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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豹子 第八章

  秦淮雨自责的望着昏睡的金铃,他没有尽到保护金铃的责任!他熬着药汁喂金铃喝!但金铃始终将药汁溢出,他只好以口喂药。不久之后,金铃才睁开了眼睛。

  「淮雨……」她有些虚弱。

  「嘘!别说话,再多睡一会儿。」秦淮雨握紧她的手。

  金铃听话的闭上眼睛,又昏睡了过去。秦淮雨这才放心,起身走出房外。不远处他看见了颐王和二世子亦诚朝他走来。

  颐王担忧的问:「她没事吧?」

  「嗯。」秦淮雨又回复原先的冷漠。

  二世子却气愤的说:「亦良太过分了,竟欺负女人家。」

  颐王只是叹了口气,「那女人就安置在你这里吧!」

  「父王,我们进去瞧她好些了没?」二世子早想见一见这位勇敢又美丽的姑娘,终于盼到今天这个机会。

  秦淮雨却淡然的说:「她还在昏睡之中。」言下之意是不宜见客。

  二世子相当失望。颐王望着这个不能相认的儿子,心中相当欣慰他终于有丝人气。想当年他对秦筠庭也是如此执着,他爱她,只是没想到却害了她。

  「好好照顾那位姑娘。」颐王转身带走二世子。

  二世子非常失望,「父王,您不是说要见那位姑娘吗?」

  「走吧!」颐王不理会二世子的抗议转身就走,二世子只得无奈地跟着离开。

  在黑衫军的教场中,惠思拉着白若虚小声的说:「大师兄,你听见最近黑衫军在谈论的话题了吗?」

  「是呀!真是不敢相信。」

  「没想到!那个以杀戮闻名的冷面统领竟也动了感情,而且对象竟是小师妹!」他们两人相视一笑!

  白若虚又叹了口气,「小师妹现在在清凉殿,要救她就更困难了。」

  「可恶!枉费我们来这里被操练。说来好笑,以霸子那副身材,竟只能当伙夫,他当时气愤的表情令我好想大笑。但,静缘师父却自愿当厨子,这就令我相当不解。」惠思满脸疑惑的望向白若虚。

  「所谓真人不露相,当个厨子至少不会被注意,在这期间就可去发现许多事。」白若虚向惠思解说着。

  「喔,我明白了。倒是大师兄你,怎么舍得抛下公主?」

  白若虚怔了怔,才冷静的说:「我和云仙就像天与地,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可是,公主说过愿随你到天涯海角,任劳任怨过日子。」

  白若虚摇了摇头,「我岂可让她过着餐风露宿的生活。何况此次行动如此危险,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去。」

  惠思叹了好大一口气,「大师兄,我有些敬佩你了。」

  白若虚苦笑以对。

  不远处,静缘朝他们走来。惠思热情的叫着:「阿缘,过来坐坐。」

  静缘有些哭笑不得,讲起从前,谁不是对他必恭必敬,就算在无尘寺,大家也都相互尊敬叫他一声静缘师父。但混进了颐国,总不能还让这两个愣小子叫他师父吧!正当他烦恼这称呼问题时,惠思竟拍了拍他的肩说:「哎呀!这有什么好烦恼的,就叫阿缘嘛!简单又好听。」

  此后,惠思有事没事的叫他阿缘、阿缘的。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的,到底懂不懂得敬老尊贤。但,阿缘这名字听久了,还满顺耳的。而且惠思和白若虚这两个血性汉子,他也满欣赏的,金铃那小姑娘能有这么讲义气的师兄,真是她的福气。想到金铃,就令他想到如玉,金铃长得真是太像如玉了。还有,她那分机灵勇敢的模样,和自己也十分相似,说不定金铃真是他花无道当年失散的女儿。但,如玉再怎么恨他,也不可能抛弃自己的孩子才是。

