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此过著幸福快乐的日子!”
在读完了一本爱清故事,你(你)会不会这样想?
“那是神话!现实世界不可能有!”
很多人都这样斥责道。
可我总是深信不疑,相信事在人为。
记得爱尔兰女歌手
在我的旅程中,备有清水、面包,还有酒
我将不再饥饿
因为
遥眺海面上翱翔的青鸟,我继续前行不畏缩
然后了悟
一个人只要了解自己所要的,并努力、勇敢地去追求,那就是一个彻底自由的然后,幸运地,你(你)遇到了一个和自己本质相同的伴侣,你(你)将不再也许灿烂风华,也许和我们一样,只是单纯地——
“归去!做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生命一样有意思!
大家都想一探究竟——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一袭连身白洋装,衬托出女孩的清纯,粉颊透著一抹红彩的她却神色仓皇不安,两眼急切地张望熙来攘往的车潮,亦频频回首,关注背后有无来人,行动如此神秘——
原来,她怕被人发现。
终于,一辆机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黑骑士的面容虚掩在安全帽底下,而她依然可以感受到他隐隐的笑意。
女孩过于担忧而紧蹙的双眉,霎时舒展开来。红通通的面容,露出了诱人的笑涡。
“冷吗?”黑骑士体贴地脱下身上的黑夹克转为她披上,并从机车的侧面挂袋里拿出另一顶安全帽让她戴上。
微微侧了身,她横坐在后,双手紧紧环抱住他强壮的腰,好似再也不放他走。
“原来恋爱的感觉就是这样,我真的好爱你啊!”她不禁轻声低吟。
“你说什么啊?”黑骑士转头问道。
女孩倾身伏靠在他宽广而厚实的背后,机车立刻呼啸而去。
什么是真爱?
十八岁的林达芬也许不全然明白。但此刻,她无疑是快乐的。
“妈!妈!我回来了!妈——”王亚亭回到家扯著嗓门大喊,却里里外外遍寻不著母亲的踪影。
走进和小妹共有的卧房,她解脱似地把沉甸甸的书包往地板一扔,然后重重地摔躺在床上,四肢开展呈大字形。
“唉!”她这一声叹息拉得又臭又长,好似有几千斤重担正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一想到大学联考就迫在眉睫,她怎么可能笑得出来?生活中几乎失去了所有快乐的因子,生命在她稚嫩的眼中,竟变得如此沉重。
想到待会儿还得继续K书,她疲惫地阖紧了双眼。
“唉唷!”被人冷不防地捏了一把,她惊痛地叫了起来。
“现在才四点钟,怎么就回来了?书都念完了啊?T大没问题啦?”王母叨念著一把想拉起她,却见她在床上文风不动,火气立刻升了上来。“真是不知死活啊!你以为还有多少时间可以让你在这边干耗?三十天呵,不是三年!你无所谓,我可还顾著我这张老脸皮呢!你要是——”
亚亭勉力爬起身子,机械式地坐在书桌前摊开书本。对于母亲扰人的叨念,她充耳不闻,但‘适时的顺从可以缩短痛苦的时刻’这是她多年来学得的经验。
亚亭的大哥亚立是T大的高材生,三年前考上丁大时,委实让母亲风光得意了好一阵子,街头巷尾那些以说人闲话为主要娱乐的欧巴桑,至今只要一聊起家里准备要升学考试的孩子,总还会客套地表现出她们的欣羡,说亚立是大家公认最好的学习榜样。
那些赞美无论真心与否,对王母总是非常受用,传统观念下的女人只能母以子贵,那可是她这辈子最有成就、最感光荣的时刻。放榜后的那几个礼拜,亚亭一向冷漠、专制的父亲,也意外地对母亲格外地和颜悦色,让人一眼瞧出他满意的心情。升学联考果然是全家人的事!
