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秒、九秒、八秒、七秒、六五四……
门扉开了个细缝,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匍匐进入,趁著四下无人,小手贴著冰凉的玻璃门缓缓往上爬……
「啪!」一支苍蝇拍狠狠地打下。
「哎哟。」偷鸡不著的梁莎莎甩甩手,瞟著一旁手持苍蝇拍的粱心蜜。「三姊,很痛耶,你怎么随便打人?」
「哎呀,莎莎是你呀,我刚看到一只恶胆横生的苍蝇黏在冰箱上,抱歉没看见
你。」梁心蜜睥睨著蹲在冰箱前的梁莎莎。
她哪一点像苍蝇了!
梁莎莎堆满笑容,若无其事的站起身,「三姊,真早,你昨晚不是熬夜赶论文吗?睡眠太少容易变老,你可以不用那么勤劳,睡久一点没关系。」干么那么早起,害她本来打算趁著早上店里没人的时候偷拿饮料就翘头,谁知道还是被逮个正著。
「不早啦,都日上三竿了。」梁心蜜打了个哈欠,睨了眼垂涎冰箱里冷饮的梁莎莎,「倒是你平常不睡到自然醒不起床的人,今天怎么那么早?喔,该不会你又想偷拿饮料。」
「什么偷,讲那么难听,我是刚好看到那些果汁放在冰箱无人闻问,想拿出来查看放了一个晚上有没有坏掉。」好渴!梁莎莎一张俏脸黏在玻璃门上,眼巴巴的望著透明玻璃里整排的冷饮,他们家经营连锁冰城「凉馆」,她却连拿一杯冷饮都要付费:
「这点你放心,早上工读生才现榨的。」鲜打百分之百纯果汁。「嘴谗就说一声,饿狗的德行我见多了。」
「三姊,天气热得要命,我快变烤人乾了,就让人家喝一杯嘛。」梁莎莎可怜兮兮的比出一根指头。
不到六月天,天气热得像火烧,「凉馆」的生意跟炎热的天气一样旺,家里的冰箱也装满了要卖的东西,无奈她只能远观不可亵玩焉。
「变人乾拖去埋,省得浪费水。」
「三姊,我是你妹妹耶。」
梁心蜜正经的分析道:「亲兄弟也要明算帐,要喝钱拿来。」
「人生干么算那么精,财富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什么都要钱,每天活得像讨债奴,这样快乐吗?」
「富无三代享,穿不穷,吃不穷,算盘不到一世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偷拿几杯,一年下来这亏损该怎么算,该怎么报帐?我们「凉馆」还要不要经营下去?乾脆养你这只老鼠就够了。」真的是专门咬布袋。
「人家渴嘛。」梁莎莎乾笑,每次她都趁著生意忙不过来的时候潜入,没想到
还是逃不过三姊锐利的法眼。
「渴了自己去煮开水。要喝饮料三十块拿出来,我还可以亲自打给你喝,」梁心蜜用没有表情的淡漠脸庞说著现实的话。以前人是一顿省一口,一年可以省几斗,省吃俭用的,但现在小孩却花钱如流水。
「三姊,我可不可以赊帐,从下个月的零用钱中扣?」三姊节俭的个性可以名列铁公鸡第一名。
「你应该记得你已经名列月光族族长?」不到月底口袋的钱花光光。粱心蜜嗤声冷笑,「先把前债偿清,三百块先拿来。」
「三姊,你也知道现在经济不景气,失业率居高不下,打工的机会难找,人家手头紧,你不能宽容几天吗?」跟银行借贷都比跟三姊「调头寸,」容易。梁莎莎陪笑的打商量,谁叫她家三姊主掌家里的经济生杀大权。
