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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求 第十章

  一个女人,如果和相恋三年的男友分手,那么,她必须花一年半的时间忘掉他,也就是——二分之一的时间。

  这是着名影集《sex&tllecity》中,女主角的理论。

  那么,一个女人,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忘掉暗恋了十余年的男人?

  五年半?还是——一辈子?

  如果需要二分之一的时间才能忘怀,从她离开那个男人的时间算起,才过了一年半,那么,还有四年的时间要熬啊!

  四年,为什么听起来却像四辈子那样长!

  反正心思不在企划案上,方泉菲索性让视线从电脑萤幕飘至窗外的蓝天……

  好吧!四年,就从现在开始“倒数”,从今而后,她一定、一定要忘记那个让她伤心了整整一年半的男人。

  不准再想起他的脸、他的声音、他揶揄人的笑,更不准再想起他曾经看她的温柔眼神——

  “泉菲姐,你在想什么?”一只属于少女的手,在方泉菲眼前晃了晃,截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啊!泉菲姐,你怎么哭了?”少女的脸蛋凑近方泉菲后,大叫了起来,“囡囡,面纸!快拿面纸来!”

  一名三岁的小女孩,赶紧乖乖的抽了一张放在客厅矮桌上的面纸,迅速地跑过来。

  “一张怎么够,囡囡,再去拿。”

  小朋友跑的辛苦,少女却不客气地继续支使人。

  “够了,霈霈,不要再让囡囡跑来跑去了。”

  方泉菲看不过去,拉着小女孩,没再让她奔来奔去。

  “我没事,不要大惊小怪。”

  “真的吗?没事的话,你为什么在哭?”

  “还说,都被你吓的。”方泉菲轻描淡写,然后,转移焦点,将话题岔开,“囡囡还小,你不要这么爱支使她。”

  “有什么关系!小朋友就是需要活动量嘛。”少女笑笑的,还皮皮的说:“囡囡就是喜欢帮小表姐做事,对不对?”

  “对。”小朋友还真顺着少女的尾音说对。

  “嘻嘻,乖,囡囡来帮小表姐按按摩。”

  才说她,马上又故态复萌了,方泉菲无奈地摇摇头。

  “泉菲姐,有小孩真好,可以拿来当‘面纸抽取机’、‘免费按摩机’……怎样,要不要生个来玩玩啊?”

  “胡闹。再捉弄囡囡,等她妈咪、你姑姑回来后知道,一定骂惨你。”

  方泉菲跟小朋友招招手,“囡囡来,跟姨去厨房,我们吃布丁去。”

  “布丁,好……”小朋友一听有吃的,马上变节。

  方泉菲抱起囡囡,小女孩天真无忧的眼睛对上她,软软的小手,抓着她的衣服,“姨,布丁……呵……囡囡吃布丁……”

  “好,没问题,囡囡要吃几个都没问题。”看着小朋友澄净的眼睛,方泉菲宠溺地这么说着。  

  小朋友真是可爱啊!

  什么时候,她也能像囡囡一样,只要有吃,心,就可以很快乐

      ☆      ☆      ☆

  当初离开台北,方泉菲买了张机票,出国远游去。

  她自己的积蓄,加上爷爷留给她的丰厚遗产,让她的旅程舒适而豪华。

  可是,因为心情的关系,尽管住的地方再奢华,方泉菲还是觉得自己在流浪。

  巴黎、伦敦、纽约……才一个月的时间,她对那些繁华的城市。都倦了。

  带着一颗枯寂的心离开纽约,方泉菲来到了美西的旧金山,除了闻名世界的金门大桥,这里还有那个男人曾经停留过四年的——柏克莱大学。

  至此,旧金山成了方泉菲旅途的最后一站。

  她在柏克莱附近租下每周三百多块美金的廉价学生公寓,从此,和拥有红地毯、灿美水晶灯的昂贵旅馆道别,进驻了这个曾经有过某人四年痕迹的学区。 

  一年后,当她发觉自己终于恢复了一点点的生气,不再凡事皆索然无味后,她又飞回了台北。

  然后,因为台北充满了太多的回忆,她又南移到了这个以工业文明的港都。在这个热情的城市,方泉菲闲晃了好一段日子。两个月前,在对门邻居——也就是囡囡母亲的介绍下,她接了一些她公司的企划案回来做,成了个新鲜的freelancer。

