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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色公馆 第六章

  “没良心的男人,一枪毙了,都还太便宜他,结婚那天我们去大闹一场,让他难堪,丢尽面子,你说好不好?”秀美合上喜帖气愤的说着,但被人抛弃的亚彤却是不搭理的看着书。“亚彤?还看得下书,没毛病吧?”她摸摸额头。

  “我很好,快要期中考了,我要温书。”她没精神的读着下一页。

  失恋的人要不大吵大闹,要不就像她这样极安静的坐着,身为好朋友的秀美,怎忍见她如此消沉,总得试着转移她的注意力。“这星期是周休二日,我们全家要去莺歌,你也跟我们一块去好了。”

  “谢谢,我要上班。”一样是平平淡淡没精神的语调。

  “你不打算辞了工作?”她问。亚彤无声的摇着头.“万一碰着了,不尴尬?”

  思考了一下秀美的问题,亚彤翻着书页,淡淡的说:“该尴尬的是他,不是我。”

  “天天见面也无所谓?”

  “我要吃、要住、要生活费,这些都要钱,为了一个负心汉辞了工作,让自己狼狈不堪,不值得!”更何况她还欠唐仲夏一大笔钱呢!不工作,她哪来的钱还人?

  “亚彤,你该表现得气愤点,压抑自己的情绪,是有害身心的。”秀美不知她早发泄过了,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图书馆严禁喧哗。”她已闹过了,无力再闹了。

  “你搬去哪儿了?我要参观新家?”看来她们选错场所了,秀美转移着话题。

  “仍居旧地。”她简单的回答。

  秀美有些困惑的问:“为何?”

  “可怜我、同情我吧!就跟现在的你一样。”她见秀美张嘴要问原因,干脆先说:“接到帖子当天我就发飙过了,不巧的是,砸完了所有能砸的,正在自怜时,恶房东莅临了,他都见到了,也知道事情的始末,所以我因祸得福,不用搬了,这大概是整件事唯一的好处吧!”说着,她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小声点,馆长会来关心的,没事就好,看来恶房东也不怎么恶嘛!”本来秀美就不认为仲夏是个恶人了。

  “也许吧!”经过了这事件,她不得不对仲夏的为人改观。

  “别又说不关你的事了,你可是住在人家的屋檐下,对不起用错词了,是租,没有共住。”

  “秀美,我该去参加婚礼吗?”她提出令她为难的问题。

  “去,最好拿出你的看家本领,砸了会场,砸得让他们无法宴请宾客,砸得他们脸上无光,砸得他们全气炸了。气僵了。火冒三丈,最好的就是让那对新人互相破口大骂。指责对方,如果能够让他们当场摘下戒情互丢双方的脸,那就更棒了。”

  秀美替亚彤愤慨的出主意。

  口沫横飞的秀美。边说边算计勾勒出情景,看着她为自己打抱不平,亚彤甚感欣慰,不过对于狠毒的建议,亚彤是不会去做的,她不想害自己被抓去关,即使景气再坏,她也不愿吃“免钱饭”.更不愿坏人姻缘,若真要怨也只能怨自己和新郎有缘无分。

  “讲那么多话,口渴不渴?”她一笑置之。

  “你不在乎了?不气了?”秀美望着一副轻松模样的亚彤,好奇的问。

  “你帮我气完了,也嘴上为我报仇了,如果再对你板着脸,就太对不起人了,况且我不想成为登记有案的前科犯。”

  “会笑了,不枉费我那么多的口水,是该补充水分了,渴了,该怎么办?你说呢?”见好友没有气冲冲的,没有一脸的落寞,她放心多了。

  “渴了,喝水呀!没口水,就要多喝水,饮水机多得是水。”她开起玩笑的说。

  “嗯,你说什么?”

  “我说。去找水去,大不了请你就是啦,”笑容终于在亚彤的脸上绽放开来,她们有说有笑的结伴找水去。

  “真的不打算去,亚彤?或许你可以抢在他之前,也找个人嫁了,办个婚礼来互别苗头,看谁的隆重?”她出主意。

  “就算你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找到宴客场地。拍婚纱照、送聘、下帖子等琐碎事,也不可能平空生出一个新郎,你要我和我的影子结为连理吗?亏你想得出来!”她白了一眼异想天开的秀美。

  “新郎不难找,可以跟你那位帅哥房东商量一下,借一天充充场面,如果耍弄假成真也是可以的啦!”

