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驹总是能带给她新的惊奇!
尽管他也是器宇非凡,气势凌人,但假使让她猜测,她会以为他是白手起家,自己开疆辟土,过五关斩六将後方崭露头角的那种了不起青年。
她总觉得他太敏感、太细腻、太压抑、又太善解人意。一点也不像是被尊贵的呵护捧大的人。在他开朗的外表下彷佛隐藏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偶然一现的阴沉和唐家的风光形成极大的不协调,是她的错觉吗?
走进大厅,见到坐在轮椅上的唐隶,雷婷嫣并不感到意外。
这几年唐氏集团声势下滑得很厉害,相传就是因为主事者一度轻微中风,加上後继无人……换句话说,那个媒体口中抵死不肯继承父亲事业的叛逆儿子,就是唐驹罗!
那他可真够性格的了,放著别人作梦也求之不得的庞大家族事业不理,偏要搞个什麽「跟踪」、「监视」之类的工作。虽然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知道他的事业经营范围遍布全球,并打理得有声有色。但她不解,像唐隶这麽古板的父亲,怎麽可能会同意自己的独生子如此离经叛道?
雷婷嫣悄悄打量唐驹,肃穆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俊逸刚毅的表情,令人完全想像不出他曾经遭遇过什麽。
她突然有点後侮以前对名人八卦太过於冷感,以至於对他的轶事一无所知。
「爸!梅姨!」唐驹平稳的声音虽没有热情,但听得出尊敬。
唐隶点头算是回应,和程可星一起推著轮椅的妇人,应该就是唐驹口中的梅姨,倒是态度十分热络。
「阿驹,你回来啦!」沈冰梅脸上展露的喜悦充分说明她对唐驹的宠溺,「这位是……」
「她是婷嫣,可星的姐姐。」
「原来如此,怎麽从来都没听可星提起过。」沈冰梅端详了雷婷嫣好一会儿,好奇唐驹今天眼里异常的光芒。
「仔细看看,两姐妹确实是有几分相像,却又各有各的味道。」她笑容可掬地说,随即在唐隶的瞪视下住了口。
「伯父好!梅姨好!」雷婷嫣得宜的问候之後,对程可星粲然一笑。
初次见面时她穿著亮眼入时,今天的她穿著传统制服,一身洁白宛若天使,更显青春无瑕。
程可星悻悻然地别过头去,浑身上下表现出冷淡的态度。
她一点也不讶异会在这里见到雷婷嫣,她早就猜到她不会这麽轻易放过她;不过,她看起来好像跟前几天不太一样,眼里的决心带著不容拒绝的悍意,反而令她有些退缩。
唐隶动了动略显虚弱的身子,声音不失洪亮。「你们回来得正好,上次我跟你提过,你和可星的婚事,该找个日子办一办,原本我以为可星没有长辈在了,既然今天可星的姐姐出现了,不如好好谈一谈,把事情定了吧!」
唐驹回避雷婷嫣的目光。
「爸,今天不要谈这个问题好吗?」在雷婷嫣面前谈论这件事,让他浑身不自在。
唐隶全身的刺立刻竖了起来。
「为什麽不能谈?你这个浑小子,是不是又想反侮?」他勃然大怒,「我已经退无可退的让你选择你的事业,这还不够吗?只不过是要求你像个正常人一样的娶妻生子,有那麽难吗?你不把我气死不甘心是不是?」
「老爷!有客人在,你别动怒。」沈冰梅焦急地拍著唐隶剧烈起伏的胸膛,试著化解两人的冲突。「阿驹没说不娶,他只是不想在今天……」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馀地。」唐隶气喘吁吁,不悦的将战火转向沈冰梅,「说到底都怪你教子无方把他宠坏了,让他这麽目无尊长的任意妄为。」
面对唐隶的指控,沈冰梅含泪低著头不敢吭气。
「是我一个人的事,牵扯到梅姨身上做什麽?」唐驹发出不平之呜。
沈冰梅祈求地拉了拉唐驹的衣摆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她的逆来顺受反而强化了唐隶的火爆脾气。
「怎麽?现在是怎麽样?好像在无理取闹的人是我一样,难道我一个做父亲的,想在有生之年看到自己的儿子开枝散叶,这个要求也算过分吗?是不是非得要我这个老人跪下来求你,你才肯答应?」唐隶益发激动,身体倾向前作势要下跪。
「爸!」
「老爷!」
「唐伯伯!」
所有人七手八脚惊慌地扶住唐隶,奋力将他按回轮椅上。
「老爷!全都是我的错,你何苦折磨自己。」沈冰梅自责的认错,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满是懊悔与泪水。
「阿驹!」程可星心中的一口气再也吞不下去,「你怎麽可以出尔反尔不守信用?你忘了吗?是你自己答应过,如果没有对象就要接受伯父的安排,为什麽到头来又反悔?你不顾我的面子也就算了,难道连伯父的身体你都不管了吗?」
面对眼前的混乱,唐驹烦躁的爬了爬头发。
「我从头到尾没说不娶呀!」知子莫若父,唐隶故意将对他的不满发泄在梅姨的身上,无非是想逼他就范。
「老爷,你听到没有,阿驹没说不娶,他答应了!他答应了!」沈冰梅一面拭泪,一面卖力安抚唐隶。
