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忽地被人用力拉开,一见管继凡的唇抿成一直线,她松了口气,又弯腰又是道歉的,“对不起、对不起,我临时被外派,可我有打你的手机,但都——”
“甭说了,反正我是个不合格的人,要你浪费一个晚上跟我这种人在一起是太委屈了,没关系,我要走了。”
管继凡是真的很生气,他拿起早已整理好的行李袋就要出门去,但她杵在门口,拦住他,“别这样嘛,我是真的有事——”她双手合十的道歉,突地看到手上的幸福戒,她连忙拿它来灭火,“看,我是特别去找礼物要送你的,这叫幸福戒呢,而且那家店很特别,说只要能在那里买到饰品就可以让人心想事成。”
“是吗?一个女戒?!”他没好气的道。
“呃——你老爱谈幸福嘛,就给你当纪念了,等哪一天你有心仪想婚的爱人时,就将这只戒指送她,你们一起幸福,这不是很好?”虽然有些硬拗,但还是说得过去啦。
他勉强接受,只是看她要将戒指拔下却拔不下来的样子,他拧起眉,难道她舍不得?
“等一下,”邵茵示意他先退回房里,“这只戒指有些紧,等我一下。”
管继凡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不过一想到今夜过后,两人不会再有交集,他还是退回房里,看她从皮包里拿出一小瓶油,在手指上又涂又抹的,但那只戒指就是拿不下来。
“你不想送就算了,别演这种烂戏。”他出言挖苦道,他早知她对珠宝有着难舍的癖好。
“真的拿不下来嘛,那个店员骗我说这油就可以——”她又气又急,“那你拿看看嘛。”
被冤枉的她气不过的伸手向他,谁知一肚子火的管继凡竟真的用力一扯——
“痛!我的手指要断了!”她唉叫出声,痛得眼眶都红了。
他皱眉,“什么烂戒指?!”因为那只戒指还牢牢的在她的无名指上。
“我就知道有问题的,不然,他怎么会卖我那么便宜。”
邵茵边埋怨边走进浴室,想试试老祖宗的方法,然而她用肥皂水又搓又转的,搞得自己香汗涔涔的,居然还是拿不下来。
“算了,你留着吧,我要走了。”反正他一个男人要一个女戒也没用。
“等一等!”她是不得不放弃了,在将手洗干净后,走出浴室,她看着提着行李的管继凡,“我说要送你就一定会送你的,等我拿下它,我一定会寄给你的,你就留个地址给我,不然若像今晚一样,你的手机一直不通——”
“我已经办了停话。”
她愣了愣,“这——那你换新门号了?”
“没有。”
“没有?!你是要到山上隐居还是什么的吗?”突然间,她很气他那张看不清楚五官的脸。
“不是,但说太多是没有意义的。”他的口气变冷了。
“没意义?意思是以后我们都不会再见面?”
“是。”
是?!怎么这么没感情!邵茵气得牙痒痒的,但就是无法死心,“那至少可以让我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吧,人生的际遇很难说的,万一哪天你不再像眼前这张熊脸时,至少我还认得出你呀!”
他的嘴角浮现一抹苦笑,“那倒不用,我怕你会爱上我。”他并不喜欢自己的长相。
她脸上划过好几条粗浅不一的黑线,“你会不会想太多了?!”
想太多?不,从小到大,就算他猖狂冷酷,投怀送抱的女人还是多于过江之鲫,赶都赶不走。
可她也许会是个例外!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他知道她跟他以前认识的女人并不同,甚至于他还看到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部份……
管继凡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微微一笑,“邵茵,我突然很想要一个礼物,但不是戒指,而是一个吻——”
她的唇,他渴望已久,就算是给自己结束平凡的最后的一个礼物吧!
