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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要慢慢吵 第二章

  离开更衣室后的卓逸帆,大步走到学生餐厅,只因他约了好友一起吃饭。

  “你没事吧!”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的俊尔男孩——桐青书,好奇望着坐在他对面、一直笑个不停的卓逸帆。

  究竟是什么事可以让这个向来沉稳的好友,有如此反常的行为?“没事……”卓逸帆还是止不住满腔的笑意。

  “没事?”桐青书才不相信。“没事你会笑成这样?”

  “你不知道,原来这世界上有些人是很好玩的。”他笑得可起劲了。

  “谁那么倒楣又被你玩弄于股掌间?”桐青书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有此能耐能让他如此开怀大笑。

  虽然卓逸帆一直都是笑脸迎人,但只有他知道,他这位好友已经许久不曾真正笑过了。

  “那个人嘛……”想起钱静如那一声声惨绝人寰的“救命”,他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你迟些也会遇见的,她是刚转来的学生。”

  “女的?”桐青书猜测着。

  “嗯。不过,不像女的就是了。”

  “不像女生的女生?”桐青书的兴趣真的被他挑起了。“听起来似乎挺有趣的。”

  “明天她应该就会来上课了。”用完午餐的卓逸帆笑着站起来。“我要先走了。”        

  “去哪儿?”

  “学生会。”

  卓逸帆迫不及待想知道有关那女生的一切资料。身为学生会会长,他可以运用特权得到她这个转学生的档案资料,虽然资料并不是太详尽,但无所谓,反正未来时间多得是,何必急于一时?

  正当他在学生会翻查她的资料时,另一厢的更衣室内,正上演一场教授痛责学生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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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啊!这种事怎么会发生的!”一名女教授被叫到女子排球部更衣室。“我们的学生里怎么可能会有偷窥狂?”

  被厉声指责着的钱静如,身上的衣服早被那群歇斯底里的女生们拉扯得乱七八糟,头发也凌乱不堪,十分狼狈。

  “我……”我都说了不是嘛!

  她是如假包换的女生,为什么要偷窥女生换衣服?!

  今天回家后,她一定要用柚子叶洗遍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去去霉气。

  还有,那个杀千刀的臭男生!就别再让她见到他,不然一定要给他好看!

  “你!”那名凶巴巴的女教授,一副像要昏过去似的震惊表情。“知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么要不得?!你父母的面子都让你这个不肖子给丢光了!”

  “我为什么会丢光我父母的面子?我是女的!”她用着比女教授更高分贝的声调喊道。

  “女的?”

  女教授和更衣室中所有的女生全都张大了嘴,一脸不敢置信。

  “不信的话就来检查好了。”她真是受够了!

  她被那对脱线父母丢在台湾已经够惨了,现在不过是来这所大学报到,竟然被人当成了色狼!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为什么她会这么惨?

  那个死一千次也嫌不够的臭男生,你、给、我、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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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等钱静如终于走出和她八字超级不合的绿山大学,都已经是晚上了,在等公车时,她拨了一通电话给祝清月。

  在听过好友今天悲惨的遭遇后,祝清月也禁不住替她拭一把冷汗。

  “你没事吧?静如。”

  “现在没事……”不过,一小时前,她真的以为自己再也走不出绿山大学的校门了。

  “你没事就好。你现在要回家吗?”

  “嗯。我回家后,一定要先洗澡!”如果不洗去这一身晦气,她想她极可能看不到明天的日出。

  “你没问题吧!那个买主……”

  “我想等我回去时,那个买主应该已经来了吧!”早上让她等了老半天,若是还没出现的话,那干脆永远都不要出现好了。

  和祝清月再聊了几句,她便挂了电话,搭上回家的公车。

  当她回到家时,并没有马上进屋,而是站在门前,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才扭动门把。

  和买主的争辩之战即将开始,她一定要加油!

