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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逃妻 第三章

  我比季婷提早回到家,一回到房间,我立即换下夜行衣,迅速地穿上睡衣,躺回柔软的床铺上。

  如果我猜得没错,待会儿季婷一定会来找我。

  果然不一会儿,我便听到她的脚步声停在我的房门前?半晌,她才轻敲着门。

  “思雅,你睡了吗?”她压低声音问道。

  我坐起身?“我还没睡,门没锁,你自己进来吧!”

  季婷打开房门,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再过几天是族里的丰年祭,你愿意参加吗?”

  我咧嘴一笑:“当然愿意哕!我既然来到这里,就绝对不能错过你们的丰年祭.要不然就太可惜了。”

  “那么明天我请我妈为你订做一件邵族的服装,好让你在丰年祭时穿,”她拉着我的手说道。

  我看着她的脸上明显地少了以往的热络。

  “会不会太麻烦季妈妈了?”

  她摇着头轻笑,“当然不会,这还是我老妈的意思呢!”

  “婷……”我唤了她一声,随即垂下头。“我觉得我来到你家之后,好像为你带来了许多麻烦。”我说的是实话,要不是我,她也不会变得这么忧郁。

  “你胡说些什么?倒是我邀请你来我家度假,却没好好招呼你,该说抱歉的人是我。”季婷柔声说道。

  她客气的答话,更让我觉得自己做错什么似的。

  我轻叹了一口气:“婷,你变了。”

  “你在说广告词呀!”季婷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只是忽然觉得我们的友谊似乎不像以前那么坚固,”

  她一愣,敛起脸上笑容道:“为何你会这么认为呢?”

  “我知道你很喜欢任大哥,可是……”其实我们都知道症结在任宇凡身上,

  季婷垂下眼睑,“我了解你的意思,我也知道感情的事……是不能够勉强的,就算我硬把他抢到手,那又怎样?那也不代表我们未来就一定是幸福美满的。

  所以,我想……”

  “想什么?”我急切地问。

  她凝视着窗外,遥望远方,思索了一会儿才对我说:“我想,宇凡喜欢的人如果是你,那我就放弃,也会诚心地祝福你们,”

  “婷,你误会了。我和他根本没什么!“我紧蹙着眉心。

  季婷摇摇头笑道:“算了,顺其自然!不管他选择谁,我都会祝福他。”

  “你确定你真的能这么轻易放下对他的感情?”我很怀疑。

  “怎么?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她噘起嘴低声叫道。

  “教我怎么相信你?你那么喜欢他!”我居然有点恼怒。

  季婷微感诧异地轻挑秀眉。“喂!我发觉变的人好像是你耶!”

  我心头一紧。“什……什么?”

  “你的脾气好像变得较急躁;不过,这是好现象。”

  “什么意思?”我立刻恢复平日的模样,若无其事地看着她。

  “自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从没见过你发脾气,虽然你脸上总是挂着笑容,但心里有事却不肯告诉任何人,就像……对谁都不信任一样。”

  我抿着唇:“有吗?我怎么不觉得?”

  “虽然我们认识也有几年了,但我还是觉得不太了解你,而你有心事也从来不和我谈,其实我真的十分希望能分享你的心事,因为我一直把你当成是最要好的朋友,但是我却不知道你心里是否也这么想。”她说完便起身,“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晚安。”她带上门离去、

  直到她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后,我才松了一口气,再次躺回柔软的床铺,合上已经有点沉重的眼皮,但我的头脑却异常清醒。

  她的话就像一把钥匙,而记忆一旦被开启,所有的往事便一一窜了出来——

  记得是在小学四年级的一个下午,我无意间向好朋友道出我是个中日混血儿的秘密,她先是一脸惊讶,然后笃定地告诉我,她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

  结果才一转身,她不仅到处宣传还联合其他同学一起欺负我。他们就像小恶魔一样,骂我是杂种、小日本鬼子,甚至殴打我,可我并没有还手;因为我的确是个混血儿,但我可不承认自己是他们所说的杂种-我真的不明白,我的父母只是不同国籍罢了,为何他们要说得那么难听呢?