「答应了有什麽用。」唐隶佯装生气地说:「今天答应,明天还不是一样可以反悔,他这样反反覆覆性情不定,哪家女孩还敢嫁给他。」
一听到唐驹答应结婚,程可星顿时心花怒放。
「唐伯伯,您别生阿驹的气,我知道您疼我,我不会介意的,我相信阿驹,他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她撒娇地替唐驹美言平息干戈。
唐隶用手指著唐驹。
「听到没有,你惭不惭愧呀?人家可星多懂事,还好她不跟你计较。」老人家小孩子脾气,来得快也去得急,不过一会儿工夫,他又精神奕奕地屈指盘算著。
「反正可星的父母都不在了,如果姐姐不反对,你们的婚事就订在下个月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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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对!」雷婷嫣银铃般的声音乍然响起。
原本静静坐在一旁沙发上的雷婷嫣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令在场的所有人感到诧异。
从听到唐隶开口要唐驹娶程可星那一刻起,雷婷嫣整颗脑袋即嗡嗡作响。她完全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会是这种关系,唐驹居然一个字也没有对她提起,让她有再度深受欺骗的感觉。
看到唐隶的火爆脾气与沈冰梅的委曲求全,以及可星的积极力争与唐驹无奈的接受……其中的前因後果,复杂的恩恩怨怨,她一概不想知道,她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可星绝对不能嫁给唐驹。
程可星瞪著她,眼底闪著熊熊火焰。
「我姓程,你姓雷,我们毫无瓜葛,你凭什麽反对?」
「就凭……」凭她知道唐驹和别的女人有暧昧不清的关系。
可是她该说吗?
雷婷嫣望著坐在轮椅上风烛残年又刚施展一场苦肉计的唐隶,随即又看了一眼泪水未乾渴望息事宁人的沈冰梅,加上程可星对唐驹毫不掩饰的情感,倘若她说出莎莎的事,他们承受得了吗?
「就凭我是唐驹的未婚妻。」只好对不起唐驹了,可星对她的敌意甚浓,不可能听得进她的任何话,为了程可星下半辈子的幸福著想,她只有拖他下水。
「什麽?」在场无人不愕然,尤其是唐驹。
「你说谎!」程可星激动的冲到雷婷嫣跟前,「阿驹是什麽时候和你订婚的,我们为什麽没有人知道?我不相信!」
雷婷嫣心里在发抖,表面却一派镇定。
「信不信由你,事实上,我们今天来,就是为了向唐伯伯坦白这件事,并且请他原谅我们没有事先徵得他的同意,而私订终身大事。」
「我不相信,我绝不相信。」程可星猛摇著头难以接受,她转向唐驹,「阿驹你说,是真的吗?她说的是真的吗?」
一下子,所有的焦点全聚集到唐驹身上,众人屏息以待他的答案。
雷婷嫣满脸祈求的迎向唐驹凌厉的目光,这一刻,她是多麽希望自己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请求他无条件支持她。
虽然那原本该是一句戏言,她也根本没有想过要兑现,但是事出突然,逼得她不得不向他索讨他的配合。
四目相交片刻,然後,她从他的眼底看到了愤怒与挣扎,虽然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可是她却读出了他的答案。
如同过了一世纪,唐驹终於开口:「不错!我和婷嫣确实已经订婚。」
雷婷嫣如释重负,在心里幽幽地松了口气。
不久前,她为了无法掩藏自己的感情而逃离雷家;而现在,她竟然为自己编造了一个未婚夫,她的命运怎麽会曲折离奇至此。
「你骗人!」程可星伤心又怒不可遏地说:「那你刚才为什麽要答应唐伯伯?你说呀?」
「我刚才是说我答应结婚,没说我答应要娶你。」他不曾想过属於任何人,从四岁那年起,他被迫只能依靠自己。
回到唐家十多年後,名义上他虽重新披上了唐氏接班人的外衣;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仍是一个人。
不再拥有与被拥有,无论是亲情或是爱情,他必须强迫自己保持不拿起就毋需放下、不拥有就不会有失去的潇洒。
像未婚夫这种充满了爱与责任的角色,不仅不在他的生涯规划之中,连梦里都不曾出现。爱与被爱、信任与被信任,对他而言都太沉重,他负担不起,也不想负担。
他之所以帮雷婷嫣,只是想对自己说的话负责任。他不知道她是在打什麽主意,但他会尽快和她私下了结。
「唐伯伯,梅姨——」程可星搬起救兵,寻求最後一线希望。
唐隶望了望唐驹,再望了望雷婷嫣,虽然一头雾水,心底却隐约有了谱,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可星,我和阿驹有约在先,如果他有对象,可以不必接受唐伯伯的安排,你是个好女孩,是唐伯伯对不起你。」
