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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哟喂好大胆 第七章

  三天后,午夜十二点,除了时钟的滴答声,大屋内静得像个梦。

  简爱玲站在章宇伦的门前,迟疑了十几分钟仍无法决定,想到嫂嫂竟要敲小叔的门,而且摆明了是要做那种事,她的双腿突然没力、脑袋突然空白……

  嗯……还是改天好了!昨天她这样告诉自己,前天也这样告诉自己,反正他说过会等她的,不是吗?

  就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一双强壮手臂从背后将她抱住,一个低沈嗓音凑在她耳畔响起--

  「妳还想躲到哪里去?我早就听到妳的脚步声了。」

  他只穿着睡裤,上身赤裸,在房里左等右等,热得满身大汗。

  「我……我刚好路过……」她的借口可笑极了,但她想不出别的借口啊。

  「小骗子!妳站在这里十几分钟了,我已经等了三天,如果妳又想退缩,我会爆炸的!」这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明知地就在同一屋檐下,却得等她走过那短短的走廊,对他来说彷佛一万个光年。

  他的喘息粗重,害她耳朵好痒,只得怯怯地问:「你不是说即使一年也会等我?」

  「当我知道妳就在我门口,我一秒钟也等不下去!」

  「大骗子……」她还没说完,他已吻上她的唇,一把将她抱进房里,锁上门,关上灯,意图明显。

  爱玲简直没有时间思考,他一边深吻着她,一边扯去彼此的衣服,在她稍微清醒一点时,发现两人已在大床上,除了最私密的遮蔽物,肌肤已全然相贴。

  他灼热的目光几乎烫伤了她,她双手抱住胸前。「不要那样看我……」

  清亮月光下,她美得不可思议,肌肤如雪、黑发如夜,脸颊和嘴唇则像黄昏云朵,红嫩嫩地教人想一口吞了她。

  他拉开她的手,不让她遮住自己。「我不能不看,我的眼睛不听我的话,一定要把妳看仔细。」

  「其实……自从汉翔生病后……我已经三年多没有……」她闪躲他的眼神,讷讷地说道:「我不太记得那是怎么回事,如果我哪里做错了,请你多包涵。」

  在她想象中,宇伦的条件那么优秀,应该有很多美女投怀送抱,而她……只有过一个男人,就是过世的丈夫。经验值不高、观念又保守,她对自己实在没信心。

  「傻瓜!妳害羞什么?妳以为我就是经验老道、技巧纯熟吗?其实我也很久没做了,我还怕我表现不佳呢!」他差点没笑出来。她的脑袋都在想些什么?太可爱了。

  他的体贴让她放下心中大石。「那样的话……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看着办!」他摸摸她的头,当她是个孩子。「顺其自然,跟着感觉走,只要是我们喜欢,没什么不可以。」

  「好啊~~」她点点头,像个小女孩,听从老师的话。

  没多久,爱玲发现她根本没时间去想「城乡差距」、「男女有别」、「经验多寡」的问题,光是感受、响应、喘息,就已占去这整个缠绵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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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事日传千里,身为恋爱军团的顾问,章诗吟一得到消息,就赶来分享喜悦--

  「恭喜、恭喜,你们俩这么幸福,害我好眼红喔!」

  面对这份恭贺,爱玲只有脸红微笑的分,毕竟诗吟是她的小姑,而今她做出「有反伦常」的事,感觉还是有那么点儿怪怪的。

  看着满桌佳肴,章宇伦提醒妹妹。「诗吟,妳多吃点,今天的菜都是爱玲做的。」

  「此话当真?」诗吟吃了几口,惊为天人,赞不绝口,睁大眼问爱玲:「妳真是才华洋溢,想不想出来工作,做个经济独立的女人?」

  「可是我只会种花,这附近有花农要找人吗?」爱玲很怀疑,在城里有这行业吗?