  “借?秀美,你不要开玩笑了。那很荒唐的,撇开婚礼后的事不谈,光是我和唐仲夏站在一块儿,就已是郎才女不貌,一点也不登对,任谁也不会相信我们是一对壁人,骗不了人的。”

  还有一点,唐仲夏老仗着被爸爸捉奸拍照留念,“未来老公、备胎老公”的挂在嘴边嚷嚷,要真借他来弄假成真,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弄得自己得不偿失。

  “穿上礼服,戴上戒指,办了公开仪式,你再丑,政府都信了,谁会不信?”  

  “我只是说站在唐仲夏身边,很不相称,没有说我很丑。”

  “对不起啦,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打个比喻而已,我的用意是唐仲夏不仅长得帅、一表人才、品味又高、多金,样样条件都比负心汉好,如果你们比他们先结婚,然后恩恩爱爱的出现在他们的婚礼会场,到时不气死那对新人才怪!”

  “秀美,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不就跟负心汉没两样,况且唐仲夏肯答应吗?”她嘴里挂着问号,毕竟婚姻不是儿戏,胡乱不得的。

  “就算他肯点头,依我对你的了解,你也不会做这种事的,即使是假的也不可能,算了,不要谈倒胃口的话题了,只会扫兴而已。”她意兴阑珊的说完,又忽然说:“其实你们现在关系似乎改善了,进一步发展也不无可能?”

  亚彤笑了笑的想,全身上下无一处符合他的条件,那是唐仲夏亲口说的。品位更是没得比了,打开她的衣橱里头最贵的一件,不过四位数有找,而他不是以千起跳,就是以万起跳,地摊货怎能与名牌搭在一块呢?她高攀不起。

  “你打扮得漂亮些,或许会有可能。”亚彤说。

  “承认他仪表出众了吧!”

  “是啊!后悔当初没用手去接烟蒂,巴结巴结他,搞不好我会先甩了林世美,不用等他来甩我,还有司机接送咧!”她怎会没想到利用唐仲夏来刺激林世美,那么今天结局有可能不一样,新娘或许会是自己也不一定。

  “如此帅又多金的人,用来当司机,不当老公,太可惜了吧,”秀美见她心神恍惚,不免调侃她一下。“假猩猩,若是唐仲夏来接你上下课,不乐歪你才怪!”

  “是啊!是啊!岂止乐歪了,我还会带着四处炫耀,羡煞那些自视为美女的人。”她生着气不甘示弱的回着秀美那番不识相的嘲笑话语。

  她们俩猛拿仲夏的名字来开玩笑,互相戏弄嘲笑,可害了尚在办公室加班干活的仲夏,连打了几喷嚏。

  “伤脑筋,又来了。”

  仲夏不得不停下笔来,擤着鼻涕,手腕上的表告诉他已经是六点多了,也就是已逾时工作一个多钟头了,甭看也晓得公司的其他同事走光了,今天的锁门工作又归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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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情无义的人回来了。”

  仲夏一跨进门槛,使听见有人这样喊着,他问:“大嫂,你嘴里喊的是谁?”

  “刚进门的那位呀!”

  刚进门?仲夏转着头前后左右的望了望,就只有他刚踏进门而已,那不就是指他。

  “我做了什么事?”最近,他好像没对她做任何事,怎会被扣上这顶大帽子?

  “玩完了就硬要人家搬出小公馆,不是无情无义是什么?”她故意放大声量。

  “嘘……嘘,大嫂,小声点,给人听见了不好。”匆忙放下公事包,仲夏急着掩住念岑的口,以免四处张扬,传进他大哥的耳里,免不了又要被训了,只是他的戒备、防护都是多余的,念岑早回报所见所闻给仲秋知道了。

  “二哥回来了,你干嘛?”糖果出现时,仲夏仍捂着念岑的嘴,她一问,仲夏才松手。“没有。”

  “洗洗手,大家准备吃饭了。”

  一等糖果离开了视线范围,他马上合掌拜托。“大嫂,千万不要走漏消息给大哥。”