经济不景气到连麦当劳的工读大家都抢著敞,害她找暑期工读的工作连连碰壁。问她为何不留在自家店里帮忙?不不不,她才不会那么想不开呢:
在家就等於廉价劳工……应该说是免费义工,「凉馆」是自家开的,照三姐的说法是自家人理应义务付出劳力,她就常被抓去劳动服务。如果在家工作,她别想领到一毛薪水。
「等我找到工作,我一定把钱交给你。」前提是钱如果还在她裤袋里没花掉。梁莎莎在心底补上这一句。
「可,不过利息照算。」
哪有这样的?梁莎莎额头挂著樱桃小丸子的黑线。有这种精打细算的姊姊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不过可以确定「凉馆」有三姊坐镇绝对倒不了,连家人都可以拿来当外劳差遗,生意肯定蒸蒸日上,分店一问问跟著开……不期然发现三姊眼底闪过的精光,她心底打了个突儿,脚步缓缓往外栘。
「对了,既然你那么悠闲,就去帮忙送冰抵利息,刚刚有人订了冰品三十份,我已经用纸箱包装好了,九点之前要送到。」
看吧!才想到要溜,她脚底还来不及抹油,就被抓去出公差,「不是有新来的小弟会送?我等一下学校有课,没有办法分身。」她现在是T大一年级新生。
至於「凉馆」雇请的那位刻苦耐操小弟还是倾慕二姊的美色而自愿「下海」
……上工的,薪水比麦当劳的工读生还低廉,不时他还倒贴薪水买花呀、水果来巴结。
「小弟今天很忙,反正你都要出去,就顺便跑一趟。」梁心蜜把废弃的环保纸箱内每边黏上捡来的保丽龙做内里,再放人冰块和盐巴就成了简易的保温箱,装满了三十份的冰品送到她手里,
梁莎莎抱著沉重的货物,「三姊,哪有人这样的,我会赶不及上课啦……」还没来得及抗议完,一张抄有地址的便条纸已用胶布黏到纸箱上。
「这是地址。」
「哇,在信义计画区,三姊,这跟我的学校是反方向,我会赶不及上课的。」粱莎莎眼皮陡地一跳,不祥的预兆跃上心头。
「迟到一点没关系,教授不会那么准时,你的课是九点不是吗?」梁心蜜看了眼手表,「有时间抱怨还不如想办法在三十分钟内送到,要是冰融化被退货,就从你下个月的零用钱里扣。」
粱莎莎闻言,赶紧冲出「凉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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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号三十楼,三十二号……就是这里。」
映入眼帘的是栋新落成的办公大厦,五十二层钢骨玻璃帷幕的建筑在晨曦中看来宏伟壮观。
梁莎莎停好摩托车,经大楼警卫通报之後,她抱著沉重的纸箱踏上台阶,走在铺满光可监人大理石地板的挑高大厅,眼尖的她看见一扇电梯门正要阖上,她边大叫著边往电梯里冲。
「等一下。」
完了,来下及煞车!
速度太快的梁莎莎脸色刷白的眼看就要跌人电梯内。她的冰品,她下个月的零用钱要飞了……
电梯内一个高大的男子适时的施以援手,挡住她冲撞的身躯,并单手撑住她手中快飞出去的纸箱。
梁莎莎站稳身子後,感激的朝他九十度鞠躬,「谢天谢地,谢谢你,差点我就要破产了。」
男子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
真酷!