  为自己打气后,钱静如大步踏进屋里,可迎接她的却是——一室黑暗。

  咦,那个买主还没来啊?她不由自主地吁了一口气。

  说真的,她到现在还没想到该怎么和那个买主说……

  人家买下了这栋房子,说什么都不可能愿意和一个不认识的人住在一起吧!

  钱静如有点气馁地躺在沙发上。她还是认命地去住学校宿舍  0巴。

  打退堂鼓的想法,在她脑海一闪而过。

  不成!

  下一刻,她立即否定了这个懦弱的想法。

  为什么她要退缩?这里可是她自出生起就居住的家耶,为什么要将它让给不相干的人住?虽说老爸老妈是将房子卖了没错,可并没有经过她同意啊,她一定要守住这里!一定要!

  “对!我不可以让步,我要坚强!”她一边替自己打气,一边站起来,往厨房走去。“坚强的第一步就是填饱肚子。”

  她唯一会煮的东西,就是那一百零一项的——泡面了。

  “好,今天就吃海鲜口味的吧。”

  打开熟悉的柜子,里头却是空空如也。

  “什么?怎么会这样?”震惊袭上她的小脸。

  她花了整整一百元买回来的泡面,竟然不翼而飞了?!

  也难怪她会这么震惊了,向来节俭的她,只要父母不在家,家里没开伙时,她就会用父母给的饭钱去买最便宜的泡面来吃,剩下的钱就存起来。

  而现在,她赖以维生的泡面竟然一碗都不剩!

  “到底是谁偷了我的泡面?”她露出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像是被人硬生生割掉了一块肉。

  没泡面吃,那她岂不是要活活饿死了?

  正当她在厨房为了泡面无故失踪而悲伤不已时,一道修长的人影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喂……”男性嗓音蓦地响起,吓得她整个人跳了起来。

  “谁?!”或许是今天被吓太多次,已经有免疫力了,所以她这次并没有尖叫。

  “我才想问你是谁——”男声在她回过头来时,突然顿住,眼睛瞠大了数倍。

  “是你!”

  “是你!”

  两人异口同声,彼此都有些怔愕住。

  “你……”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卓逸帆。“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才刚洗完澡,走出浴室便看到楼下透出灯光,他记得自己并没有打开楼下的灯……

  满心疑惑的他大步走下楼,想查看是不是遭小偷,没想到这个“小偷”竟是今天在学校被他整惨了的女生。

  “我才要问你这个混蛋加三级的大烂人呢!”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钱静如现在真恨不得杀了这个徒具好看外表的坏心男!

  “混蛋加三级?”听到她这样骂他,卓逸帆不怒反笑。“这个形容同挺新鲜的,我喜欢。”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再见到她。

  “我管你这个人渣喜欢什么,快回答我!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家?”难不成他嫌今天整她整得还不够惨,所以偷偷跟踪她回家?

  这男生真是太可恶了!

  “你骂人的词汇还真不少耶!”他饶富兴味地看着怒不可遏的她,突然,眉一皱,捕捉到她话中不对劲之处。“等一下,你刚才说……这是你家?”

  “当然!难不成是你家吗?”她理直气壮地应了句o

  “这……”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他随即便想通了一切。

  她一定就是那对奇怪的钱氏夫妇的独生女了。

  他弧度美好的唇扬起一抹笑容。

  “如果这里是你家的话,这就怪了。”他边说边走到柜子旁,拿起自己的背包,掏出一份文件。

  “什么怪了?”

  “那我手上为什么会有这栋房子的契约呢?”满脸胜利笑意的他,高举着才签了不久的房子买卖契约。        

  身为“卓氏集团”继承人的他,早有购屋的能力,是以在看中这栋房子后,便联络熟识的律师进行购屋等法律相关事宜。        

  “你……你就是那个讨人厌的买主?”钱静如的嘴巴张得老大。

  “对你来说,应该是吧。”他一笑。“不过,容我提醒你,我这个讨人厌的买主,可是出了很好的价钱给你父母,钱静如。

  “你知道我的名字?”她又一次吃惊。

  “应该是吧,不然我也叫不出你的名字了。”他还真庆幸自己事先调查过她的资料。

  “你……你为什么会知道?”她应该没告诉过他啊!“还有,你竟敢整我,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教我不知道应该先答哪个才好耶!”她的反应让他觉得有趣。