  所谓的freelancer,即泛指自由工作者。

  自由工作者的好处是不必打卡上班、时间自由;缺点是,截稿日期在即,即使生病,也不能请假,必须开工。

  像今天,已经生病三天尚未痊愈的方泉菲,明明还微微发着烧,该躺在床上休息才对,但因为后天要交案,不能停工的她,仍得撑着昏沉的身体,勉强从床上爬起来。

  早上九点,好不容易起床的方泉菲,勉强吞下两口面包压胃,正准备吃药的她,却在倒好水时,听见了清脆的电铃声。

  应该是囡囡吧。  

  自从搬到她们对门后,小朋友就好喜欢找她,按电铃的,可能是带囡囡过来的菲佣吧。

  “囡囡……”

  方泉菲开门准备招待小客人,欢迎的笑意,却在见到来客后凝在唇角——

  “我终于找到你了。”这是……记忆中的低沉嗓音,虽然略为沙哑了些,但仍是那样沉稳、那样自信。

  方泉菲仰首望着这张跟一年半前比较,明显清瘦了几分的熟悉脸庞,觉得心跳得好快。不公平……她闭上眼,心情剧烈起伏。

  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在她开始“倒数”的时刻,又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她的手,紧扣住门缘;头,剧烈地痛了起来。

  幻觉、幻觉!一定是平日想太多、又加上感冒,所以才产生的幻觉!

  不是他,绝对不是覃毅!那个寡情冷酷的男人,绝对不可能来找她……

  对了,她应该快去吃药,别再继续作白日梦。

  方泉菲虚弱地笑了笑,凭着直觉,便要把门关上——

  她才动了一秒,想像中的人影,却化成有血有肉的实体,堵在她面前。

  “方泉菲,你干什么?”

  好不容易才找到人,一见面,她却避他如蛇蝎,半个字也没说,便当着他的面要把门关上!

  覃毅挤进门,高大的身躯,倏地逼近方泉菲,“这一年半,你都躲到哪里去,连棠棠都联络不到你?”他咬牙问。

  “你……”是真的?

  方泉菲眨眨眼,不能置信。

  而覃毅则是在方泉菲发出微弱叹息声后,用力拥住她。

  唉……他才是该叹息的那个人才对吧!

  历经了去年那个悲惨的春天,在整整一年半之后,他终于找到了她哪……

  覃毅低头盯着神色迷惘的方泉菲,这一年多来,绝望、担忧、愤怒的心情,就像走马灯,复杂地在他心头绕过一遍。

  “你——瘦了好多!”

  有太多事要讲、太多事想问,但在拥抱住她瘦弱的娇躯时。覃毅吃惊地微微一退,打量穿着宽松T恤的方泉菲。

  他握住她细瘦的手臂,又圈住她至少小了两寸以上的腰,最后,大手来到方泉菲那张惨白的脸,捧住她没有光彩的双颊……

  “天,你过得比我想像的还糟!”覃毅心痛地下了这个结论。

  这一年半来——他猜过,她可能会躲到哪儿去;他想过,她明灿美丽的眼睛,可能因为那个错误的决定,变得黯然且失了生气……但,他从没想过,她那丰润美好的身子,会瘦扁成这个模样!

  “你、你太过份了!”以前,她胖的时候,他笑她像小熊维尼;现在,她瘦了,他又想讥她什么?

  从刚刚他出现后,反应就一直处在慢半拍状况下的方泉菲,终于开口说出了一个完整的句子。

  “你才过份。”

  方泉菲生气,覃毅心情也没愉快到哪儿去。

  “参加减肥比赛吗?居然瘦成这样,竹竿都比你有肉!”覃毅握住她纤细的手臂,既气她不爱护身体,又恨自己恐怕就是造成这个结果的元凶。

  “要你管!你早已经不是我的谁,我怎样干你何事?”