吻?!她的心咚地一跳,直觉的想逃,然而还来不及行动,他的手已环住她的纤腰将她拥入怀中,强势的攫取她的唇,在她微启樱唇想抗议时,他的舌顺势而入,放肆的吸吮她唇中的蜜汁,他的落腮胡扎痛了她粉嫩的脸,她极力想推开他,却发现自己竟被这一记狂吻吻得虚软无力。
怎么会?他不是头一个吻她的男人,却是头一个能将她吻得浑身发软的……
凝睇她染了红霞的粉脸,他恋恋不舍的磨蹭、轻咬她诱人的唇,感受到她急促的呼吸吹拂到他脸上,她的味道太好了,他忍不住的再加深了这一记吻……如果可以,他愿意带她回到他的“真实世界”,可他知道他不能,那将会害了她。
邵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一想到从此别后,两人再也没有交集,居然感到伤心,只因他是她惟一的朋友……
她不想分开,她真的好希望他们可以延续这份缘,长长久久的,不会在今晚就结束……
思走至此,她半阖的眸子似乎看到一道粉红色光在房里一闪而过,在她诧异的睁大眼睛时,她的身子突地腾空,她惊愕的发现管继凡竟然将自己打横抱起!“管、管继凡,你干什么?”
是她眼花吗?还是刚刚的粉红色光仍在眼前,怎么她看着他,竟看到他的厚重眼镜全闪着粉红色光?!
“我想要你,邵茵……”他低沉性感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要?”她脸色丕变,在他抱着她来到床上,她用力以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想要阻止他靠近自已,却看到幸福戒的戒面居然溜转了道道的粉红色光——
“这——”
邵茵一愣,一抬头,就见他俯身,狂野的吻住她的唇,她该拒绝的……真的,但为什么她却能感到一股暖意,一种被幸福包围的暖意?他的唇、他的手在爱抚她时,她仅能喘息着,无力抗拒?
管继凡凝睇她令人心醉的丽颜,应有的理性似乎都被眼前一点点闪烁着粉红色光给吞噬了,他什么也不能想,他只知道他要顺从心里的渴望,他要拥有她……
压抑的欲火在此时燃烧成熊熊烈焰,一次又一次将他们推向澎湃汹涌的欲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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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暖暖的晨曦照在管继凡的脸上,他先是蹙眉,困惑的感到怀中似乎窝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他甚至还听了到均匀的呼吸声,是——
女人!他倏地睁开了眼睛,惊愕的看着熟睡的邵茵,而昨晚那失控的一幕幕情欲画面正快速的闪过他的脑海。
天,他倒抽了一口凉气,他怎么——怎么会要了她?他的理智呢?!
该死的!他又气又懊恼,低低的吐了一声诅咒,却是小心翼翼的起身,就怕惊醒了她!一看到床上那点点红花,他更是傻眼,她的初夜竟然被他夺走了!
他昨晚到底是着了什么魔?他一向理智,更清楚邵茵是一个让他心动却永远也无法拥有的女子,但他怎么会——
闷闷的穿妥衣服,他拾起掉在床上没度数的古董眼镜后,拿起行李走到门口时,再回头看了熟睡的邵茵一眼,按了喇叭锁后,将门给带上。
一走到一楼,陈爷爷立即走向他,指指停在外面一辆加长型的积架名车,还有一名急着从车上下车的少年仔,“他从昨儿半夜就停在这里了,说是找你的,可是又说半夜别吵你,我都被他搞迷糊了。”
“少爷……”长相白净的小柏眼眶先是泛红了,又恭恭敬敬的向管继凡行个弯腰礼,“夫人昨晚盼了你一夜,但过了凌晨仍不见你,所以才派我过来的。”
“我知道了。”管继凡点点头,看向陈爷爷,再抬头看看二楼阳台后,目光再回到陈爷爷身上,“谢谢你这一年多来的照顾,我走了。”
“有空记得回来坐坐。”陈爷爷虽然一脸困惑,不过还是没多问的只是拍拍他的手道。
“嗯。”他走到车子旁,小柏连忙为他开车门,见他坐妥后,这才关上车门再绕到驾驶座。
“小柏,先载我到“IRIC 发廊”找杰夫。”既然要回到现实世界,他就不能再当一头不修边幅的熊了。
“是的,少爷。”小柏开心的开车离去。
陈爷爷拧着白眉,直到车子看不见了,才摇摇头,到底是什么情形?
