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醒醒。」彩莲听见声音后,赶紧到床边来叫她。「你在作梦,快醒醒呀!」
「文龙!」她惊呼着醒了过来。
「夫人,你是在作梦。」彩莲对她说道。
「彩莲,文龙呢?」想起昨夜……采萱的脸颊不禁热辣辣的烫了起来,不过刚刚在梦中,他却不顾她呼唤的直往前去。「我梦见他……他人呢?他现在在哪里?」采萱拉住彩莲,焦急不已的问。
「他出门去了。」
「出门去了?」在经过那样缠绵的一夜后,他居然就这样早早出门去?「什么时候的事?」瞥了一眼窗外,采萱才又想到,「现在是什么时候?」
「都快中午了。」
「什么?你没诓我?」
彩莲被她娇甜的模样逗笑开来。「哎呀!我的好夫人,这事我能诓你吗?你自己起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竟然睡到日上三竿,真是太丢人了。」她赶紧低头一看,幸好不是一丝不挂。
「这夫妻恩爱,有什么好丢人的?」彩莲笑说。
「你……」采萱这下更是羞得连头都不敢抬了。「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彩莲!」她终于抗议。
彩莲也赶紧打住。「好啦!好啦!快起来吃点东西,不然饿着了你,我可赔不起。」
说到吃东西,采萱才发现自己真的是饥肠辘辘,这也难怪,她几乎快三天没吃东西了。
「幸好你与将军的情况特殊。」彩莲端了碗汤过来说:「其实也不能用『幸好』两字啦!只是我一个粗人,临时也想不到适当的词儿,但你们也真够大胆,自洞房花烛夜开始,便关在房里长达两夜一天,要是双方的父母都健在,还不晓得要怎么数落你们小俩口哩!」
「我倒宁愿以世上的一切来换取他们还在。」采萱由衷表示。
「我就说嘛!」彩莲后悔莫及的致歉。「都怪我不会讲话,想跟你打个趣儿,却让你伤起心来。」
「没的事。」她赶紧反过来安抚彩莲。「其实他们是先到另一个无病无痛的世界去了,而为了让他们放心升天,文龙与我更应该努力的生活,实际的朝前看才是。」话一出口,采萱才发现这是自爹娘相继离世以来,她首度认真这样想,首度认为自己应该大步迈向前,不要再一直沉溺于丧亲自怜的痛苦中。
「采萱,你在想什么?」她的坚强总是令彩莲心折。
「想文龙。」她也坦言,「彩莲,不如让我跟文龙说,也让你尽快和樊勇--啊!他现在的头衔是?」
「是将军的副手。」彩莲显然十分骄傲道。
「让你尽快和樊副将成亲,只要两人合心,就没有什么克服不了的难关。」
「经验之谈?」
「是肺腑之言。」
彩莲笑了,由衷为她感到欢喜。「来,如果真那么开心,就快把这碗汤给喝了。」
她接过来问:「什么汤?」
「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汤。」
「哗!」采萱还没听出玄机。「汤料这么多。」
「好让你早生贵子呀!」彩莲指出。
「啊!」原来如此,这会儿她又羞得不知喝好,还是不喝好了。
「啊什么啊?」倒是彩莲完全明白她的心思,立即扮演催逼的角色。「快吃呀!冷了就不好吃了,而且辜负我一直想办法热着的好意。」
采萱这才专注的将一碗甜而不腻的汤喝个精光。「哇!」她赞叹道:「好喝,好好喝。」
「只有这汤好喝?」
「什么意思?」采萱不解的看着她。
「昨天将军拿进房内的东西也全是我亲手做的,难道都不及这碗甜汤好暍?」
采萱脑中灵光一闪,心下跟着一暖,啊!他竟然如此疼惜我,关于我企图自杀的事,连对彩莲都只字未提,而反过来,关于他对她的用心,一样没跟她提起半字呀!