  白若虚小声的问:「静缘师父怎有空来教场?」

  「这几天,我四下探查颐王宫最偏静的逃脱路线已有了了解,现在只要找出金铃被关在何处,就可离开了。」

  「太棒了,不亏是静缘师父。只是,现在要救金铃可是难上加难了。」惠思叹着气道。

  「怎么说?你知道金铃在哪里吗?」  

  「金铃啊!现在是豹子的宠妾,当贵圮去了。」惠思忍不住笑了起来。

  「豹子的宠妾?」静缘吃了好大一惊。

  「是呀!那位统领据说冷酷无情又好杀戮,却对女人没兴趣!如今,他竟看上了小师妹,还救了她一命。」

  「救了她一命?」静缘有些紧张的问。

  「还不是大世子私下掳走金铃,逼她说出紫龙珠的下落,还用刑呢!金铃抵死不从,硬是跳下湖。金铃那个笨丫头,一点也没考虑到现在已是入冬时分,那湖水都可冻死人了,她竟一个骨气就跳了下去,要不是统领跳下湖去救她,我看她小命一定不保!」惠思又叹气又摇头的。

  静缘师一脸若有所思,「这个豹子统领真是位人物!年纪轻轻就已名震天下,作风强势又干净利落。说实在,我满欣赏这位年轻人。」

  「阿缘,你脑袋坏啦!竟欣赏敌人!」惠思翻着白眼。

  静缘却笑了起来,「敌人?我可不这么想。他只是为国尽忠,做该做的事。还有,他为了救金铃而奋不顾身,我想他必定非常喜爱金铃,相信他不会伤害金铃的。这对我们而言,也算是件好事。」

  「是是是,师父说得都对!现在还是快想想怎么救小师妹出来吧!」惠思满脸的不赞同,一想到心中谷的仇恨,他就无法原谅那位豹子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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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铃忧郁,非常的忧郁,因为清醒后的她想起了不该想起的事——心中谷的一切!

  金铃坐在栏杆上,双脚前后摆动着,让小小的雪花伴着她的忧郁。忽然,她看见了个鬼头鬼影的身脑走入清凉殿。金铃不禁嘴角向上扬,是那温文儒雅的二世子。她快速跃上楼。看看二世子想搞什么鬼。

  二世子走进了清凉殿四下张望,仿佛在找寻什么。他搔了搔头,难道豹子会带女人上教场?他敲了敲门,这次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可一见金铃的真面目,岂可放过。

  金铃坐在梁上直觉得好笑,心中起了捉弄二世子内念头。她自楼上跳圣地面,无声无息的躲在梁柱后,手中捡了几颗小石子,朝二世子射去的小石子纷纷打中了二世子的头、手及脚,吓得他放声大叫。一回头,又不见任何人影令他莫名其妙?

  他又四下张望,金铃在一旁忍不住偷笑,又拾了几颗小石子,射向二世子。这会儿二世子直大叫「见鬼了」,拔腿就跑,却滑了一跤,趴在雪地上,十分狼狈。

  「二世子,你怎么趴在雪地上呢?」金铃跳至他的面前。

  猛地一抬头,二世子忽看见一位姑娘笑嘻嘻的站在他眼前,那姑娘有一张清丽脱俗,天真又可爱的脸,双眼中露着慧黠,二世子愣愣的望着眼前这位姑娘,她的声音真是悦耳动听,不禁看她看呆了。

  见二世子一睑呆然,金铃不禁问:「二世子,怎么了?」

  二世子笑得傻呼呼的,「你知道我?」

  金铃点了点头,「知道,我见过你。」

  「啊?你见过我!在哪里?」  

  「就在这里呀!」金铃笑了起来,那可爱的模样深植二世子的心中。

  唉!她要不是豹子的女人,他就要定她了。

  二世子站起身,满脸的热切,「你就是金铃?百闻不如一见,比我想象中还要可人,难怪冷酷的统领会对你动了心。我真是来对了时候,我早想见见那能令豹子动情的姑娘是何等模样。」

  金铃向后退了去,「好了,你的目的达到了,恕不奉陪。」

  二世子追了上去,金铃往后再退,撞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秦淮雨正站在她的身后。

  「你回来了。」金铃开心的偎在他的怀里。

  「天气冷,快进屋去。」秦淮雨淡淡的说。

  金铃趁此机会向屋里走去。二世子难掩心中的失望,直瞅着她的身影。秦淮雨面无表情的望着二世子,纵然他是他在颐王宫唯一能与之交谈的人,但,趁他不在之时前来调戏他的女人,仍令他无法忍受。

