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了中午用餐的时间,他临近找了家餐厅用餐,走进餐厅,他东张西望的想找处安静的位置。
“请问先生几位?”侍者上前礼貌的招呼。
“就我一个人,麻烦你给我靠角落安静的地方。”任士彦特别交代。
“好的,请跟我来。”
任士彦随着侍者穿越在餐桌之间,谁知他竟乍然看见一个熟悉的朋友——何晴,这真是让他喜出望外。
“对不起,我有朋友先来了,你替我送Menu过来就行了。”任士彦停下脚步叫住侍者。
一看见何晴,他的一颗心禁不住卜通卜通的乱跳,失去了规则,呼吸自然也不顺,喘不过气来似的。
他提起勇气上前打招呼,“嗨!真巧,在这遇见你,出来跑新闻吗?”
何晴抬起头来,不屑的瞧了他一眼,迳自又低下头去用餐,真是宽家路窄!她怎么就这么倒楣,偏偏遇见了他,“关你屁事啊?”她暗声的骂道。
她是碍着答应了段思环的事,所以才忍下来,没同往常一样的给他脸色看。
见她的态度友善许多,任士彦显得放心,“我可以坐下吗?”
才给他几分颜色,他却开起染坊来了,“随便!”她硬是吞下怒气不发。
任士彦原以为自己会遭被赶的下场,哪知……他没瞧出端倪,高高兴兴的拉开椅子坐下,“对了,你的伤势好点了吗?”他关心的细问。
“你放心吧!我的命硬得很,这么一点小伤死不了人的!”何晴冷冷的答道,态度很差。
任士彦不同意她的说法,“话不能这么说,如果不细心照顾伤势,时间一久就会变成宿疾。”
她从没见过这么多事的男人!真是讨人厌!她一定要想个法子让他消失在她的面前。
片刻后,侍者送来任士彦的午餐。
这是个逃遁的好时机!何晴大剌剌的挪开椅子,站起身说:“任大少爷,您请慢用,我还有事情赶着要去办,恕我不奉陪了。”话毕,她飞奔似的冲出餐厅。
此时何晴只希望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最好一辈子别再看见他。
她突如而来的逃遁教人措手不及,难道他是什么妖魔鬼怪不成?否则她为什么总是一副惟恐避之不及,任士彦傻傻的愣在座位上。
不行,他一定要和她说清楚才行!任士彦立刻尾随于何晴的身后追了出去,他顾不了身分的在她身后叫喊着她,“何晴,你等一等我。”
哇靠!他……何晴心惊胆跳的转过身去,这家伙怎么比年糕还黏啊?我的妈!
任士彦气喘吁吁的跑到她的跟前,上气不接下气的弯着腰喘个不停,“你……你……你走得真快。”
“你像个跟屁虫跟着我做什么?”何晴瞪着他,凶巴巴的问,她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像个鬼似的缠着她。
又生气了!任士彦觉得她真像个孩子,动不动就生气,不过他喜欢她生气的模样,很真实、很可爱,一点也不矫揉造作,“你要去哪裹?”
何晴生气的撇撇嘴,“我要去哪里关你屁事?总而言之,你只要不要跟着我就行了。”她转过身继续走她的路,而且愈走愈快,好似飞毛腿。
“我正好有空,我可以陪你去吗?”任士彦不死心,也竞走在她的身旁。
“我谢谢你、我感激你,你不用陪我,你只要离开我我就阿弥陀佛了!“她这辈子没见过脸皮比他还厚的人,骂也骂不走、赶也赶不走。
“你为什么看见我的时候总是心情不好?而且动不动就发脾气?你应该多笑才对,我想,你笑起来一定很漂亮。”
“可惜,我只要一看见你就笑不出来了。”何晴咬牙切齿的说。
“那么,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高兴?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办到。”任士彦认真的说,“除了赶我走和叫我做些登天摘星的事。”他补充是为了怕她故意刁难自己。
何晴停下脚步,目不别视的看着他,“是不是你办不到就滚蛋?”这是她求之不得的事。
“嗯!”任士彦笃定的点点头。
何晴一双眼睛不安分的转动着,脑筋里开始想着诡计,看她怎么整死他!“我要花。”她突然说。
就这么简单?任士彦有点不敢置信,“这容易,我去花店里买,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我知道,你不必提醒我你家是金穴银山,我告诉你现在就要,立刻。”何晴扬起下巴,不可一世的说。
“现在?!”任士彦四下张望了一下,四周除了马路、汽车、匆匆的路人和耸立的高楼大厦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商家,“可是这里没有花店啊!”