「我根本没吃。」至少应该说给彩莲知道。
但彩莲才听了个头,便哇哇大叫起来。「不会吧!将军居然这样折腾你!」
「彩莲,你说到哪里去了!」这下真是有理也说不清。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
「那是为什么?」
「是……」糟糕,真让她说,才发现还真是说不得。「没什么。」
「我就说嘛!总而言之一句话。」彩莲一副什么事都知道的神情。
「哪句话?」
「就是你们的确恩爱到了极点,难怪将军要趁你熟睡时走开,我猜呀!他一定是怕看你看久了,又会舍不得出这家门。」
「他走了?」为什么这件事会让她胸口空空荡荡,活像被人剐了一刀,比什么都还要难过呢?「到哪儿去了?危不危险?外头已经平静了吗?还有--」
「还有?」彩莲笑着打断她。「问了这么一大堆,我都快记不得了,你居然还有得问。」
「好吧!好吧!」她拉住了彩莲的袖子说:「至少告诉我,他安不安全?」
「有勇哥跟着,一定安全。」
「真的?」
「真的。」彩莲向她保证,「作为一个军人的妻子,若没有这份信心,日子还怎么过下去?采萱,将军是个勇敢的男人,身为他的妻子,你可得加倍勇敢才行。」
「我晓得,但我就是忍不住要担心嘛!」采萱嘟起嘴来说,对于他的「不告而别」,依然耿耿于怀。
「不用担心,他只是出城迎接魏侯派来增援的军队而已。」
「她哥哥派来的军队?」
「嗯,将军潜伏于君境多年,一直等到君焉即位,又等到他豪奢无度,人民的不满高涨,才算时机成熟,得以起义。」
「我想这么多年来,文龙无法举事,和韩、赵两家的袖手旁观甚至牵制也一定有关吧!」
彩莲诧异的看她一眼。
采萱反而俏皮的说:「怎么了?发现我有脑袋,令你觉得意外?」
「采萱!」
「好、好。」采萱说:「我没别的意思,只想让气氛轻松一些。」
「真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什么?」
「妳呀!」彩莲指着她说:「原来这么活泼,以前怕都是被杜薇给欺负,无法展现。」
「对啦!」采萱也说:「现在原形毕露,你怕了吧?」
「我有什么好怕的,要消受的人是将军呀!」彩莲促狭道。
「你就爱取笑我!」
「少在那里言若有憾,心实喜之了。」彩莲突然咬文嚼字的说:「好了,起床吧!」
「起床?」但她还贪恋着文龙留下的气息,舍不得马上离开。
「在这窝了两夜一天,难道你不想洗个澡?」
「啊!」一语惊醒梦中人,采萱只差没有立刻跳下床。「还是你细心,不过……」如果文龙没对外人提起她的伤,采萱也不想让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包括彩莲之内知道,免得引发一堆不必要的猜测。「我想一个人洗,不要侍女在一边伺候,好吗?」
「那怎么可以!」彩莲果然一如她所料的表示反对。
不过采萱早就想好要怎么说服她。「怎么不可以?我怕见到侍女,就会想到过去的自己,我想,你也不忍心看我一大早便不开心吧!」
「这……」
「别这呀那的了,」采萱索性起床道:「你再不让她们把东西和水搬进来,我就自己过去澡堂。」
「那怎么可以!」毕竟采萱现在已经是他们主子的妻子。
「所以啰!」
「好吧!算你会说话,我怕了你行不行,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得让我守在屏风另一头。」
「不用吧!」采萱大叫。
「当然得要,现在我可是你的贴身侍女。」
「妳是我的好姊姊,不是侍女。」采萱立即拉起她的手说。
望着她,彩莲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采萱不安的问:「我说错了什么?」
「没有,只是觉得你跟将军好像。」
「我跟文龙像?」采萱失笑,「他……怎么形容呢?我根本比不上他。」
「不,你们真的很像,一样没有架子,一样宽厚、一样大肚量。」
原来是说这个,采萱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那不都是应该的吗?樊副将之于文龙,必然也像你之于我一样,没有所谓的上下主仆之分,一样平等。」
彩莲感动,但仍坚持。「不用服侍,至少也得让我陪着。」
