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氏企业在新的继承人接棒后,将整个总公司迁移到这个黄金地段上,而整栋大楼的设计更是出自其总裁之手。不仅让大家在视觉上有着耳目一新的感受,在政策制度上更以全新的面貌出发,算是旧油换新瓶,让这间颇有历史的企业在商场上给人焕然一新的感觉。
「总裁,这是靳家送来的邀请函,恳请总裁赏脸参加。」俐落的秘书将一封制作相当精美的邀请函搁放在凌雪晶的面前。
「谢谢妳!麻烦妳先把今天的行程跟我说一下,这份邀请函等我有空时会看的。」一位面貌姣好,年纪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清丽女子交代着。
秘书随即做了简报,并提醒她今日该参加的饭局后便退了出去,只留下凌雪晶一人处理公事。
为了继承家业,她修习了各式各样的企业管理课程,一方面在哈佛大学攻读MBA课程,一方面在美国艺术中心设计学院攻读设计硕士班。
这栋大楼是她从产品设计跨足到建筑设计的第一个成品,虽然领域有所差距,但是结果还满令人满意的,也使她在繁杂的家族企业琐事中,获得一点小小的满巳。
凌雪晶坐在办公椅上,趁空档睇视一下邀请函上的内容,瞬间,她震惊得连忙坐起,一脸的不可思议,心中掺杂着各种情绪。
就在她想得出神时,一位妙龄女子大剌剌的走了进来,深褐色的眼眸看来鬼灵精怪,透出一丝聪慧、一丝淘气及一点世故。
凌雪晶一见到自己的妹妹,悲伤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夺眶而出。
「雪莹!」她唤出充满委屈的一声,便扑进妹妹怀中放声大哭。
凌雪莹轻拍着她的背,「发生什么事让妳如此伤心?告诉我。」
但,她却只是哭得更伤心,没多久便哭湿了凌雪莹的衣服。
看来无法问出什么,她伸手抢过姊姊手中的邀请函,迅速瞄过纸上的内容。
「靳家大老的八十岁寿宴跟他孙子选妻有啥关系?都什么时代了,还时兴这种东西,我看那老头子是越活越回去了。」
哭得伤心的凌雪晶听到妹妹说的话,一双带泪的眼眸有着不认同,「雪莹,妳怎么可以这样说靳爷爷。不管老人家做的对不对,都不可如此大不敬。」
凌雪莹不禁大翻白眼,因为她实在受不了姊姊那善良到有些夸张的个性,但是也就是太过了解,她知道自己得屈服,不然等会儿一定会被念到耳朵长茧。「好姊姊,我知道错了,只是……」
她眉头微皱的抬头看着姊姊,「妳也该醒一醒了,难道妳还没死心?还思思念念不忘那个臭男人?他当初会抛下妳就证明他根本不在乎妳!」
「我知道……」凌雪晶啜泣道。
「知道!」她感到有些愤怒,「那为什么妳一听到他要选妻,会哭得那么伤心?他现在广发邀请函要找理想的妻子,就可以证明他根本不把当初对妳的承诺当作一回事!」
「他说过他会回来找我、娶我。」凌雪晶依旧存着一丝希望。
「是啊!现在呢?一张邀请函,请妳去跟那些庸脂俗粉站在一起,然后像奴隶一样毫无尊严的任他挑选。他把妳当成什么了?妳堂堂凌氏企业的总裁,可不能做出这么丢脸的事,他要是真心,又如何会举办选妻这一套?这只证明了一点,他从头到尾都在骗妳,妳懂吗?」凌雪莹忿忿然的说着。
「我……」凌雪晶伤心得说不出话来,此刻的她六神无主,只能倚赖妹妹的意见。
与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是那么的聪明、有判断力,要不是她是众人口中的恶魔苗女所生,加上她黑白分明的大眼和轮廓深刻的五官是如此异于凌家人,雪莹会比她更加适合当凌氏企业的领导者。
凌雪莹明白全天下的人,只有雪晶明白她、了解她、接受她。当初她父亲与大妈出了场车祸,两人皆当场身亡,顿时台湾商场天摇地动,凌氏企业的股票在一夕之间大幅下跌。