“谁说花一定要在花店里买?”何晴忍不住贼兮兮的笑了起来,“你要真有诚心,可以爬到树上摘花给我啊!”她伸手一指,指向前面粗壮的行道树说。
树上果真繁花盛开,任士彦抬起头看着前方树上的花,一言不发。
哼!何晴冷冷的笑在心底,“怎样?办不到是吧?既然办不到我就走了。”她脸上尽是得意之色,神经病才爬树摘花。
“等一下!”任士彦唤住她。
何晴转过头来,神色得意的睨着他瞧,“又有什么事啊?”她就不相信他真在大庭广众之下爬树。
任士彦知道她是存心刁难自己,但是为了能让她开心,至少不要每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摆出一副横眉怒眼的脸色,他愿意试一试,“我爬。”他干脆的说。
不会吧?他一定是开玩笑的!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在路边做这种事情的!何晴吓得连忙安慰自己。
只见他二话不说的卷起袖子,走到树前,观察了一下子才着手爬上去。
任士彦的行为引来许多好奇的路人聚集围观,好奇的行人谁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何晴站在树下,不可思议的仰着头看他摘花,天啊!他肯定是一个神经病,一定是的!
摘到花后,任士彦站在树上高兴的朝她问:“何晴,我摘到花了,这样够不够?”他抓着手中的一把花对她挥手。
“哇!真是浪漫。”这是路人一致的心声,可何晴就不这么认为了,她羞得低下头,被大家投以好奇的眼光时她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一辈子不出来了。
“这样一束花够了吗?不够的话我再摘。”
当任士彦完成任务下树来走近她时,何晴怕得直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你……你……你别过来,你别……别靠近我……”她挥着手警告他。
“你怎么啦?脸色这么苍白,是不是不舒服?”任士彦看她的反应有些不大对劲,“你瞧,没有想到这长在树上的花还真是漂亮。”他一步跨去,将花交到她的手上。
“啊——啊——”何晴鬼哭神号的尖叫了起来,像是花有刺似的一把丢在地上,她傻了似的猛摇头,然后吓得拔腿就跑,留下一脸莫名其妙和一头雾水呆愣着的任士彦。
他是神经病!他是!何晴边跑边想,她告诉自己不要再看见他了,她永远不要再看见这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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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了任士彦的心情故事之后,商毅深疯狂的捧腹大笑着,真绝!他作梦也没有想到,向来呆板、木讷的任士彦竟会使出如此浪漫的追求手法,难怪会将对方吓得逃跑了。
“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不是让你来取笑我的,而是要你帮我想想办法。”任士彦苦着一张脸瞅着他说。
爬树摘花很好笑吗?他还以为女孩子都喜欢浪漫,所以才不顾自身的身分地位做出这种事来,怎知反而适得其反,真是太苦恼了!
“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这……这真的是太好笑了!”商毅深脑海里出现一幅他爬树的滑稽模样。
“这好笑吗?我以为她希望我为她这么做的。”女孩子的心实在太难以捉摸了,凭他有限的智慧很难去挑战无限的心思,任士彦受到了前所未有、空前绝后的挫折感。
商毅深轻笑的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喜欢惊喜的,我想,或许你那位何晴喜欢的是自然的、真实的感情,也许你应该试着用乎常心去对待她。”他提供建议供任士彦参考。
“你说得对!”任士彦颇有同感的点点头,“何晴是一个正直、讨厌矫揉造作的女人,所以她欣赏的男人应该也是如此,我真是太大意了!我一心只顾着想讨好她,却忽略了她的感受,反而造成了反效果。”他若有所思的说。
“看来你已经开窍了,不需要我再替你出主意了。”
任士彦摇摇头,“你错了,以后我还需要你多多关照我。”
商毅深不明就里,“关照你?关照你什么?”