可惜,亚亭就像她母亲所言的,天生是个“反骨”,她才懒得理会母亲挂不挂得住面子,她才不要为别人的快乐与否负责。
她虽然个性叛逆乖张,但心中自有一把尺,她要努力去寻找契合她心灵的世界。
勉力读书只是为了能考上大学,最好是离得家里远远的南部学校,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充满耳语的地方。
她大哥亚立因为是家中惟一的男孩子,恃宠而骄的自私性格,以及年龄上的差距,使得兄妹三人并不是很亲近,尤其他考上大学后在外赁屋的这几年,他们几乎很少碰头。
但是
亚亭率直热情,但个性天真不谙人情世故,和父母亲每每有龃龉发生。如今大学联考的日子逼近,考试的压力更使得他们之间的关系雪上加霜。
或许是体质羸弱的缘故,小亚亭两岁的亚凡个性却温顺驯和。不管内心如何挣扎或不满,她总还是能表现出一副顺从婉约的模样,很受长辈的喜爱。
因为有先天性气喘的遗憾,从小亚凡就不能玩太剧烈的活动,当她想要园里的哪朵小白花,做姊姊的亚亭就去采,当她想要树上哪颗香甜莲雾,亚亭就爬到树上摘;当亚亭像野丫头般满街瞎窜时,亚凡就静静地待在原处观察,并想尽办法让其他人满足她所要的。
在世俗的眼光看来,亚亭就像一件全身长满刺的野地荆棘;亚凡则是含羞待放,娇巧依人的菟丝花。
野地荆棘以为自己刚毅坚强、意志坚定,可以克服一切;她不甘受人摆布,不愿做一株篱笆里的花朵,只向往自由自在、任意翱翔的天空。一心想飞,不甘青春岁月被消磨殆尽;她要用行动证明自己的存在。
然而,她一颗择善固执却又柔软的心,也是她悲喜无常的人生的源头。
菟丝花依附他人而能生存,天生的娇柔惹人垂怜。因为懂得拨弄人性的弱点,实实在在拥有摆布他人感情的能力,使弱者成为真正的统御者,任之予取予求。她用‘毁灭’强化自己的存在。
“小白!小白!”亚亭瞒著家人,偷偷端了盘剩饭在巷内寻访,她轻声叫著。
三个礼拜前的晚上,刚补完习的她心神恍惚地往家的方向走去,没想到巷日那家主人忘了把他家的大黑狗绑紧,当她经过时,猛地往她脚边扑了过来,她赶忙拿起书包挡御。
大黑狗龇牙咧嘴地咆哮,亚亭僵直挥舞著书包抵抗,就这样持续对峙时,一只流浪狗见义勇为。它很瘦弱,原本雪白的毛已经浑浊发黄,但它一点也不忌惮大黑狗的凶狠。
它勇猛地往那只大黑狗一扑——
“夭寿喔!哪来的野狗敢咬我家来福?看你往哪里跑!”大黑狗的女主人刘妈妈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然出现,拿起棍棒就不分青红皂白地一阵乱打。
流浪狗一时不察,狠狠地挨了几棒,呜呜地哀号了几声。
大黑狗仗著女主人的淫威,想趁势再开战端,猛地就往流浪狗的脖子咬去,亚亭情急之下立刻拿起书包挥赶——
“你干什么?”刘妈妈气急败坏地大声斥问。
“你家的狗没绑好,跑出来乱咬人——”惊魂甫定的亚亭赶忙解释,话还没讲完却被她截断。
“我家的狗要你来管啊?什么叫乱咬?一定是你在我家门口前鬼鬼祟祟的,它才会想咬你!”她两手叉腰,态度强硬地说道。
“喂,你这人真是不讲道理,被咬的人不是你,你当然说风凉话!”亚亭涨红着脸回嘴道。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哎哟——”
偏偏亚亭不吃这一套。她愈不讲理,亚亭愈跟她卯上。
“你耳朵是不是太久没洗长茧了?我只是在告诉你,你家的狗没绑好,不要在这边和疯狗一起乱咬人!”她按奈住性子,反倒慢条斯理、意有所指地说。
“你、你——”刘妈妈一听,气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惨白,一副歇斯底里状。“你这个小魔鬼!”