  二世子发现了他的不悦,却笑了起来,「想不到你也会有这种表情,我还以为你对任何事都无关痛痒呢!」

  秦淮雨不语,二世子又继续说:「她真是个奇特的女人!不过,放心好了,她是你的人,我不会侵犯她的。只是……唉!太可惜了!」二世子一脸的惋惜,然后他又识趣的说:「兄弟,别介意,我只是看看而已,绝无他心。下次我会经过你的允许再来清凉殿,这样好不好?」

  「随你。」秦淮雨只是淡然道。

  「那我不打扰你们了。」二世子禁不住又往屋里瞧了一眼,他真想再望一望那位俏佳人,只可惜豹子的两道寒光已经射向他,他只好收回目光走人了。

  秦淮雨转身走进房,金铃连忙走到他身旁,为他拍掉身上的雪花,「没事了吗?」金铃指的是教场的事。

  但,秦淮雨却推开她,「能有什么事?」

  「怎么了?」金铃不解的问,只见秦淮雨不语,自顾自的坐下来喝着热茶。金铃吐了吐舌头,一定是二世子来访这事惹他不高兴,否则他不会对她不理不睬的!喔!原来冷冰冰的秦淮雨也会吃醋呀!金铃在他身旁坐了下来,双手托着脸笑望着他:「你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没有。」秦淮雨淡淡的回了一句。

  金铃却肯定的说:「有,你在生我的气。」

  秦淮雨定定的望着她促狭的表情,金铃拿下他脸上那个银白色面具,深情的望着他笑道:「我很高兴你生气,那表示你在乎我,虽然你从不说,但我感觉得到。还有,我保证以后绝不跟二世子说上一句话。」金铃举手保证。

  秦淮雨拉下她的手,叹了口气,「没那么严重。」

  「不生气了?」金铃笑嘻嘻的问。

  秦淮雨抱起了她,将她放在床上,金铃的淘气顿时荡然无存。秦淮雨低下头吻住了她,金铃情不自禁拥住他的颈项轻喃:「淮雨……」

  突然,秦淮雨拉开她的手,坐直身子,只手扶头。

  金铃羞红了脸,不解的望着他宽阔的背,「怎么了?」金铃也坐直了身子,秦淮雨每次都是吻到一半又狠狠的将自己拉开,金铃不懂为什么。

  秦淮雨回过头望她,暗痖的问:「你想不想出宫?」

  金铃惊喜的问:「你要带我走了吗?」

  秦淮雨将她搂进怀里,「你出宫后,和你的大师兄他们会合,然后离开这里,远远的。」

  金铃挣扎出他的怀抱,「你不和我一起走?」

  秦淮雨望着她伤痛的脸,淡淡的说:「我是颐国的统领,不可能离开颐国的!」

  「那我在绝情谷等你,像以前一样。」金铃天真的说。

  秦淮雨站起身,背对着她,「跟我在一起只会令你不幸,难道你不明白吗?」

  「我才不怕!」

  「你走吧!像我这种人,给不起任何人感情的。」秦淮雨冷冷的说。

  金铃却非常坚定的说:「我明白,但,我和你不同!我可以给感情,可以给你很多很多的感情。」

  「我不需要。」秦淮雨低吼着。

  金铃的眼底有丝受伤的表情,「淮雨,你转过身来,看着我说,你不需要我。转过身呀!」

  秦淮雨仍背对着她,不发一语。金铃对他而言,就如当初秦筠庭的存在一样重要。就因为金铃对他很重要,所以,他不能眼睁睁的再见她受到任何伤害。

  金铃直望着他,任泪无声无息的滑落。秦淮雨狠下心转过身,看见泪流满面却紧咬着下唇不哭出声的金铃,那冷硬的心顿时被她的泪水软化。他伸出手,一把将金铃搂入自己的怀里。

  「你真倔强!」

  「你才是!为什么你要这样折磨我?你知道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就算会永远待在颐国,我也认了。」