「好吧!」知道自己若不答应,彩莲一定不肯善罢甘休,采萱只好这样说:「你陪着也好,我有好多事情想要问你。」
彩莲明白。「全是将军的事吧!」
这回她只是嫣然一笑来回答彩莲的问题,不过彩莲之后回报她的,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详细解说。
*****
采萱倚在窗边,等待文龙至深夜。
虽然夜已深沉,但她却一点儿都不困,静静等待着深爱的夫婿返回家门。
对,深爱的夫婿,她的确深爱着他,或许打从初见面、初相识那一刻起,她就已经爱上他了,而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爱意也一分分加深。
成亲之初是秋末,如今已是入冬时节,算算日子,居然已近一月,快乐的时光过得还真快。
尽管这些日子以来,文龙的生活可以一个「忙」字形容完毕,连她白天都很少见到他的人影,但采萱仍然觉得这阵子是她这两年下来所过过最快乐的时光。
白天,她忙着府里的事,把一切认为没必要的摆饰、家具和陈设都拿掉,换上朴实且美观的布置,希望每晚文龙回家时,都有惊喜,也能在越来越少君家阴影的环境中,安然休憩。
「休憩……」这两个字才在脑中闪现,她马上感觉到自己的脸热了起来。
从没见过精力那么旺盛的人,白天已在外头奔波了一日,晚上回来,却又要痴缠着她,每夜变着花样讨她欢心,并且--
「啊!」文龙突然在眼前出现,吓了她一大跳。
「夫人在想什么?想到都出神了。」他状似悠闲的靠在窗前问。
他不问还好,越问她的脸越红,也让文龙愈好奇。「快告诉我。」
「没什么。」她想躲。
却被他伸手拉住。「不准躲。」
「谁躲你了。」采萱辩称,「我只是要去叫他们帮你备水。」
「我已经叫了,你不必忙。」他没有上当,当然更没有放手的意思。「说嘛!在想什么。」
既然躲不过,采萱干脆应道:「想你。」
「想我?」
「怎么?想你也让你惊讶?」她觉得好笑。
「我们不是夜夜都见面吗?」
「只有夜夜,可没天天。」她打趣道。
文龙的眼神开始转为深邃。「夜夜陪你还不够?」
她立即撅起嘴来嗔道:「瞧你,把人家说成什么贪欢的女人了?」
「我有这样说吗?贪欢的人是我。」
她怔住了,却移不开与他对视的双眸。「不,不要。」
「我什么都还没做哩!」他逗着她,就喜欢看她既娇羞又期待的模样。
「但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哦?你这么了解我,连我心里想的都知道,那你说说,我在想什么?」
文龙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要取笑人嘛!」
「我没有取笑你。」
「那你还笑!」采萱红着脸嗔了他一眼。
「是觉得你很可爱。」
只是觉得她可爱,而不是直言爱她?采萱心头难免失望,却不灰心,毕竟感情是需要培养的,她相信总有一天,他爱她必定也会如她爱他一样深。
她发怔的样子实在诱人,尤其那微启的双唇更像花朵般诱人,让他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啊!」被啄吻了一下的采萱一边推开他,一边左望右看。「别这样,要是被别人看见,那多不好意思。」
「夫妻亲热,天经地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甚至露出意犹未尽的表情。
「文龙。」
她还没说,他已猜出内容,并予以反驳。「不。」
「不什么?我都还没说哩!」采萱失笑道。
「我还想继续亲吻你。」
「隔着窗子?」虽然刺激,但仍然不能不有所顾忌。
「就是要隔着窗子才有新意呀!」说完不容她再反驳,马上勾住她纤细的腰身,饥渴的吻住她的双唇,并不断的加深吻劲,越贴越紧。
很快的,采萱的呼吸转为急促,思绪迷蒙,浑身火热,并对那将两人隔开的窗台产生不耐。
听到她咿唔的声音,文龙即问:「什么?」
「没什么。」真要她说,又说不出口。
「我不相信。」
「真的没什--文龙!」看到他攀着窗沿跳进来,采萱不禁惊呼一声。
「放心,这窗台这么矮,难不倒我。」
「万一跌倒了呢?」她仍心有余悸。
「就换你服侍我。」
采萱赶紧掩住他的唇道:「百无禁忌。」
他顺势拉住她的手说:「连这也信?」
「凡是有关于你的,我都担心。」