不等她发作,亚亭转身就走,流浪狗忠心地跟随在旁,大黑狗则呆呆地望著女主人反常的模样。
发生这个事件之后,亚亭不出意外的成了街头巷尾挞伐的箭靶,从发型、服装、谈吐,以至学校功课,无一不成了他们茶余饭后打靶的对象。她母亲寡不敌众,只怨自己生了个拗脾气的臭丫头。
对于亚亭来说,她可不管那些三姑六婆无聊的行迳,她只管在晚上这个时候固定来喂食她的狗朋友。狗其实比人有义气多了。
“小白?小白?”亚亭焦急地四处搜索,她连拐了好几条巷子,就是找不著它。正纳闷时,亚亭突然看到她同班同学林达芬从一辆机车后座跳了下来,机车的引擎还发动著,黑骑士端坐在上。
因为戴著安全帽的缘故,且街灯昏黄晦暗,亚亭并没看清楚男人的面容,只见林达芬含情脉脉、依依不舍地挥挥手,然后飞快地跑回家,而黑骑士也即刻驱车离去。
亚亭赶紧拐进暗处,免得撞见林达芬时两人都尴尬。
“好小子!惦惦吃三碗公嘛!”看林达芬平常一副乖巧文静的模样,没想到她竟有胆子结交男友!她们这个时候交男朋友可是一件大禁忌,只能偷想,不能做,难怪她一副偷偷摸摸的模样!亚亭暗笑。
离大学联考只剩下一个礼拜了,她耸耸肩,希望林达芬能自求多福。
终于放榜了。当然又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亚亭自从榜单公布后一直躲在隔壁张妈妈家里。张妈妈温柔婉约,从不过分苛责孩子的学业表现,张爱萍是亚亭小学到国中的同班好友,她舍高中升大学一途,选择就读五专。
“我妈看到榜单,铁定会气疯,她一定会发现是我搞的鬼。”亚亭一脸苦瓜脸却难掩兴奋之情。
“你好讨厌喔!干么非跑到南部去念书?不要说你妈会生气,连我都要气疯了呢!”爱萍对她抱怨。
“谁不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呀!”她眉开眼笑道:“你以为我妈会让我跟我哥一样,明明学校就和家里在同一个县市,却非得在外面租房子住?想得美呵!所以我只能使出这一招喽!”
“那你不担心我哥吗?他那么有女人缘,我可拦不住那些疯狂的浪蝶!况且,两地相思苦——”爱萍故意调侃道。
“你哥什么时候正眼瞧过我来著?”她神色陡地黯淡下来,“他只当我是个不起眼的黄毛丫头,相思又如何?”
爱萍的大哥张书逸整整比她们大了六岁,生就一副怪癖乖张的性格,也许因为不耐烦世俗的虚伪与庸俗,表现在外就成了一种孤傲与霸气。但是,在亚亭爱恋的眼光中,张书逸还隐隐有一种掺杂著忧郁与悲愤的情感,那是他看著他母亲时,经常显露的眼神。得窥那难得一见的神情,亚亭再也无法忘怀,彷佛再如何坚硬冷酷的石头也有柔情,只是隐匿、担忧而防备著。她如此深信。
张妈妈早年屡经生活的颠沛磨难,从小送给人当童养媳,没料到十八岁时,竟意外的与富家子弟张永汉坠人爱河。遭到两方家庭的反对乃是意料中事,因为当时的张永汉不仅贵为名流世家,并且还有个门当户对、从小指腹为婚的对象。
然而,张永汉毫无眷恋地抛却了冢产,带着已怀有身孕的爱人建立起自己的家园。
一直想当个画家的张永汉婚后继续拿起画笔,只不过这时为了生计,他彩绘的作品是一家家电影院的看板。但他落笔依然有神,他不心存幻梦,他只想真真实实地过日子。
