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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欣是谁? 第一章

  「我是腿受伤了,怎么,你们大夥都当我是瞎了是不是?找个那样的女人来当看护,不养眼也就算了,但也不能是那副德行啊。」受伤的阎立本在病房内咆哮著。

  儿子的这番批评令身为母亲的颜娟觉得极不好意思,因为被立本嫌弃的看护就跟她一起站在病房外。

  随著儿子愈骂愈难听,她还得频频跟花欣说对不起。「立本不是故意的,他是腿受了伤,心情不好……」

  「我了解。」花欣频频点头,脸上还挂著笑,生怕自己要是笑得不够多,阎伯母会以为她真的生气了。

  她真的一点气都没有。她了解立本是什么样的个性。那么骄傲的一个人,遗失部份记忆也就罢了,脚还受伤,得接受复健治疗。治疗期间他哪儿都不能去,依立本高傲的性子,他铁定觉得这样的自己跟个废人没什么两样。

  她知道、她了解,所以她可以忍受他恶毒的言语。

  「我不会跟他计较的。」

  「这不是计不计较的问题,而是伯母怕你受委屈呀!立本那孩子现在脾气这么坏,看到谁都挑剔,他现在人又伤著,嘴巴便更坏……而你确定你要照顾他吗?」

  「伯母,你放心好了,我应付得来。」花欣要她安心,她有办法度过这段难关,有办法令立本信服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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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立本长眼睛从来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女人,他明明摆明了不要她来当他的看护,而他都把话说得这么恶毒了,为什么她还待得下去?

  阎立本愈看花欣是愈不顺眼,再加上他现在心情极为不爽,很想找人干架,却碍於自己行动不方便,所以只能用嘴巴挑衅别人,而首当其冲的,当然是这个他不要,而家人硬塞给他的看护。

  「你叫什么名字?」

  「花欣,花木兰的花,欣欣向荣的欣。」

  「花欣?!这是什么怪名啊?」他一听就皱眉,觉得这个名字难听死了,跟她的人一点都不配。

  「你长得这么丑,凭什么『花心』?」他恶毒的开始用舌头放箭。咻咻咻——

  射中了没?她的心因此而受伤了吗?

  阎立本偷偷观察她的反应,没想到花欣不动如山,脸上依旧挂著那副不愠不火的微笑。

  「这名字是我男朋友帮我取的。他觉得这名字好听,硬要我去户政机关改,他希望我像花一样美丽、像花一样欣欣向荣。」

  「嗯——」他听了差点想吐。

  什么像花一样美丽、像花一样欣欣向荣。

  「你男朋友是不是瞎子?」

  「不是,他身体好好的,没什么残缺。」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那你要带他去眼科给医生检查看看,搞不好你男朋友有白内障或是青光眼什么的,要不然你这种长相,他怎么会觉得你长得像花一样美丽?」咻咻咻——恶毒的箭又连著射出去两、三支。

  怎么样,她死了没?

  他看她,而她依旧是那副坚强的脸。

  她那副怎么样都打不倒的表情,让阎立本看了就有气。

  她长得那么可怕,凭什么有那样的自信,像是谁来都伤害不了她一样,而他目前最恨这种人了。

  阎立本的目光随著花欣的身影打转。他想尽办法要打击这个坚强的小女人,而她背脊挺得那么直,让人看了就碍眼。

  「你男朋友呢?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随口聊聊似的问起了她的男朋友,却意外的看见她笑容突然变得落寞。

  落寞?

  她落寞什么啊?

  喝,他知道了。「你男朋友是不是不要你、嫌弃你了?」他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没有,我男朋友很爱我。」

  「说谎。」他不认识她男朋友却一口断定她在骗人。「如果你男朋友真的很爱你,那你干么这副表情,如丧考妣似的,像是家里死了人一样。」

  「我男朋友出事了。」

  「死了?!」

  「呸呸呸,你别乌鸦嘴,我男朋友才没死呢!他只是出车祸,受了点伤而已,你别诅咒他。」一提起男朋友,花欣紧张得跟什么似的。

  她好像很宝贝她的男朋友?好像很爱她的男朋友……

  真的吗?