  “太迟了前两天我一回来,电话就到,一下班,便让你大哥给逼供了。”

  “这下惨了,大哥的反应怎样?”他谁都不怕,就怕亦父亦兄的仲秋。

  “说也奇怪,起初仲秋没啥反应,似乎早就知道丁亚彤的存在,但是听见她被人抛弃了,而你在她感情受创之时硬逼她搬走,又听说她无处去,仰秋就狠生气的拍着桌子。说你回来非把你吊起来当沙包打不可,还说……”

  念岑还想继续说,仲夏却没心思听,嘴里宜嚷嚷:“够了,够了,我请罪去了,大哥人在哪儿?”没的事也被说成真有其事,自首认罪或许还有一丝可争辩的机会,除此之外他还能怎么办。

  “书房,他还在做事,别去吵他,否则会罪加一等,有话问你,前天、昨天都没回来睡,是不是留在小公馆陪人?”那与其说是问,不如说是质询、逼供来得恰当。

  “是留在小公馆。”他本想可藉此机会接近亚彤,以改善彼此的关系,但却见不着芳踪,扑了个空。

  “她还好吧?有没有再哭得唏哩哗啦?”念岑对亚彤一见如故,十分为她担心。

  “不知道,没遇上她,不过肯踏出门口,应该是不会想不开了。”肯出去散散心或是找朋友,心情必定开朗多了,他要担的心少了很多。情绪也就跟着好多了。

  “两天都没遇上她?”

  “是啊!”仲夏轻松的说着,念岑一听却是脸色大变,随即拉着他往外走,仲夏察觉到她的脸色凝重,连忙问:“大嫂,要走去哪儿?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去叫大哥来。”他以为念岑的脸色沉重是出自她身体上不适。

  “人死了,叫爹叫娘都没用了。”念岑急躁的拉着仲夏快步往外走。

  “谁死了?你要说清楚,我才知道要该往哪儿走啊?”他纳闷着。

  “亚彤啊!一定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又受了重度伤害。心死了,所以跳河去了。”两天不见,这非同小可,难怪她会想到不好的方向去。

  “没有的事,亚彤人很好,是你小题大做了。”仲夏反推着她回屋里去,坐进沙发,以免动着了胎气。

  “你怎么知道?今天有碰上面吗?”她问。

  “我今天都在公司,下班就回来了,去哪儿见亚彤?”他也想见野丫头一面啊!可是公司忙,去了小公馆又扑空,见不着面,他也无可奈何,只有用脑子去想了。

  “那你怎么知道?不行,我们还是开车去找找。”紧张的念岑又站了起来,拉着仲夏要出去找人,可是任凭她怎么拉,仲夏就是一动也不动的坐着。

  书房里出来的仲秋,瞧见了拔着河的两人,大喝道:“你们在干嘛?”

  “老公,仲夏欺负我有孕在身,不能使尽力气,坐着不肯动。”她靠上去,撒娇的先告上状,她知道仲秋会替她出气的。

  “仲夏,你愈来愈不像话,三天两头的欺负女人,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问你老婆吧!那是她脑袋瓜想的,她比较清楚。”谁教她偏要想成有事发生。

  “就是小公馆的事嘛!仲夏这两天都待在那儿,却没见着那女孩一面,我怕她想不开跳河了,要仲夏开车陪我去找,他不肯啦!”她是怕有个万一,不得不为亚彤担心。

  “还不快解释为何不肯?”他一面安抚老婆。一面问。

  “因为亚彤人好好的,出去也只是白跑的而已,没意义。”如果真有事,他还会不跑第一吗?

  “他是猜的啦!他到今天为止。都没看见过活生生的亚彤站在他面前。怎能如此笃定?”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念岑是不见亚彤的人影不罢休。

  “你大嫂说的也没惜.你从哪里得悉丁亚彤还活着?”仲秋也觉得自己老婆说的有理,没见着人,怎知是死是活呢?

  “因为她还住在小公馆,也回去过,因为她养的狗没饿着,有人喂狗食,因为冰箱的鲜奶有人喝过,客厅有人整理过,这些够证明了吧!”幸好他每次去,都有注意小细节,要不然恐怕也会小题大做。以为她去寻死了,届时恐慌的就不只念岑而已了。

  “那就好,我还以为她是被你逼得去自杀了呢!”