  「大世子不会放过你的,甚至是我。」秦淮雨皱起眉头。

  「那我们一起离开这里。」金铃抬头望他。

  「不可能!」秦淮雨放开了她。

  「为什么?」金铃追问着。  

  秦淮雨想起了秦筠庭。在秦筠庭带他入颐王宫之前,曾嘱咐他,要对颐王效忠,保护他的安全!于是秦淮雨允诺一生要追随颐王,这也是他恨颐王,却又无法离开他的原因。

  「我答应过我娘,一生追随颐王长硕,不得违背。」

  「你娘为何忍心要你跟着颐王四处征战呢?」

  秦淮雨望着窗外的飞雪,缓缓的说:「颐王……他是我的父亲。」

  「什么?」金铃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而后,秦淮雨将秦筠庭和颐王的过往说给金铃明白。

  金铃听完后,下定决心道:「淮雨,我会永远在你身旁;你不走,我也不会走。」

  秦淮雨没再开口,但,在他心里已有了主意——金铃一定得离开颐国!纵然他得背上背叛的罪名。

  也罢!爱上金铃后,他就如阴阳子所说的——改变了!那个会改变他命运的人已经出现了!他接受这个命运,且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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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雪下得特别大,没多久地上就堆满了雪。金铃努力的堆着雪人,秦淮雨不在,她无聊嘛!一下子,她就堆了好几个雪人,手都冻僵了,但,她仍乐此不疲。

  当秦淮雨回来时,不禁朝四周望了望,难得在清凉殿里看见一大群雪人直立着。而金铃则坐在栏杆上,晃着双脚,欣赏自己的杰作。

  「你今天很忙碌。」秦淮雨望着那堆雪人说。

  「是啊!要让这清凉殿热闹起来可不容易。」金铃跳下栏杆,挽住他的手臂问:「你怎么会在这时候回来?」

  平时不到天黑,是见不到秦淮雨的。今天天色未暗就见到了秦淮雨,金铃开心极了。

  「我想见你。」秦淮雨很自然的说出,金铃反倒红了脸。

  「我有话告诉你。」秦淮雨拉着她进屋。

  不知为何,金铃突然觉得不安。

  秦淮雨似乎打定了什么主意,「今晚你离开颐王宫之后,就别再回来了。」

  「我不走!除非你也一起走!」金铃坚决的说。

  「你先出宫吧!我再去找你。」

  「真的吗?」金铃半信半疑,「你不会骗我吧?」  

  秦淮雨的表情一如往常,看不出哪里不对劲。秦淮雨拉她入怀,金铃抬头望着他深邃的眼眸,不再有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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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时分,秦淮雨正襟危坐着。他在等待,等待那些人的到来。根据线报,他知道,他们今晚会有所行动。金铃已被他点住昏穴,此刻已昏睡在床上。

  秦淮雨倒了杯酒,一仰而尽。是时候了,窗外传来了微微的脚步声。

  白若虚、惠思、霸子及静缘已来到了清凉殿。

  霸子四下望了望,差点没吓死。「天哪!有埋伏!」

  他们四人忙四下跳开,静静的躲在一角,注视着园子里那一群士兵。应该是士兵吧?一个一个排列的相当整齐,却久久也不见他们动一下。

  静缘忽用力的敲着霸子的脑壳,「混蛋!是雪人堆啦!」

  霸子一脸无辜样:「豹子怎么可能在园子里堆雪人嘛!」

  惠思强忍着大笑的冲动,万一被那灵敏的豹子发现,可就大事不妙了!他小声的说:「豹子是不会,但,有一个人却会这么做。」

  大伙互望一眼,只有金铃会做这种无聊事。白若虚真想好好叹口气,但,使不得,怕被发现。

  「看,阁楼上有灯火。」霸子向上指了指。

  静缘一纵身跃到上头,惠思等三人立刻跟上,四人在屋外正想在窗子上戳破一个小洞,瞧瞧里面的情况,屋里却传出冷冷的声音。

  「我等你们很久了。」

  大家脸色全变。霸子紧张的说:「怎么办?是豹子耶!」

  静缘的眉头皱了皱,一会儿却说:「没关系吧!瞧他没一刀杀出来,肯定没恶意。」

  惠思却拔出了刀,「进去吧!你们没听见人家说,等我们很久了。」

  静缘这才一把打开门,四人严阵以待。但,秦淮雨仍自顾自的倒酒、喝酒,一点起身的意思也没有。

  「人在床上,带走吧!」秦淮雨淡淡的道。

  他们四人一怔,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静缘最先恢复镇静,唉!以前多大的场面都见过,如今竟被一位年轻人的气势给唬住,想想真是在佛门待太久了。再说,这年轻人对他们没有一点敌意。静缘一把背定金铃,其它人也跟着撤退。

