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呛声小修女 第一章

  美妙悦耳的歌声是如此动人,是上帝赋予她黄莺般的歌喉,令闻者不由得心旷神怡,每每沉醉在甜柔嗓音中会心一笑。

  爱唱歌是新时代辣妹左芊芊的“恶瘤”,打一出生就哼个没完,大人们却当她是在牙牙学语惊奇不已,误以为天才来降世。

  直到打她开口唱第一首“望春风”以后,大家才知道她有歌唱天赋,媲美玛丽亚凯莉。

  如果能未卜先知的话,也许她会考虑少让自已招摇,当个真正的“玛丽亚”。

  今天是她二十五岁生日,同时是第N个被开除日,只因她在工作中不忘哼个两句,唱一首“爱不对人”,结果遭新娘和新郎的亲友团给轰了出去。

  人家新人正热呼呼地卿卿我我,而她这个甫上任不到两个月的婚礼布实小妹惨痛下台,只因唯一的兄长不想陪她一同去要饭。

  家族企业也需要良才,至于不成气候的庸妹就放牛吃草,谁叫他们是婚丧喜庆皆包的“小”公司,容不下这尊“大”菩萨,而她哪边凉快哪边待,美妙的歌声听久了可是一种魔音穿脑,寻常人绝对受不了。

  尤其是左右邻居,终年不得安宁的困扰导致脑神经衰弱,几乎无一幸免的得了偏头痛,每隔个两、三天一定会在医院挂号处碰头,扶着额头相视苦笑。

  久而久之,可爱又善体病人意的翘胡子医师干脆集体开药,要他们每逢初一十五派个人来领取,不用相偕来挂号浪费他问诊时间,但是医药费照付。

  于是乎,热心公益的里长一个月得抽出两天时间开着他那台破喜美,装箱装袋的带回大伙的止痛药,挨家挨户像发选举名单一样去送,一趟下来,所剩不多的白发又掉了十根。

  其实,他才五十岁不到,只是住家离噪声源太近,这房子又是他辛苦大半辈子的积蓄所购且尚未付清贷款,只好继续住在有﹁人间仙境﹂之称的小社区,想搬家只能等下辈子,反正耳膜早让左家丫头磨厚了,不重听都难。

  头上的三千烦恼丝寥寥无几,大热天光着头挺凉爽的,省了不少洗发精和冲洗时间,哗啦哗啦开个水龙头就一乾二净,毛巾一抹光洁如新。

  左芊芊的歌声是街坊邻居一致竖起大拇指说赞,什么王大牌、郑天后都难望其项背,只能帮她剪脚指甲而已。

  但…………

  还有个但书,人再怎么爱吃某一道菜也不能天天吃,三餐外加点心不知节制,美食吃多了也会变成馊食,因此天籁之音成了要命的鬼哭神号。

  而她至今仍死性不改,只要嘴巴一得空就猛拉嗓子练歌喉,原本屋檐下有一窝叽叽喳喳的麻雀也受不了她的吵而搬家,留下一只空巢悼念她的功夫高深。

  天怒人怨倒不至于,多多少少的牢骚在所难免,不过她向来是左耳进右耳出,唱到两眼一闭为止睡觉去。

  好在她没有梦呓的习惯,不然真会被邻居乱棒打死,罪名是扰人安眠。

  “爱人,妳是在叨位,无留着批信,无留半个字,啊——爱人,无见妳的面,亲像风在透……”

  多激昂的“树枝孤鸟”,人家伍佰唱来是心酸苦涩,但是经由她口中唱出,硬是多了份柔软,像是从幽怨的空谷传来的千年相思的清音,沉淀人的灵魂。

  只是在听了三小时的同样一首歌之后,一个大巴掌不轻不重的赏向她脑后。

  “妳有没有完,唱片跳针也用不着老磨着,口不渴呀!”幸好婚礼结束了,否则她会被分尸。

  乱唱什么歌嘛,难怪老公要辞了她,尽触新人的霉头,以后谁还敢要他们承办婚礼。

  “疼呀!大嫂,妳要谋杀妳可爱又迷人的小姑是不是?”揉揉后脑,左芊芊不甘的俏唇微吸着。

  陈秀娟没好气地又拍了她一下。“妳没长眼呀?人家在办喜事又不是离婚,瞧妳唱的是什么歌,想害我们没生意接啊?”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唱个歌也犯法吗?”她一脸无辜的问。

  “小姐,麻烦妳唱歌也要看看场合,法学院的文凭是拿假的呀!”她真想哭。

  明明是法律系的高材生,并且以第一名捧回毕业证书的才女,为何她走的不是律师本业,反而一年换二十四个头家?

