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卓尚培,则会依照他跟欧阳如琳订下的约定,在煮东西时,顺便连她那一份也准备妥当。
不过,他们因为作息时间不一致的关系,通常只有早餐才会一起吃。
为了方便他做菜,欧阳如琳会把她的飞行时刻表给他,好让他能掌握哪一天需要煮她的饭。
若遇上她休假,他却得到医院上班的日子,卓尚培则会事前先准备一份午餐放在冰箱,让有他家钥匙的欧阳如琳可以自行来拿取。
习惯了吃他煮的菜,本来就嫌弃飞机餐的她,现在更是觉得飞机餐难以入口。所以有时候,欧阳如琳宁可在机上饿著肚子,等下机回家后,再吃卓尚培煮的东西。
虽然,两人现在展开了一种有别以往的相处模式,但每天清晨,这样的情形还是会出现——
“卓尚培!你敢再弹一分钟看看!”
这天,欧阳如琳一如往常,用力拍打著他家的大门。
“早餐煮好了。”
在她奋力拍打大门三下后,他打开家门。
“今天早上吃什么?”大门开启后,欧阳如琳很自然地把愤怒收起,改为闲话家常。
虽然她每天还是被卓尚培的“魔音”吵醒,还是满腔的不悦,但两人已经没在走廊上演吵架的戏码。
“自己看不就成了。难不成一夜过后,你就变瞎子了?”卓尚培的毒舌依旧如昔。
“你才是瞎子!”瞪他一眼,她习惯性地坐到饭桌前。
吃著吃著,欧阳如琳突然想起这个话题:“对了,思枫和秦天君的婚礼,你会去吧?”
“会。”
“身边又多一对朋友结了婚。”欧阳如琳的语气中,流露著不难发现的羡慕。
“对著别人婚礼流口水的,都是上了年纪,又乏人问津的老女人。”
“你一大早就欠扁吗?”
这可恶的浑球,一天不损她,一天就不自在!
“你想结婚,随便在街上找个男人就可以了,不过前提是,对方肯娶你。”
“他肯娶我未必肯嫁呢!本小姐只会嫁金龟婿。”
“嫁个有钱人,真的那么重要吗?”
“呃?”没料到卓尚培会突然这么一问,欧阳如琳愣了愣。
“豪门里的肮脏事,若你知道一二,想必不会再对嫁入豪门存有什么幻想。”
卓尚培说这句话时,脸上除了平日的寒霜外,还泛上一s'层阴冷,仿佛他曾经历过什么令他对豪门彻底绝望的事。
“你……是不是……”她想问他是不是有过什么样的经历,但话还没完全说出口,卓尚培已站起来。
“我吃饱了,今天医院有事,我要早点过去。”
不让欧阳如琳有机会问下去,一说完,他就拿起西装外套及公事包,快步走出家门。
目送卓尚培离开的欧阳如琳,心里五味杂陈。
他虽允许她自由进出他家,但她却清楚地感觉到,卓尚培没打算让她进入他的内心世界。
思及此,美丽的容颜浮现出一抹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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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思枫和秦天君的婚礼,在一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下举行。
欧阳如琳搭卓尚培的车,抵达在郊外举行的婚礼会场,本来她想约好友邵平曦一道前来,但邵平曦说有点不便,她虽感奇怪,但也识趣地没有追问为什么。
不对盘的两人一出现,新娘聂思枫便走上前。
“如琳,你来啦。”
“不愧是幸福的新娘子,今天好漂亮。”欧阳如琳笑著道。“咦?秦天君呢?”
“他在那边招呼宾客。”聂思枫说话的同时,目光飘到欧阳如琳身边,那个无表情的男人身上。“卓医生,欢迎你来!”