  阎立本倒觉得怀疑,因为稍早之前,他用尽各种恶毒的言语都赶不走她,他还以为这个半边脸被火纹身的女人爱上他了呢。

  因为爱他、喜欢他,所以不顾一切的想留在他身边照顾他,故而能忍受他不合理的辱骂,没想到……

  没想到她很爱她的男朋友!

  真是令人吃惊。

  「说说你男朋友吧。」他很好奇这世上有哪个男人会喜欢她。

  他不是嫌她不好,而是她那张脸太恐怖了。现在整型技术那么发达,他不懂她为什么不把她的脸整得好看一点?

  哦,他知道了,她是不是家里没钱,所以才来当看护的。这样一想,阎立本就懂了。

  「你男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脾气暴躁又不懂温柔的人。」

  「这样的人你还死心塌地的喜欢他!」阎立本惊讶地说,後来又猛然想起什么,脸上一副了然的神态。

  花欣知道他想起了什么。

  他铁定是心想她的脸这么恐怖,难得有人喜欢她,所以不管她男朋友对她做了什么,她都得欣然接受是不是?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么事情是怎样?」她快说呀。

  「你为什么对我的事这么好奇?」从她进门到现在,除了刚开始的冷漠之外,他便一直问个不停。

  他对她有那么好奇吗?

  「拜托,谁对你好奇啊。」他翻了个白眼,一副不敢领教的模样。「我只是无聊,而我家人又不请个养眼的美女来跟我作伴,所以我只好委曲求全的跟你共处,你要是好心,要是觉得我可怜,我能不能请你自动请辞。」阎立本觉得自己有必要为自己的眼睛谋福利。

  「你很讨厌我?不想看到我?」

  「是的。」难道他刚刚表现得不够明显?

  啊勒,莫非他被车子那么一撞,他原有的损人功力退化了?!他刚刚说了那么多恶毒的话,她不觉得他是在损她,难不成还误以为他是在夸赞她?

  喝,原来「胸大无脑」那句话是错的,因为胸不大的人,脑子也未必会有多灵光。阎立本一副她没药可救的模样。

  还有——

  她干么那副极为受伤的表情?好像他刚刚的话有多伤人似的。

  好吧,伤人就伤人,那她现在决定辞职、不干了没?阎立本最有兴趣的是这个,而那个女人——

  那个死女人却像是个打不死的超人一样,难过地抹了一把眼泪之後,又坚强的站起来。

  花欣推来轮椅。

  她想干么?想趁他不良於行的时候,把他推下楼,以报复他刚刚的恶毒言词是不是?

  阎立本脑子乱转一通。

  「你不要过来。」

  「你干么那么怕?我只是想推你出去走走、散散心。」

  走走、散散心?!

  「哦,走走、散散心。」阎立本松了一口气,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自己那么怕死,但,走走、散散心那就不必了。「我不想出去。」他只想关在病房内自怨自怜,不想出去面对外面的世界,就让全世界的人都当他死了吧。

  「不行。」他一定得出去。他这样把自己关在病房内,不肯出去面对人群,再这样下去他会愈来愈封闭。

  花欣硬是把他扶上轮椅。

  「我说我不要,你是耳朵聋了,没听见是不是?」他大声咆哮。这死女人,她当他死了是不是?

  他只是瘸了,不是废人,她干么把他当成死了一般看待,不顾他的意愿与否,硬要带他出去走走,他不要啦!她听到没有?

  阎立本哀号著,但这女人,她前辈子一定是大力水手,因为到最後他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赢不了她。

  他差点被她用扛的扛到轮椅上去。

  耻辱!这真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啊。阎立本随手拿了个枕头,将脸埋了进去。他想,他这辈子都别想再抬起头来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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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哟!鬼来了、鬼来了……」

  花欣一出现,本来在户外散步的院童们一看到她,便尖叫声连连,继而慌慌张张的跑开。

  他就说吧,他们不应该出来的,是她硬要带他出来走走,看看现在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被当成鬼了吧!

  喝,活该。

  阎立本承认自己是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但这不能怪他,要怪就怪她太坚强、太勇敢,像是什么事都打倒不了她似的。

  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又长得那么丑,她凭什么那么坚强、那么勇敢、那么无所畏惧?