  “同学,我站第一妳站第二,咱们可是同台从校长手中拿到文凭,妳说能作假吗?”左芊芊又轻哼起绿岛小夜曲。

  脸色为之铁青的陈秀娟好想掐死她,手臂一路扯着她往僻静的角落一避。

  遇人不淑是她一生最大的报应,想她当年还是法律系一枝秀外慧中的系花,谁知却栽在这个不学无术的女人手中,从此翻不了身。

  做人本来就不应该贪心,偏偏她迷恋上“歌癌”患者的英俊大哥,不顾羞耻地攀附她原本以为善良的小姑,从人家温柔婉约的未婚妻手中抢来殷实的丈夫。

  结果害得那未婚妻跳楼自杀未果又割腕兼喝喷效,扬言要抗争到底,不死不休。

  她仗着有个态言善道的小姑当靠山,施展媚术把老公迷得晕头转向,肚子小凸的诌媚公公婆婆,以子为贵地占据左家长媳的位子,管他谁要死要活的,胜者为王……呃,是胜者为妻。

  可是她付出的代价是,一肚子苦水无处吐。

  先是毕业日也是左家长孙诞生日,她是抱着阵痛的肚皮上台领那张薄薄的纸,下一秒钟羊水破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台上生下不怎么贴心的大儿子,因为他最黏的是没人性的小姑姑。

  坐月子期间婆婆是照二餐给她进补,一锅油得叫人反胃的麻油鸡拜托四年同窗兼好友帮忙消化,她居然回了句:活该,谁叫妳爱生。

  什么叫她爱生?要不是为了抢她的亲亲老公,她何必背负壤女人、第三者的名声去弄臭法律系高材生的荣誉,搞得没一家律师事务所敢聘请她,只好和老公一同经营他那间全台北市最有名的婚纱公司。

  十月怀胎可是一件辛苦的事,老公虽然长得俊却太老实,要不是她另外开发出包办婚丧喜庆的赚钱路数,怎么养得起老是失业的小姑!同行的竞争和歹时机不比打官司好A,随随便便抬抬价就有一笔黑心钱入袋。

  而她,左芊芊,亲爱老公的宝贝妹妹,一再被各大律师事务所拒绝的原因只有一个——

  爱唱歌。

  简直是莫名其妙,爱唱歌可不触犯中华民国的法律,但是在法庭上不经意哼出一句:明天我要嫁给你!一对怒目相向、准备离婚的夫妇可不痛快,专业的形象不仅毁于一旦,连带有蔑视法庭和法律之嫌,当场律师变被告,取消律师资格。

  所谓法理不外乎人情,犯一次罪情有可原,判决的法官好歹是两人法律系的恩师,通融通融还是有机会。

  叫人咬牙饮恨的是她不知悔改,同样的事一而再的上演,恼得向来疼爱学生的法官大人法槌一敲,判定她公然藐视公权力,三年内不得再担任律师,平白少了一条好赚的“钱途”。

  所以,报应呀!