卓尚培只是冷淡地点头,没其他的反应。
“喂!人家今天结婚耶!说点恭贺的话可是常识!”欧阳如琳看不过去,忍不住唠叨。
卓尚培瞥了欧阳如琳一眼,知道他不说,她肯定又会碎碎念。“恭喜你。”
“迟钝。”欧阳如琳念了句。
他皱眉。“我不是祝贺了吗?”这女人还唠叨什么?烦死了。
“哪有人会像你这样祝贺一对新人?不知内情的人说不定还会以为你是在参加丧礼!”欧阳如琳反驳回去。
“不关你的事。”浓眉纠结得更紧了。
“你的寒气影响到我参加这场婚礼的心情,这就关我的事!”
“算了算了,今天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吵了好不好?”聂思枫不得不居中调停。
“哼!”欧阳如琳撇过头。
秦天君这时也过来把卓尚培拉走了,因为他遇见了他和卓尚培共同认识的老朋友。
“喂!如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卓尚培被拉走后,聂思枫立即问道。“你为什么会跟卓医生一起来啊?”
天知道看到这对“仇敌”一起由跑车下来时,她的下巴跌得有多痛。
“反正都是来同一个地点,搭他的便车总比搭计程车来划算吧!”
“你和卓医生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啊……”
欧阳如琳开始说起她跟卓尚培的协定。
“你为什么不要薪水?”
聂思枫不明白,欧阳如琳不是很讨厌卓尚培的吗?跟他订这种协定,相处时间不是会暴增许多吗?
“这个……”
欧阳如琳被问得哑口无言,面露难色。
她答不上来,因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宁可和卓尚培交换服务,也不愿拿他的薪水减轻赤贫的生活。
“因为……因为我不想拿敌人的钱啊!”过了良久,欧阳如琳才想到这个不太完满的谎言。“我才不想成为他的雇员!虽然有钱可拿很不错,但我才不会让他有机会当我的老板,对我颐指气使!和他订协定则不同,我和他是处于对等的位置,没有任何一方占得了半点优势!”
“原来是这样。”也只有心思单纯的聂思枫,才会相信欧阳如琳这个可信度不高的谎言。
欧阳如琳知道,刚才所说的并不是真正的原因,可是真正的原因,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原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她一直想不透?
婚礼举行在即,欧阳如琳和另一死党邵平曦退出新娘的房间,到教堂找个好位子坐下来观礼。
欧阳如琳很自然地为卓尚培留下身旁的位子,当瞥见他走进教堂,她即刻朝他挥手。
“这边!”
卓尚培缓步向她走来。“这里是教堂,拜托你的大嗓门收敛一下,别吓著其他来宾了。”
“你!”好心没好报,欧阳如琳气得七窍生烟。
“如琳,算了。”同样坐在欧阳如琳身旁的邵平曦,拉了拉她的手。“今天是思枫的大日子,不宜争吵。”
“你朋友比你识大体多了,多跟人家学习学习,不然你别想嫁得出去。”
“姓卓的!你少得寸进尺!”
她本来听从邵平曦的话,很努力地压抑怒火,可偏偏这个卓尚培嘴巴就是这么坏!
“动不动就大吼大叫、歇斯底里的女人,是没男人想娶的。”冷冷的声音,依旧带著毒毒的刺。
“如琳,”邵平曦见两人越吵越起劲,再次介入调停。“婚礼快开始了。”
两个冤家闻言,好不容易才告停战。
婚礼的音乐悠扬响起,婚礼开始进行。
在一片愉悦欢喜的气氛下,聂思枫和秦天君在教堂内深深一吻,在众人见证下,许下爱护对方一辈子的誓言。
欧阳如琳感到眼眶一阵湿润。
他们好幸福喔,幸福到让她好感动。
她可不能哭啊,思枫这么幸福,她该笑著恭喜她才对,这样的日子,不适合哭的。
想是这么想,但眼中的泪就是不听使唤,非要夺眶而出才甘心。就在热泪滑出眼眶时,一张洁白的面纸递到她面前。
“你已经够丑了,如果再加上一张哭花的脸,恐怕会吓跑这里所有的来宾。”卓尚培没看著欧阳如琳,只是一边吐露又冷又毒的话,一边把面纸塞到她的手里。
强迫中奖般地拿过面纸,她瞥了卓尚培一眼。心头泛起一阵很淡、很轻,但却直达心坎深处的暖意。
这家伙,也有温柔的一面嘛!