梁莎莎抬起头打量了他片刻,一身浅蓝色衬衫搭上午仔裤,衬托出他挺拔顽长的身材,由她目测他大概有一百八十公分吧;肌肤似乎是经过烈阳曝晒过,散发著古铜色泽。
而乾净俐落的短发服贴在耳後,嗯,他的发质不错,看起来像婴儿般柔细,害她蠢蠢欲动的想摸摸看是否跟看到的一样柔顺细致。
深邃的五官,浓眉宽额,很具权威的轮廓,刚毅的下巴,笔挺的鼻梁,微薄淡抿的唇和遮蔽他眼睛的帅气墨镜,在在透著不近人情的冷漠;不过他真的帅到没话说。
「几楼?」嗯,富有磁性的嗓音也很好听。
「啊!」它居然看男人看到呆了,丢脸!粱莎莎腼覥的吐吐舌,「抱萨,可以帮我按一下三十楼吗?」
男子淡淡扫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的帮她按下电梯按钮。
电梯内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气氛沉闷的只听见电梯上升的铃声,和她急促的喘息和不安的心跳。
她找回自己的舌头,试图化解沉闷,笑笑的道:「谢谢,刚刚真多亏了你,你在这栋大楼上班吗?这栋大楼里的公司都是台湾前一百大企业,特别是雷神金控公司听说是美国前一百大的企业,最近才到台湾设立亚太金融中心,三十楼以上都被他们租下了呢。」
她会对雷神金控那么清楚,全是因为最近大姊从公司拿回来的杂志上全都是关於雷神金控的相关报导。通常大姊从公司A回来的这些报章杂志在三姊眼中用途可大,一方面可以卖钱,一方面可以当包装纸,废物利用一举数得,最重要的是免费。
她自顾自的道:「能够进这家公司的人可说是精英中的精英,这阵子银行界掀起的大挖角风就是他们造成的,据说每个人的薪水都是机密,我听我大姊说基本起
薪至少也有七位数以上,你能在这家公司上班……」
「我只是来修东西。」他轻描淡写的打断了她的长篇大论。
「呃……」话被打断,她不知该如何接下去,这种忐忑的强烈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了,只有在面对她心爱的轩大哥她才会心悸不已。
梁凯轩是她家邻居,七年前他们在不明原因下搬走了,连一声道别的话都没有,那一阵子是她情绪最糟糕的时候,她还偷偷跑到隔壁房子去哭,回想起来有些甜蜜也有些丢脸,有时候她会忍不住自我嘲弄,说不定他只是将她当邻家妹妹而已,而那就是她来不及萌芽的初恋。
蓦地一股淡淡香气飘入她鼻端,这种清新淡雅的男性麝香好像在哪闻过,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吗?
梁莎莎才想多觎他一眼,「叮」的一声,提醒她电梯到达楼层了,他头也不回的步出电梯。
「你不出来吗?」走到一半的他突然转身。
「啊?」梁莎莎呆愣的望著池,不经意的瞄见他嘴角若有似无的上扬,他是在笑嘻吗?
「三十楼到了。」
「三十楼?」梁莎莎猛地抬头,脸色丕变,「糟了。」她反应过来时,电梯门已经关上。
她抱著纸箱,连忙腾出一只手指拚命的按电梯的开门键,电梯却不听使唤的往下降。
呜!这款代志安怎来发生?
等她再度回到三十楼已经是五分钟後的事了,他也不见了踪影,无法言喻的空虚在胸口低漾。她是怎么了,居然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男子如此印象深刻,如此的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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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秘书,把这份资料传到美国总公司,另外这份公文发到各部门,还有这份企画案退回给人事部门,叫他们经理待会儿来见我。」交代完,办公桌後西装笔挺
的男子拿起桌面叠成小山高的公文阅览。
一张俊秀的脸庞不露喜怒,平静的语气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令站在办公桌前的人个个胆战心惊。
莫苡威,雷神金控的总经理,俊美尔雅的外表看起来像古代文弱书生一样无害,不过若是因为他那张秀气的脸庞而以为他是个小白脸或肉脚,那你可就要倒大楣了。