但张家并不因此而放过他们。张永汉的家人不时地出现在他们家里,动之以情、说之以理,但无论争吵或游说,都丝毫动摇不了他俩的决心,无奈街访邻居却像看好戏般地说起张妈妈的闲话。
女人对女人似乎总是特别苛责、残忍,她们下手绝不留情,什么狠毒的话都说得出口。
似乎惟有张家的风风雨雨,才能让她们单调的生活凭添奇闻与奇情色彩。
在那个年代,挑战传统,对抗威权并不值得嘉许,更遑论私奔这令人愕然发指的行为,而每个人似乎都被赋予了挞伐他们的权利。
张妈妈早已练就了一身隐忍的功夫,她不怨天尤人,总是安分认命,知足常乐,对于外在的闲言纷扰,她只是默默承受。从来没听过她哀叹或抱怨,总是见她坚定又温柔地面对那些责难或讥笑。好像能遇到一生所爱,早已超过她所想。
而他人就更肆无忌惮了。她那与身分不相配的恬静气质,突显出其他人的庸俗,三姑六婆视她如芒刺在背。
直到几年后,张永汉的弟弟娶妻生子,张家才渐渐转移了注意力。张永汉的父母终于还给他们原有的宁静,然后,张书逸、张爱萍也相继出生。
但是好景不常,天妒英才,才不过短短十几年光景,幸福恩爱的家庭却因为张永汉从板架上掉下来,头部先着地而意外死亡,全家陷入愁云惨雾中。
亚亭还记得那时候她才九岁,常常在夜晚听到张妈妈哽泣的声音从后面的防火巷里传出来,她妈妈当时还抱怨说这哭声会惹来秽气。小小年纪的她突然发现,大人的世界真的很残忍。
张永汉夫妻对待亚亭的好,更甚于她自己的父母,所以当时虽然年纪小,她也已经能够体会那种失去所爱的不舍与鼻酸,不禁偷偷掉了几滴眼泪。
或许,张书逸尖锐的性格是有其原因的。亚亭心里在想。
邻人对他们一家子一直很不友善,尤其在他父亲惨遭横祸后,非但吝于安慰与协助,甚且落井下石,说他母亲命硬,背后骂她扫把星,克死了富家子。
十五岁的张书逸把这些恶毒的交头接耳全看在眼里,虽然忿恨却又无能为力。青春期的焦躁与他人无止境的奚落与冷眼,终使他功课一落千丈,成天伙结帮派厮混,变成了街访邻居眼中的小太保、坏胚子。那时候只要和邻人一碰面,他总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
经过这些年,他在冷言冷语中孤独而辛苦地探索生命,因为不知如何应付那些世俗规范而满身伤痕。
他的忿恨也许已随著年龄的渐长而遁去,只是年少时的躁怒却沉淀成讥讽、阴郁的性格,因之比同年龄的男人多了一份成熟的沧桑感,俊俏而性格的面容,因为这深沉的抑郁,竟对女人构成了一种无以抵挡的吸引力。
一想到张书逸的女人缘,亚亭心里涌起一阵酸楚。
小时候他们还玩在一起时,张书逸总是特别护著她们,他是亚亭、亚凡和爱萍这三个小女孩的守护神。也许就从发现他那张表情开始,亚亭竟也懂得爱恋的感觉,她暗生的情愫,屡屡因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而有著悲喜变化。
她是个勇敢、率直的女孩子,对于心中属意的男孩子,她不会羞于表达,在张书逸的面前,她坦率地表现出她的崇拜。因为年轻,所以爱得理直气壮!
无奈她稚气的爱慕,似乎只带给他困扰。
那天他又载回来一个美艳的女人,经过爱萍的通报,亚亭醋意十足地跑去他家想搅局,没想到那女人竟对她嚷嚷——
“哪来的黄毛丫头在这里撒野?”