  终于有一天,我被逼得退无可退,怒气终于爆发了,我疯狂地扑向取笑我的人,与他们扭打成一团:老师一赶到教室时.不分青红皂白地就重重地甩了我一巴掌,体形瘦弱的我,根本禁不起重击,当场便昏了过去。

  等到我醒来后.我才知道自己已在医院的病床上躺了一星期。

  据医生说,我当初被那位男老师甩了一巴掌后,撞到了墙角,导致有恼震荡的现象,因此昏迷了一星期,才总算醒了过来。

  出院后,我并没有回学校去,而那位打我的老师也受到了学校的惩处、父母经过一番慎重的考虑,决心把我送往日本交给外公教育,而外公将我训练成忍者。从那时候起我便告诉自己,除了家人以外,以后绝不再相信任何人。就这样,我戴上完美的面具周旋在众人之间,在面具底下冷眼看尽人心的丑恶和自私。

  ※  ※  ※

  季婷真是没良心!竟然只丢给我一张破地图,要我自己在山里冒险,太不够意思了。

  这张地图其实只是族里的人简略绘制而成的,标示得根本不清楚。我只不过想找到地图中所标明的一条小溪流,但是胡乱地走了老半天,就是找不到。

  最后我只能瞪着地图发呆,不知如何找起;

  蓦地,我突然觉得背脊上传来一片灼热感:

  “需要我帮忙吗?”任宇凡低沉略具磁性的嗓音从后方传来。

  我猛地旋身,诧异地与他异常温柔的目光接触,我们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彼此,慢慢地,我整张脸都热了起来,从来没有一个男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想闪避他那热烈灼人的目光。

  拜托!他怎么又来了?只要他一出现,我就全身不对劲,那种感觉教我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不说话?”半晌,他终于开口,柔声地问着我。

  “喔,不用了,我不需要你的帮忙。”我口是心非地摇头,其实我现在是非常需要他的帮助。

  他顿了一下,显得有点尴尬。“不需要我帮忙的话,那我走了。”说着说着,他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一下。”我一急,连忙扯住他的衣角,“我……我是怕会给你带来麻烦:”

  “麻烦?”他回头看着我,嘴角微扬。

  我认真地点头:“对,我怕别人会……”

  “怕别人误会是吗?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季婷:”

  我愣了一下,他怎么知道?

  “不是。”我矢口否认:

  但他深邃的眸子牢牢地攫住我,像似看透了我的心。

  我一慌,又急忙别开眼神:怕他再继续这话题,我赶忙找了个话题:“对了,你要去哪里?”

  说完他拿出钓鱼用具,“你看,我带了钓竿。”他指着另一座山头,“那边有个清澈见底的小溪,溪里头有很多鱼。我准备去钓鱼,想去吗?”

  “你常去吗?”我兴致勃勃地问。

  “那是我小时候一个人常去的地方。”他眯起眼睛,目光集中在我脸上。“你想去吗。”

  “好啊!”我随口应了一声。

  其实是他的眼神让我觉得意乱心慌,若再杵在这里和他对视的话,恐怕我会迷失在他的双眸里了。

  “好啊!那我们走吧!我相信你一定很会喜欢那个地方的。”他微微一笑,不等我回答,便拉起我的手往前走。

  我跟着他的步伐,一步步走着,一颗心起起落落,有种难以形容的甜蜜感觉正慢慢溢了开来……

  ※  ※  ※

  我们走了好久,越过了一座小山头,但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

  “哎哟!好累,我要休息。”我咕哝地说道,甩开他的手找了颗大石头坐下。

  太久没运动了,现在只爬了一座山,我整个人就像快虚脱了一样。

  “你脸不红气不喘的,一定还可以继续赶路。”任宇凡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地将我拉起身:“快走吧!”

  呵!你对我还真是观察人微耶!知道我还能继续赶路。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让他不再催我走路,虽然我还可以继续走,但真的觉得好累哦!

  我马上使出绝招,从喉中升起一声哽咽,紧咬住下唇,眼中霎时闪烁着泪光。怎样?够可怜了吧!

  任宇凡一愕,果然上了当。“这……思雅,你别哭,我们就休息一下好了。”

  他放开我的手,扶着我坐了下来,十分担心地望着我。

  我才不理他,自顾自地从背袋内拿出水壶,咕噜咕噜地大口喝起水,也顾不得形象了;都快渴死了,要演戏的话,等我解了渴再说。

  我想他心里一定觉得我很奇怪,刚刚还可怜兮兮地闪着泪光,这会儿又马上变了个样。“你不会不好意思吗?”他比着自己的口,一副有所求的模样。

  我扬一扬眉,故意说道:“我看你脸不红气不喘的,应该不需要喝水吧!”我拿他刚才说过的话砸了回去。

  “你……”他涨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我见状大笑,一时忘了掩饰,露出毫无心机、率直的本性。

  “跟你开玩笑的,别生气!”语毕,我又咯咯地大笑:

  任字凡突地眯起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良久,他笑出声。“你现在的个性和我当初见到你时,好像完全不一样了。”

  我心中一悸,他的一句话,惊醒了我所有的危机细胞。

  “有吗?我还是我呀!”我敛起笑容,倒了杯水给他,想趁机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曾经立过誓,绝不在他人面前展露自我。但最近是怎么搞的?我……居然在他和季婷面前,不自觉地收起防备之心,展现出最真的自己,难道来到这与世无争的山上,我也因而减少了防人之心吗?这怎么可以!