而在二楼房内的邵茵也在此时转醒了,马上发现自己裸睡又身在管继凡的房间——
她的心猛然一震,昨晚,对了,昨晚她——她想尖叫,她头壳坏去了?她怎么会将自己给了那一头熊?!
可恶!他人呢?她气急败坏的将衣服穿上后,将沾了血迹的床单先拉起来拿回自己的房间,不然,被老房东看到多糗。
她三步并作两步的下楼,却见陈爷爷一直瞪着远方。
“陈爷爷,你有没有看到管继凡?”她一定要找他算帐!
“走了,而且还是坐上一辆名车走的,还有个少年仔喊他少爷呢。”
“什么?!”
陈爷爷将刚刚的情形描述一遍。
但她却不太相信,那头熊怎么可能会是个大少爷?!
再说不管是不是,他怎么敢?怎么敢在做了那件事后,什么都没说就走人?!
尽管她并没有感觉被侵犯,莫名的,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满足感,可他就这样离开还是太可恨了!还有——
她沉眉锁眼的看着手中的幸福戒,是她眼花吗?她怎么记得它曾闪过一道道粉红色光?!
“邵茵,你今天不用上班吗?都八点半了。”
陈爷爷的话打断了她的沉思,她脸色一变,急忙奔上楼去拿皮包,脂粉未施的赶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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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赏里,四名店员今儿是全数到齐了,只是傅磊一看到其他会魔法的家伙一见到他昨儿在帐本上记的一笔五千元收入,个个皆以狐疑的眼神瞟他。
“咳、咳。”
他心虚的干咳两声,拿着抹布东擦擦西抹抹,一边移到那面未卜先知镜前,看看这面怪镜子能不能显示出他能逃过被三人联手挞伐的下场。
没有!该死的!
但见三人走到他身后,这个凸槌的魔镜就出现三人的原形。
他看着三人,全是黑头发、黑眼睛的东方人,然而往镜子里看却分别是冷峻的黑眼恶魔、金发蓝眼的美丽天使及一个金发紫眸的半透明精灵。
或许跟魔界的人在一起要诚实些,免得被变成青蛙、石头的,不过他很清楚这三个看似完美的家伙,可全是灵界的次级品、瑕疵物,因此,就连他们卖的珠宝首饰也都是灵界的瑕疪品。
他们得将瑕疪品修复后卖出,直到该名客人心想事成后,他们就可以记一次功,这也叫修业,一待修业完成,他们就不再是次级品、瑕疵物。
他戏称那叫“集点送”,也叫它是“人间集集乐”,因为他们要累积一定次数的功,才能返回灵界。
所以,他这一次不小心出纰漏,就是找他们的麻烦,要他怎么敢自首?