  在出屋子之前,静缘不禁回头望了那令人闻名丧胆的豹子一眼。一纵身,他们四人快速跳下阁楼。此时,静缘忽然听见了清脆的铃铛声。那声音好熟悉,仿佛是当年他送给自己女儿把玩的金色铃铛声!那是一位西域高僧赠子他的安魂铃。是镇邪之宝。他循着声音望去,看见金铃脚上的铃铛。

  「她真是我的女儿啊!」静缘师父忘情的喊!

  惠思撇了他一眼,「你怎么啦?谁是你的女儿呀?」

  「金铃啊!她脚上的铃铛就是当年我送给她的安魂铃。」静缘的眼眶含着泪。老天待他毕竟不薄啊!

  白若虚和惠思互望了一眼,「真有这么巧的事!」

  忽然,一群举着火把的黑衫军朝他们飞赶而来,速度极快。

  「有追兵啊,快逃啊!」霸子哇哇大叫了起来。

  「别让他们跑了!」朱以烈带队追了上来,看来他们早摸清了逃跑路线,因为他们逃跑的方向,正是颐王宫防守最弱的地方。

  朱以烈着急得大喊:「弓箭队准备,一个也别让他们逃走!就算是死了也要将他们全部留下!」

  黑衫军拉起弓,开始放箭。

  「大家小心!」白若虚回头见几十支箭朝他们射来,连忙大喊,他们各自躲了开去。

  「停止放箭!」一个冷淡且有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

  黑衫军忙住了手,停止放箭。

  朱以烈不解的大叫:「统领?」

  秦淮雨冷冷的目光朝他们望来,他简洁有力的说:「不准再追了!」

  朱以烈的眉头皱得快连在一起了,黑衫军一愣一愣的互相望着,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金铃被带走。

  朱以烈忍不住说:「统领,你这是反叛罪,协助人质逃离,陛下知道可不得了!」朱以烈又朝黑衫军喊:「快追呀!追不到就提着自己的头回来见我!」

  黑衫军果然又转身追了去。

  「不准追!这是命令!」秦淮雨沉声道。

  黑衫军又停下脚步,有些无所适从。

  曹至刚快速追了上来,「人质逃跑了吗?」

  见到朱以烈一脸又急又怒的表情,曹至刚有些明白了。「统领?」他见豹子转向大王殿走去,他愤愤的丢下刀。「我就说女人是祸水!统领真是栽在那女人的手里!」

  朱以烈愤恨的大叫:「可恶!」手中的刀直挺挺的射进深雪之中。随即他俩快步的追上豹子。

  大王殿中,颐王已接获禀告,眉上不禁多了分忧愁,见豹子满脸的无畏,他只能摇头叹气。

  大世子一脸的幸灾乐祸,「统领,你这是何苦呢?只不过是一个女人,你竟为了她背上反叛的罪!啧啧啧!」

  「想不到你会这么做,愚蠢!」颐王怒道。

  朱以烈跪向前,「陛下,是未将无能,不知有人混进军队中,是属下放走他们的,不关统领的事,要治罪就治我吧!」

  曹至刚也跪向前,「我也有份,是我的疏忽,造成今天的局面。」

  朱以烈狠狠的瞪了曹至刚一眼,「你搅什么局!」又向颐王请罪:「不关曹将军的事,全是我一个人干的!」

  「够了!一人做事一人当,人是我放走的。」秦淮雨正色的说,不容许他们两人再插上一句话。

  大世子挑了挑眉,「哼,狗奴才,别把咱们当傻子!要不是统领的命令,黑衫军哪有不敢追的道理。」

  颐王不耐的挥了挥手,「先关进天牢,听候审判。」他真是痛心!豹子是他和秦筠庭唯一的血肉,他怎下得了命令杀了他!