  “你又在耍我对不对?”她有种被人家要得团团转的感觉。

  “呵,你也不是太笨嘛!”他笑得很高兴。“知道我在耍你。”

  “你……可恶!”她气得七窍生烟。

  “这位小姐,容我再提醒你,现在是晚上,请降低你那比电视还要吵的音量。”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这个嘛……”他装出一副深思的模样。“这就说来话长了。”

  “你再敢耍我,我就不饶你!”

  “只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何必这么斤斤计较呢。”他好整以暇地说。

  听他这么一说,倒让一直追问原因的钱静如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很小家子气似的。

  “好!我不问这个。那你说,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哎,不是我爱说你,钱妹妹,你的记性真的很差耶!刚刚我不是说过了吗?

  我是这栋房子的新主人,当然会在这儿了。”

  “这……”她再次语塞,自己好像真的问了一个很笨的问题。

  “倒是我想问你,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个曾是你家、现在却已经是我家的房子里?”他在说最后一句话时,故意加重语气。他要让她知道,他的立场可是比她强许多。

  “这个……我……”她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在法律上,这里已经不是你的家,你未经我同意便擅闯我家,如果我现在报警的话,你说,会发生什么事呢?”他当然不会真的报警,只是想吓一吓她而已。

  “你这个趁人之危的社会败类!”不好好痛骂他一顿,她实在不甘心。

  “我可是依照正规法律程序买下这栋房子的,怎么算得上趁人之危?”

  “就算你没有趁人之危,也是这个社会的败类!你害我无家可归!”她乱骂一通。

  “你无家可归是因为你父母将房子卖了,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当然和你有关!只要你不买,我也不会有家归不得了!”

  “我没空和你瞎扯下去。”虽然他觉得钱静如很有趣,但同时,她也是个蛮不讲理的人。如果他现在很闲的话,或许可以陪她胡闹下去,但他觉得有点累了,明天一大早还有课呢。

  “请你离开我的家,我要休息了。”

  什么?这个家伙竟然对她下逐客令?

  “相信你也不想闹上警察局吧!”在学生会翻查了她的资料,卓逸帆知道钱氏夫妇替她安排了寄宿,所以就算赶她出去,她也不会无处容身。

  怎么办?她现在该怎么办?钱静如心里一团乱,不知该如何是好,但要她现在走出这栋房子,向他认输,门都没有!

  对了,她有办法了!

  “我为什么要走?这里又不是只有你有权住!”她一扫方才处于下风的情势,换上自信满满的神情。

  “你还没清醒过来吗?”他有点不高兴了。“我都说了,我已经买下这房子了。”

  “对呀,你是买下这房子,但是,你可没买下花园里的小木屋。”

  “小木屋?”这回换他吃惊了。

  这里有小木屋吗?怎么他会不知道?

  “不相信?跟我来!”“非法扩建?”卓逸帆对着电话大吼,语气充满了不相信。“你真的调查清楚了吗?”

  “你不要再吼我了好不好?”

  桐青书无辜地被他一通电话吵醒,还倒楣地要立即帮他这个好朋友办事,天晓得要在深夜调查这种事有多困难,但又无法不帮忙,只好拜托他那神通广大的老爸了。

  好不容易办完事,本以为可以继续睡觉,怎知卓逸帆竟然质疑他调查的结果,还附带一声又一声的大吼。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就不要叫我调查!”他音量也跟着大了起来。

  钱静如站在卓逸帆身旁,她的反应和他完全不一样,因为她现在可是占了上风哩!