  贪一时男色揽上了摆脱不掉的包袱,幸好老公宠她、疼她,不然她早晚被这位爱唱歌的小姑气到吐血。

  “大嫂,妳该不会改变性向想和我来段禁忌之爱吧!”表情怕怕的左芊芊用两根手指小心持开她的手。

  “左芊芊,妳可不可以一天不唱歌?”她才怕被恶小姑传染上怪病呢!哼!还防她。

  “不可以。”一说完她又哼起GIGI的“胆小鬼”,口气十分理直气壮。

  “妳……小姐,拜托妳安份地找个工作好吗?让自己大哥开除是件丢脸的事。”

  朽木呀!朽木。

  左芊芊皮皮的扬起左眉,“陈阿娟同学,我以为是妳教唆大哥开除我的。”

  “是我又怎么样?妳敢怪我试试。”她一副恶嫂嫂嘴脸地叉起腰。

  陈秀娟从来不怕外人说她是坏女人,她只是比别人多一颗“敢”胆,认定是对的事绝不后悔,不在乎他人的流言蜚语,因此她抢到了一位好老公。

  倒霉的是附加品——不进取的乐观小姑。

  “我哪敢,妳现在是当家主母耶!我那可怜的大哥是十足十的妻奴,对妳可是言听计从,我再不长进也要看风向。”北风狂就南边避。

  哼着曲子,左芊芊是赖皮一族,两年前薄命的父母因空难去世,航空公司、人寿保险、意外险加一大堆零零碎碎的奇怪险,办完两老轰轰烈烈的后事,竟然还有七、八千万好分。

  大哥疼她,大嫂嘛!怕她饿死,(陈阿娟同学绝对不会承认她是同情心泛滥,怜她这个无父无母又没人爱的小孤女。)因此存了五千万在她户头以防她失业得当乞丐。

  每个月光是利息就够她一人饱到生肥滋肉、不工作一样衣食无缺,闲来唱唱歌不只是消遣,她是在造福大众,有幸听她高歌一曲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大嫂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标准的音乐白痴。

  一个锅子一个盖,想当初她无缘的前任大嫂是多么贤淑温婉,可是在临上礼堂的前一刻被挺着三个月肚子的现任大嫂给拐走老公。

  娶妻娶贤,大哥却娶了只母老虎,甘心做牛做马的伺候T大第一恶女,身为妹子和小姑实在不好说什么,人家甘愿就好,吃闲饭的人还是少开口,谁叫大哥爱惨一身阴险的蜘蛛女呢!丝一吐缠一生。

  女人坏得够彻底才能得到好老公,现在不流行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二十一世纪是坏女人的出头天,不过要坏得有格调,像她大嫂。

  明明是自个送上门请大哥吃了她,一完事就翻脸要人家负责,害得憨实的大哥沦为二十世纪最后一条壤虫,到处向人赔不是,背起薄幸、负心的恶名。

  左家清清白白的门风就此败落,有孙万事足的两老才不管外面的蜚短流长,能生金孙就是左家的好媳妇,早忘了为儿子痴情一生的前任媳妇要不要跳楼,小俩口高兴就一家幸福,良心一斤值多少。

  “芊芊,妳羡慕吗?”不怀好意的陈秀娟打断她口中的浪奔、浪流,上海滩是台湾海峡那端的管区。

  她愣了一下,“羡慕什么?”

  “找个任劳任怨的老公来荼毒呀!以妳的条件不难的。”只要她少唱几首歌。

  “亲爱的大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妳以为呆得如我亲爱大哥的稀有人种能有几人。”左芊芊轻嗤一声,当她在放屁。

  陈秀娟的表情变得狰狞,似要杀人。“妳敢说我老公呆,石头啃得不够多吗?”

  除了她,没人可以说她老公的不是,包括不知死活的小姑同学。

  “别装出凶女人的恶态,请记住我是妳同窗四年、姻亲三年的好朋友。”虚有其表的纸老虎。

  “嗯哼!妳还好意思说得出口,白吃白喝的人不知道是谁。”陈秀娟用不屑的眼光斜睨人模人样的老辣妹。

  都二十五岁了还凑什么热闹,露肩露胸的皮上衣上缀着流苏,包不住肥臀的省布短裙一件要两千四,还是打过折扣,她真有脸穿。

  开源节流是持家之道,浪费会遭天打雷劈,两千四可以让她儿子买一堆玩具了。

  左芊芊不痛不痒的拉拉裙子,“大嫂,收起妳的轻蔑眼光,上回那个工作就挺好的,是妳鸡婆帮我辞了。”

  “鸡婆……”不气、不气,气多了会长鱼尾巴。“电子花车的伴唱女郎是好工作?!”