“我需要段思环给我何晴的资料和消息啊!”这招叫做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和她进展得如何了?她看来是个很好的女人,你应该好好把握。”
“你啊!真是管过界了,说起话来跟我老妈一个模样,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的,不劳你少爷费心。”商毅深伸伸懒腰打个大哈欠说。
“以前你老说找不到十全十美的好女人,现在真让你遇见了,你却又下不了决心,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
“你又不是我,怎么会明白我的想法?”
段思环一切的好,虽然都教他惊为天人,但是他的心里不知何故仍有一处空缺、一处失落,像是还在等待些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是自己贪心、不知足吗?
“我认识你一辈子了,会不明白你?”任士彦老觉得他眼高于顶,“你这叫做骑驴找马、走马看花。毅深,段思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女人,我若是你就不会再朝秦暮楚、三心两意,等到哪一天她被别的男人抢走了,到那时候你才明白自己做了一件全天下最最愚蠢的事情,就后悔莫及了。”
商毅深不得不承认任士彦的话是对的,但怎奈自己如何都无法控制自己安定不下来的心,“我真是怕了你了,瞧!你教训我的口气愈来愈像我妈了。”
“你我相交一场,所以我忍不住要提醒你,我多说你两句也都是为你好,毕竟这是我身为朋友的义务和权利。”
任士彦的话才说完,大厅的落地门突然刷的被打开来,他们俩吓了好大一跳,猝不防的转过头去一探究竟。
只见敞开的缝隙中走进一位窈窕、脱俗的女子,秀骨姗姗、纤柔高雅,宛若深山里不食人间烟火的一朵空谷幽兰。
瞬时之间,商毅深原本空缺、失落的心圆满了。
“咦?谷梅!你怎么会到芳园来?”芳园是任振铎为纪念死去的爱妻而起名的。
任士彦很讶异她的造访,她一向不到芳园来,她说过,她讨厌芳园,因为它是一座不属于她们母女的地方,这就是为什么父亲送给了她梅园的原因了。
任谷梅微微的扬起她那一抹感性、迷人的水弯眉,并且露出她一贯似笑非笑的神情,“是我不能来?还是你不欢迎我呢?”她淡然且冷冷的问。
她说话的态度总是极具挑衅的意味,任士彦早习以为常了,“岂敢?”他用嘻皮笑脸来对付她的冷漠。
任谷梅轻轻的瞄了他一眼,“我有重要的事情来找爹地,他人在哪里?”她的口气中带有相当的不满和一股火药味。
“爸爸和小妈出席一个慈善晚会,你不知道吗?”
“是吗?看来今晚我白跑一趟了。”任谷梅不悦的想转身离去,但却被任士彦给叫住了。
“等一等!爸爸回来的时候,需不需要我替你转告一声?”能让她亲自大驾芳园的事情一定非等闲之事。
“不用了,我要当面和爹地谈。”任谷梅的声音是如此的凝重。
她是任谷梅?!那个小时候身体孱弱又多愁善感的黄毛丫头?
商毅深记得,五年前,他要去法国受训时,她还是个青涩、稚气未脱的小女孩,如今转眼之间,她竟亭亭玉立、明丽娇柔的端站在自己的眼前,而且充满魅力的吸引着他。
他实在忍不住要轻唤她,“谷梅。”
这温柔的一声仿佛一道电击穿过她的心,直到灵魂的最深处,恍然之际,任谷梅的脑海里闪过许多许多前尘往事的浮光掠影,如同录影机快速倒转似的。
好熟悉的画面、好熟悉的声音、好熟悉的人,像是在哪发生过、听过、看过,一切的一切纷纷让她禁不住的感动,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任谷梅的心霎时泛起一波一波的涟漪,一圈一圈又一圈,停不住也止不住,她眯着眼,心裹浮浮沉沉的,“你是谁?”