  只因为她有个爱她的男朋友吗?

  啧,他才不相信爱的力量能那么伟大。

  「你……你是鬼吗?」阎立本听到有人这么问。

  原本一直埋在他随手带出来的遮羞枕头中,极不愿意见人的脸悄悄抬了起来,阎立本看到一个矮不隆咚的小女孩就站在花欣面前,小女孩手中抱著一只小白兔布偶,当花欣看她时,她身子还退开了几步。

  小女孩明显地怕著花欣,但依旧要自己勇敢地去面对花欣。

  为什么?

  小女孩的举止勾起了阎立本的好奇心。

  他看著小女孩法怯地昂起脸来问花欣,「你是鬼吗?大家都说你是鬼……」小女孩小小的手指往外一伸,指向她的玩伴们。

  那些孩童一看到小女孩指向他们,而花欣又转过脸去——

  他们哇的一声,像是被鬼吓到一样,一哄而散,哭天抢地的找爹娘去。

  啧,胆小鬼,没知识又不看电视。鬼能在白天出来吓人吗?鬼能这样光明正大的站在大太阳底下吗?阎立本偷偷的看不起那群小鬼。

  「……如果你是鬼,那我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一件事?」小女孩怯怯地从口袋掏出一封信来递给了花欣。「麻烦你帮我把信交给我把拔。」

  「你把拔?」

  「嗯。」小女孩点点头,而嘴巴紧抿著,像是在压抑强大的难过,忍著不让眼泪掉下来。「我把拔……死掉了……我见不到把拔,所以想请你帮我把信拿给他,顺便告诉我把拔,孟孟很乖、很听话,你叫我把拔别担心,孟孟会当个乖小孩的……」女孩抽抽噎噎的说完她想说的话,将信递了出去,而花欣收下了。

  她收下了、她竟然收下了!阎立本看凸了眼。

  拜托,她不过是长得丑了点,她当真以为自己是鬼吗?

  她收下女孩的信做什么?

  她真想帮女孩传信,送到地府去给小女孩的爸爸吗?阎立本愈看愈觉得花欣是个怪女人。

  那明明不关她的事,她干么膛那浑水,而且——那小女孩很失礼耶,把她当成是鬼,她没生气也就罢了,对小女孩那么好,还承诺小女孩说她一定会把信送到她父亲手中。

  她能送得到,那才真是见鬼了。啧!阎立本嗤之以鼻。他倒想看看她能有什么通天本领把信拿给小女孩的父亲。

  他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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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以吗?我想出去一下,就一下下而已,你可以照顾自己吗?」花欣要走之前,还频频回头问阎立本,她放他一个人在医院,他究竟行不行?

  他没点头,她实在不放心,而阎立本——

  啧,他才不想点头呢。这死女人,他只是脚受伤,又不是废了,干么问这种蠢问题,什么行不行?

  他都多大的人了,难道还不懂得怎么照顾自己吗?呋!

  「你要走就快走吧,别杵在这,你这样我怎么看电视啊?」阎立本恶言恶语地赶她定,而花欣虽放心不下他,但是她又承诺了孟孟,所以有些事她必须立刻去办,她只好撇下阎立本。

  她只能要求自己尽快办好孟孟所交付的事。

  她走了!

  阎立本一直等到花欣出去了,他才将目光调往门口的方向。

  她究竟要去哪?他实在很好奇,但是他一向摆高姿态惯了,所以纵使是一颗心都快被好奇给啃得坑坑洞洞了,他也低不下头去问她究竟想干什么?她又该如何才能把孟孟的信交到她父亲手中?

  他很疑惑,但是又不想去问花欣,唉,真是烦死了。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怪,对别人家的事也能心烦成这样子……

  都怪那个怪女人,自从她来了之後,他就变得怪怪的,愈来愈不像他自己。阎立本用被子蒙住头,他硬要自己别想了,那根本不是他的事。懂吧,阎立本,那不关你的事,你不该好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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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样催眠自己之後,他就能不好奇了吗?