当时家中所有的亲戚全将过错推在她母亲身上,因为他们怀疑是她施了巫蛊之街,让他们惨遭不幸.就在事发后第三天,她母亲也上吊身亡,家中大老又说她是畏罪自杀。
就在大家一意要将她这不祥苗女的唯一后代弃置在育幼院时,是雪晶以着超龄的成熟将她留下,那时雪晶才十五岁,而她也才十岁。
「雪晶,告诉我,妳会忘了他,管他要什么妖媚女子,妳都不会在乎!」她逼问着,却只见姊姊低着头哭得更伤心。
凌雪莹明白的叹了口气,「妳还是爱他。」
啜泣了一声,凌雪晶又抱着她大哭起来,「雪莹,我好爱他!我该怎么办?」
在凌雪晶远赴哈佛攻读MBA时,认识了靳家的大公子——靳澜,而她也是在他的鼓励下,在同时间王美国艺术中心设计学院完成自己的梦想。
这段期间都是他载着她两头跑,在短时间内,两人已燃起熊熊的爱火。尤其娇弱的凌雪晶一人身处异国,思乡思妹的心情难受,正好有位多情又温柔体贴的男性出现,便一古脑的跳进爱情的网结中。
而在她拿到双硕士学位后,就马上回台湾接手管理庞大的凌氏企业,因为父亲的遗愿要她二十五岁时就要接管起凌家大业,而她已经二十六岁了。
匆匆间,她来不及向他说再见。回国后,繁琐的公务让她没日没夜的忙碌着,一时间也抽不得空来与他联络。只是没想到,再次的会面却是在这种场合下。
「怎么办?妳问我,我又能问谁呢?不然明晚我陪妳去一趟吧!别难过了,给下属看到不好的。」凌雪莹轻声安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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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的酒宴中,四处可见达官政要穿梭其中,而最让人目不暇给的莫过于一位位名媛佳丽,她们极尽所能的妆点自己,穿着最流行的时尚名牌,脚下踩着某睥当季限量商品,手上提的包包则是专门订制的新品,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挤进靳家大门,就算无缘,也不能让自己丢脸,被其他的名媛瞧不起。
位处淡水的靳家大宅里,管弦乐团正奏着蓝色多瑙河,优美的曲子让来者皆能放轻松,男男女女彼此寒喧问好。忽然曲风一转,改奏一曲应景的生日快乐歌,顿时众人止住了喧哗,只见八十岁的靳振一派轻松自若,看起来仿佛只有六十岁而已,而在一旁穿着一身雪白手工制西装的男子,则是吸引了在场所有女性的目光。
就在曲子结束后,靳振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场内又热闹起来,歌舞飞扬好不热闹。
在他身旁的男子气宇轩昂的环视着四方,浓浓的剑眉让他看起来英挺焕发,坚挺有型的鼻子更完美得叫人嫉妒,一张薄却好看的唇此刻正紧闭着,坚毅的下巴显示出他不易妥协的个性,但他的眼却冷得像冰一样,面无表情的令人感到难以捉摸、难以接近。
「喂,开口啊!站在那里当冰人啊!」一声嘲弄的低语引来男子一记冷酷无情的白眼。
发出嘲讽之语的男子正是靳沄和靳澜的死党——风竣扬,奇怪的是他穿着一件女装,娇媚撩人之姿比女人更加诱人,如果不是他的声音泄漏了他的性别,只怕还不会有人发现呢。
靳沄睨视了身边的「绝色美女」一眼,浓眉不禁皱了起来,「风竣扬,你在搞什么鬼?不男不女的!」
「什么?不男不女?你……」他神色大变,嘴角微微颤抖着,一副伤心欲绝的小女人样。
「够了!你一个大男人别装一副小女人模样,真噁心!」靳沄不屑的撇了下嘴,自顾自的想走回楼上休息。
而正当风竣扬也想跟上前去时,却被在一旁的侍者给拦住了。
「小姐,抱歉,妳不能再上前一步。」侍者一点也看不出眼前的「漂亮妹妹」其实是个男人.