「那你冒着夜凉如水,站在窗前等我,就不怕我心疼?」
她仰视着他问:「你会为我感到心疼?」
「听听这话,好像我多没良心似的。」
「我才没--嗯,呃,文龙,别嘛!」
原来他将她的指尖含进嘴里吸吮,并不时以舌尖绕着,让采萱顿感全身酥麻。
「其实我也想你,好想、好想你。」他嘴里说着,一手便在她胸前抚来。
「文龙,快别闹了,你不是说他们等会儿就会帮你把热水送来,万一被瞧见了,那可怎么办?」
「对,所以要趁他们送水来之前爱爱你。」
采萱还来不及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已经被带到门前,正好抵在门闩上。
「文龙?」虽然有些猜得着他想做啥,采萱仍不敢相信他真的会如此大胆。
「嘘,夫人,能否成事,还得靠你协助。」
「能否成--哎呀!」他竟然撩起她的裙襬,往双腿内探去。「不要……」
「对,我就爱听你这调儿。再叫大声点儿。」他声音喑哑的诱惑着。
「你放手啦!」她抗拒着,无法想象这些话和这些一声音若被下人听去,会传成什么样。
「真的要我放手?」他盯住她看,喜欢她言不由衷的声音,也喜欢她心醉神迷的表情。
「嗯。」采萱轻咬住下唇,其实已停不下来。
文龙俯头吻了下她,然后说:「不要不出声,我喜欢听到你的声音。」
「不要在这个时候嘛!」她乞求道。
「就是要这个时候。」他丝毫不肯让步。
「那我……」其实她哪里真的想拒绝,又哪里拒绝得了。
「咬这里。」他把左肩挺过去。
「不要啦!」
「舍不得吗?」他的手指已探入最喜欢的所在。
「啊!」她仰起头,发丝散落。
「瞧你,」文龙咬着她的耳朵,轻声的说:「美极了!」
「真的吗?」
「嗯,你的眉、你的眼、你的鼻梁、你的唇,」他辗转的亲吻吸吮,他说过的每个地方。「都美,不过最美的还是你浑然忘我时的模样。」
「那……」她的双腿已被他拉抬到他的腰后环紧。「可只有给你看。」
他一手勾住她,一手引导她为他迅速褪下裤子,然后深入她的幽境,再深入。
到这种极乐时刻,采萱也不得不咬住他的肩膀,以免发出教人听了会脸红的叫声了。
良久以后,采萱才回过神来,一抬头,便见文龙在凝视她……的胸口。
「啊!」原来她的衣服已全部敞开。
他笑着帮她把衣服掩上,再整理一下,然后抱着她坐下来。
「刚刚我好像还没说完。」
「嗄?」她仍迷迷糊糊的。
「称赞你呀!除了脸,你的身子也是--」
采萱觉得自己实在是承受不起,赶紧掩住他的双唇求道:「真的别再说了嘛!」
「但你脸红的模样实在可爱。」
「你真的看不厌?」
「百看不厌。」
「那也只需要看一百回。」她突然忧心起来。
「只是个形容,你操什么心?」文龙问她。
「就怕自己年老色衰,到时你会--」
他以行动代替语言,狠狠封住了她的双唇。「不准胡思乱想,明白吗?」
想跟他说若不要她胡思乱想,就该掏出真心来相见,但一触及他难得显现的疲态,她终究放弃没说,却也没有点头应明白。
这些文龙当然都注意到了,便把她紧拥入怀中。「有些事,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但总有一天,你都会明白。」
是吗?就相信是如此好了,采萱实在不忍心与他争辩。「至少可以跟我说说目前的局势吧?」
「你操心这个干嘛?」
「我们住在这里,不是吗?当然应该操心。」
「放心,我还应付得来。」
「文龙,你--」
「嘘。」他点住她的唇道:「这么娇艳欲滴的红唇,不该拿来唠叨。」
「我也不想呀!」
「那就别提了,让我靠一下,」他闭上眼睛,把脸埋进她柔软的胸脯间。「妳好香。」
说到这个,采萱才想起,「文龙,你的热水他们怎么还没送过来?」
「我洗过了。」
「你洗过了?」
「你不会真的相信我会用一身仆仆的风尘来抱你吧?」
「好哇!」采萱嚷道:「你骗我!」
「不骗你,又怎么听得到你令人销魂的娇吟?」文龙逗着她说。
这倒提醒她想起一件事,马上伸手去扯他的衣服。
「喂,喂,」文龙摆出闪躲的样子,与她嬉闹。「这么快你又想要了,不会吧!」
「文龙,人家是想看看你的肩膀,瞧你说到哪里去了?」
「我的肩膀?哦--」他恍然大悟,立刻拉下衣服让她看。
「啊!这里全红了。」
他跟着瞥了一眼,在自己的左肩上,果然留有一排并不怎么清楚的齿印,文龙看着,不禁笑出声来。
「你还笑!」采萱懊恼。