  “怎会是我?那天你也去了,亚彤伤心是因为男友娶别的女人,不是因为我。”就算是为了搬家的事,那也跟他无关,一切都是野丫头自己夸下海口的。

  “回位子坐吧!”在老公的搀扶下,念岑笑着坐回原位。仲秋盯着仲夏,嘴对着老婆说:“不是自杀,可能是在躲着某位房东,你不是告诉我,有人要她搬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这回事,已经打消原意将房子租给她了,她的失踪跟我无关。”他也很担心她,急着找她,可是她不出现,他也没辙,能做的就只有等。

  “这位丁亚彤小姐挺会乱跑的,就跟仲夏一模一样。有家不待,老喜欢往外跑。”仲秋意有所指的睨视着自己的弟弟。

  “我也是去另一个家呀!”他心虚的喃喃自语着。

  “没有人亲眼瞧见亚彤,我还是不放心,万一她真有不测的话,那可就糟了。”

  念岑忧心,仲夏也好不到哪去。“晚上我再过去等等看好了,伤脑筋的女人。”

  “她跟你无缘无故,烦恼个什么劲?”念岑凑过去,瞧着仲夏那张担忧的脸。

  “好歹她总是我的房客,有事不能不闻不间,成为你口中的无情无义吧!”

  “算你有良心,那我准备了些水果、营养品,待会儿再让糖果弄些鱼汤,你记得一块带过去。”

  “我是去等人,顺便看房子,不是去探望病人,带那么多东西,你也太关心了吧!这些东西难道她不会自己买?”她们不过是一面之缘,已好到这种程度吗?

  “你花钱请莺莺燕燕吃饭、逛街,都不止这些,难道她们连吃饭也要人带吗?”

  嫂子要变脸了,做小叔的还是少顶嘴为妙,反正他开车,有的是空间,载多载少都是一趟,何不顺了嫂意,也替自己做个顺水人情呢?“好啦!你看要带什么全弄好,出门前拿给我就行了。”

  “这还差不多,亚彤出门在外,少了家人照料,够可怜了,我们有能力就应该多帮着点,这些东西对你而言,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只身在外时间才多着呢!自由得很,吃什么就吃什么,饿不了人的啦!”

  “饿肚皮是不会,只怕她随随便便解决三餐。营养不足。”

  “她很瘦吗?”从未见过丁亚彤的仰秋问着。

  “抱起来是很轻,”仲夏不经意的脱口而出,惊觉大哥大嫂皆以关切的眼神盯着自己,连忙解释道:“那天,亚彤在我怀里哭得睡着了,我抱她回房,如此而已。”

  “她不是你那群虚情假意的莺莺燕燕,要就来真的,不然一次已经够严重了,再来一次恐怕是非寻死不可了。”念岑厉声的警告着他。

  仲夏一本正经的点完头,假装听进了念岑的训诫,心中却暗自笑称:太迟了,我已经下定决心要招惹她了。

  等了半天,未见人来,厨房里的糖果出来瞧个究竟,她问:“你们在干嘛?开家庭会议啊!吃饭了,小曲饿得受不了了。”

  “吃饭了,吃饭了。”说着,他们全往餐厅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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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渴半夜起来喝水的仲夏,发现沙发上有人躺卧着,上头还有只狗,不用凑近去瞧也猜得出是亚彤与乖乖。

  “总让我等到你了,三更半夜才回来。”他远望着人影说。

  转回房内,放下手中的杯子,掀开了被单本打算继续睡觉的仲夏,却又打消了睡意,点起一根香烟,走了出去,在电视机上拿起烟灰缸,并将香烟摆在烟灰缸上,恶作剧的放在亚彤的下方,袅袅上升的烟就对着亚彤的头飞去。

  “送你超级香味,不怕你不醒。”仲夏坐进单人沙发,等着有人被烟熏醒。

  好呛的味道,是讨厌的烟味!睡梦中的亚彤被呛得难受,不得不醒来,她一动,身上的乖乖马上跳了下来,接着跳上仲夏的大腿蜷缩成一团,他轻轻摸着它的毛。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一定会醒,起来的时候小心点,别让下头的烟头烫着了。”

  亚彤不了解他口中所说,头往地下一瞧,烟灰缸与未熄的烟正对着她缭饶,难怪味道会如此呛人,她边熄掉烟边说:“你以为这是蚊香啊!这样对着我熏,好臭的味道,你没闻到吗?”