亚亭气得直跳脚,张书逸则在一旁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好似知道她最恨别人倚老卖老。
爱萍提的这个疑问亚亭不是没想过。
“我想,去南部念书后,大概就可以把你哥忘掉。”才哽咽地说完话,就勾起亚亭的眼泪,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拚命想把眼泪吞回去,无奈泪水还是淌了下来。
“别这样嘛!别忘了有我在呀!我可只认你这个大嫂。”爱萍安慰她。
“你说了就算啊?又不是你能作主!况且,谁跟你说到婚姻啦?”亚亭白她一眼,后来竟破涕而笑,“其实,我觉得单单初恋的感觉就很美,管它有没有结果,爱本身就是生命的一种过程,它应该带来成长,而不只是痛苦而已!”她已然沉醉在恋爱的诗意里。
爱萍无言以对,她不知道爱情是不是真的可以为人带来幸福,虽然她渴望有个男人可以依偎,但她也害怕那份依恋是否可以长久。
日有升沉,月有盈亏,心爱的人终有一天也会离去,爱萍不像亚亭耶么乐观笃定,也没有她那份自信。
刚捱过这一季异常湿冷的寒冬,巷子里寥寥几家的院子冷不防地透出三两株嫩绿的枝芽。早春时节,无处不充满生机,空气里有著微润的舂天气息。
“一日湿冷一日晴。”这是早春天气的写照,但若与人生际遇的诡谲多变相较,却又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亚亭不无感慨,离开家短短四个多月,她却突然有了一种长大的心情。
昨日深夜,她才和学姊刚忙完了研究报告的最后结论编写,还在犹豫著是否要回家过寒假时,爱萍一通紧急电话,打破了她心中数月来的平静——
“恩——,不知道怎么说才好?”爱萍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启口。
“如果你打电话给人家,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那你问题可大了。”亚亭如平常般地和她嬉笑怒骂,却发现她一点笑意也没有。
“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唉!”爱萍没头没脑的嘀咕道,接著又重重叹了一口气。
“你干什么啊?到底发生什么事?急死人了!”亚亭焦急地问。
“我哥他——,我哥——”
“你哥怎么啦?”一听是有关张书逸的事,亚亭心一紧。“他——唉!你知道林达芬她——”
“林达芬?林达芬怎么了?”亚亭纳闷道,不知道为什么爱萍又扯出林达芬。亚亭知道功课一向优异的林达芬意外落榜后,她母亲执意要她上补习班继续明年的考试,亚亭那时心里还想,鱼与熊掌果真无法兼得,恋爱和考试果然无法兼顾,对她未来的苦闷日子很是同情。
“她——,她怀孕了。”爱萍终于说出口。
“怀孕?”亚亭一楞,—时会意不过来。
“她不肯说出孩子的爸爸是谁,巷口那个长舌妇却到处跟别人讲说,她时常看到我哥载林达芬回家。”爱萍难掩气愤道。
“你哥?”亚亭惊讶地反问。
“是啊!”
“那你哥怎么反应?”亚亭赶紧问。
“你想他会怎么反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个人,如果这事情能让那些长舌妇恨得牙痒痒,他倒是乐意地很。”。她没好气地说。“他只回答我妈一句话”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关别人什么事?’然后冷哼一声,一脸不耐地走开,他这副倔强讥讽的死脾气,总有一天会害死他。”
亚亭虽然不愿意相信,但心里也忍不住一阵痛楚。她知道张书逸对爱情的态度,他一向玩世不恭,身边女人如过江之鲫,但她没想到他会选择林达芬,他不就是因为年龄差异而对自己视若无睹吗?他的女人都是属于他那个成人世界——
“也许——,也许真的不是他,林妈妈难道没说什么?”
“你知道林达芬他们一家本来就很少跟大家来往,如今又发生这种事,她怎可能对我们说什么?”
林达芬的母亲是国刑员,向来不屑与这些没念过多少书的‘粗民鄙妇’为伍。亚亭记得小时候,有几次林达芬背著她母亲跑来和他们一起玩,当她母亲发现时,那种严厉与冷酷的表情,吓得不只林达芬惊悚发抖,其他孩子也都噤声不敢言。
林妈妈从来都是一副自命清高的神态,顶著一头服贴的发髻,一身完美无瑕的洁净打扮,和其他在家带孩子总是邋遢习惯了的家庭主妇完全不同。而靠著她犀利的推促与世故的社交手腕,同是国刑员的林爸爸终于通过考试并晋升为校长。
慑于她骄傲的身分气势与职业学识,左邻右舍无不对其必恭必敬,她似乎也很满意这种高人一等的感觉。如今女儿发生这种事,亚亭可以想见她暴怒的模样。
而张书逸果真是那个罪魁祸首?她不愿意相信。
她不知道自己回去做什么?近半年来她以各种理由逃避回家,如今却又急忙整装回家。
此刻的她面对自己的心意,也无言以对。
大学新鲜人的生活可以是多采多姿的,在自由的学术环境中,亚亭倾全力投入一切可能的活动。
她悠游在浩瀚的书海中如鱼得水,她敞开胸襟结交朋友,
她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归属,如今却发现仍是情牵原处。
她终究无法制止自己那股想回家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