「王经理,你把公司当游乐场吗?这种三岁小孩的企画案也敢呈报上来?」面无表情的莫苡威随手将手中的公文「啪」地扔到桌上,说话口气仍旧是不愠不火,办公室里每个人却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拿回去重做。」说完他拿起另一份报告翻了翻。
「李经理,这就是你这个月的工作表现?如果你做事能力跟你的化妆能力一样,那我可要考虑是否你适合这职位。」
莫苡威慢慢抬起头,锐利如鹰隼的黑瞳直视著面前浓妆艳抹的女子,平静的声调话语却犀利下饶人。
「对不起总经理,我会改进,请再给我一个机会。」站在总经理办公桌前的李经理脸色乍青乍白,脸上厚厚的粉随时有崩裂的危险。
「机会跟年龄一样是不等人,有时间修补脸上的皱纹和老人斑不如多花点大脑在工作上。」莫苡威把公文递回她手里。「回去重新整理。」
「谢谢总经理。」李经理强忍著哽咽,拿著公文羞傀的离去,与一个冷毅男子擦肩而过。
这就是他刚进入总经理办公室看到的惨况。
总经理办公桌前的每个人胆战心惊,冷汗直流,没有人发现到沉默站在角落的他,除了莫苡威。
「你们通通下去,中午以前我要看到完整的报告。」话声刚落,所有人几乎是落荒而逃。
这些人离去前才瞧见他,向他点头微笑後便退去,心里都很清楚今天能够没被奚落到痛哭流涕,切腹自杀,是多亏了他的出现。
莫苡威淡扫了眼站在办公室一隅不发一语的他,注意到他身上像工人服的衣
著,眉头微皱了下後,犹如发现新大陆般望著他难得柔和的嘴角,莫苡威的浓眉诧异的挑高。
「看来你的心情好像挺好的,一早什么事那么开心?」缓缓阖起批阅的公文,莫苡威靠入皮椅,双手优雅的交握在膝上,无形散发出贵族般迷人风采,也因此他在商场有贵公子的称号。
男子敛下眉睫,拿下墨镜放入上衣口袋,「听史密斯管家说你找我,是电脑出了问题吗?」
他说话的语气温和有礼,可是听在莫苡威的耳里却是刺耳得紧,那淡然的态度就像跟朋友谈论天气似的,让人直冒火。
「Andy,我们兄弟需要那么生疏吗?就算你姓粱,我姓莫,血缘关系是怎么都抹煞不了的。」
他缄默不语。
莫苡威深思的凝睇他平静无波的脸庞,幽幽叹了口气,「算了,随你高兴,我找你来是希望你能搬回家住,我已经把以前被法院拍掉的梁宅给买回来,爸妈这几天就会从美国回来。」
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从母姓。他的母亲是情妇,而梁凯轩的母亲是正室,可是在外人眼中看起来却像是弃妇。
这是因为他父亲当初爱的是他母亲,会娶梁凯轩的母亲是奉父母之命,因此当婚一结完父亲就抛下正室飞到国外去找他母亲,两人双宿双飞,完全忘了故乡被冷落的妻儿。
直到正室病危,卑微的去函交代遗言,通知名存实亡的丈夫照顾骨肉,莫苡威这才知晓原来他还有个哥哥,他老妈是第三者,抢了人家的老公,害得人家母亲病重祖宅被拍卖掉,才能勉强付清庞大的医疗费用,最後连丧葬费都没著落。
「你没有什么话想说吗?」
「谢谢。」梁凯轩有礼的颔首。
「你还可以再客气一点,要不要我顺便奉上小费,欢迎你下次再度光临。」吴苡威没好气的说。
梁凯轩沉默下来。
莫苡威深吁了口气,将注意力放在桌上的公文,「算了,言归正传,我想借重你在电脑方面的能力,帮我们公司设计一套防火墙,最近商业间谍横行,为了预防资料外窃,我们公司……」
「那是你和父亲的公司,不是我们。」梁凯轩难得开口的打断他,语气依旧是温和淡然。
「你就这顽固的个性让人讨厌,跟你妈一样受了委屈也不吭一声,等到事情严重到无法弥补才开口向外求助。」莫苡威瞪他一眼,揉掉一张公文往垃圾桶一扔,他才不要承认心底对他们母于是有点愧疚。
「莫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行。」明明梁凯轩嘴角挂著十五度角的微笑,可是听在莫苡威的耳里轻柔的语气却令人不寒而傈。
「OK,我道歉。」莫苡威耸耸肩的举起双手。「那么麻烦你帮我看一下电脑这总可以了吧?」
从没看过比梁凯轩还顽冥不灵、食古不化的人,老爸说为了弥补对他的愧疚把总裁之位让给他,还把雷神金控百分之三十——价值数亿美金的股权栘转到他名下,而他竟然拒绝,情愿自己到外面租屋找工作,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放著高官厚禄不要,却去做一个朝九晚五领死薪水的上班族。