“你忘了他了吗?”任士彦提醒着,“他是商毅深啊!以前常来家里和我一块温书的同学,记得了吗?”他们俩的感情可说是生死之交。
经过这一提醒,任谷梅稍有了记忆,“你不是去法国了吗?”她问。
商毅深很高兴她能记得他,“你总算记得我了!我是去了法国,不过最近刚回来。”
“是吗?”任谷梅控制着自己异样的心情,“大哥,我还有事情,先走了。”她来去匆匆,宛若一阵轻烟。
对于妹妹独断独行的个性,任士彦感到很抱歉,“你别介意,谷梅做事向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她对所有的人皆是如此。”他解释着。
他的解释是多余的,商毅深根本毫不在乎,如今他的一颗心犹如中了蛊,全悬在任谷梅的身上。
他的心像一座天秤,一边放着段思环、一边放着任谷梅,一个是雪肤花貌、一个是慧美冷艳,让他难以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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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离开公司之后,何晴一路上就抱怨个不停,一想到要将她调到艺文组去采访,她就呕,更过分的是今天竟然派她去采访一位什么灵异大师,简直是大才小用。
她怎能甘心呢?她获知小道消息,说今天任震铎将会在立法会议上提出修宪方案,错过了这种盛大的场面真是可惜,而公司方面竟然派那个没品的狗腿沈去采访,她看他八成会写一些无关痛痒、言不及义的采访稿来,毁了她几年来辛苦建立的口碑。
台北市的停车问题真是糟糕透顶了,她这一路上找不到停车位也就罢了,竟然还看到处处是双排停车,搞什么飞机!他们以为这是自家的马路吗?爱怎么停就怎么停啊!根本是马桶里撑竿跳——过分!如果不好好的教训他们一番,就只会养成这些人愈来愈目无王法,她决定挺身而出、替天行道。
何晴绕了好几圈之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找到一处完全合法的停车位,她停妥车,投足钱币,第一件事情不是找灵异大师的家,而是找公共电话。
她好管闲事的打到最近的有关单位检举,把刚才记下的位置详细的呈报,好让他们能尽快派车来拖走这些阻碍交通的不肖分子,之后,她才寻着地址找到今天要采访的人的家。
这是一处僻静、优雅的独门独栋洋房,“你好!我是先锋杂志社的记者何晴,我和卜先生约好了今天要做采访的。”何晴客气的对应门的女仆人说。
仆人将她带到一间像办公室的地方,端来一杯茶水后,也很客气的说:“何小姐你坐一会,我去请卜先生出来。”
待她带上门,何晴不拘束的站起来随意的四处看看,她猜想这间房间可能就是平常卜大师替人占卜的地方。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何小姐。”空气里突然传出这句话。
卜大师不知何时走进来,吓了何晴一跳,“没有,应该不好意思的人是我,我比约定的时间晚到了半个小时。”她强自镇定的说。
“不要紧,公务人员办事一向是拖拖拉拉的,如果你没有亲自等候,他们可能不会照约定去吊车。”卜大师坐到自己的椅子上说。
他的话让何晴惊异的咬到舌头,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心里充满疑惑和不可思议。
“我会知道是因为我会通灵。”卜大师回答了她心里的问题。
不可能的!不会的,难道他是神仙不成?一定是凑巧,千万不要自己吓自己!何晴眉头一皱,安抚着自己。
卜大师哈哈的笑了起来,“何小姐你真是风趣,我怎么会是神仙呢?这绝对不是凑巧,我是真的能够感应。”
何晴呆住了,两腿一软的摔进椅子裹,天啊!他到底是人还是鬼?她这辈子是有听说过这些神奇鬼怪的事情,但这可是她头一遭亲身尝试。
“我是人,如假包换。”卜大师清楚她的害怕。
天底下真有这种人?能知过去、能预未来?太不可思议了!看来,中国有很多的神奇鬼怪之事,也非尽是不存在的事情,人实在真的太渺小了,尽管科技是如何的发达也解不开这些谜样。
慢慢的何晴显得比较不那么害怕了,脑中的逻辑也开始恢复了组织的能力,她坐起身来,好奇的盯着眼前未卜先知的卜大师,“大师,你可不可以跟我谈谈你拥有些什么神奇的天赋异秉?”