  “我闻的是香味,你也喜欢抽的,不是吗?”

  “受不了了。”就算熄了烟,仍到处是臭烟味,亚彤无法忍受的跑去打开所有能开的个户。“不是,我说过了,我讨厌烟味,也根少碰烟,那天会抽烟是心情不好,你不要老拿这件事来取笑我。”

  “那你心情好些了没?这几天是不是在想法子,要怎么宰了负心汉?”

  “才没有,杀人要坐牢的,我没那么笨,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这几天就跟平常一样过日子啊!为什么问?”她有些纳闷他何时管起自己的事来了?

  “你不常回家吗?”他问。亚彤一脸狐疑的看着她,她每天都回家的,哪会不常?仲夏见她十分疑惑,进一步的说:“我来了三趟,包括今天,现在才见着面,你该不会是在外面另外租了间房子吧?”

  要真是这样,她又何必烦恼无处可搬呢?开完了窗户,亚彤伸手要抱回她心爱的狗儿。“乖乖给我。”

  “自己抱,手要当心点喔!”

  语毕,仲夏以不怀好意的暗示眼神,瞥向正贴近他身躯蜷伏于腿上的乖乖,亚彤也跟着低头望着睡得舒舒服服的它,抱起它恐会遭咬,危险的时机,危险的地带,还是不碰为妙。“它要睡那儿就让它睡吧!”

  早知她不敢碰了,仲夏笑着。“如果你真的另外租了房子,那我就收回这儿了。”

  “不要,我不是不常回来,是你来的时间跟我在的时间,多半错开了,所以你来时会不儿我在家。”她慌忙的解释着。

  “晚上不待在家,去哪儿?就算玩,也会回来睡觉的,可是昨晚、前天晚上,你都没回来,我是房东,如果你的生活大乱。太复杂,我恐怕得请你搬了。”

  “我晚上要上班,通常是隔天早晨八点下班,有时是半夜两点下班,就像今天这样,偶尔兼差代个班,当晚或许是十二点下班,时间要现代多久的班而定,我绝不是有意不回来的,生活也不会很乱,除了上班就是上课。”她的生活单纯得不能再单纯了。

  “上下班时间这么乱,你上的是什么班?”上下班时间听得他迷述糊糊的。

  “传呼台的工作,上下班的时间是固定的,是我自己要帮同事代班,才会让你听起来很乱,我可以不用搬了吧?”  

  搬?那只是他嘴上嚷嚷的,近水楼台都尚未得月,他怎可能让她搬高此屋?仲夏点着头,“暂时不用了,你在上什么课?在职进修,好像没有这一科?”

  “是大学夜间部四年级,不是在职进修。”她解释。

  “也是晚上,那你不就是睡白天.”而他是朝九晚五上班族,这就难怪会错过了。

  “如果你熏醒我是怕我私生活不检点,我可以拿人头向你保证,绝不会有的,我可以继续睡了吗?”她困得很。

  她不修边幅,不擅打点自己的门面,不爱打扮自己,仲夏十分相信她不会乱来,也绝无备胎的约会对象,更相信她不太去惹是生非的声色场所,失恋加上被好朋友出卖那么大的打击,她也只是躲在家里摔摔桌椅、喝喝酒。抽抽烟。没上那些场所,遑论是平常,一定很少涉足了。

  “房间有张舒适的床,何不回房去睡?”仲夏说,也抱着乖乖移动至她那张长沙发。开始他的钓美人鱼计划。

  “我睡了,那你呢?”亚彤缩起伸直横放在沙发上的脚。因为他正坐进沙发,且压住了被单的一角。

  “你脑袋里想什么是什么,等你告诉我这个未来的老公呀!”仰夏有意挪近一步,缩短她所制造出来的距离,单手按着沙发,倾身向前对着她,笑吟吟的说着。

  “不是那样,没有你,只有我自己。”心虚的她扯着被单要往后退,却是怎么拉也拉不动,索性弃被单而退。

  “不是怎样?又为何只有你?可不可以说得更详细一点,好让我知道该如何做?你才会满意,野丫头?”听见她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晓得她心坎里正画着自己的模样,仲夏是打从心底笑得开怀。