  自从遇见他之后,她就一直被压得死死的。现在可好,她终于也让这个坏心男脸色大变,气得直跳脚。

  真是大快人心啊!呵呵,她在心底窃笑。

  “什么叫作非法扩建的地方?我明明买下这里了啊!”卓逸帆知道自己要镇静下来,别让一旁的钱静如以为她真的可以打击到自己,但是,他的行动偏偏和心里所想的相反,他已经很久没像现在这样情绪波动了。

  “这个我也很难用三言两语解释清楚……”对法律素有研究的桐青书,捺着性子又说了一遍,“总之,那栋在你口中小得不能再小、位处于你家花园的小木屋,从法律的角度来看,不是属于你家的一部分,而是非法扩建的地方。”

  “什么叫作不属于我家?它明明就在我的花园里!”

  卓逸帆瞄了脸上带着胜利笑容的钱静如一眼,火气益发上升,口气也跟着变差。当然,第一个受罪的,就是正和他通电话的桐青书了。

  “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你怎么还是不明白?”桐青书生气了。

  半夜被吵醒已经令他心情不爽了,而卓逸帆非不感激他的帮忙,还对他大呼小叫,他也是一个有脾气的人啊!

  “你就不能解释得清楚一点吗?”若是换成平日,卓逸帆或许不会这么介意,可不知为何,今夜的他一反常态,愈来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就算我再多解释一次给你大少爷听,事情会有改变吗?答案是不会!所以我会选择挂你电话!”桐青书真的火了,从小到大都没挂过别人电话,今夜是他的第一次。

  “青书——”卓逸帆瞪大眼睛,向来好脾气的好友竟然挂他电话?!

  他气得用力摔上电话。

  “哎唷!这个电话又没得罪你,干嘛这么用力啊?”将一切尽收眼底的钱静如,毫不掩饰她的幸灾乐祸。

  卓逸帆的胸口不停地上下起伏,说明了他心中的恼怒程度。他缓缓转过身,盯着一脸得意的钱静如,阴霾的神色和她形成强烈对比。

  “你不要盯着我看啦,我会误会你喜欢上我了。”她真的好开心哦!她发现,举凡能令这个坏心男不悦的事,她都会很乐意去做。

  “你不要太得意忘形。”向来自制的他,很快就恢复了冷静。    “就算那栋小木屋真的是非法扩建,我没权利阻止你进去住,但你不要忘了,那小木屋里可是没水没电、没瓦斯、没厕所,我看你怎么住下去!”

  “这……”事前她一点也没想过,搬进小木屋会有这么多问题……

  “没话说了吗?刚刚不是还有很多话要说的吗?”他笑了,得意非常。“看你这个样子,八成想都没想过这些问题。头脑简单的人真好,我真羡慕你耶!”

  “你少罗唆!”他那番话明褒暗贬,任谁都听得出来,她还没笨到那个程度。“就算没水没电没厕所没瓦斯,我都要住进去——”

  “哦——”他语意深长地哦了声,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天啊!没水没电没厕所没瓦斯……她要怎么生活下去啊?

  要不要收回这句在气头上的话?钱静如偷偷瞄他一眼。

  “如果你真的打算住进去,那我也不反对,只要你不踏足我的花园就行了。为了让你清楚哪些地方是属于我的,哪些地方是非法扩建,我待会儿会用红色喷漆画出界线,你可别想越界。”

  他分明是故意要为难她,因为小木屋是在红线左边,而后门则在右边,如果她真的搬进去住的话,要出门就一定得经过他的地盘。

  “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脸上有什么吗?钱妹妹。”他发现自己挺喜欢看她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拆吃人腹的模样。

  “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有吗?我只不过是行使这栋房子的主人权利而已,又没反对你这个陌生人住在我家花园的非法扩建面积里,也没报警告发你,这样应该算不上欺人大甚吧?”

  “你——”

  “看在我们同校的份上,我就好心提供你一个建议。”

  他突如其来的友善,令钱静如全面戒备起来。毕竟她上过一次当,被他整得惨兮兮的。

  “你会这么好心?”她不得不质疑他话中的真实成分。

  “当然了,我这个人最喜欢帮助他人了。”

  “是才有鬼!你今天的‘帮忙’,才把我整个半死!”他以为她会忘记吗?