  “为什么要收起那天真无邪的笑容?难道你不知道这样的你最美吗?”任字凡凝视着我。

  我轻咬着下唇,重新武装起自己。“不关你的事。”

  他轻蹙着眉头道:“刚见到你时,总觉得你让人有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他顿了一下,又说:“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却发现你是故意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不让别人进入,也不让自己出来,虽然脸上常挂着笑容,可是心里在想些什么实在令人摸不着,使得想亲近你的人总会却步。”

  他的话直直地撞进了我内心深处。

  我凝视着他,鼻子一阵酸楚,喉间也哽塞住。一时说不出任何话来。

  “可以让我帮你把碎掉的心填补起来吗?”

  他温柔的笑容与真诚话语让我感到好窝心,可是……

  “心碎等于心死,没必要填补起来?”我低下头道:“况且,我也已经习惯自己一个人的日子了。”

  过了许久,他才又开口:“别再封闭自己了,敞开心胸、接纳别人的好意,对你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望着他,感觉到自己冰封多年的心,似乎有某一角被融化了,

  季婷曾对我说过,任宇凡有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眸,果然是真的。

  我沉默了半晌。“我……试试看,但我不能保证?”

  “只要你愿意试,就已经成功了一半!”他扶起我,“走吧!否则还没赶到溪边,天就黑了。”

  我仰望着蓝蓝的天空。“不了……我没兴趣摸黑回家。”

  “想放弃啦?”他微笑地望着我。

  “改天你约季婷去吧!”我若无其事地说道,想看看他听到季婷的名字会有啥反应?

  “再说吧!”他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不知道是否是我太敏感了,我好像看见他黑眸中闪过一丝落寞。

  “那今天只好不去啰!”他又恢复笑容地牵着我的手,“我们回去口巴!”

  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由他手里传来的一阵暖意,使我猛地想到“安全感”这三个字。

  突然间,我有股想逃的冲动——想逃到没有他的地方,任谁也找不着我。

  这样,我就不必面对流动在我俩之间那股微妙的情愫。

  ※  ※  ※

  丰年祭——一个令人既兴奋且紧张的大日子终于揭开序幕,使得原本就不大的村子,如今挤满了回乡的游子。

  凌晨六点,季婷来到我的房间,硬是将睡眼惺忪的我叫了起来,要我换上正式的服装,并为我打捞…

  番。

  当我的意识完全清醒时,已站在一堆邵族妇女的面前了,望着她们对我评头论足.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还真有些不习惯,

  不过,我也偷偷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些中年妇女里有位高贵、典雅的妇人,她应该就是任宇凡的母亲吧!见季妈妈对地如此热络的模样,就不难知道她是多么盼望这门婚事了。

  不过看来看去,季婷可以说是最有希望的人哦!虽然在场的妈妈们都希望把自家的女儿推销给任宇凡,可是他的母亲似乎比较喜欢季婷,所以说她的机会应该比别人大。

  “思雅——”季婷在我耳畔小声地叫唤。“我们该溜了,否则就要错失看邵族勇士们进场的镜头,”

  “怎么溜?这么多只眼睛直盯着我们瞧。”我压低音量说道。

  “我有办法!”只见季婷走到母亲的身旁,对她说:“妈,我和思雅去一下洗手间。”

  “哦,那快去快回—”

  “嗯!”季婷应了一声,转向我偷偷地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又对她母亲说:“我们会马上回来的,”

  说完,她便拉着我跑了出去,带我来到一个颇高的看台上——

  “从这里可以看到广场上的全部情形。”听得出她语气十分兴奋。

  “真的耶!”从看台上的确可清楚地看见勇士们进场的情景,场面果然非常盛大:真是名不虚传,让我不禁看傻了。

  “你看——”季婷指着她父亲得意地道:“我老爸就站在酋长旁边。”

  “季爸爸是长老之一吗?”我好奇地问,

  “对,他是酋长身边不可或缺的左右手。”

  “如何分辨他们职位的高低呢?”