  “我……我叫丁亚彤,不叫野丫头,你要满意找别人去,找姓野的丫头去。”仲夏脸上那绽开的笑容,漾开的弧形辱办,差点就迷惑了亚彤。

  “岂止姓野,你本姓丁,甩我就跟我姓唐,搬不了家就改姓赖,只要是出自我口,野丫头、丁丫头、唐丫头、赖丫头统统是指你,可别说我吭你,这些全是你自己说的,如何?野丫头,回房去睡?”他缓缓靠近她。

  “我睡这儿,皮沙发也很舒适,它让我很满意,房间留给你用,就这样。”猛吞着口水的她,勉强自己要镇定。

  “你确定?那张床可是又大又舒适,很多人想睡都睡不到。”

  “我相信。”她当然信了,那张床塞下三个她都没问题,而且柔软得令人马上入睡,这对已很困的亚形而言,简直就是极大的诱惑,尽管她已疲惫,也绝不能受惑于他言语的挑逗,与搁在膝盖上那只仿佛会过电的手,“可是你的花册名单上不可能会有我,再说大小适中的沙发也不错。”

  “不考虑?跟我睡过的人,个个夸我捧,也都很满意,而且我这个备胎老公也已扶正了,你早晚都是我的人,先试试不好吗?”诱惑意味十足的语气与眼神,搔着膝盖的手,也搔得她开始有些心慌意乱。

  “今晚还是沙发适合我。”怕被逮着羞红脸的她,低着头说话。

  “我一向尊重女性,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就不勉强了。”仲夏眼见两人之间还有些距离,他稍微挪近了一点,手按着沙发的亚彤本来也要跟着后退,硬是让仲夏给压着膝盖,动不了了。“无路可退了,我只是要把乖乖还给你,怕什么?”

  “我没怕你。”抱回狗儿半撒谎的她,小声的说着。

  “那是讨厌我,避我而远之?”他挑高眉毛,一脸的好奇,他还没遇过有人需要避他避得远远的呢!

  “与其说讨厌,不如说是嫉妒,外表生得好,有自己的房子。职业又不错,才华也有,人才、钱财,三才全具备了,实在是很不公平。”

  “谢谢褒奖!没想到在你的眼里,我竟会有如此的优点,那你更应该多接近我,靠我近一点,说不定你会因受我春风雨露之泽,也三才齐备。”他已够自豪了,这会让亚彤这么一夸,出自她的口中,很难不让他狂上了天。

  “虚怀若谷应该不在你的字典内吧!”见他自鸣得意,亚彤后侮说了实话。

  “做人要有自信,自己有的就大方承认,别人的赞美就是对自己的肯定,乐意的接受也是对赞美者眼光的肯定,何必你迂我回。你客套我谦虚,虚假来虚假去?”他向来就是对自己很有信心。

  听他那一席话,亚彤忍不住脱口而出。“最虚假的就是你,甜言蜜语的话特别多,尤其是对美女。”

  “你很直率嘛!不用嫉妒,只要你跟我交往,沾我的光,美女榜马上就有你了。”

  “我跟你交往?那不是自我麻烦,每天要应付那么多女人。”她的喃喃自语,引来了他的哈哈大笑。“笑什么?我有说错吗?”

  “我们认识不过两个月,又见不上几次面,就对我那么了解,你一定是钟情于我,暗中观察许久,不要太浪费收集来的情报,说说我的缺点来听听。”他还真想听听自己在野丫头心中的短处。

  “是不是数完了缺点,就让我睡觉了?我很累耶!”她满脸倦容的说着。

  “说吧!”