  「妳把自己想得太简单了,妳又会种花又会做菜,正是我们想网罗的人才。」诗吟的脑子动得很快。「其实我跟依萍-直想开家香草餐厅,妳可以做我们的店长和大厨,一箭双雕,薪水方面不会亏待妳的。」

  「用不着!」不等爱玲回答,章宇伦直接决定。「爱玲只要在家照顾淳淳和我就好了。」

  「嗄?!」诗吟真是不敢相信,二哥完全是个武夫兼愚夫。「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你这种大男人主义?!我对你太失望了!」

  「妳要怎么说都行。」他可不想让爱玲抛头露面,引来蜜蜂蝴蝶,她这朵百合只能由他一人欣赏。

  诗吟气得牙痒痒,几乎想咬人,这时淳淳开口问:「叔叔,你要跟我妈结婚了吗?」

  章宇伦对此毫无犹豫。「为了当妳的爸爸,我当然要这么做。」

  「等妈回来再说吧!」诗吟冷哼一声,她倒要看看,二哥是否有胆反抗老妈?

  「请问……婆婆什么时候回来?」爱玲迟疑一下,心想应该是这样称呼吧!只是她不确定,她的身分算是汉翔的妻子,还是宇伦的女友?

  「还有十天。」章宇伦回答的时候,眉头轻皱了起来。他得让母亲尽快接受,他不想再浪费生命,他等不及要和爱玲结婚。

  「到时一定有好戏可看,精采可期。」

  章宇伦对妹妹一瞪。「妳好像很幸灾乐祸?」

  「平淡日子过久了,总想来点惊涛骇浪,嘿嘿~~」诗吟笑得夸张,期待又怕受伤,只要她和母亲碰面,势必少不了争吵。

  爱玲没说什么,脸上却有黑线三条。章宇伦握住她的手,诚挚保证道:「放心,有我在。」

  大人们似乎不晓得小孩有多聪明,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没对淳淳隐瞒,然而淳淳在旁听得仔细,小小的脑袋不断吸收、消化。

  她明白,童话中除了王子和公主,难免会有个巫婆出现,看来那位即将回家的奶奶就是了,但她不害怕,她自有一番对策。

  妈,我会让妳幸福的!她在心底对母亲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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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住,先别一次给妈那么多惊喜,老人家需要多点时间才能接受现实。」

  前住机场的途中,章诗吟不忘给二哥教育一下,凭着眼母亲「奋战」十多年的经验,她可说是个中老手、尝尽甘苦。

  「我知道,但也不能拖太久。」章宇伦舍不得让爱玲受一点委屈,他要尽全力保护她,这是他对淳淳也是对自己的承诺。

  「总之见机行事,先别自己激动起来,乱了阵脚。」章诗吟心中颇有领悟,吵架吵赢了没有用,输了面子赢了里子才重要。

  午后三点,穿着旗袍、盘着头发的侯雪琴现身了。多年来她都是这种模样,身为女子高中校长,她自认这是最典雅、最得宜的装扮。

  这回她带交换学生去姊妹校学习,又访问了几间教会学校,不知不觉已过了三个多月,台湾从春天转为夏天,满目的灿烂阳光,想起来欧洲可真冷啊。

  「妈,妳回来了。」章宇伦上前替母亲推行李,神色复维。

  诗吟则一派清闲地招呼:「哈啰~~好久不见!妳还是老样子,不能突破一下尺度吗?」她喊不出一声「妈」,因为母亲说过她不配喊这个字。

  看到儿子来接机并不让她惊讶,但是连女儿也出现了,这极不寻常,侯雪琴暗自皱起眉头,该不会有什么坏消息吧?

  瞧女儿那身古怪打扮,挑染的鬈发搭马靴,银色墨镜配花衬衫,她看了就不顺眼。

  「妳干么摆张臭脸?时差很严重啊?」章诗吟靠近母亲,嘻皮笑脸地问。

  「妳别靠我那么近。」侯雪琴对女儿没有好感只有反感,除了因为女儿处处跟她唱反调,更因为那段她至今无法接受的同性恋情。

  诗吟故作好心地说:「我们家有了两个新成员,我怕妳应付不来,先教妳怎么跟人相处,免得一下就吓跑人家。」

  「两个新成员?你们谁要结婚了?」侯雪琴挑起眉头,首先怀疑起儿子,毕竟他比女儿更有可能结婚生子。

  「不是这样的。」章宇伦不知该如何告诉母亲,离家十年的大哥已过世,只好打个暗号叫妹妹接话。

  诗吟会意,拍拍母亲的肩膀,嘿嘿一笑。「有句话说得好,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妳再怎么想也想不到,老天爷居然跟我们开了个大玩笑,等妳看了就知道。」