卜大师躺进宽大舒服的椅背里,一双眼睛看透她似的说:“我能感应人们心中所想的事情,能够看到他们的前生,推算他们的未来。”
啊?!何晴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睁大著眼睛看着他,真玄!
“我知道这听起来非常的不可思议。”卜大师轻笑。
“人,真的有前世吗?”何晴缓缓的挤出话来问,她不免半信半疑。
卜大师十分笃定的点点头。
何晴的手搓着下巴,脑筋里不断的拼凑自己对此事有限的了解,“那么,前世的记忆会不会留在脑子里?”
“这是因人而异的,端看是如何的前世。”
“这是什么意思?大师。”
“比如说,有些人的前世一生非常的平顺,就算有些坎坷的遭遇也不是相当的难忘,所以对于前世的记忆就不会记忆深刻;但是有一些人,他们在前世的时候有一些非常遗憾或非常异于常人的伤痛,一直到死或是死后都无法释怀,他们会带着一种期望而转世投胎,由于记忆实在是太过强烈,所以无形之中会记载在脑子里,一但潜能激发出来的时候,他们就会慢慢的将前世的事情想起来了。”卜大师清楚的为她解释着。
何晴若有所思,“那梦呢?有人说,梦也可以反应前世的记忆,这是真的吗?”
“没错。”卜大师举起手指了指太阳穴的地方,“梦其实也是记忆的一种。”
何晴脑筋一转,突然想起段思环的怪梦,“请教一下大师,我有一个朋友她前一阵子老是作同样一个梦,而且据她所说,梦中的情境相当的逼真,恍如她曾经经历,像这样子的梦又该如何解释呢?”
卜大师慢条斯理的抓起桌上的雪茄放进嘴裹,然后点上火,“以我的经验来说,如果一个梦反反覆覆的作了好几遍,而且每一次的情境都没有改变的话,那很有可能是前世的记忆。不过,最好还是能让我亲自会会你的朋友,由我带她来感应,这样会比较准确。”他经验丰富的说,“你别尽是替别人问,你呢?你对于你自己的前世好奇吗?”
“我?!”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要知道些什么前世的事情。
卜大师的眼睛像精明的狐狸似的瞅着她,“难道,你一点也不好奇吗?”
她的前世会是什么?是满腔热血的忠义之士,还是侠情侠骨的草莽野夫?会不会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何晴的心裹嘀嘀咕咕个不停。
卜大师伸出手到她的面前,“不管是什么,亲身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吗?平常我可是不随便替人发功感应的哦!把手伸出来给我吧。”
何晴像个听话乖顺的孩子,又怕又想的将手交给他。
握住她的手后,卜大师阖目屏气,用力的从丹田运上一股气来,顿时,何晴只觉得自己的手不由得传来一阵热气,跟着她也不知觉的闭上了眼睛。
过了约莫数分钟后,卜大师放开她的手,缓缓的张开眼。
是什么?她的前世是什么?何晴的眼珠子张得晶亮。
卜大师老成的看着她宣布答案,“你的前世是唐朝京都一名一流的舞伎,名字叫谢阿蛮。”
“谢阿蛮?!”她是舞伎?“这个名字好熟啊!好像在哪听过。”何晴凝神的想着。
“谢阿蛮是唐朝皇宫梨园里的艺人,因为她的舞跳得很出色、很好,所以很受杨贵妃的宠爱,并且将她纳为自己的弟子。”卜大师替她点出疑虑。
“喔!是啊是啊!大师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难怪我觉得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原来是在历史书中,原来她就是我的前世,想不到我还算是小有知名度呢!”何晴有些沾沾自喜。
卜大师对她的天真莞尔一笑,但无奈天机不可泄漏。
“何小姐,你知不知道唐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注定要衰落、元气大伤,导致一蹶不振、改朝换代的吗?”