  “风流成性、花心大萝卜、自大、三才不齐、好女色、虚情假意。不会看场合……”亚彤边说边屈指,数给带着微笑频频点头的仲夏看。“嗯……有想到的就这些,没想到的还有一大堆。”

  “不是才夸我有三才,怎么又不齐了?互相矛盾。”他扳起她的一只手指说着。

  “因为你不懂得谦虚,三才拉下一才,所以不齐。”亚彤再次将手指弯下。

  “风流成性、花心大萝卜、好女色……欣赏美女也有错吗?不过为了你,我可以收敛些。”他说的是真心话,可惜亚彤只想快点数完好睡觉,无心思去理会.“自大。虚情假意,我承认,我也能改。不会看场合?这……不太懂。”她无意见,仲夏继续扳起手指反驳亚彤所数的缺点。

  “不懂,说给你懂,请问一下现在是几点几分了?谁会早上两、三点钟用烟熏人起来,聊些没营养的话题?不是不会着场合,看时间,那是什么?完了,可以睡了吗?下次要聊天请早。”她挥挥手要赶走他。

  “是早了啊!”他指着墙上的时钟,以她的话堵她。

  “虽然你是房东,我是房客,可你也不能这样虐待我呀!我要唾了。”

  被人用香烟熏已经够讨厌了,还将人挖醒谈些无关痛痒的事,委屈的亚彤拉扯着被单,扯不动正要放弃时,仲夏一个快手按住她的小腿肚,向下一拉,亚彤惊呼一声,人便已平躺在沙发,乖乖也跳开了,上头还有张整晚不吓好意与不良眼神的脸,逼视着她。“如果我现在吻你,你会怎样?赏我一巴掌?含蓄的默默接受?或者是期待已久的欣喜接受?”

  贴近的俊脸,亚彤只见他那诱人的唇一张一合,直盯着瞧,一句也听不见他所说的话,她睁着眼睛呆楞着。“好棒哦!”今天她终于瞧清楚了.

  “期待已久了吗?我不会让你的希望落空,绝对包君满意。”崇拜的语气,让他以为她想这个吻想好久了,哪知所赞赏的是她的钦羡的双唇,虽然她老抱怨那张嘴巴贱,但事实上她是因嫉生恨,不满他一个大男人竟有如此漂亮弧线的唇辨。

  有成群的莺莺燕燕,吻功自是了得,非他自夸,而是有口皆碑。仲夏慢慢挪近自己的脸,仿佛着了魔似的亚彤,却仍是一秒一秒的傻盯着愈来愈大的雇办,突然,“哎呀!”二声,她坐了起来,宛如发现新大陆般的说:“你的下唇有颗好食痣,会馋嘴、贪嘴,真是可惜!”难怪他会那么爱采蜜,原来如此。

  落了个空,仲夏也跟着坐直身子,他摸不清她临时打住,是有意或是无意?也不想弄清楚,反正日后有的是机会拉着她接吻,不急于一时,急得真该睡了,明天还得上班。

  “我家大嫂怕你一个人懒得吃饭饿着了,托我带了些东西过来我全把它们塞进冰箱了,你看该怎么处理明天有空自己处理,这我不懂,还有写下可以随时联络到你的方法,手机也好,呼叫器也行,写好了搁在电视机上头免得明天一早你又要怨我不会看场合挖醒你,看我多疼你。”他可真是心疼她,半夜把她挖起来也是不得已的,如果不这么做,他怕早上起床时又见不着人了。

  “这怎么好意思,我跟你大嫂不过一面之缘,还托你带吃的过来。”亚彤好感激喔,也刻意装作未听见最后那句恶心的话。

  “你们俩有缘吧!她不只送吃的,也关心你这几天的状况,直怕你会寻死寻活,我说了你人好好的,她偏不信,看来是非得你亲自报平安不可了。”

  “她真是个好人,非亲非故都能这样对我。”

  岂止是好人,更是个好管问事的闲人!当初若非念岑多事打抱不平,救了唐家么妹,就不会遇上他们唐氏兄弟,更不会成为如今的唐家女主人——他的大嫂了。

  “要感激,最好是当面谢,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虽然有点晚,总算也今日事今日毕了。”交代完,他站了起来,使个眼尾,眨一下限。送着秋波。“早安了!我不会锁门,欢迎来我床,野丫头,我未来的老婆。”

  “我爱我的沙发;你别瞎子点灯,白费了。”看得疙瘩直窜出。哆嗦直打,她一说完马上就躲进了被单,眼不见心不痒,免得心里头搔痒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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