  “呵,不是你的谁?你确定?”

  “不是吗?”离开台湾前,她又签妥一份没押日期的离婚证书,快递寄给了覃毅的律师,难道他们没收到?

  “台湾离婚采登记制,必须由夫妻双方亲自到户政单位办理,才具法律效用的。”

  啊?在法律上,他们还是夫妻?

  这个出乎意料之外的消息,令方泉菲楞了好几秒……

  “所以,你来——是想补办这道手续?”她幽幽地问。

  “不是。我不是!”

  又出乎方泉菲的意料之外,覃毅否认了,而且,是用很烦躁的口吻否认。

  “方泉菲,你听清楚了,我不是来离婚的。”覃毅又强调了一次,口气十分冲。

  更正,方泉菲在心底暗暗的想,这男人不只是烦躁,还很生气。

  “那你来做什么?”又来搅动她好不容易才平静一些的心湖吗?

  “我——”覃毅握住她的双手,眼神闪过数种复杂的情绪。

  “你先吃点东西后。我们再谈吧。”

  方泉菲等了好一会儿,以为覃毅就要道出目的,却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为什么?”她不解。“还为什么?”看见她瘦弱的身躯,覃毅就有气,“哪一个正常人会跟一支竹竿说话?”

  “你、你……”讲话真是恶劣!

  “我什么?走,出去吃东西。”

  语毕,覃毅牵着她的手就要出门。

  “等等,你不要拉我,我不饿。真要吃,我厨房还有东西。”

  “嗯……也好。”考虑到稍后的谈话需要一个私密的场所,覃毅便同意了。

  于是,替她带上敞开的大门后,覃毅便催方泉菲进厨房。

  等到进了厨房,方泉菲看见放在餐桌上的感冒药时,想收已经来不及了。

  “糟!”她暗叫,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即将被“轰”的预感。

  “你这个女人,居然又生病了!”

  果然,覃毅在发现感冒药时,用那含着怒气的声音,忿忿地询问。

  “呃……小感冒而已。”方泉菲小小声地答。真是要命,生病又不是她故意的,她干嘛应话应得这般心虚。

  “你——”难怪他刚刚碰到她时,觉得她的体温稍微高了一些些。

  “你、你不许再骂人,不然,我要赶人了。”方泉菲抢在覃毅之前损话,开玩笑,吃药已经够可怜了,她可没精神再听他炮轰人。

  “我没有要骂你。”他只是气她为什么这么不爱护身体。

  才怪!方泉菲不自觉地震出可怜的表情,这男人从一进门态度就很恶劣,谁会相信他没有要开骂的打算。

  他很凶吗?方泉菲委屈的神色令覃毅好生愧疚,“对不起。”他说,然后牵起她的手,将她安置在餐桌前,“正要吃药?已经吃过早餐了吗?”

  “已经吃过面包了。”

  方泉菲愣愣地回答,覃毅突来的温柔,令她好迷惘……他,究竟来做什么呢?难道!经过一年半的时间,他终于发现他能爱了?

  不!不可能。

  在这个男人跟后转了十余年,她看了他太久,太明白这个有着痛苦伤痕的男人有多铁石心肠、多不肯跟感情牵扯上关系。

  覃毅绝对不可能因为爱上她,所以特地来找她……

  “那就吃药吧。”方泉菲纷乱的心思,在覃毅递上水和药丸时中断。

  “啊……”看着那颗椭圆形的白色药丸,方泉菲的脸霎时变苦。

  “怎么了?” 