  “唱得过瘾又有钱拿,一个月少说有十万元入帐,妳偏骂人家逼良为娼。”一想到此,她就忍不住笑出声。

  “穿著轻薄短小不打紧,他还要妳去让客人摸两把,堂堂的法律系才女妳干么不去卖,躺着赚更符合经济效益。”压低分贝的陈秀娟想抽她的筋、剥她的皮好过丢脸。

  好狠的大嫂,推小姑入火坑。“再上次我KTV的公主做得好好的,妳干么威胁老板要泼汽油?”

  “亲、爱、的、小、姑,妳少说了一件事,公主是兼陪睡的。”她的磨牙声令人心惊胆战。

  “妳不是要我去卖……”她故意惹火脾气不好的大嫂,口中唱着“小李飞刀主题曲。

  花车女郎可以体验人生,老板说说而已,要不要委屈自己多赚点小费是个人意愿,可是在她拒绝前,已有屠龙救小姑的大嫂跳出来指责此举道德沦丧,丝毫不曾想过自己卑劣的人格就帮她大喊不干了,硬拗了几千块表演费走人。

  KTV虽是个唱歌的场所,但当个端茶递毛巾的小妹哪能抢到麦克风,为了能痛痛快快唱到毛孔大张,下海做公主也没什么不对,出不出场由她决定,那些毛手毛脚的客人是占不到半点便宜。

  偏偏前世是鸡妖的大嫂看不下去,拎了桶炒菜用的花生油要火烧KTV。

  鉴于前些日子有不少心理偏差的纵火犯到处放火,所以流氓出身,又有国代当股东的大老板担心警察上门找碴,给了半个月上不到十天班的她三万五千元当资遣金,要她回去吃疯女人,也就是她大嫂的米糠饭。

  同学四年还不了解她吗?除了爱唱歌这点小小嗜好,法律系高材生的封号可不是帮教授洗脚得来的,没点本事怎能技压群雄以第一名毕业。

  当了大嫂的人大概会变笨,夫呆妻子自然也聪明不起来,口沫相濡的结果是一起笨到底。

  陈秀娟的螃蟹夹靠了过去,“我叫妳去死,妳是不是死给我看!”

  “修养呀!陈总,别让妳那些客户看到妳的泼辣样。”她怕疼的一闪。

  “妳到底想做什么样的工作,出家当尼姑吗?”念经好陶冶她的怪病。

  “妳晓得我没办法吃素,不如入修道院当个主为我父的修女。”左芊芊开玩笑的在胸前画个十字。

  “妳胆敢……”

  人是不能太嘻皮笑脸,神的眼睛无所不在,尤其是此时此刻。

  “妳要进修道院吗?我们美美修道院环境清幽,培植无数姊妹成为顶尖修女,绝对不会亏待妳。”

  美美修道院?!

  好俗又土到天地不仁的院名!

  忘了哼歌的左芊芊望着眼前美美的修女,心里纳闷着,她一不上教堂,二不是教徒,三来从没翻过一页圣经,这样的人能当修女吗?

  难不成经济不景气,连带着修女也缺货,随便路上挑个人滥竽充数,反正上帝在睡午觉,一眼睁一眼闭地和如来佛祖玩大富翁,子民的优劣不用太在意。

  “芊芊姊妹,妳的资质好,悟性高,不用多久就能与主同在,只要入我们美美修道院……”

  “等等。”什么叫不用多久就能与主同在,诅咒她早死呀!