「我觉得这记号挺好的呀!应该记你一记战功。」
「什么意思?」
「有多少对手敌人想砍我一刀都未能如愿,你却轻轻松松便能在我肩上留痕,难道不该记你战功。」
他说得豪迈,她却听得心惊肉跳。
「你觉得冷?」文龙感觉到了。「来,我们快上床去。」
她赶紧扯住他。「不,我不冷。」
「可是--」
「有你抱住,我怎么会冷,我只是觉得害怕。」
「害怕?」想一想,文龙便明白了,「他们休想得逞,你不必担心。」
「文龙,你老是这样,一句话便想把我打发掉。」
「不,我怎么会这样想。」
「但你分明正这样做,」她抽离他的怀抱,先去把窗子关了,再走到床前。「我们是同床共枕的夫妻呀!」也许日后他还会娶许许多多的妾,但至少现在她是他唯一的妻子。
他起身从后头拥抱她道:「不是我不肯与你同甘共苦,而是真的想保有最后一个温柔乡,回到这里,至少不用再为外头的纷争伤神。」
「果然吃紧。」她略侧过头来,微锁眉头。
「自狙杀我父母开始算起,他们在此整整盘据了十二个年头,当然有一定的势力。」
「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吗?」
他想了一下。「这形容说的真好、真贴切。」
「哥哥的军队帮不上忙?」
「你要知道我原本是单打独斗。」
他要说什么?采萱想了一下,终于理出端倪。「他并没有尽全力帮你,对不对?」
「我宁可这样想,哥哥有哥哥的苦衷和顾忌。」
「什么顾忌?也跟赵、韩两卿一样,怕你壮大?」采萱不以为然。「他跟他们不同,他是你的兄长呀!将来君境平静后,不一样会画为魏地吗?」
「那得先拿出实证来,才足以让哥哥完全相信,或者我应该说,才足以让哥哥身旁的那些重臣相信。」
一股不祥的预感,悄悄爬上心头,采萱知道文龙只有两位兄长,姊姊倒是不少,弟妹则全无,那是因为后来他父亲独锺君姬,也就是他母亲的关系。
现在的魏卿是他的长兄魏文豪,二哥魏文杰官拜大将军,三人同为异母兄弟,也就是说母亲均非同一人,倒也免去谁与谁较亲的问题。
但二十七岁的文龙与两位均已年过四十的兄长并非什么手足情深的兄弟,却也是众所皆知的事实,否则他就毋需花费那么多时间来夺回失去的君地了。
这次也一样,若非情势已经半明朗,君焉已被文龙赶出国,魏卿又哪里肯出兵,甚至说服韩、赵各派一小队人马,前来助文龙一臂之力。
等到确认大势底定,立刻又急急忙忙的退兵,表面上是说该与其他两卿的人马共进退,以免他人疑窦,对大家都不利,实际上,文龙当然明白那是大哥不想让他一切得来太顺利的表示。
但他能怎么样呢?形势比人强,纵然彼此心知肚明,也不能揭穿啊!只得忍气吞声,静观其变,再伺机而动。
这次来帮忙的军队,其实是二哥魏文杰的人马,文龙小心周旋着,知道自己必须善用两位兄长之间的矛盾,才有可能保住君地。
而这些事,因为怕采萱担心,文龙始终没有与她详谈,由得她自彩莲那儿听些二手,乃至三手、四手的消息。
「文龙,你--」
「别担心,」他一如以往点住她的唇说:「我自有对策因应。」
「真的?」他若不想让她担心,采萱便干脆顺从他的心意,让他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清楚好了,免得他在外奔波,时时仍得惦着她。
「真的。」
「好,」她点点头说:「我相信你,相信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相信你明白我所顾虑的一切,不会做出让我担心的事来。」
「有夫人的信赖,文龙必定全力以赴,不负所托。」他豪气万千的说。
暂时也只得如此了,采萱转开话题说:「澡洗过了,那饭吃了没?」
文龙摇了摇头。
「什么,你居然尚未用餐,」采萱嗔怪道:「怎么这 不会照顾自己呢?万一饿坏了怎么办?我立刻叫人帮你备--不,我亲自去弄比较快。」
她刚要起身,就被他紧紧的抱住。
「文龙?」
「我是饿了,但我想要吃的,是妳。」
「文龙!」采萱近乎骇叫的说:「别闹了,你--」
你什么?全来不及说了,因为已被他火热的双唇给封位,并将她给一起拉滚到床上去。
一直到后来,采萱都还经常想起这一夜,文龙近乎疯狂要她的一夜,他之所以会那样,莫非是已先预知了两人注定分离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