  “那颗会苦。”每次看医生,不管生什么病,她的药包总是会搀有一两颗会苦的药丸,她不是不想吃,只是,真的很苦。

  很不好意思地,方泉菲从柜子里搜来一颗草莓口味的糖果,然后咽咽口水、鼓起勇气,准备吞下那颗赛黄莲的药丸——

  “等等。”覃毅按住她的手,阻止她。

  “啊?”方泉菲望着覃毅,过去的记忆倏地浮现脑海,曾经,她有一次吃药时,覃毅也替她吞了苦药,这一次,覃毅又要为她做同样的事吗?

  方泉菲犹怀疑时,覃毅却翻出药袋中的处方签,然后,从口袋拿出手机,拨起电话——

  “克医师吗?有一件事想请教……”

  接下来,方泉菲听覃毅看着药单,跟医生一一询问那些药的效用。

  “这颗会苦的Buscopan名目不是中和胃酸的普通胃药,恐怕不能不吃,不过,下次看病时,可以请医生开其它药替代。”覃毅通完话后,严肃地跟方泉菲说。

  “喔,”原来还可以这样,早知道有替代药,她就不用吃这么多苦了。

  “那少吃一次,应该没关系吧。”

  “良药苦口,听医生的话比较好,忍耐一下,还是乖乖吃掉它吧。”

  听医生的话?这句哄小孩的话从他嘴里冒出来还真好笑。

  这人……可是脾气一来,会不管三七二十一胡乱吞药的人耶!

  何时变得如此收敛,会乖乖听起医生的话?

  方泉菲奇怪地看了覃毅一眼,说:“你变了。以前,你不是这样‘规矩’的个性。” 

  而覃毅,深深地凝望着她,低哑地说:“某部份的我,确实变了。”

  他望着她的眼神那样复杂,又那样……深情……

  深情?!不,她一定看错了。他眼眸所承载的绝对不可能是深情!

  方泉菲想移开和覃毅对视的眼睛,却无法办到——

  “你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她问,再也忍受不了他看似深情的眸子。

  “为了你。”他再一次缆她入怀,不放。

  “对不起,我下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       ☆       ☆  

  她如此痛苦,又如此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于是,抛开吃药这件重要的事,覃毅缓缓地说起了去年那个悲惨的春天——

  “去年,我南下巡视工地时,有名工人意外受伤,当下,我挪后行程赶到医院探视,幸好,工人只有腿受伤并无其它大碍。在急诊室的时候,有位邻床的老伯伯一直咳嗽咳不停,那时只有我一个人,耿秘书和其他人去处理一些事不在现场,我见老伯伯无家属陪伴,便替他端了杯水……过了两天,我却开始生病,最初我以为是普通的感冒,没怎么理会……后来耿秘书找来医生,我吃了药后却不见好转,便开始有所警觉。记得吗?去年春天,全台笼罩在……”

  “天,你被传染了SARS?!”

  明明覃毅人好好地在他眼前,方泉菲却指着他的衣服,着急莫名。

  “嗯,等到觉得不对劲,送到医院时已经太晚了,第一张病危通知,在我进入负压病房后很快便开出……”

  “为什么我不知道?”

  方泉菲红着眼眶,嗓音沙哑地质问覃毅。 

  “我不想你担心,所以不让耿秘书、也不让棠棠他们通知你……那时候,封院事件闹的沸沸扬扬,再加上亚洲地区传出太多死亡病例,我以为我和新闻上的那些感染者一样,生命走到终点了……而且,你爷爷才刚过世,我以为伤心的你,承受不了第二个打击。”

  她那样爱恋着他,覃毅那时候真的以为不让她知道比较好。

  “于是,趁着我意识还清醒的时候,我要求棠棠安排一场戏,逼你离开……”

  “我们卧室的那个男人,不是你?”

  所以,那晚的灯光好暗,让她看不见他的脸;所以,那晚那个男人音量特意放低、放小声,因为怕泄了底。

  “覃毅,你好过份!”

  他怎么可以不顾她的意愿,擅自替她做了决定!