这下子风竣扬更火大了,他气得猛瞪着靳沄,但碍于人多,他压下怒气,压低声量对靳沄说:「我这一身还不是为了你,只要我在你旁边这样殷殷守候着,相信那些莺莺燕燕就不会来纠缠你了。你快帮我赶走这个笨蛋!」
靳沄挥手示意侍者下去,对风竣扬开口道:「虽然我不觉得你这身装扮可以帮我抵挡多少花痴女,不过我想聊胜于无吧!而且,恐怕大部分的女人是被你这种模样吓跑的……唉,你知道吗?这种无聊的舞会我实在受不了。」
「是!我知道,本来这舞会是你大哥靳澜该出面,谁知道他居然生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怪病,昏迷不醒到现在,众人束手无策,只好由你代替他上场。」
「代替我大哥挑选他未来的妻子,也是靳氏家族未来的当家主母。」靳沄刻意强调这一点。
风竣扬知道他从来不喜欢牵扯到女人。「是,不过,相信你也知道靳澜心中早已有意中人了。」
「凌雪晶,凌氏企业的总裁,去年在台湾商场刮起一阵旋风。」虽然大多数人仍是抱持着看好戏的心态,毕竟一个年轻女子想要撑起那么大片的江山,实在是困难重重。
而靳澜去年忽然生起一场怪病来,对外是完全的封锁消息,内部则惶惶不安。因此靳家老爷希望藉由娶妻来冲冲喜,看看能否让宝贝孙子的病情好转。
虽然这种无稽之谈让靳沄颇不以为然,可是他却无力改变爷爷的决定,只好想办法在其中动些手脚,让有情人可以成眷属。
「靳沄,凌总裁也在名单之中。」
「喔,那太好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对啊!不过,许立委的千金,许若安小姐也来了。」
「她当然会来。」
许若安集温柔美丽于一身,与凌氏企业的凌雪晶并称「绝世双娇」,两位佳人皆爱上了靳家大公子靳澜,而靳澜与凌雪晶擦出爱火在先,偏偏许若安对靳澜又一往情深。今日许若安一来,恐怕情况难以控制。
靳沄轻叹一声。女人真麻烦!
「哇,那个穿紫色衣服的女子不错。啊!红衣的女子长得够妖媚,当情妇好!」风竣扬一副热心的样子,好像是他在挑妻子似的。
察觉到好友的沉默,风竣扬心知肚明,他拍拍靳沄的肩膀,「我知道你不喜欢女人,可是现在这种场合,你好歹也笑一个,给小姐们一个面子吧。」
靳沄有股揍人的冲动,不过,他仍忍了下来,「我不是不喜欢女人,你再敢乱说,看我如何整治你。」
「好好,不说、不说!」他可不想惹火好友,因为他的脾气跟靳澜一比,简直是差太多子。
靳沄不了解为何风竣扬,甚至于他周围的人都以为他不喜欢女人?他不是不喜欢,而是有选择性!他在等待另一半出现,一个内在胜过外表的女子,他要一个不凡的女子可以让他疼爱一辈子,这才值得他付出一切去拥有。
「若安,好久不见了。」
一声寒睛一打断了靳沄的思绪,他的目光凝视着大门口。
许若安绝美的脸蛋漾着一抹浅浅的笑,无限娇羞、妩媚的万种风情令众人不禁为她倾醉,她轻移莲步至靳沄面前,气质高雅的向他打了声招呼。「靳沄,好久不见了。」
好个气质婉约、端庄大方的女子,当靳家的当家主母应当非常适合。说真的,连他也觉得有点心动!想必凌雪晶更胜许若安一筹,否则大哥怎么会弃眼前的绝代佳人而选择凌雪晶呢?
靳沄对她点点头,让侍者带她入座。
风竣扬在他耳边道:「靳沄,这许若安可真是美,她一出来,那些美人们便相形失色了,不知道凌总裁有没有她美?」
靳沄也想知道,可是,奇怪的是,为何到现在还未见凌总裁的到来?难道她不来了?她可不行不来,不然到时他如何跟大哥交代?
就在他烦恼之际,一声清脆如黄莺出谷的甜美娇嗓传进他的耳里!
「雪晶向爷爷问好,并且祝您福如东海!」凌雪晶落落大方的向靳家老爷祝寿。
靳沄一见到她,心中顿然明白大哥为何会选择凌雪晶,因为她不但长得美,还有一双灵活会说话的眼眸,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口,一身肌肤更是弹指可破,身上散发出一种我见犹怜的娇弱感,令人想呵护她一生一世,也难怪一向喜欢保护人的大哥会爱上她。
凌雪晶一双大眼环视着四周,有些失望的对着身旁的妹妹说:「我没有看到靳澜,是不是我们来迟了?」
「靳澜不在,那那位身穿白西装的男子又是谁?」凌雪莹不解的问着。
「他应该是靳澜的弟弟,靳沄。怎么办?我错过了可以和靳澜见面的机会。」凌雪晶一脸落落寡欢。
就在此时,靳沄以他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说道:「欢迎各位嘉宾、名媛们,今日是我爷爷的八十大寿,很感谢各位莅临到场为我爷爷祝寿。而另一方面,我想大家应该也知道我爷爷希望藉由此次的宴会,可以帮我挑出一位恭俭贤淑的大嫂。不过我不希望在场的诸位小姐们会因此有压力,希望大家还是可以轻松的喝酒、跳舞。好了,各位别拘束,尽情的享受这个夜晚吧!」
他挥手做出个十分潇洒的动作,一旁的管弦乐团也适时的奏出轻柔的华尔兹,但现场似乎没有人动,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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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雪莹真的忍不住,她一定要找个地方呼吸,从小她就闻不得太多胭脂香粉味,她不但会想打喷嚏,到最后还会受不了而头昏想吐。
如今,一堆浓妆艳抹的女人聚在一起,她从一进场就快招架不住,忍到现在实在是受不了!