  “不能再等了,上帝是全能的主,妳能以圣洁的身奉献给我主,相信妳的烦恼忧愁将一扫而空。”

  会吗?“妳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美丽的修女微笑的执起她的手,“这是神的旨意,主要我来寻找她的子民。”

  一番话讲得让人头皮发麻的艾莲娜用一双诚实无欺的蓝眸催眠左芊芊,心里祈求天父的原谅,善意的谎言并不算是罪,阿门。

  “妳的主不是我的主吧!我信佛教。”感到怪怪的左芊芊脸皮僵硬,瞟个眼神向大嫂求救。

  活该,谁叫妳说要当修女。袖手旁观的陈秀娟笑得十分可恶,挽着带修女前来的丈夫,桃红色唇瓣一掀一掀的无声回道。

  吃到苦头了吧!看妳还敢不敢对大嫂不敬,老是目无尊长的叫她鸡的祖宗。

  “世界一统,神是以各种面貌出现在子民身侧,我们都信奉唯一真主,妳的主也就是我的主。”艾莲娜诚恳地紧握左芊芊欲抽离的手。

  东方女子的手真小。她想。

  她讪然的笑笑,“神是很伟大,可是我不够虔诚,所以……”

  “没关系,主会谅解妳小小的不专心,美美修道院将是妳一生最完美的归宿。”

  信上帝者得永生。

  天堂不远了。

  一生?!“我想我不适合当修女,我很不驯又乖张。”她指指一身的辣妹打扮。

  修女也是项好工作啦!但是她实在无法遵奉圣经的教义行事,一辈子死守在某地的感觉想来可怕,不做坏事的牵制很悚然,没人做得到终生不犯错。

  什么信心、希望、爱,她虽然全部具备,只是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她不落井下石已是举世欢腾,哪能以身作则把美德发扬光大,岂不是要她死得很难看。

  懒虫、米虫她当得顺手,没必要自找苦吃和上帝聊聊米一斤几块钱,她自己都不明了。

  “迷途的孩子更要来感受主的恩典,来我们美美修道院能洗涤妳过往的罪恶,主会包容妳无心的过错。”

  左芊芊笑得尴尬,“我贪吃贪睡一定赶不上每天的早祈祷,不过午不起床是我的习惯。”

  “无所谓,反正我也一样……呃,呵呵……”艾莲娜惊觉说漏嘴,连忙用笑声掩饰。

  “妳说什么?”她是不是听到修女说“我也一样”?

  “我的意思是美美修道院不像一般修道院那么严苛,妳来就像自已家里一样。”

  她紧张得额头微冒汗。

  “喔!”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大家就像自个姊妹般相亲相爱,在主的慈光下受到庇护,妳的存在是主的圣能,美美修道院将带妳走向更宽敞的光明之路。”

  “为什么挑上我?”这点很奇怪,她周遭的朋友没一个是教徒。

  艾莲娜双手互叠地置于胸前仰望着天空,“这是神的旨意。”

  荒诞,神在哪里?除了蓝天白云和一只刚飞过去的乌鸦……不祥之兆。

  “我不……”左芊芊打算板起脸来婉拒,然后走人去唱几首歌,最近有不少好听的新歌。

  “听说妳很爱唱歌?”

  抓到她的死穴了。“我可以一天不吃饭,却不能一天不唱歌。”

  “来我们美美修道院,妳爱唱多久就唱多久,绝对不会有人阻止妳。”艾莲娜丢下一块大饼。

  眼睛一亮,颇为心动的左芊芊反握她的手。“没有人会限制?”

  “是的,美美修道院向来开明,妳美如天使的音色正是我们所需要的。”神爱世人呀!

  “听起来似乎不错,妳肯定我能唱到天翻地覆?”很好的条件。

  此当花车女郎和KTV公主好多了,而且无时间限制,不用老接到邻居的抗议电话。

  “我是美美修道院的院长,我的承诺和上帝一样不虚伪。”保证她唱到泪如雨下,连自己都感动不已。

  “妳是院长?好年轻喔!”看来她是找到了好的窝身地,修女袍穿穿也无妨。

  “哪里,主的圣光让我不容易老。”院里的修女服终于可以翻出来晒晒太阳喽!

  只想唱歌的左芊芊一时不察。“我的头发不剪成不成?留了七年了。”

  “成、成,我说过妳想怎样就怎样,只要负责唱歌就好。”艾莲娜兴奋得直点头,几根红发掉了出来。

  “那就……”

  “就都马贴,妳们给我降降温。”陈秀娟及时喊出一句日文叫暂停。

  有没有搞错,为了唱歌去当修女,她的天才脑袋是装火星人的粪粒啊!好歹长嫂如母,她不用先问过大嫂再决定吗?