虽然在这个时候,他还是没改掉他的毒舌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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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想踏入教堂的姊妹们,要把握这个黄金机会喔!”聂思枫手里拿著一个美丽的捧花,对著眼前一大堆想结婚的女士道。
欧阳如琳诚然也是其中之一,她好不容易才挤到前头一个有利的位置。本来欧阳如琳想拉邵平曦一道参加,可邵平曦却笑著摇头,说还不想结。欧阳如琳只好独自参赛了。
她不停地对聂思枫眨眼,示意她放放水,把捧花抛到她手心里去。也不知道以迟钝闻名的聂思枫,是否收到讯息,只见她大喊:
“我抛罗!”
然后,她一把把手里的捧花,往又晴又蓝的天空一抛——
“喂!思枫,你抛那么远,叫我怎么抢啊?”欧阳如琳口里发著牢骚的同时,捧花已飞到她绝不可能接到的地方——
“啊!”
伴随捧花坠落之势传来的,是卓尚培的叫声。
只因那个捧花,不偏不倚地掷中他的头。
卓尚培很自然地俯下身,捡起那个让他头部产生一阵轻微麻痛的元凶。
一票女士没想到,捧花最后会落到一个男人手里,她们只得睁圆眸子,直看著面无表情拿著捧花的他。
卓尚培抬起头,目光反射性地锁在女士群中的欧阳如琳身上。
“丑女,接著。”
想都没多想,他便把手中的捧花一抛,俐落准确地抛到欧阳如琳的手中。
突然收到捧花,欧阳如琳唯一的反应是——发呆。
他……把捧花抛给她?
欧阳如琳还是不能置信,目光呆滞地盯著手中美丽的捧花。
“喂!卓尚培不是什么什么男人吗?”其他抢不到捧花的姊妹们,开始“低声”地窃窃私语。
“对啊,我在那个宴会上,清楚地听见他说自己是同性恋。”
“如果他是同志,为什么刚才又……”某位女士露出大惑不解的神情来。
“他会不会是双向发展啊?”
“什么叫双向发展?”
“就是男女通吃啦!”
“啊!双性恋?”
“他一定是男女都吃的那一类型,不然怎么解释刚才他那个暧昧的举动?”
欧阳如琳当然听见一票女士的“低语”了。
他……难不成真如她们所言,是个双性恋?
如果他是,那……他是不是喜欢她?
欧阳如琳看了手中的捧花一眼,然后抬起疑惑的眼眸,直视不远处正跟秦天君谈天的卓尚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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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结束后,聂思枫和秦天君便踏上他们的蜜月之旅,来宾也各自乘车离开婚礼会场。
“如琳,待会我还有事,我要先走了,再联络吧。”邵平曦在离开前,跟欧阳如琳说了一声。
挥别好友后,邵平曦快步走离会场,就在距离不远的马路,看到一辆银灰色的跑车。
坐在驾驶座的男人抬起眼,迎上她的视线。
她朝他走过去,并坐上车。
邵平曦之所以不和欧阳如琳一块前来婚礼会场,全是因为这个男人——霍浚仁。
“可以开车——”
她话还没说完,霸道的薄唇便占据了她的唇瓣。
深深享用过她的香甜,霍浚仁这才满足地抽离。
“你迟到了,这是惩罚。”
对他的无礼索吻,她回以一记冷瞪,以及撇过头的漠视。
像是早已习惯她故意装出来的冷漠对待,霍浚仁只是轻笑几声,然后启动跑车,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