  “是吗?我不记得了。不过啊,你也不能怪我,谁教你长得一副‘快来整我啊’的样子,我也是很勉为其难才整你的耶!”“你欠扁是不是?”她真的被惹毛了。

  “算了,我们的恩恩怨怨就暂时放在一边,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你今晚以及今后的住处问题,不是吗?”

  没错,现在不是翻旧帐的时候,她就先放这个坏心男一马,听听看他有什么建议。

  见她没表示意见,他又继续说:“依我看来,你根本不必委屈自己住在那小木屋里,据我所知,你父母早就安排好了,只要你住进学校宿舍,一切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方法,原来是想赶我走!”她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眼!“我是绝对不会走的,免谈!”

  “哦,这样啊。那好吧,我这个人是很尊重别人的意愿的,既然你这么坚持要住在那栋什么都没有的小木屋里,我也不强人所难。不过,你可要牢牢记住,你——钱静如,一步也不可以踏足我的花园。”

  “那我要怎么出门啊?”她忍不住抗议。这个无情的坏心男!

  “这好像不是我的问题。”他双手一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既然你坚持要住进去,那么就得自己想办法。”

  她知道,他是想让她知难而退!不过,她已打定主意,绝不会退缩半步。要她主动离开这栋房子?哼,作他的春秋大梦!

  “好,我一步也不会踏足你的花园,你放心好了。”她的倔强个性,在这番话中表露无遗。

  “是你说的喔,那我拭目以待。”他挑了挑眉。

  原以为她会屈服,乖乖地离开这里,搬进宿舍,没想到她会这么坚持已见……

  虽然这个伶牙俐齿的女生不太可爱,但死命坚持自己想法这一点,倒是让他很欣赏。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就请钱妹妹离开我家,我很累了,没空和你抬杠。”他倒不是故意说这种话来气她,而是真的觉得有点累了。

  “等一下!”钱静如突然唤住他。

  “又有什么事吗?”语气有些不耐,他现在只想倒在床上睡觉,什么也不去想。

  “我的泡面是不是被你吃掉了?”她可没忘记那价值一百元的泡面无故失踪的事。

  “泡面?”他还真被她这莫名其妙的提问给弄糊涂了。

  “少装了!我明明在厨房柜子里放了三碗泡面,可现在竟然不见了,是不是你吃掉了?!”她直指着他,好像他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坏事一样。

  “哦,你是说那三碗泡面啊。”他终于明白她在说什么了。

  “对,是我吃掉了,那又怎么样?”

  甫回到家的他,觉得肚子有点饿,意外发现柜子里有几碗泡面,就理所当然地拿来填饱肚子了。

  “那又怎么样?!”她差点没被卓逸帆这番毫无悔意的话给气死!“你偷吃了别人的泡面,还敢说‘那又怎么样’?!你脸皮未免也太厚了吧!小偷!”

  “喂喂,我只不过是吃了你两碗泡面而已,犯不着被你叫作小偷吧?”他这辈子还没被这么羞辱过,居然为了区区两碗泡面被当作小偷?!

  “什么两碗?是三碗才对!”别以为她不记得,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没错,柜子里的确是有三碗泡面,但我只吃了两碗。”

  “你欺负我数学不好啊?!明明有三碗,你却说只吃了两碗,那剩下的那一碗呢?”

  “我的确只吃了两碗。泡面又不是什么人间美食,我吃那么多干嘛?”若不是肚子很饿,又懒得出去买,他才不会吃那种没营养的速食。

  “你说谎!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第三碗泡面到哪儿去了?”

  “掉在地上了。”他闲闲地说。在冲开水时,一不小心,其中一碗泡面掉到地上,害他还整理了好一阵子。

  “掉……掉在地上?”她的脸色刹那间刷白。

  “是呀!弄得满地都是……麻烦死了。”没注意到她那犹如见了鬼似的表情,他兀自说着。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指着他的手有点颤抖。

  “怎么可以什么?”他这才直视着她,一看之下,不禁吓了一跳。“你干嘛一副我欠了你一屁股债的样子?”