何晴不明白他问这的用意何在,但是他既然问了而她也就认真的思考作答,“应该算是从安史之乱开始吧!”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
“那么,安史之乱的主谋是谁你知道吗?”
这种问答实在很像念书时候的随堂测验,“是安禄山喽!”何晴实在忍不住的问:“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我从你的身上推算没错的话,唐朝除了你,还有唐玄宗、杨贵妃、江采苹、高力士、安禄山跟陈玄礼都一起投胎了,而且我敢断定,这些人应该跟你多少有些关系和牵连。”他也只能说这么多了,一切端看她的造化。
卜大师的话让何晴着着实宝的吃了好大一惊,没想到都过了几千年了还纠缠得没完没了,“大师,这江采苹是什么人?”对她来说这是个生疏的名字。
“这江采苹就是杨贵妃的头号情敌,历史上多称——梅妃。”卜大师道。
何晴闻言随即有了印象,“原来梅妃叫做江采苹啊!”
“没错!”卜大师除了天赋异秉外,对于历史也相当熟络,“据说她九岁时能诵诗文,十三、四岁时就出落得丰神楚楚、秀骨姗姗,并且文艺优长、能诗善赋。考究上说,她美姿天生,不喜铅华,淡妆雅服自饶风韵,所居阑槛悉植梅树,这就是她后来被封为“梅妃”的原因。”
她真不知道唐玄宗是怎么选择的?如此一个好的女人他竟然弃之不顾,反而宠爱娇淫奢侈的杨贵妃,“听起来比那个只会跳舞、享乐的杨贵妃好。”何晴妄下定论。
“梅妃在学养上的确是胜过杨贵妃一筹,不过谈到如何做一个千娇百媚让男人心神荡漾的女人,她可就远远不及杨贵妃了。”卜大师就事论事。
“是啊!否则的话,她怎么会失宠呢?”后宫的现实无情是很无奈的,身为女人,何晴倒是很同情梅妃。
“何小姐你不必为别人的命运抱不平了,我想,你要关心的应该是你自己的命运才是。”卜大师提醒她。
何晴扬眉笑了一笑,信心十足的说道:“虽说生死轮回轮不到我们作主,但我相信,命运是可以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的。”
卜大师早看透她的一切,“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说了,不过我还是有一件好消息要告诉你,我方才推算了一下,得知你今年将红銮星动,你的真命天子将出现在你的身边,他会是你未来的丈夫,你当要好好的把握这段天赐的姻缘。”
她的真命天子会出现?那会是谁呢?何晴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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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段思环第一次谈恋爱了,可是不知是什么缘故,她的心就像是一颗正在发芽的种子,是那么迫不及待的想突破覆盖在头顶上的厚重泥土,渴望的想一睹黎明的光彩。
日日夜夜时间相继,她总觉得自己爱商毅深已经好深切了,像是爱了他好几百年、好几千年般,纠纠葛葛,这种心情是外人很难体会得出来的,尤其是当她睹物思人的时候,感觉倍加深切。
电影散场,蜂拥而出的人群犹如涨满的潮水,挤得电影院附近的几条小街小路水泄不通,商毅深和段思环在附近找了家Coffee shop歇脚休息。
女人的感觉和狗的嗅觉是一样的灵敏,一有地方不对劲,立刻察觉,商毅深的心不在焉早看在段思环的眼里,她虽心知肚明,但仍不动声色的暗中观察。
是工作上有了问题,还是身体不舒服呢?段思环想问,但又不敢问。
点了饮料之后,两人各自沉思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室里男男女女的喧闹声,成了他们的背景音乐。
“你的咖啡冷了。”段思环忍不住的说。
商毅深恍然回神,几日以来,他迷惘在任谷梅的蛊惑中,难以自拔,眼前的佳人虽然也让他神牵梦系,但怎奈他的心总是止不住想一箭双雕,他不免恨自己的花心、薄情。