  「我跟妳有那么熟吗?」侯雪琴冷冷推开女儿的手,往大门走去。

  诗吟表面无所谓,内心只能叹息,她跟母亲的距离比银河还远,牛郎织女一年一见还会喜极而泣,她们俩却是相见不如不见。

  上了车,三人一路无言到家,终于看到章家大宅,管家傅正庆站在门口迎接,笑容满面,眼神闪亮。「欢迎夫人回来!」

  「把我的行李拿到房间,还有给我来杯冷饮,台湾可真热。」看到傅正庆,让侯雪琴稍微放心了,有他在就不会有事的。

  然而眼神一转,她看到一个年轻女子牵着一个小女孩,傅管家怎会让陌生人进来?太奇怪了!

  章宇伦替她们介绍彼此。「妈,这就是我们家的新成员,简爱玲和章淳淳。」

  「妈,初次见面,妳好。」爱玲鞠躬问好,心中忐忑。

  「奶奶好!」淳淳穿着蛋糕裙小洋装,送上美丽花束。

  「妳们是谁?」侯雪琴没有立刻收下花,第一个反应是先问儿子。「宇伦,莫非你跟这位小姐生了孩子?」

  她的推测不是没道理,这小女生继承了双亲的特征,看来就像宇伦和爱玲的孩子,但是瞧这小女孩也有六、七岁了,怎么宇伦会隐瞒了那么久?

  章宇伦很想承认,可惜这并非实情,他必须说出最残酷的事实。「妈,淳淳是哥的女儿,但是哥已经过世半年了,病因是骨癌。」

  「你说什么?」侯雪琴摇晃了一下,差点站不住。

  章宇伦连忙扶住母亲的肩膀。「我们都不知怎么告诉妳,怕妳在国外心情受影响,决定等妳回来再告诉妳。」

  前后才一分钟的差别,阳光却失去温度,蓝天转为阴暗,侯雪琴顿时从脚底冷起,怎么会是这样的?汉翔离家十年了,居然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气氛低迷中,淳淳走上前说:「奶奶,妳不要太伤心,这束花送给妳,是我妈妈种的,我帮忙剪的,欢迎妳回家!」

  「嗯……谢谢。」侯雪琴收下了花束,淳淳的笑容让她暂时忘却伤痛,然而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她转向爱玲说:「我有话想跟妳谈谈……到我房里去。」

  「是。」爱玲不自觉地僵硬起来,婆婆给人的威严感十足,而她们即将单独相处,但愿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也算我一份吧!」章宇伦不愿让爱玲独自面对。

  「用不着。」侯雪琴看了媳妇一眼,率先走向房间,爱玲也只好乖乖跟上。

  诗吟推了推二哥的手臂,低声道:「甭担心,爱玲比你想象中坚强,虽然她看起来像个小红帽,但大野狼是绝对吞不了她的。」

  「希望妳是对的。」章宇伦只有目送母亲和爱玲进房,一颗心上上下下的。

  随着时针滴滴答答,这场婆媳对谈已进行了两个小时,淳淳等到频打瞌睡,周婶带她回房睡觉,临走前她还牵挂着母亲,口齿不清地说:「叔叔……泥要保护我妈妈喔……不可以让巫婆欺负她……」

  诗吟听了噗哧一笑。「妙极了!我也是给她取这个外号说。」

  章宇伦既没心情笑也没心情等,干脆直接来到母亲房前敲门。

  叩叩!

  过了半分钟都没人响应,他干脆推门而入。「妈,妳们谈完了吗……」

  「……差不多了。」侯雪琴背对着门口,背部挺得很直,却藏不住她的颤抖。

  他发现母亲眼角有泪光,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母亲哭泣,连父亲过世都不曾掉泪的母亲,毕竟承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创痛。

  转过身,侯雪琴已擦干眼泪,对儿子交代道:「爱玲和淳淳是我们家的人,过去汉翔没照顾好的部分,我们要尽量补偿。」

  「这是当然。」他要做的不只是补偿,还有无穷的付出。

  「选个日子给汉翔补办丧礼。」

  「我知道。」他正有此打算,在丧礼结束后,大家应该就可以重新生活,到时说出他和爱玲的决定,相信妈也比较能接受。

  章诗吟从门外探头进来,插嘴问道:「不好意思,借问一下,我也可以出席吧?」

  「那还用间?」侯雪琴真想给女儿一个白眼。

  「妈,妳还好吗?」爱玲担心的是婆婆的心情,她无法想象,今天若是她得知淳淳过世的消息,她会崩溃成什么样子?