  “你……”

  一向很珍惜食物的她,听到自己买回来的泡面,被眼前这个杀千刀也不够的浑球弄翻时,她的心情只能用“气愤难平”来形容。

  “你不知道食物是很宝贵的吗?竟然连这点小小的道理也不懂?你不但是个欠扁的坏心男,还是地球的害虫!简直人人得而诛之!”

  “小姐,依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该从垃圾桶里找回那碗曾掉在地上、已经脏到不能吃的泡面,然后吃下它?”

  这女的是不是有病啊?说话一点也不符合逻辑!卓逸帆忍不住在心里咕哝。

  “当然了!”

  “那你自己去垃圾桶里找吧!我不会阻止的。晚安。”他不想再理会无理取闹的她,一双修长的脚已踏上楼梯。

  “等一下,你欠我的钱呢?”她右手直直地伸向卓逸帆,做出讨钱的姿势。

  “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他瞪着她。“我警告你,你不要再闹了,不然我就报警。”

  “你恶人先告状啊?你明明欠了我一百块钱!快拿钱来!”一旦事情扯上白花花的钞票,她就绝不会轻易罢休,一天追不回自己应得的钱,她绝对会死缠着对方,逼得对方乖乖将钱奉上。

  “我什么时候——”翻了个白眼,他怎么也说不下去,真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我从来就没欠你半毛钱!”

  “还说没有!你明明吃了我三碗泡面!”这个睁眼说瞎话的坏蛋!原来这疯婆子说了这么久,就是为了那几碗泡面的钱。

  他差点没被她的小题大作当场气死。“只不过是一百块钱而已——”

  “什么叫一百块钱而已?钱又不是你的,你当然可以这么说了。”

  虽然她大部分的存款都是来自父母给的零用钱,但爱钱如命的她还瞒着父母偷偷去打工,是以对每一分钱都十分看重。

  “你……”卓逸帆拚命叫自己冷静,千万不能再让这个神经有问题的女生打乱自己平静无波的情绪。“你给我听着,这里是我家,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当然也包括你放在厨房里的泡面。所以,我不认为我欠了你什么。”

  他并不是吝啬那一百块钱,他多得是花不完的钱,只是看不过钱静如硬是为了一点小事烦他,才会选择耍赖。

  “你这个无赖!”她大叫。

  “对啊!我就是无赖。”他由楼梯上下来,走近一脸忿忿不平的她,一手抓住她的手臂,然后用另一只手打开大门。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我当然会放开你。”他使劲一推,就这样将她推出门口,然后用力关上门。

  “喂!无赖!你干什么?你竟敢赶我出来?”她哇哇大叫。

  “你都说我是无赖了,那我就做一此无赖的行为啊。”门内的他凉凉说着。

  “你……”她为之气结。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如果你再大吵大闹,当心我报警处理。”他的声音渐渐远去,打算上楼睡觉,不再搭理她。

  “喂!我的包包还留在里头,快给我开门,喂!”她所有的随身物品都在包包里,包括曾是她家的钥匙,现在她是两手空空。

  屋里的卓逸帆显然已经上楼,无声的回应使她陷入无助的漩涡当中。

  天底下竟然有这般冷血的生物!

  呼——一声,一缕秋风吹过她的脸庞,令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已经人秋了,她穿这么少,今夜怎么过啊?

  不想在深夜打扰好友清月,更不想认输搬到宿舍,她决定豁出去了,选择到小木屋里过夜。

  和围墙紧紧相接且位处花园里的小木屋,本来是当作储藏室之用,里头堆满平时用不到的物品,以及一些她年幼时玩过、又舍不得丢弃的玩具。

  由于钱氏夫妇的英国之行过于匆忙,都忘了还有东西留在小木屋内,因此,钱静如要睡在这里,还得费一点工夫才行。

  或许是因为太累的关系,她随便清理出一个空间后,倒头就睡。

  而远在英国的钱氏夫妇完全没想到,他们一直忽略的小木屋,竟然会成为他们独生女的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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