杭冬冷飕飕的睨着这个迷糊成性的凡人,一针见血的道:“你讨价还价的功力一流,若会卖出千元价格的饰品就有问题。”
“傅磊,你不会又卖了不该卖的东西吧?”花羽也面露忧心。
“啧,我觉得根本不用怀疑。”金莹早有事情大条的预感。
“你到底卖了什么?”杭冬冷硬的黑眸射向傅磊。
由于石头赏里的每样饰品都只有一件,因此,大大小小的珠宝至少有上千件,少了什么还真的不容易看出。
傅雷垮着脸道:“是——幸福戒,可我记得你们修好了,怎知那女孩一戴上后就拿不下来,我这才发现它根本还没修好。”不知者无罪嘛。
杭冬半眯起黑眸,“我早就说过他是个麻烦的单细胞生物。”
“单细胞生物?”傅磊觉得自己楣透了,“我要不是因为灵魂出窍时,不小心闯进结界里,又撞见你们三人被指派到人间修业的一幕,吓得掉到“四方神石”的东方位置,我哪那么倒楣的成了你们的同事,还不帮都不行。”
他那叫自投罗网,因为他们就是要找一个凡人来帮忙修业。
傅磊本想落跑,可若他不帮忙,他这辈子只会走霉运,绝不会有好事发生在他身上,呜呜呜……这是威胁。
“还是说正事吧,”金莹比较务实,“幸福戒除了拔不出来外,据统计,这几百年来,拥有它的上千人中只有十人得到幸福,为了积分,我们得去帮忙,免得被倒扣积分,要回到灵界的时间又更远了。”这“积分”一词还是傅磊教她的。
“谁闯的祸谁去收拾。”杭冬冷冷的走到后面的工作去。
“谁要你这个黑翅膀的黑心恶魔帮忙!”傅磊也不屑,他跟他不对盘。
花羽是最善良的,他等着她开口,但金莹抢先说:“那我帮你吧,我出去晃晃总比守在这里卖些不确定是否修复好的瑕疵品要来得轻松。”
这话是事实,有时他们觉得修复好了,也卖了,但结果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花羽微微一笑,也好,金莹的古灵精怪应可以弥补傅磊神经大条的缺点。
“对了,买幸福戒的女孩叫啥名字?客户资料卡呢?”金莹立即进入状况。
唉唉唉,一问三不知了。傅磊顿时语塞,一脸尴尬。
“难道你——”金莹一翻白眼,“受不了!”
闷啊,他哪记得问?他只担心客人不买,届时他又拿不下戒指,那怎么办?!
花羽也头疼,这下不得大海捞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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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继凡回家了。
自我放逐了一年多,他再次站在这栋位于台北近郊、宁静雅致的独栋别墅前,他环视以原石凿砌的高高围墙,充满气度的镂花拱形铁门,几株高大椰林及眼前这栋白色建筑物,两旁的花圃、喷泉,还有另一边闪动着波光粼粼的大游泳池。
这是他的家,一切如昔,但他的心境与离开时已截然不同。
“恭喜!恭喜!堂哥,你终于回来了。”一个带着戏谑的嘲讽声在身后响起,“靖柔,叫人啊!”
“堂——堂哥。”另一个怯懦哽咽的声音惊恐响起。
他抿紧了唇,黑眸窜出两簇暴怒之火,随即被深不可测的寒光取代。
“哭什么哭?你是要跟过去的爱人哭诉我是怎么“疼”你的?”男人一怒,啪地一声甩去,一记清脆的耳光,紧接着是女人呜咽的哭泣声。
“建浩少爷你——”站在一旁的小柏着实不忍,但一开口,立即挨了管建浩一记耳光。
管继凡抿紧了薄唇,缓缓的转身看着冷笑睨着自己的堂弟,再瞟了他身边,眼角瘀青、脸颊红肿、低声哭泣的何靖柔。
她瘦骨嶙峋的,曾有的美丽与丰腴都不见了。
一看到他,何靖柔是羞愧得抬不起头来了,只能呜咽的哭着。
“抬头!已经是个烂货,还装可怜。”管建浩俊逸的脸上只见恶毒的冷笑。
她浑身颤抖的抬起头来,却始终不敢将目光对上昔日恋人,是她背叛了他,原以为觅得一名温柔恋人,怎知竟是进入地狱的开始。
管建浩冷眼看着堂哥,等着看他的表情转为不舍、转为愤怒,然而他失望了,管继凡面无表情,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仅见冷寒,不见温度。
而离家一年多,他一样俊美挺拔,甚至还多了一股成熟魅力——
不该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他的眸子迸出怒火。
“小柏,我们进去。”
管继凡将两人视为隐形人,跨步走进屋内,小柏先是愣了一下,才赶忙跟上。
管建浩抿紧了唇,眼神霎时变冷的射向何靖柔,她瑟缩一下,胆战心惊的动也不敢动。
“我知道堂哥只是忍住没发脾气的,你是他惟一爱过的女人,我不信他能忍多久!”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完全没有笑意的笑容。
寒栗瞬间凉遍全身,她双手抱头,害怕的哭叫,“不要……不要再打我了,不要……”
但他仍对她又打又踹,她苦苦哀求,他是愈打愈大力,眼神牢牢盯着被关上的大门,等着管继凡出来,可没有……他没有出来!