  即使红了眼眶,侯雪琴仍是一派威严。「爱玲,我跟妳有相同之处,我知道失去丈夫是什么滋味,妳放心,这里就是妳的家。妳从小没了妈,若妳愿意的话,就把我当成母亲吧!」

  「我会的,谢谢妈……」爱玲由衷感激,婆婆比她想象中更慈蔼。

  「搭长途飞机很累,我要先休息了,你们都出去。」侯雪琴抬起下巴、挺直腰背,当着三个年轻人的面关上门,她要独自疗伤,不准任何人安慰。

  门一关上,她才让眼泪尽情奔流。当一个母亲失去孩子,唯有泪水可洗净伤口,让它慢慢止血、结痂,但那痛楚的深度,却是多少时间都无法平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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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后,纪念章汉翔的丧礼上,众多亲友都到齐了,其中不乏达官贵人,侯雪琴的政商关系极佳,在这种场合自然要出南,交换信息,也打好关系。

  小雨静静落下,佛音环绕在灵堂里,死去的人不知是否听见了?或者只是活着的人在安慰自己?

  繁文耨节、应酬交际、答礼进退,持续了三天还没结束,章诗吟忍不住抱怨。「搞什么东西?这些人认识我大哥吗?如果大哥知道,一定气得叫他们滚。」

  侯雪琴对女儿的态度极为不满,立即下驱逐令。「妳不想待下去就给我走。」

  诗吟翻了翻白眼,转向爱玲耳边叨念。「看到了没?妳婆婆就是这样,重视表面甚于内在。」

  侯雪琴更火大了。「别把妳那套歪理灌输给爱玲,她是个乖女孩。」

  「没错,我是坏女人,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诗吟吐吐舌头,转身就走,反正她也受够了,她自有怀念大哥的方法,用不着在这里假惺惺。

  侯雪琴看爱玲想追上去,立即拉住媳妇的手。「妳不用管她,她已经没救了,最好少跟她打交道。」

  「可是……」爱玲明明就看到,小姑眼中有一抹泪意……

  为何她们母女不能正视彼此、把心打开?难道非要等到生离死别,才会懊悔当初没好好把握?

  「妳别放在心上,她们就是这样相处的。」章宇伦叹口气,母亲和妹妹的战争永无休止,他夹在其中多年,始终看不出谁会先倒下。

  「奶奶,我好累喔~~」淳淳的声音响起,因为连续三天以来,从清晨站到深夜,她早已双腿发软。

  侯雪琴却不允许软弱的表现,章家的孩子必须坚忍不拔。「这是妳父亲的丧礼,妳一定得撑着,做个好孩子,知道吗?」

  「喔……」淳淳无可奈何地应答。

  此隋此景,不由得令章宇伦想起童年往事。每次在爸妈举行的宴会上,哥哥总躲进房间画图,妹妹则跑到外面玩耍,只有他乖乖地招待亲戚、招呼客人,由于父母的期望和要求,他永远得做个好孩子,莫非从今以后淳淳也要这样过日子?

  不,他不愿让母亲主宰这一切,他只希望淳淳做个快乐的孩子。

  下定了决心,他坚定地对爱玲说:「妳带淳淳进房去休息。」

  侯雪琴瞪住儿子,他以为他在做什么?这个家还是由她作主的!