  两位黑衫军恭敬的叫了声:「统领,请!」

  大世子怒斥:「他不再是你们的统领,如今他只是个阶下囚!明白吗?」

  雨位黑衫军静默着,秦淮雨静静的跟着他们离开。

  朱以烈满脸沮丧,仍叫着:「统领!」

  但,秦淮雨并未回头,直挺挺的被押向天牢。

  「两位大将军先退下吧!」颐王有些烦躁的说。

  朱以烈忿然的望着颐王,「统领如果被叛了死刑,末将也难辞其疚,颐一并受死!」

  「末将也是。」曹至刚同意着。

  颐王望着这两位忠心耿耿的大将军。他俩自征战以来,就一直跟着豹子南征北讨,除了豹子的命令,谁也不听。如今豹子被打入天牢,这下黑衫军该由谁来带领?这颐王烦恼不已。

  「你们先退下吧!我自有打算。」颐王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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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湖山庄是个风景幽美的地方,位在俯瞰湖泊的半山腰,是个避暑山庄!这地方是当年静缘为了爱妻金如玉特别命人建造的,如今,只剩下几位忠心的老仆,每日忙碌的打扫,期待工人的归来。

  此时宁静已久的极湖山庄外传来策马声,赵总管拿起长棍严阵以待,当年他可也是赫赫有名的大盗,臣服在花无道手下多年,早已收山,是位忠实的总管。

  静缘抱起金铃一脚踢开大门,赵总管手上的木棍忽然掉落在地,是盟主花无道吗?虽然暴戾之气已殆尽,光着头皮,一副出家的模样,但,他盟主的气势仍在!赵总管不禁老泪盈眶,他等了许多年,终于等到了。

  「盟主!是你吗?你终于回来了……」赵总管十分开心。

  「是呀!我回来了,还把小姐找到了。」静缘抱着金铃,大步的向屋里走去,赵总管忙紧跟在后。

  白若虚和惠思不禁对这极湖山庄细细打量一番,这里真是极静之地,且好山好水的!山庄里的一切够气派!想不到静缘师父的过去,果然是轰轰烈烈!名不虚传!

  「两位兄弟请进来喝杯茶吧!」赵总管热情的招呼他们。

  金铃猛地醒了过来。静缘已解了她的昏穴。

  「这是什么地方?」她忙问,眼前的景象令她陌生,倒是静缘师父她还认得,只是不见秦淮雨,她的心难安。

  「孩子,这是极湖山庄,是我和你娘最喜欢的地方。」  

  「你说什么?」金铃以为自己听错了。

  「金铃,我是你爹啊!你就是我那失散多年的女儿啊!瞧你脚上的金铃铛,那是条安魂铃,当年是我亲手为你戴上的啊!只是,如玉为何会将你丢弃在深山里?难道她真那么恨我,竟不要我们的孩子!」静缘十分难过。

  金铃摸摸脚上的金铃铛,这条金铃铛从小就戴在她身上,师父也是因这金铃铛才为她取名为金铃的。但,她把铃铛给了淮雨,如今淮雨又归还给她,这代表什么?金铃气愤的跳下床,直往外奔去。

  「女儿!你要上哪去?」静缘忙追了上去。

  白若虚和惠思正喝着热桂圆茶,就看见金铃奔了出来,静缘紧追在后捉住她。

  「怎么了?」他俩忙走上前去。

  「女儿啊!别冲动呀!」静缘好声相劝。

  「我要去找淮雨,他……骗我,他竟把我送出来了!我不要离开他呀!」金铃挣扎着,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他的用意是为你好呀!你在颐国会令他不好做事的!」静缘心疼自己的女儿。唉!情字害死人啊!

  「原来……秦淮雨就是豹子……」这一听,惠思意会过来,不可置信的望着金铃。

  「我要去找他,放开我!」金铃生气的大叫。

  惠思忽然生气的吼她:「你这个叛徒!心中谷的子弟都以你为耻,你竟爱上了灭门灭师的仇人!」

  金铃一听不再挣扎,软弱的坐在地上,「不……不……你不会懂的,他对我而言非常重要,你不会懂的!」

  「我才不想懂,你这叛徒!」惠思气得大骂。

  金铃哭了起来。静缘见自己的爱女哭成个泪人儿,不禁向惠思大叫:「那家伙有什么不好?有勇有谋,敢做敢当,要不是他放我们走,我们早就被黑衫军乱箭射死了!你想想,他放走我们,一定会被颐王治罪,现在可能关进牢里了,这样的一位好汉,你嫌他什么?我就很欣赏他!」静缘跟女儿是站在同一阵线上的,而且,他真的欣赏那个豹子统领!