他咬牙切齿,顿时再也没有兴趣打这个臭女人,“给我滚回房里去,他对你没兴趣了!”
满脸泪痕的何靖柔踉踉跄跄的跑回另一栋相邻的楼中楼,冲进自己的房间后,躲在棉被里放声大哭。
管建浩则气冲冲的走进主屋,一进客厅就见堂哥面无表情的坐在真皮沙发上。
他得意一笑,“还是会舍不得,嗄?”
管继凡没有回话,管建浩患有忧郁症,对一切都优于他的自己甚为不满,即使横刀夺爱,也只为了证明他比他强,所以他刻意凌虐靖柔,要他痛苦。
堂兄弟因此是多次暴力相向,管建浩更将怒火发泄在何靖柔身上,他受不了最后离家,但看来情形并没有因他的消失而有所改变。
“默认?”管建浩见他没搭腔,愈形高兴。
他口气漠然的回应,“我知道你是想激我,可是靖柔是你的女人,你要你的女人鼻青脸肿也是你的事,我不会有任何感觉。”
“那你为什么会回来?”
“我回来是因为我对这个家、我妈还有责任,对我爸留下的公司有责任,至于你跟靖柔就不是我的责任,而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谈她,以后有关你跟她的事,我都不会再做任何回应。”
“我不信你真的对她没感觉,若没有,你不会回来,你怕我把她打死。”
管继凡抿紧了唇,不想再谈,起身就往楼上走,但管建浩突地冲过来,一把揪着他的衣领,火冒三丈的怒道——
“少装酷了,管继凡,我知道你心里有多痛,而你有多痛,我就有多高兴,父债子还,是你的父亲夺走我的一切!”
他黑眸半眯,寒光一闪,挥拳将他揍倒在地!
他哈哈大笑,即使嘴角已渗出血迹。
小柏在一旁看了惊心动魄,却只敢在心里焦急,夫人为何还不回来?万一两人又打起来,怎么办?
“继凡、继凡……”大门突地被推开,白宜芳一脸欣喜的跑进来,可一见到管建浩倒坐地上,口角流血、一脸狰狞的笑,再见儿子一脸冷漠,她的心一揪,立即跑向前将管建浩扶起来,“你不是又惹你堂哥——”
“伯母,这只是小意思,再来,日子可有趣了。”他讥讽的拭去嘴角的血,往后门走回另一栋楼中楼。
闻言,她沉默了,当初答应扶养建浩这个遗孤,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一连串麻烦的开始,家中从此无宁日。
“妈,别想太多,沉淀了一年多,我知道怎么与他和平相处,刚刚那一拳只会是最后的一拳,我也不会再离开了。”管继凡看着母亲,挺懊悔自己的冲动,但他恨极了他说的那席话,那一场车祸,他也失去了父亲……
白宜芳紧紧的抱住儿子,哽声道:“这样我就放心了,来,让妈好好看看你。”
随即跟进来的老管家跟老厨娘手上都是大包、小包的生鲜蔬果,一见少爷真的回来了,两人都人眼泛泪光,盼了一年多,总算将这个家的支柱给盼回来了。
“欢迎你回来,少爷,你瞧,夫人不放心我,还一定要跟我去市场买些你爱吃的东西回来煮,她似乎忘了我在这个家都已经二十年了。”白发苍苍的阿美边说是边掉泪。
“是啊,我一直提醒夫人,夫人还是说要亲自去采购,欢迎你回来,少爷。”两鬓斑白的魏光说着说着也哽咽了。
管继凡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跟厨娘点点头,再看着母亲眸子里的盈眶热泪,这是他的真实世界,虽然有浓浓的爱,但也有摆脱不了的悲愤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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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午后,下了一场西北雨,在凡尔斯内却已连刮了好几天的暴风雨了。
“邵茵,经理又找你了。”
柜台的小茹一脸无奈的叫了一声正在帮客人做脸的邵茵,一见她手上还戴着那只戒指,她眉头都快打结了,“还是拿不下来吗?”
