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客人是被请了出去,而叶文懋的样子,却是吓得逃跑,“是你赶走叶文懋的吗?”她不得不这样猜。
没回答她的问题,他只是淡淡地说:“原来他叫叶文懋。”
“你对他做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走的时候那么害怕?”
冷冥擎修长的手指优雅地切划着刀叉,“你怎么不吃,是不是不喜欢我们的‘红酒炖牛肉’?我可以叫他们换上和我一样的‘香烤半鸡’。”
显然,那个问题他根本不想回答,也不以为意。
“我再问一次,你对他做了什么事情?”黎思茜清晰地吐着每个字。
冷冥擎抬眸,眸光闪过一瞬的幽冷,“你不喜欢和我共进午餐吗?”
是的,她喜欢和他共餐远远胜过和叶文懋应酬,但是这不表示他有权这么做。黎思茜微愠,“我不喜欢你的含糊其词,还有自以为是。”
冷冥擎勾扬了嘴角,“那一天晚上,你在我的怀里时,不像是这样坏脾气的大女人。”
可恶,他取笑她。黎思茜冲上一股热气,耳根子发烫。
他嘴角的笑好得意,黎思茜恼着。虽然他们见了两次面就上床,可那不表示她就可以由着他看轻取笑。
她哼了一声,“你忘了吗?那天天色很暗,你看走眼了,先生。”先生!对了,这男人叫什么名字?
他笑了出来。这女人啊……她让他心情好了起来,“黎思茜小姐,不要叫我先生,我的名字叫做冷冥擎。”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的心跳加快,上次他们谁也没自我介绍啊。
他扬勾了一抹笑,“我上次在电视上看到你。”上次他不小心看到,马上录了下来,反复地看着。
他看到那个节目了?该死,黎思茜脸又红了。她以为那个节目的收视率应该不高啊,怎么好像全世界的男人都看了。
他笑看着她表情的转变,“你在电视上的表现很好,知性、冷静、幽默、专业,不过那样的你,只像是一个好演员,虽然迷人,但总是少了一点什么。我虽然还算欣赏你那个样子,不过……”
“不过什么?”她瞪着他。这个男人说话的样子真是狂妄啊。他以为他是谁,能一眼看透她,能妄自评断她。
冷冥擎压低了声音,直勾勾地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眸深深地笑了,“我最爱的还是你在床上的样子,火热、激情、坦白。”
黎思茜一张脸不住地发烫。真是够了,她先前怎么会觉得这个对欲望坦率的男人让人想念。
反击啊,黎思茜你一定要反击啊!黎思茜暗暗地握了拳头。
“很抱歉。”她故作无谓地耸了耸肩,“我已经忘记你在床上是什么样子了。”哼,再没有比这样更能伤害男人的吧。
他果然一愣,可是没多久就笑了出来,那笑声比之前更狂肆不羁。他喜欢她,和聪明的她应答,完全不怕无趣。
“我可以帮你寻回记忆的。”他扣住她细致的下巴,指尖来回地抚蹭,唤醒她如同那一夜的轻颤。
黎思茜屏住了呼吸。老天,那一夜他就是这样抚着她,然后吻了她。
他黝深的眸光定在她的唇边,“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他霸道地宣示,开口勾诱。
她心跳快得要将胸口挤爆。
他粗厚的指尖缠绵地抚住她的唇。
不行!黎思茜倏地站了起来,“到此为止吧。”她的额头不自觉地渗出薄汗,心跳依然还很混乱。
虽然她不能否认,他是个让她眩迷的男人,但她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她知道什么样的男人可以继续交往,什么样的男人要速速逃开,有多远跑多远。像他这样一个霸道、危险,无法给人安全感的男人,她绝对不能一头栽了进去。
“到此为止?”他眉头扬了起来,“那时你把你的戒指留了下来,不是为了让我想念你吗?”