  「你知道什么?心中谷的子弟无缘无故的就被杀死,他们才冤呢!」惠思又吼了回去。

  金铃紧抓着静缘问:「你刚才说什么?他被治罪了?」

  「傻女儿!他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所以你可别再回去自投罗网,枉费他的一番苦心。」静缘好声劝着。

  金铃摇了摇头,「我要去救他,我不能任他牺牲自己,而自己苟活。」

  「唉!要救你已不容易了,要再进颐国,简直找死嘛!」

  「你是我爹,你一定要帮我,否则,我也不要活了!」

  静缘听见那声爹,心花朵朵开,「你……你叫我爹!我好开心……」

  「你答应我?」金铃祈求的望着他。

  静缘拍拍胸脯,「好!为了女儿的幸福,做爹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爹,你真好!」金铃这才止了泪。

  惠思哼的一声,推门走了出去。金铃有些歉然,但,她不会后悔!白若虚望了望金铃那双坚决的眼,发现她不再是心中谷那个无忧无虑、老爱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师妹了。她已经蜕变成一个女人,为了爱勇往直前。

  金铃望着白若虚,「大师兄,对不起!我太任性了!」

  白若虚叹了口气,「我会劝劝惠思,毕竟引颐军入谷的人是明镜,他只是太愤怒而迁怒于你,放心吧!」

  白若虚走了出去四处找着惠思。那家伙一定不在院子里。白若虚一跃,上了屋顶,果然在屋顶上找到惠思。他双手枕着头,晓着脚,嘴里还叼了根草,躺在屋顶上,望着天上的明月。

  白若虚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惠思……」

  惠思吐掉了口中那根草,「别说了!金铃不再是我们的小师妹,她已经被豹子迷昏了头,忘记自己是谁了。」

  白若虚望着那轮明月,叹了口气,只有尝过情浓的人,才知道其苦。他缓缓的说:「金铃只是长大了,有了爱人,所以才会改变。」

  惠思仍一脸的不为所动。现在的他,非常愤怒。  

  白若虚又说:「那个冷血的豹子不是也变了吗?他为了放我们走,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中,以他那样冷漠无情的人,竟能抛官弃富,甚至背叛他所效忠的国家,其实,这种后果他都早预料得到,但,他仍然做了!这样的他,难道还不值得敬佩?」

  惠思皱着眉头有些动容,但就是不肯妥协。

  白若虚接着说:「何况当初引颐军进谷的人,是我们的师弟明镜哪!」想到明镜,白若虚不禁叹口气。

  惠思不语。好一会儿,他红了眼,「我……我舍不得金铃,金铃仿佛离我们愈来愈远了,我不想再失去心中谷的任何人了!」惠思有些哽咽。

  「唉!别哭了,想不到你这么在乎我。」金铃不知何时跳上了屋顶,那双明亮的眼睛眨呀眨的,对着他笑。

  惠思面红耳赤,「我哪有哭!还有……谁在乎你了!」

  「好了,好了!我,金铃,是不会变的,我仍在乎心中谷的一切,仍是阴阳子的子弟,永远都是!只是……淮雨是我的救命恩人,又为了我被关进大牢,身为阴阳子的子弟,岂是忘恩负义之人!所以,我不能当作没事般自在的活下去。」

  「知道了。」惠思终于妥协了。

  白若虚也释怀的笑了。

  惠思突然又问了个问题:「我真是相当疑惑,那天我们到达清凉殿时,豹子说的第一句话,你还记得吗?」他望着白若虚。

  白若虚忙接着说:「他说,我等你们很久了。」

  「是呀!他怎会知道我们的行动?」

  白若虚若有所思,「不愧是豹子,或许在我们一混入黑衫军时,他就发现了,只是为了救金铃逃出去,他未揭露我们的底细。」

  「他真是个可怕的男人!」惠思心有余悸。

  金铃不语,双手抱膝,忧愁的望着那皎洁的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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