  才怪,阎立本还是好奇死了,因为这几天花欣一天二十四小时,总会抽空出去个两、三个小时。

  她出去再回来时,累得跟条狗没什么两样。她出去到底做了什么?阎立本真想把那个一回来就躺在看护椅上睡觉的女人踢起来,跟她说清楚、讲明白,她是他家人请来的看护,那她的本份就该是照顾他的生活起居,而不是当邮差,帮个无聊的小孩送信给死掉的爸爸。

  她知不知道、懂不懂?

  阎本立真想这么大叫,但他没有,因为这个看护是他当初不想要的,如果现在又跟个小女孩抢人,搞不好这怪女人会以为他没她不行了。

  他才不想让她这么误以为,所以只好随著她去,他不管她了。

  啊,对了,拿DV把她这副死人德行录起来,下次妈来的时候,他再放影给她看。

  让妈知道这死女人有多混,根本没在照顾他,如此一来,妈就会把这个女的辞退,换一个活色生香的女人来当他的看护。呵呵——

  阎立本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觉得他这个主意真好,但,DV呢?他的DV在家里没拿来,可恶,怎么办?

  要不然叫立行火速给他送来好了。

  阎立本想要打电话,但手机才刚拿到手,他又看了花欣一眼。

  她睡得好熟,他如果在这个时候打电话,不知道会不会吵醒她,要不——晚一点再打好了。

  唔……决定了,明天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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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V?你要DV做什么?」阎立行不懂他老哥以十万火急的态度紧急地连Call他十二回,硬是把他请出会议室,为的就是要他帮他送一台DV去。

  「怎么,你又想拍什么了?美丽的护士?!」阎立行想到他老哥花心浪性的个性。

  他老哥就是那样,狗改不了吃屎,人现在虽失忆著,却还是不改风流个性,真是糟糕呀!

  「我劝你不要乱动医院里那些护士的歪脑筋,尤其是在花欣面前。」阎立行提醒他,他是为了他老哥好。

  「为什么?」他刻意提到了花欣,这令阎立本不解。他看上谁,难道还要那小看护批准不成?!

  「你们干么都那么怕那个小看护?她到底是谁啊?」阎立本就是想不通,他的看护花欣到底是什么人物?为什么家里面的人都怕她?

  他们不敢在她面前大小声、不敢忤逆她的意见,花欣要家里面的人什么时间来看他,他的父母双亲都点头认同。      

  这是什么世界,一个小小看护竞如此伟大,伟大到令他禁不住地好奇起花欣的身分。

  「花欣是谁?」阎立本问弟弟。

  「花欣不就是你的看护吗?老哥,你傻了啊?」阎立行顾左右而言他。

  「我不是傻了,我只是觉得奇怪,如果花欣只是个小看护,为什么你们都以她的意见为意见。」

  「我们哪有!」

  「哪没有?!」阎立本想到大家硬把花欣留在他身边当他看护的事,就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总之你帮我送一台DV来,快点。」

  还快点咧!他现在人在开会耶。

  自从老哥出事後,偌大的公司就全交到他手中,他一个人既要当副总又要兼任台湾分公司的执行长,身兼两职,他都已经分身乏术了,老哥还一天到晚打电话来,有时抱怨花欣,现在还要他立刻送DV去给他。

  老哥以为他很闲吗?

  「你到底要DV做什么?」

  「还不是为了那看护?」

  「为了花欣?!你想拍她?」阎立行大吃一惊。

  他老哥不是一直嫌弃花欣吗?那怎么会动了帮她拍DV的念头,莫非老哥想起过去了……

  「对,我想拍她。你就不知道那死女人多可恶,她趁你们不在的时候一天到晚往外跑,」其实只有一天一次,一次两、三个小时,而且还是趁他休息时间,但这些他才不告诉家人,他就是要让家人觉得花欣是个光拿钱不做事的人。「而且还一回来就睡觉。」

  「那你拿DV拍花欣,不是觉得她很可爱、很迷人?」

  「你疯了啊!我干么觉得她很可爱、很迷人,而且你那是什么眼光。」立行竟然会觉得花欣很可爱、很迷人,他眼睛脱窗是不是?「她的脸很可怕耶。」阎立本认真的说。

  「她又不是自愿那样的,花欣跟你一样,都是出了车祸,她的脸才变成那副德行,而你非但没有同情人家,还嫌她丑。」他老哥真是没口德,要是老哥知道花欣是谁,那事後他铁定会後悔今天说出这番话来。