  「大哥也不会希望淳淳累坏了,妳快带她去休息,明天请假不用上学了。」章宇伦故意提高音量,让客人都能听到,他知道母亲爱面子,不会当场发作。

  果然,侯雪琴咳嗽两声,半句话都不说,只以冷淡眼神传达她的不满。

  爱玲对宇伦投以感激的一眼,她也担心淳淳的身体受不了,不管婆婆会怎么想,她牵起女儿的手,默默走向房间,感觉背后有人监视着。

  侯雪琴看着媳妇和孙女的背影,决定等丧礼结束后再来处理,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直到她咽下最后一口气才能改变。

  当晚,章宇伦认定是摊牌的时机,来到母亲房前敲门--

  「妈,我有件事要告诉妳。」

  「我也有话要告诉你。」侯雪琴对先前的事仍有芥蒂,宇伦怎么可以违抗她的意思?他从小就是个让人放心的孩子,不像汉翔或诗吟那样,动不动就跟父母顶嘴。

  今天的事让她发觉到,她必须主掌孙女的教育权,孩子从小就要严格管教,否则长大后只会变成懦弱无用、放肆妄为的废物。

  然而,儿子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她大惑不解,这到底是什么情形?

  只听得章宇伦一开口就说:「我爱上了爱玲,我希望跟她结婚,请妳答应。」

  「结婚?」侯雪琴眨了眨眼。「哪个爱玲?怎么跟你嫂子同名?」

  她确实希望儿子结婚生子,毕竟他都三十岁,也老大不小了,但从来没看他带女友回家过,她还一度害怕他跟女儿一样,若变成同性恋,可就天下大乱了。

  现在儿子说要结婚,她既安慰又惊喜,只是不懂怎会如此突然?

  母亲的反应让章宇伦有点想笑,如果可能,他也想说只是刚好同名,但事实并非如此,这世界上只有一个简爱玲,一个他深爱的女人。

  「没有第二个爱玲,我爱上的就是简爱玲,她曾经是我的大嫂,但现在她是我的情人。」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你们对得起汉翔吗?他的丧礼才刚结束,你就对我说这种话?」侯雪琴脸色为之苍白,难道这个家又要传出第二次丑闻?

  他早料到母亲的反应,继续说:「妈,妳冷静点,两个人相爱是没有罪的,爱玲的丈夫刚好是我的大哥,但是大哥已经离开了,我看不出有任何理由让妳如此反对。」

  「不用再说了,我不想听这些荒唐的话。」她实在累了也倦了,不想再花另一个十年来争吵。「当作这件事没发生过,我可以不追究。」

  「我爱上就是爱上了,不可能当作没发生过。」

  「不管你爱上谁,我不准你爱上你的大嫂!听清楚了没?」她终于大吼出来。

  「我不是要求妳的允许,我只是把我的决定告诉妳。」他不再是那个逆来顺受的孩子,他心中有话就要直说。「妳可知道,我这辈子活得多无奈?哥他就是想追求他的梦想,才选择离家出走,虽然他死得早,自由只维持了十年,我却羡慕他,我宁愿用三十年跟他交换。」

  「我什么时候不让你自由了?」

  「从小到大,我只能走妳和爸要我走的路,你们已经帮我做好选择,现在起,我决定对自己诚实,我没有时间再浪费了,剩下的每一天,我都要过我想过的生活、爱我想爱的人。」

  「你的意思是……你也要像汉翔和诗吟,离开这个家?」她的语气平静,手指却在颤抖,十年前她失去了那么多,现在老天又要夺走她仅剩的?

  「我不得不走,如果妳不接受事实,找只好带爱玲和淳淳搬出去。」

  「你在威胁我?不用你们搬,我自己会搬,我无法跟你们这种人生活在一起!」在她眼中,他们全变成了怪物,面容狰狞、难以理解、让人作呕。

  「哈哈哈~~」章宇伦忽然张狂地大笑起来,压抑不住的情绪爆发开来。「说得好!干脆我们都搬走吧!让这个家变成废屋、鬼屋,变成只有植物可以生存的地方!」

  激昂的吵闹声几乎掀翻了屋顶,简爱玲在门外也听到一切。她没想到宇伦会为她放弃所有,那不是她所希望的,婆婆已经失去丈夫和长子,再受一次打击会让她崩溃的。

  想到婆婆为汉翔流的眼泪,爱玲确信婆婆并非铁石心肠,只是一时难以改变观念,连她自己当初也不敢想象会发生这段恋曲,更何况是固守传统的婆婆?

  事到如今,她唯有做出妥协的决定,让一切暂且落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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