  “我知道,方法太粗暴,可是,却很有效。我必须逼棠棠那样做,否则,等我进了棺材,依她的个性,不可能不对你泄密,而那却是我不愿见到的……菲,我真的不忍你面对我死亡的事实……十多年前,我的好朋友原日远,在至爱丧生后如何痛不欲生,我最清楚不过——”

  “可是,你却熬过来了,你打败了那个可怕的疾病。”方泉菲打断覃毅,“那场戏,白演了……”

  “我后来能熬过来,完全是因为棠棠放了那段录音让我听。”

  “什么录音?”

  “那晚那场戏,棠棠偷偷录了下来。”

  那跟他能痊愈有何关系?

  “我知道了……我明天早上会搬出这里……”

  覃毅一字无误的,背出她那晚的最后两句话。

  “你听起来太伤心、太死寂……我不忍放你独自面对这个世界。”覃毅重新抱住方泉菲,低低的嗓音,包含着浓浓的心疼。

  “因为这段录音,我又有了打败恶疾的动力,加上后来改用其实支持疗法,我才度过了这一劫……”

  “可是,万一你怎么了,你那样瞒我,不就剥夺了我能陪你的最后那一点点时间,你怎么可以?!”想到覃毅曾经和死神如此接近,甚至可能消逝于这个世界,方泉菲不禁心惊胆颤。

  “对不起。”他也恨自己做出那样愚蠢的决定。

  “你怎么可以瞒我?万一,要是有个万一,这辈子,我就再也见不着你……”如果那样,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看她瘦成这样,覃毅自责极了。“如果不是因为爱你,我也不会在危急中,做出那种愚蠢的决定。”

  ——爱你?覃毅说他爱她?!

  怎么可能?他一向视感情为洪水猛兽的,不是吗?他怎么可能爱上她?

  方泉菲后退一步,吃惊地望着覃毅。

  “爱我?你不要开玩笑了。”

  今天的意外太多,她的心脏实在没有能力再负荷一则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

  “可是……你说过——谈感情太麻烦。”

  “因为你,我爱了。”

  “但是……你还影射过,爱人的是笨蛋。”她还是不相信。

  “因为你,我宁愿变笨一点。”

  “还有——”

  “没有了。”覃毅伸出手,拭去方泉菲眼角的泪,“你的款款深情,像滴滴柔水,早已穿透、软化了我的铁石心肠,如果没有那场劫难,那次出完差,我就要坦白……”

  “你不要骗我。我会当真的。”她还是一直哭,止不住泪。

  “菲……我的妻哪……”覃毅俯头,眼对眼、鼻对鼻,轻轻地对她诉说:

  “知道吗?因为你,我了解了什么叫爱。甚至,也谅解了日远为什么会追随至爱,弃我们这些生人不顾……”

  爱上了才懂!今天,如果换作是他,他也会追随妻子共赴黄泉去……

  “你走出那个阴霾了?”方泉菲又吃了一惊。

  “嗯。”覃毅吻住她柔软的唇,低喃道:“可是,我又有了新的烦恼。”

  “什么烦恼?”  

  “我今天发现,我的老婆变得好瘦,我烦恼我以后都要抱着一根竹竿睡觉了。”

  “覃毅!”这男人永远都不满意她的身材吗?

  “答应我,多吃一点,我想抱肉肉的你……”

  虽是恶劣的语词,可是,眼底的担忧却是那样地明显,方泉菲望着他,轻轻地点了头,答应道:“好。”

  “一天六餐,外加宵夜?”

  她退一寸,他便进一尺,听起来很过份唷!

  “不要,我不想变成住在百亩森林里的那只胖熊。”

  “是吗?”覃毅很色情地将手伸进方泉菲的T恤领口,然后摸出预料中的那条项链,“那这是什么?”

  覃毅握在手中的,正是去年他送她的那条P00h项链。

  可恶,她没事提那只熊做什么?方泉菲瞪着那个坠子,双颊霎时绯红。

  她脸红的模样好美丽、好可爱,覃毅动情地吻住方泉菲……

  然后,长长的一吻后,他轻轻地在她耳畔道:“我很高兴,你没丢掉它。”

  ——他何其幸运,爱上如斯深情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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