环游全世界,陪我度过接下来每一分、每一秒。
心,早在他出现那刻就融化了,她知道,这一辈子再也逃不开他。
应振天用力的抱紧她,再也不想松开手。
这一刻,世界仿佛静止了般,只为这甜蜜的佳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