而他一向冷淡自制、温恭有礼到虚伪、令人做恶,有时候真想用电锯锯开他的脑袋,看看什么事才能让他情绪崩解,
突然某个人影快如闪电的撞击著梁凯轩的脑门,伴随著剧烈的撕裂痛楚,他抚著额头,不经意触摸到刘海下一道极细的疤痕,脑中猛烈抽痛,他不由得拧起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Andy你还好吧?」莫苡威关心的问。
「我没事。」梁凯轩神情一敛,恢复自若的微笑,深邃眸匠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森冷狠戾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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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时分,太阳沉人西边,遗留下燃烧的晚霞染红了天际,乌鸦呀呀的飞掠晚空,一天过去了。
「我回来了。」梁莎莎有气无力的喊著,踢掉脚上的鞋子,走上二楼客厅後将疲软的身躯抛进沙发里。
「莎莎,你回来得正好,你能骑车帮我去邮局领包裹吗?我今天忘了去拿!」梁妍雪听到开门声,从楼上探出头喊著。
「二姊,人家的摩托车今天早上不小心被拖吊了。」梁莎莎小嘴扁起,心情荡到谷底。
呜!就那短短的五分钟,她的小绵羊就被拖吊了,台北交通大队实在太勤劳了,一早就执勤,害她只得火烧屁股的去跟人家挤公车,结果想当然耳,在点名簿上她的名字後多了红字的污点。
「这样呀,那明天上班我再自己去领。」梁妍雪下楼走到梁莎莎身边,安抚的拍拍她的肩,「你还好吧?」
「一点都不好。」梁莎莎仰头靠著沙发椅背,嘟嚷著,「早知道早上眼皮直眺是个坏预兆,我该先看黄历再出门的。」这样也不至於给三姊逮个正著,唉!真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梁妍雪坐到她身边,温柔含笑的道:「好了,别难过,车子被拖吊了去领回来就好了。」
「可是拖吊费好贵。」唉,她中三姊的毒太深了,要是让勤俭的三姊知道她破财那才叫糟糕。
「没关系啦,钱再赚就有了。」
「什么事没关系。」刚走进来的梁心蜜脱下高跟鞋放入鞋柜,瞪了眼地上乱扔的鞋子,认真严谨的她旋即捡起鞋子放入鞋柜。
梁莎莎胆战心惊的赶紧正襟危坐,「没什么。」她话声刚落下,身旁冒出的话让她好想一头撞死。
「莎莎的摩托车被拖吊了。」
「二姊。」梁莎莎抚额呻吟,二姊的少根筋这个时候居然发作,不会见鬼说鬼话,至少要学会察言观色。
「被拖吊了?」梁心蜜挑高了眉。
「三姊,那个是意外,我怎么知道会那么倒楣,我只不过借停人家大门口前五
分钟而已,谁知道一眨眼车子就被拖吊,那附近又没竖立禁止停车的标志……」莎莎声如蚊蚋的比出五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栘动臀部往靠楼梯口的位置。
「车子呢?」梁心蜜打断她,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光想到每次荷包无预警的因为莎莎的小迷糊而大失血,不管是不是她的荷包,她的心都不禁要淌血。
梁莎莎举起童子军手势,「三姊,我明天会去领回来。」为什么楼梯看起来那么遥远。
梁心蜜双手环臂,不苟言笑的睨视打算畏罪潜逃的她,「莎莎,你可知道多放拖吊场一天要加三十元?」
「可是现在时间很晚了耶。」七点多了,夏天太阳下山得晚,上了一天课,为了追公车挤沙丁鱼,她全身酸痛又无力,哪有力气再绕去领车。
「我叫小弟送你去。」说著,她拿起手机。
「三姊,人家好累,可不可以明天……」
梁心蜜交代完收起手机,不愠不火的道:「还有拖吊费八百五十元从你下个月的零用钱里拙。」
粱莎莎苦著脸。今天果真不是她的日子,一早车子被拖吊,还被教授记迟到,现在又被三姊逮个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