唐隶这番话,无疑是间接承认了雷婷嫣和唐驹的关系。程可星连仅存的希望也落空了,她红著眼咬紧下唇,恶狠狠的瞪视雷婷嫣。
「我恨你!你这个入侵者,你抢走我的老公,夺走我的幸福,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再一次,程可星带著一身的怒火夺门而去,留下了一屋子的馀响。
「唐驹!你跟我来。」唐隶严厉的下达命令,然後要沈冰梅推他进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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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驹进了唐隶的书房不到五分钟,一出来便面色凝重的拉著才刚坐下的雷婷嫣,连拖带推直奔花园。
他在一个较隐密的角落停下,手上一使劲,雷婷嫣旋即一百八十度转身背靠上大理石圆柱,唐驹长臂一左一右的在她身侧将她围困住,二话不说的低下头,性感薄唇几乎要压上她的。
「你要做什麽?」雷婷嫣惊惶地用手抵著他的胸膛,胸如擂鼓地跳动著。
「还用问吗?」唐驹无赖地拉开她的手,「再迟钝的人也看得出来我正准备给我的未婚妻一个热吻。」
她触电似的娇躯一颤,胡乱闪躲他即将落下的吻。
「唐驹,我不是故意要扯谎,请你先听我解释。」
唐驹压根儿不理会她的挣扎。
「没有什麽好解释的,你刚才在众人面前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们订婚了不是吗?」他埋进她的玉颈。
雷婷嫣的血液如万马奔腾,她甚至无法分辨自己的慌乱是为了罪恶感,还是唐驹身上那股强烈的占有意味。
「如果你这麽做是为了惩罚我——」她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了。「那麽我无话可说。」她僵直了火烫的身子以退为进。
唐驹闻言忿然抬起头,一拳打在柱子上。
「你疯啦?」他拿她完全没辙的局势让他沮丧。
雷婷嫣松了一口气揉著手腕处的红印嚅嗫著:「你才疯了!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你根本就不爱可星,怎麽可以答应娶她呢?」
唐驹恍然大悟。
「原来你是为了阻止可星嫁给我。」
「当然啦!」否则谁会开这种玩笑。
唐驹扯起嘴角苦笑。
「这下可好了,你也知道结婚是一辈子的事,那现在我父亲要我们下个月就结婚,你打算怎麽办?」
「你竟敢问我怎麽办?,」雷婷嫣不可置信地瞪大眼,重重一把推开他,「我还想请教你,莎莎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该怎麽办呢?」
「莎莎?关莎莎什麽事?我不是早告诉你,她肚子里的孩子和我没有半点关系。」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就算孩子不是你的,你和她之间也不可能毫无关系。」他别以为她是傻瓜,就凭他们亲密的举动,要说他们是清白的,谁会相信。
「我和莎莎是什麽关系可星一清二楚,不必你来操心。」不知道为什麽,他就是不希望她知道他那段阴暗的过去。
原来程可星知道!难怪她那麽急迫的要嫁给他,想用婚姻来拴住一个花心的男人,程可星实在太傻了。
「你和别的女人是什麽关系我根本不屑知道。」雷婷嫣口是心非的说:「我关心的只有可星的幸福。」
「你怎麽知道可星嫁给我会不幸福?」被她看得那麽扁,唐驹心中当然不是滋味。
「嫁给一个不爱她的花心男人,可星当然不会幸福。」看他满聪明的,却连这麽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也许可星要的并不是我的爱,你应该知道我很富有。」唐驹意有所指的讽刺她。
「不准你侮辱可星!」她护妹心切,虽然她依稀看得出来,程可星想从这桩婚姻里得到的,绝不只是唐驹的爱。
「好!你说我不爱可星,不能娶可星,而你却又以我的未婚妻自居,莫非你是认为……我爱你吗?」他刻意加强最後那几个字,见到她的娇容突地泛起红霞,他更加肆无忌惮地再次逼近她。「或者……你已经爱上我?」
「我没有。」雷婷嫣喘著气急忙撇清与他的关系。
她怎麽可能会爱上一个她完全不了解的男人,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个花心大萝卜。
要不是雷婷嫣羞赧的别过头,或许就能看见唐驹眼底一闪即逝的失望。
「算了,反正我本来就不打算结婚,要不是我父亲以性命要挟,我根本无意娶可星,你这个谎刚好替我解了围。」他不过是随便问问,她干嘛那麽急於否认,他没有那麽差吧?