  “愈靠近酋长的位子,职位愈高。”

  唔,这么说来,季婷的爸爸在族里显然有着非常崇高的地位,

  季婷又指着老酋长另外一旁的年轻男子道:“那个人叫任维扬,是酋长的小儿子,也是宇凡的叔叔。”

  好年轻的叔叔!真有点羡慕,我突然想起久未谋面的小舅。

  “任维扬几岁?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就担当要职,应该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大概二十八吧!好像长宇凡三岁。”

  任维扬的面貌的确与任宇凡很相似,只不过多了一股成熟稳重的男人魅力。

  “我来到这个村子也有几天了,怎么从没见过他;”

  我不解地问道。

  “他长年居住在德国,是个事业繁忙的企业家。他是因为丰年祭专程赶回来的。”季婷睨了我一眼,警告地道:“他是个危险人物,你最好不要接近他,”

  我看了季婷一眼,觉得奇怪,为什么她叫我不要接近他呢?难道那个叫任维扬的家伙真的很坏吗?

  我还来不及追问季婷原因,便发现任维扬那对犹如鹰眼般的锐利眼眸,好像直盯着我们这边,

  我倒抽了一口气,扯了扯季婷的衣襟。“婷……”

  她竖起食指点住我的唇。“嘘——别吵!”

  “不是呀!那个人……好像在看我们。”我比着任维扬。

  可是,我这一比,他好像更注意我了。

  季婷对我的话置若罔闻,只是拉着我叫道:“你看,你看!是宇凡耶!”

  我是看到了,看到——任维扬锐利的双眸一直盯着我不放。偏偏身旁的花痴季婷又完全忽视我的话,真是标准的见色忘友?

  “宇凡好帅哦!你说是不是?”季婷兴奋地低喊道。

  我恍恍惚惚地点了点头。死季婷,你给我记住。

  季婷这时终于察觉我的异样了。“你身体不舒服吗?思雅。”她摸着我的额头,“没发烧啊!”

  唉!你终于注意到我的不对劲了,我还以为你眼里只看得见任宇凡——个人呢!

  “我看我还是先带你回去休息吧!”

  不!只要带我离开那个男人的视线范围就好了。

  “呃,我不要紧。”我急忙又说:“婷,我们不是答应你妈要马上回去找她的吗?是不是该走了?”

  “也好,反正接下来也没什么好看的。”她点点头。

  在走之前,我又瞥了任维扬一眼,见他似乎没在看我,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被他盯着看的感觉真不舒服。

  ※  ※   ※

  “嗨!季婷,好久不见。”我们才刚离开看台,就有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走过来向季婷打招呼—

  这女人是谁?身上的香水味实在有够呛鼻,

  “好久不见,娜妲。”季婷也微笑道。

  这时,这个叫娜妲的女人居然不屑地瞥了我一眼?

  奇怪!我又没招惹她,长得一副欠扁样,还敢用那种眼神瞄我。什么嘛!践得二五八万似的,浓妆艳抹的,也不怕熏死满山的无辜昆虫;

  季婷也真是的,怎么会有这种朋友?

  “思雅,她是娜妲。”季婷热心地为我介绍,又对娜妲说:“她叫蓝思雅,是我的死党。”

  虽然我很不喜欢这个叫娜妲的妖女,但她毕竟是季婷的朋友,我还是忍耐一点好了,不要让季婷为难。

  “你好!”我礼貌地一笑。然后伸出手来,可是娜妲却迟迟没有响应,让我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很抱歉,我有洁癖,不喜欢和陌生人握手。”她接着又小声地咕哝:“脏死了!”

  这欠扁的妖女,竟敢让我难堪!她最后那句话音量虽小,但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相信季婷也听到了。

  “呃,娜妲,你刚回来对不对?可以告诉我有关你在日本生活的情形吗?”季婷似乎刻意想转移话题。

  “好啊!我们到旁边去聊。”娜妲说完便拉着季婷离开,留下我一个人伫立在原地。

  臭妖女!要不是季婷在旁边,我早就一巴掌打得你满地找牙了。

  倏地,有个低沉的男声在我背后响起:“请问你是思雅吗?”

  我猛地转身,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个男人的胸膛,然后,视线慢慢往上移——

  刚刚远远地看,只知道他有一对锐利的眼眸,现在这么近距离下面对他,才发现他和任宇凡一样,有股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所不同的是他看起来比任宇凡更野性。

  是任维扬!方才那个直盯着我看的男人。

  我微微喘着气,觉得整个胃揪紧。“我……我是。”

  我的声音很明显地在发抖。“你怎么知道我叫思雅?”

  我很讶异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我在广场上瞥见你和季婷在一起,所以好奇地问了季婷的父亲,他说你和小婷是同学。”

  我打量着他,这才发现他除了比任宇凡成熟外,还比他高大。

  深吸了口气,我仰头看着他:“我应该称呼你——小叔吧?”