他魔魅的琥珀色眼瞳像是一眼就要将人看透一般,看着她,逼着她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心意,要她无所遁逃。
黎思茜心虚地避开他的视线,“你想太多了。”
“那你为什么把戒指留了下来?”他追问。
那一夜如此美好,美好到他想和她缠缠绵绵每一个夜晚。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一早起来,她竟然已经不在他的身旁,就这么消失了。
他曾想过是不是当她离开,就该让一切结束。结束可能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他依恋着她给他的抚慰,渴盼寻回她。
他挣扎着,直到看到她留下来的戒指,才下定决心。他相信,他们两个对彼此的感觉是相同的。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要过任何一个女人。我相信,也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让你这样妩媚而激情。”他紧盯着她。
黎思茜的心跳再度慌乱。这男人对自己心意的表露从来都这么赤裸而大胆的吗?她禁不住地看着他。
他的眼眸炽亮,她知道,他有足够的热度可以将她熔化。正因为这样,她才更要逃,否则有一天;他一定会崩解她的理智,干扰她平静的生活。
她强迫自己泰然地面对他,“我相信,你会有下一个女人,而我会有下一个男人。”
他的眼眸中燃着危险的火焰,郑重地宜示:“不要想跟别的男人交往。”他没有办法忍受她和其他的男人在一起,先前那个叶文懋已经让他不快了。
“你威胁了叶文懋。”她几乎可以确定这件事情。
“这种逃得这样狼狈的男人,也配不上你。”他冷嗤一声。
她恼了起来,“如果要拒绝的话,我自己会说。我想,我不曾委任你发言吧?”
他重申:“我刚已经说了,你是我的女人。”
“我是你的女人?”他在这句话后面理所当然地放了一个句点,而她立刻打上十个问号,“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人?就因为那天我和你上过床吗?这太荒谬太好笑了吧?”她眉头一扬,“你要不要干脆带一个印章在身上,谁跟你上了床,你就盖上一个‘冷冥擎所有,非经同意不得擅动’?”
看着她怒红了双颊,他扬了抹笑,“这是个不错的建议,我会采纳的。不过你放心,原则上,我不会同意别人动你的。”
“你……”她气结。他以为她现在是在和上司报备吗?
“不可理喻。”她甩头要走。
他站了起来,“你要去哪里,我可以送你。”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很温和,不让怒火在他们两人之间蔓延。但是……
黎思茜睁着眼眸,不信任地看着他,“这是你的绅士风度,还是你已经企图掌挣我的行踪?”
他勾唇,淡淡地说:“要知道你在哪里,对我来说并不是难事。”
她心口蓦地惊悸,她相信他是做得到的。那一夜缠绵之后,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老天,她惹上的是什么样的男人啊?
“冷先生。”她很认真严肃地绷着脸,“那一夜是我心甘情愿的,但是这不表示,我同意让你霸道地禁箍着我。对我来说,一夜情的保存期限就是一夜,那一夜后,我们就没有牵连了。”
冷冥擎沉默了一晌,任着心口微微闷着,压抑着不让任何受伤的情绪走泄。
他微微一笑,“你知不知道,很多人想做我的女人,我都没有答应。”只有她,让他想建立一个比较稳固的关系。只是她啊,真是难搞定的女人。
“我自动弃权。”她马上说,“我不适合做你的女人。我是个很奇怪的女人,脾气很糟。被人吵醒,我会翻脸。我不喜欢吃香菇,不喜欢穿粉缸色的衣服。只喜欢加菲猫和史努比,不喜欢HelloKitty。这些你都不了解,你怎么能够说要我做你的女人?”
“这些并不影响我要你这件事。”想要她,那是一种直觉的、气息的、体温的,他就是知道。
他一笑,“我会给你时间,让你慢慢适应我的存在。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做我的女人。”
黎思茜翻了他一个白眼,这男人怎么这么顽固?“冷先生,如果你继续缠着我,或者是使用非法暴力的方式威胁我身边的男人,我会诉诸法律途径,保护我自己。”
不想,她不想和他走到这一步,但是逼不得已的话,她会做的。
他冷冷一笑,眼眸黯然。
他没想过她对他会这样抗拒。在希腊的那一晚,他们可以不顾一切,放任情欲燃烧,汲取彼此的体温;回来之后,她却只想拉远他们之间的距离。偏偏,他想要她,这个念头强烈、执拗;而蛮横!
他定定地看着她,“我还想不出来有谁敢动我。”
她挺直脊椎,与他对看,“就算你是在黑社会混老大的,我也不怕你。”
“老大?”他意味深长地勾了一抹笑,“他们是叫我‘教父’。”
东方世界的“地下金融教父”。他掌有庞大的地下金融,钱脉人脉之广,牵连黑白两道,横跨海内海外。
他并不想拿这些来压她,只是他蓦地有些伤感地发现,那是他仅有的。拿他的势力来威胁她,太狼狈了。
他只是隐隐地想让她知道他多一点点的事情,才会透出这样的讯息。
如果她对他没有眷恋的话,他拿什么让她成为他的女人?就算他是“教父”,她也可以拒绝成为“教父的女人”。
她这样的决定无疑是聪明的。喜欢这样聪明的她的人,不正是他自己吗?
他的笑意加深,只是嘴角有一抹不易察觉的自我嘲弄和孤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