被冷落的滋味不太好受,“你有心事吗?”段思环不是想过问他的一切,只是他今晚若真有事,不如早早散会,各自回家。
商毅深摇摇头苦笑,“没有,可能是最近常常加班,所以比较累。”他强打起精神面对她。
“你又何必骗我呢?”段思环知道他在敷衍她,“我想,我还不至于分不出来什么是工作累、什么是有心事,你放心,你不想告诉我,我也不会勉强你,我不会追根究柢的问你原因的。”她突然怀念起在大陆的那段快乐时光了。
段思环的直接让商毅深一时语塞,答不出话来。
“你别误会,我……”他愧疚的想为自己辩解。
“你什么都不必再说了!”段思环打断他的话,“既然你今天没有心情,我看我们干脆各自回家吧!改天等你心情好点,我们再出来走走,好吗?”她善解人意温柔的说,和一具灵魂出窍的人在一起是毫无意义的。
“你在生我的气吗?思环。”商毅深坐立不安紧张的问。
“没有,我没有生气。”段思环平静微笑的说。
“那……那为什么要回家呢?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块吃晚饭,然后再上阳明山上去看星星、洗温泉的吗?”商毅深还是在乎她的,“走,我们现在就去。”他表现出迫不及待的模样。
只要给他一段时间,他定会找回迷失的自己。
段思环阻止他,并且注视着他说:“你坐下来听我说好吗?我不希望和一个心不在焉的人去看星星、洗温泉,这就好像是对牛弹琴一样,即使我心里原本有浪漫的风花雪月,也早消褪了。
“所以,不如你回家闭门探究,将心事清理清理,改天有空、有闲情、有逸致的时候,我们再去也不迟啊!”
她的体贴让商毅深无地自容、惭愧不已,就如同任士彦对他的警告,错失了段思环将会是他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这样,段思环宽大的包容渐渐的淹没了任谷梅的致命吸引。
“你知道吗?能够认识你是我这辈子修来的福分,而我所能做的就是尽我一切的力量给你快乐、让你幸福。”商毅深感动、深情的执起她的手。
他的话的确让段思环心生撼动,可是女人真正要的不止是这些而已。
“不要给我太多的承诺,毕竟我们认识的时间不足以考验我们的感情,或者我们连感情都称不上。你知道吗?我们需要的是时间,而不是冲动。”她的头脑嘱咐自己要理智。
”不是的!我对你的感情不是冲动!”商毅深低声的叫了起来,“天知道!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情不自禁深深的爱上了你,爱你灿烂的笑靥、爱你温柔的脾气、爱你一切的一切。”他紧紧的握住她的手,面孔动容的诉情。
他怎能失去她呢?在芸芸浮生中,他早已寻她千百次、等她几次的轮回了,他苦苦的一直守候才在人寰尘雾中觅见,倘若放手,恐怕将终生悔恨。
她无可自拔的软化了,女人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动听的甜言蜜语!段思环眼中闪烁着晶莹璀璨的光芒,她娇媚的展开笑容,一扫先前的阴霾,她清楚的明白自己终将像红尘里无数的痴男怨女坠入万劫不复的情海。
这一夜恍如一瞬,山上的星光显得特别的耀眼,每一颗星子都犹如钻石般的镶挂在夜空的黑绒布上,而迷迷蒙蒙的温泉更是掀起他们的激情、浪漫和无法控制的情欲。
情欲的火苗迅速的蔓延着,熊熊的、炽热的、如火如荼的吞噬了他们的理智,他们热烈的陷入人类最初的单纯又简单的欲望。
一切都发生得那么快,段思环凭着女性的感觉与直觉去学习造爱的肢体语言,并且付诸于行动,而商毅深则带给了她空前绝后,几近异样的快感,她紧闭双眼,任他在她体内奔流。
她毫无保留,只是把自己完全的付出,让他在她的身上制造奇迹、制造梦中最绮丽的遐想。
段思环并不后悔交付出自己,也不为此而感到羞耻,有了这更进一步的关系使她不再挣扎的将自己交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