  不开口是认为以她的口才能处理,怎知她一扯到唱歌就失去理智,修女等于尼姑,尼姑可是“吃素”的!没经过男欢女爱的洗礼是不知道个中滋味的甜美。

  女人不能缺少男人爱的滋润,亲爱的小姑八成疯了,感染火星病毒。

  “这位姊妹也想加入美美修道院吗?我们竭诚欢迎。”多多益善。

  陈秀娟假笑地拉过处于疯癫边缘的小姑。“她不当修女,我也一样。”

  神经还不算粗的左家长子左宏文苦笑地和妻子站在同一阵线,小妹当修女恐怕是天灾,他怎好放任她去危害其它善良的修女,这会下地狱。

  从小他这个妹妹就与众不同,人家说不可以做的事她偏要去试,爱唱歌的程度媲美发春期的金丝雀,一天到晚用美妙的歌声荼毒家人的耳朵。

  不是难听,而是真的悦耳似黄莺,可是偶尔他们也想要清静一下,看看电视、读读书报,小睡一会养养精神,这种时候多余的声音就显得特别刺耳,扰得人定不下心做想做的事。

  芊芊是完美的妹妹,至少在他眼中是零缺点,和妻子同等重要,他舍不得她入修道院断了兄妹情。

  “大嫂,当修女有什么不好?这是正当职业。”左芊芊反过来说服反对声浪。

  陈秀娟翻个白眼,“去妳的正当职业,妳这辈子不打算嫁人了吗?妳能忍受欲火焚身的煎熬吗?”修女根本不是职业,那是一种自虐。

  “老婆,妳不用说得这么露骨吧!”脸红的左宏文搂着妻子的腰。

  她挑眉一瞪,“你妹妹疯得没天理,不上两堂性爱课程是不会清醒的。”

  “呃,她不至于真跑去当修女。”希望。他一向管不住她。

  “你太不了解你妹妹,疯子是没有逻辑可言的。”男人是女人的补品,没大脑的小姑需要再教育。

  嘎?,“这……芊芊,修女不适合妳,大不了我不开除妳,妳再回来帮哥的忙。”

  “不行。”

  陈秀娟一句不行让丈夫瞠大了眼,“娟,妳真要小妹去当修女呀?”

  她冷笑将小姑推到艾莲娜身边,“妳自己说,当不当修女?”

  “陈阿姊妳太粗鲁了吧!顾好妳的老公儿子别被偷,我得去做一套炫一点的修女服。”拍拍裙子,左芊芊的脑子已经转着新主意。

  “妳敢去咱们就一刀两断,妳不再是左家的女儿。”陈秀娟说得很狠。

  左芊芊撩撩及腰的宝贝头发。“有空来乐捐,顺便卤些鸡爪来好聊天。”

  “妳……妳要气死我,谁管妳要不要吃鸡爪。”她一个人独吃,让她垂涎的口水直淌。

  “鸡肠鸡肝也别忘了,我要向新工作报到了。”哼起了“爱拚才会嬴”,她笑咪咪地勾起艾莲娜的手。

  渐走渐远,直至听不见一阵鸡叫声。


  “老婆,妳就这样让她走了……”为之傻眼的左宏文怔愕不已。

  她们姑嫂的感情向来和睦,有时联手整得他哭笑不得,可如今她怎么会轻易的放手,他不了解妻子到底在想什么。

  “拜托,她的死个性谁留得住,我不过做做样子吼她两句,你以为她真的当得了修女呀!”作梦还来得快些。

  “可是……”

  陈秀娟微笑问:“你是想问我为什么生气吧?”他的心思干净如水,一看了然。

  他点头。

  “笨呀!老公,你想她一去少说待个一年半载,我们以后要上饭店开房间多不方便,谁来替我们带小孩。”

  左宏文当场僵化成化石,她……他的老婆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有个免费保母。

  他真不知该笑还是该气,偏他就是爱上她直率的性子,一生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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