邵茵摇摇头,轻轻拍了客人的手一下,“我马上回来。”
在站起身后,她跟着小茹走出房间,低声道:“相信我,什么方法我都试过了,但吕经理不会相信的,她一定又会炮轰个没完了。”
小茹相信,这几天,邵茵的手上多了一枚戒指,吕慈芸一看到就念到不行,逼她拿下,偏偏她又说拿不下来,经理她平常就刁,已气不过了,又看邵茵天天都戴着,她是天天都练嗓门,吼声隆隆……
在目送邵茵进经理室后,不久,就听到邵茵跟吕慈芸的争吵声。
“我真的拿不下来,我要找店家帮忙,你又故意将我的客人排得满满的,每天加班到九点多,我搭车过去石头赏都关了,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怎么样?你手上多枚戒指,已有几名客人反应没有以前舒服,你是打算将那几个贵夫人得罪光,让我关门是不是?”
“简直莫名其妙,我就是拿不下来,你要我走可以,我走——”
“好,你的男人那么多,劈腿多当几个情妇,薪水肯定比这儿高出几十倍!”
“你不要没有男人爱就专找我麻烦!”
“那是我洁身自爱,不像你四处援交!”
两人又吵了好一会儿,最后是吕慈芸接了通客户的电话才结束这场唇枪舌剑,邵茵气呼呼一走出办公室时,小茹一脸同情。
“你还好吧?”
“好,很好,心情大好,本来呢,我今天是有时间到石头赏去要求他们将戒指拔出的,但我今天有约,约会第一,本姑娘我不去石头赏了。”邵茵大声的说,就是故意说给里面的吕慈芸听的。
这一天,两人自然是臭脸相对,一做完最后一个客人,她提前打卡下班,脱下制服,换穿了一套粉色系的连身洋装,再补个妆后,她的睫毛长而卷翘,一双澄澈黑眸明亮有神,挺翘的鼻子下,两片红唇性感丰满,肌肤白里透红,水嫩嫩的,身材更是一级棒,再戴上她仅有的一对小巧的钻石耳环,一个优雅迷人的气质美女就出现了。
“好美,邵茵。”
小茹一直很羡慕邵茵,她人美、有个性,又很敢说,在客人面前却又超温柔的,此外,她很好相处,男朋友多也是应该的,不过只有她这么想,吕慈芸跟其他美容师都排斥她。
为了生意,吕慈芸不允许其他美容师对客人们说她男朋友一个换一个的事,也因此,许多贵夫人都看上她当媳妇,然而小茹就是不懂,邵茵就没一个看上眼,宁愿一直换男友吗?
在小茹钦羡的目光与其他两名美容师、吕经理的嫉妒眸光下,邵茵坐上第N号男友的积架跑车,前往今晚将出席的名流珠宝鉴赏晚宴。
“今晚有个特别的人物会出现,邵茵。”半导体远联集团小开杜胜友,一边开车一边不忘握握她的小手。
“特别的人物?”
“嗯,“TNG国际快递集团”的年轻总裁在出国进修一年多后,前阵子回国了,近一、两个星期多次出席上流社会的晚宴,魅力所向披靡,吸引了不少名媛倒贴,但他其实很冷漠,不好亲近。”
关她什么事?邵茵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一瞥到指上幸福戒,莫名的就又想到了她跟管继凡的那一夜。
那家伙去哪?居然连点消息也不给她,不知道会不会沦落街头……
“咳……邵茵,我要说的其实是——那家伙长得很吸引人,但我绝对比他来得适合你。”杜胜友对自己的外表很没信心,事实上,若不是衔着金汤匙出生,他相信不会有女孩喜欢圆圆胖胖的他。
“胜友,你想太多了,我又不是以貌取人的女人。”只是一个以金钱衡量男人的女人。
闻言,他这才放下心来,若不是今晚的宴会早在一个月前敲定,他绝不想带她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