「雪晶,我先离开一下。」她压低声音很快的对着凌雪晶说。
「雪莹,妳……」
顾不得姊姊的呼唤,凌雪莹当场以跑百米的速度往门口冲。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不但引起众人一阵错愕,更令靳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爷爷,对不起,我去看一下。」凌雪晶急忙跑出去。
而在一旁的风竣扬却再也掩不住想捧腹大笑的冲动,「太妙了,原来这世上还有女子会迫不及待的逃离你,这想必是你第一次这么难堪,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好个丫头,我真想看看她是何方神圣,竟敢如此不给咱们号称钻石单身汉的靳沄面子。」
靳沄低头不语,只是投给他一记杀人的目光,一下子就令那个幸灾乐祸的家伙自讨没趣的闪到一边去。
靳沄伸手一挥,同样愣住的乐团急忙又开始奏出悠扬的乐曲,企图淡化刚才尴尬的情况,而他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情走下阶梯,步入了舞池,一一的陪着各方佳丽跳起舞。但,他的心思却不由自主的飘向刚才跑出去的女孩身上。
「雪莹,妳还好吧?」凌雪晶在冲出来找妹妹的路上,跟侍者要了杯开水,她知道雪莹为她牺牲很多,尤其知道妹妹的体质闻不得过多的人工香味,更令她觉得抱歉。
凌雪莹急匆匆的跑到花园大吐特吐后,一脸苍白的喘着气,她这辈子还没有这么狼狈过,尤其又是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中。「我没事了,妳快进去吧,别把幸福拱手让人了。」她努力的扬起笑容佯装无事。
凌雪晶踌躇了一会儿,终于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那我进去了,等等没事的话,我们就回家,反正靳澜也不在。」语气中仍有着一抹难掩的失望。
就在凌雪晶返回屋内后,凌雪莹就着花园的花台边坐下,她仰望着满天星空,伴着徐徐凉风,有着说不出的畅快舒适。
「妳可真率性,丝毫不顾身上的名牌服饰就这么坐在花台上,妳很不一样嘛!」一抹低沉带着些许嘲讽的嗓音从她身后传来。
她只是斜睐了来者一眼,便又仰首看着天上的星星,仿佛他是个毫不相关的人。
没想到他一屁股坐在她身旁,并且也抬头看着星空。
这举动惹恼了她,一张布满怒火的小脸转而面向他,「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我有答应让你坐在我旁边吗?而且里头有一堆女人正等着你去相陪,你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坐在这儿?」他跑出来的话,那雪晶要跟谁跳舞?
「凌总裁正在跟我爷爷说话,她跟我爷爷挺投缘的,我爷爷很喜欢她。」靳沄仍仰望着星空,一脸无害的应答着。他知道她在担心凌总裁,从她们一进门,他就注意到凌雪晶身边的小跟班,再加上她方才如此不给他面子,他对她更有兴趣了。
「妳是谁?在凌氏企业上班吗?是不是担任凌总裁的秘书?如果我以妳目前薪水的两倍请妳来上班,改做我的秘书,妳会答应吗?」突如其来的想法让他丝毫未加考虑的就说出口。
听到他这夸张又无理的要求,她的眼睛瞪得老大,「你有问题啊?就算你一个月给我十几万的薪水,我也不会去。」她咬牙切齿的说着。由于她鲜少在公众场合露面,所以他不认得她很正常,可她最痛恨自大又无理的男人。
他本来望着天空的脸庞忽然转而面向她,「也许我可以考虑妳开出的条件。」有型的唇随即上扬。
面对他的微笑、他俊美的脸庞,她的心顿时漏跳了一拍。他真的很帅,帅得有些没天理,要不是个性这般自大……
思及此,她慌乱的收起被迷得神魂颠倒的模样,武装起生气的面容,「你真的有毛病,我要回家了!」语毕,旋即起身走进大厅。
不一会儿就见她拉着凌雪晶出来,开车驶离。
靳沄有些生气的看着她消失的方向。这丫头居然用这么烂的方法逃避他!不过,他也在心中问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她只不过是个偶然出现的小女孩,根本不用记挂在心上,但,为何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深深被她吸引,久久无法移开?
为什么他会感到自己内心深处有一个冰冷的角落,正被一双深褐色的瞳眸所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