  “小叔?”他耸耸肩,笑问道:“为何叫我小叔?”

  “因为你是任宇凡的小叔,论辈分我理应跟着他称呼你。”他那双似乎会吞噬人心的黑眸盯得我浑身不自在,我低下头不敢迎视。

  “我可不想让你那样称呼我……”他低喃着。

  我诧异地抬起头来,虽然他那句话说得极小声,可是我却听得非常清楚。顿时,我的双颊酡红。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看来他们这里的人言行举止都有点怪异。

  “你可以叫我维。”任维扬说道。

  维……我为之一愣。“这怎么行!再怎么说你也算是长辈,我……”

  他挑起一边的眉毛道:“我不想被人叫老了,我才二十八岁耶!”

  撇开他那令人不知所措的眼神不谈,其实任维扬并不像季婷所说的那般可怕,她为什么要我少接近他呢?

  “嗯,你还很年轻,但我真的可以叫你维吗?”我先前对他的惧怕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微笑地点了点头。“我可以反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请问。”

  “你好像很怕我?”他皱了皱眉?

  “有人说你是个危险人物,叫我少接近你。”我说的是实话,

  “那你现在对我的看法呢?”

  “还是有点怕。”看他蹙着眉,我赶忙解释道:“不过,现在我觉得和你谈话时一点压力也没有,感觉很自在,”

  任维扬闻言,眼睛倏地一亮.”我也是,我已经好久没这么轻松地和人好好聊天了。”他停顿了片刻,然后又说:“大概是因为我能感觉到你和我是同类吧!”

  我惊愕地看着他。“同类?”他是什么意思?

  他认真地点头,“只有同类。才能一眼便看穿对方心里的恐惧。”

  看着他的眼眸,我终于了解他的意思,看来他心底也有着不为人知的往事。

  我淡淡一笑,顾左右而言它:“你在这里陪我,难道不怕你老婆吃醋?”

  他失笑,“我没有老婆。”

  我沉吟了片刻,开玩笑地说:“听说你在德国有不错的事业,一个这么成功的企业家背后不是都该有个伟大的女人吗?”

  “我也希望如此,可惜我大概是那个异数,我根本忙碌得没时间谈情说爱。”他浅笑道。

  这时,我瞥见任宇凡朝我们走来,他的脸色看起来似乎不是很高兴。

  “思雅!”任宇凡唤着我。“我找了你好久。”

  我诧异地望着他,“找我有事?”

  他并没回答我,只是看向任维扬。”小叔,会议不是要开始了吗?”

  “啊,我差点忘了!”任维扬轻敲自己的脑袋。“那我失陪了,思雅。”

  我望着任维扬离去的背影,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和他成为好朋友,也许如他所言,我们是同类!

  “他对你说了些什么?”任宇凡神情不悦地问。

  我摇头。“没有!为何这么问?”

  “是吗?”他用怀疑的口气问我:“他这个人怪怪的,脾气也不好,我怕他吓着你:”

  “为什么你们会觉得维这个人很怪?”我实在既怀疑又好奇,为什么我一点都感觉不到?

  “你没见过他大发脾气的样子,不知道他的可怕。”

  这时他突然愣了一下,狐疑地盯着我,“你刚刚叫他什么?”

  “维呀!他的名字蛮好听的。”

  “是……是他要你这样称呼他的名字吗?”他的声音微微地颤抖,

  “有什么不对吗?”任宇凡的反应让我有些不解。

  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地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没有。”

  这时我突然发现他双手放在背后,好像藏着什么东西似的,便好奇地问:“你背后藏什么东西?给我看看!”我向他伸出手。

  “你想要吗?”他的神情突然转为兴奋。

  我怀疑地盯着他背后,他该不会是想拿可怕的毛毛虫来吓我吧!

  “你干吗笑得这么奸诈?一定有问题!”我纳闷地说-

  “把手伸出来、”他只是笑着说道,

  好吧!谅他也不敢真的拿毛毛虫或其他东西吓我才是。我听他的话,伸出手来。

  “拿去。”他将一颗果子放在我手上。

  “情人果……”我惊呼一声。

  任宇凡惊讶地瞅着我,“你知道了?”

  “嗯!你十吗送我这东西?”我可不想让季婷又误会我。

  上次我是在不清楚的状况下被“强迫中奖”,但这次我可不会再上当了。

  “因为我喜欢你。”任宇凡简洁地回答我,双眸闪着光芒。

  当他道出这句话时,我整个人呆愣在原地,脑筋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作响。

  他说什么?他喜欢我?我是不是还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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