  「原来你们就是因为同情她出车祸又没钱去整容,所以才硬把她塞到我这边来!」喝,这下阎立本终於懂了,他家人干么不顾他的反对,硬要花欣当他的看护,原来是大家同情心泛滥。

  「你们真是太可恶了,要同情她不会拿钱给她,让她去整容,干么把她送到我身边来,害我活受罪。」

  「你受什么罪了?花欣对你不好吗?」应该不会,毕竟花欣对老哥情深义重,不太可能虐待他。

  「她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就是让我活受罪的行为,这你不懂啦。」因为深受其害的人又不是他。「总之你今天找个机会帮我送DV过来,我拍下她所有的罪行让你们看看,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今天?」阎立行大叫。

  「怎样?」

  「今天不行啦,我今天行程满满的,改天好不好?」阎立行翻翻行程,他明天午餐有空档,要不他牺牲一点,跟老哥来个午餐的约会。「明天行不行?」他问他老哥。

  「行,当然行,现在你是大忙人,而我只是个要去哪都还得靠轮椅的人,我空闲得很,当然以你的时间为主。」阎立本说得酸不溜丢的,而阎立行知道,那是因为他老哥受伤的原因,所以才会这么说话。

  他不怪他。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去看你。」阎立行与他老哥敲定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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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立行都还没来医院,花欣就回来了,她是不是知道他要立行今天拿  DV来,所以时间还没到,她便回来了?

  阎立本怀疑花欣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因为不管他想做什么,她总是能抢先一步,先发制人。

  只是——她在干么啊?

  阎立本坐在病床上伸长了脖子想偷看。花欣回来後,没跟他讲上一句话,便埋首在小桌子前拿著纸笔不知道在干么。

  在写信吗?

  又不像,因为她拿著一叠信在那比对著。

  她在抄情书?!

  看起来又不像。

  该死的,他干么对她那么好奇。而且她真不善解人意,她不知道她这几天神秘兮兮的,会弄得他心痒痒的。他好奇死了,想知道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唉……」她叹气。

  她叹什么气?

  阎立本瞪著花欣的背影,看到她将写好的东西揉成一团,往垃圾桶扔去,没想到纸团从垃圾桶里弹跳出来,掉在地上。而阎立本就这样直勾勾的盯著那团纸团看。

  看它能不能长翅膀飞到他手上来,要不,他若是双腿好好的,自己走去捡也行,问题是纸团没长翅膀,而他的脚也因为脚伤暂时不能动,所以他只能徒呼负负,拿那纸没辙。

  「女人。」最後阎立本放弃了,他开口叫花欣。

  而她——

  该死的,她竟然没听到。

  她光顾著写「情书」,竟然没听到他在叫她!阎立本气死了,拿起枕头便往花欣的方向丢。

  「哎呀!」他K中了她的头。

  花欣转过头来,一脸无辜地看著他。

  她不知道他干么拿枕头K她。

  「过来扶我。」

  「扶你?!」她惊了一跳。猛然她点头,表示了解了。「你想小解啊?」

  「不是。」她当他是猪啊,睡饱吃、吃饱拉。「我是想起来坐坐。」

  「哦。」她赶紧去扶他坐起来。「好了。」

  「什么好了!我不是要坐在这里,是要坐那。」他手指往前一伸,直直的比向她刚刚埋首案前另一侧的那张躺椅。

  「你想去坐那里?」

  「怎样,不行哦?」阎立本态度拽拽的,花欣怎么敢说不可以?她当然频频点头。

  她上前去扶他。

  「行吗?脚会不会痛?你不行的话要告诉我,千万别逞强知不知道?」她像叮咛小孩似的。

  阎立本真想叫她闭嘴。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不需要她的殷殷叮咛。但,狠绝的话在这个时候,却意外的说不出口。

  他是怎么了?干么对个怪女人心软?!

  阎立本觉得他愈来愈不像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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