听他这麽一说,雷婷嫣反倒不好意思了起来。
「对不起!事出突然,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我可以不介意,只是怕你对可星的这份苦心,终究是要白费。」
「什麽意思?」
「我父亲已经对我下了最後通牒,如果下个月我们没完婚,到时候新娘子恐怕还是可星。」
雷婷嫣拢眉。
「那该怎麽办呢?」
唐驹左顾右盼,用著事不关己的口吻说:「我不知道,祸是你闯的,你自己搞定,反正你关心的是可星,我凑什麽热闹。」
「小气!」雷婷嫣睨了他一眼。
自己想就自己想,她就不相信以她过人的智慧,这点小事难得了她。
该编什麽理由呢?向来只有下属对她撒谎而她装蒜的份,她这才明白,谎言可也不是那麽容易说的,都怪她一时心急口快……嗯……有了!
「我可以说我很忙。」她心生一计,「忙得没有时间结婚。」唐隶总不会要新郎一个人进礼堂吧!
「忙什麽?」唐驹淡淡的搭腔:「在我父亲的眼里,恐怕没有什麽闲事值得他未来的媳妇操心。」他父亲虽然病了,头脑可比谁都来得清醒。
雷婷嫣胸有成竹的一笑,信心满满。
「难道忙唐氏企业也算是闲事吗?」
唐驹意会了过来。
「你是说你愿意帮我接手唐氏?」他怎麽没想到这个一石二鸟之计。
「算是报答你好了。」如果没有他的出现,她的身体现在大概无法这麽「完整」,更不可能有机会为程可星的幸福而努力。
「你应该知道唐氏企业今非昔比,现在正面临极大的危机。」他当然相信她的能力,却不希望她卷入关乎於唐氏成败的局面。
「危机即是转机!你放心好了,我在雷霆钧身边可不是待假的。」假使连这点小小的自信都没有,她还配当雷家的养女吗?
「你确定要这麽做?」唐驹有些迟疑。
「至少让我试一试嘛!」她眉飞色舞的计画著,「顺利的话,我既可以代你帮你父亲分忧解劳,让你不必被逼著结婚;又可以向可星证明我自己的能力。岂不是一举数得?」顺便回报他的好心。
搞了半天全是为了程可星,与他无关!唐驹苦笑著答应。
「谢谢你,唐驹,你真是个好人。」还好遇见了他,只要有他的支持,有他在身边,天大的难题也能迎刃而解。
唐驹对当好人没有兴趣,只是当他好不容易见到她脸上绽放出光芒与笑靥时,他怎麽也无法拒绝。
「你别谢得太早,我还没告诉你,刚才在书房,我爸要求这个周末单独见你。」
「那就去吧!」雷婷嫣深吸了一口气,一点惧意也没有。
唐驹倒是意外她的乾脆与勇气。
「你不怕?」
她摇摇头。
「既然唐伯伯肯在可星的面前接受我,应该不至於私底下刁难我。」父亲爱儿子,想要了解媳妇是天经地义的事。「而且我也可以乘机向他取得进入唐氏的工作权。」
唐驹总算没有看走眼。
「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从了无生趣的模样变得生气勃勃的样子,看来她已经走出了生命的冬天迎向春阳。
「是你点醒我的呀!」她羞怯中透露著谢意,「是你把可星带到我的面前,重新给了我活下去的目标与意义,现在的我宛若重生,当然判若两人。」
「但是……你不准备回雷家了吗?」不再爱雷霆钧?放下那段痴恋了吗?
雷婷嫣摇摇头,之後又点点头。
「我会回去的,不过不是现在。」虽然一想到要面对雷霆钧,她还是免不了犹豫。「雷家没有我还是可以照常运行,可是我在关键时刻与可星重逢,冥冥之中似乎有它的安排,过去的我为雷家的恩情、为雷霆钧而活,从今以後,我要为可星而活。」
唐驹不以为然地沉默。
「你不赞同我的看法?」雷婷嫣显然很在乎他对自己的评价。
「那倒不是。」他柔柔望进她的秋波,「我只是更希望有一天,你能为自己而活。」
雷婷嫣不禁动容。
他总是能撩拨起她最深处的感动,给她无限怜爱与疼惜的感受。上天还是眷顾她的,遇到他,是上天送给她最好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